《[昂穆]白羊也穿越》山茶花追魂镰

7、第 7 章

　　之后穆没有再外出寻找过可能出现的同伴，只留在圣域陪史昂守卫白羊宫，夜里两个人睡在一起。穆睡着的时候安静得出奇，几乎躺下的时候什么姿势，醒来还是什么姿势。但史昂偶尔听到他的梦呓，反反复复都是“老师，不要走……”，每当这个时候，穆的睫毛都是湿的。
　　史昂几乎可以确定243后的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但他并不想问。那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既然如此，何必带着知晓未来的无趣活下去呢。

　　过了一些日子，水瓶座和天蝎座的圣衣被从海底带回圣域，交给史昂。对于失去了主人的圣衣，圣域里有一项惯例，先由圣衣修复师检验修补，然后保存在各自的宫殿里。
　　史昂已经修复过双鱼座，处女座，金牛座，摩羯座，巨蟹座的圣衣。现在轮到了水瓶座和天蝎座。
　　这个惯例，穆显然也是知道的，他打开水瓶座圣衣箱，查看了一下，然后开始修补。
　　水瓶座圣衣只有细微的破损，穆完成工作的时候，史昂刚刚把天蝎座圣衣上的血迹擦干净，正在一小块一小块地拼凑右肩甲。穆一言不发地在一旁给史昂递工具。银星砂闪烁着没有温度的光，渐渐弥合了因为梦想与燃烧而留下的裂痕。不论曾经是怎样鲜活的生命，最终也不过是沉寂在冰冷之下。
　　这个季节并不寒冷，但炽烈的阳光不能使人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热度，只有两个人的手偶尔相触时，才能从彼此身上感觉到一些温暖。
　　“希望是最后一件。”史昂合上天蝎座圣衣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
　　但这是他第六次说这句话。
　　圣衣修复师真是一项痛苦的工作，不得不以这种最直观的形式确认同伴的死亡，然后消弭他们战斗和存在的痕迹。
　　穆半跪在地上收拾散乱的工具和银星砂，恍惚记起有那么一天，他曾修补过五件黄金圣衣，还亲手把史昂的尸身抱下星楼。

　　傍晚的时候起了很大的风。
　　这一整天史昂都很沉默，他站在白羊宫前，回头看了穆一眼，说：“过来。”
　　穆走到他身边：“老师？”
　　“头发乱了。”史昂理顺了穆的头发，又替他扎起来，忽然说：“一直都陪着我吧。”
　　穆怔了一下，下意识地出声：“什、什么……”
　　史昂低头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笑笑：“我说，一直都陪着我吧。”

　　夜里穆做了一个曾做过无数次的梦。那是他幼年时候，在教皇厅的厨房里，史昂穿着袖口绣金的白色法袍，极不协调地在面粉和奶油堆里忙碌。外面四月的阳光灿烂耀眼，野百合、风信子以及胡枝子花开得招摇，空气里飘满了杏仁蛋糕甜蜜温软的气息。
　　他睁开眼的时候，的确闻到了梦里那种香气。随后听到了史昂的声音：“穆啊，你还要睡多久？打算把早餐和午餐合起来吃吗？”
　　穆急忙坐起身：“来了。”
　　史昂显然摆脱了昨天的情绪，至少也是掩盖了起来，正往桌子上摆杏仁蛋糕和牛奶当早餐：“蛋糕被童虎抢走一半，只剩下两块，不过也足够吃了。回到这里还是第一次吃我做的东西吧，尝尝比二百多年后的怎么样。”他看着穆一口咬下去，脸上忽然浮现出十分奇异的表情，不由得奇怪：“怎么了？”拿起自己的那块尝了尝，明明跟平时做的没什么两样。
　　“没、没什么，想起一些从前的事情了……”
　　史昂微笑：“你这孩子。”
　　吃过早饭，穆拿了牛奶杯去洗，飞快地瞟了一眼处理蛋糕碎屑的史昂，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盘子里的那一整块、一口都没有被动过的杏仁蛋糕被丢进了垃圾桶。
　　没有办法吃，即使咬下去了，嘴里却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个，没有办法吃到。
　　但是，能闻到它的味道，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那么温暖，那么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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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回到243年后。
　　以及，为什么只有自己一个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