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cn》段小邪

1、随便分手？

　　邦邦历2008年。
　　秋冬交替之际。
　　虽说已步入半机械半电子时代。但在邦邦的一个边陲的角落，依旧还停留在冷兵器时代。
　　文人成群，侠客汇聚。

　　根据武侠小说的潜规则，如果有客栈。那一定叫悦来客栈。
　　而高手高手高高手大多都住在天字号客房。
　　而此时天字号客房里正上演着琼奶奶式的离别戏。

　　秦瘦的脸呈四十五度仰望着天花板。轻微地抽搐着，决绝中带点不舍：“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此句虽然老套，但是无人否认这不是分手的绝佳句子。

　　云掠的脸色则有点难看，“你真的要走？”

　　“是的,其实我们都不该来。”秦瘦咬了咬牙。话说分手其实不难，咬咬牙也会过去——这不一定是武侠小说的习惯，但绝对是言情小说的男主角习惯。

　　云掠不死心地再问一次，“你真的确定要走？”

　　“你要知道，每个人的一生都会推开不同的门。假使你推开这扇门离去,即使你再想回来，那也是彼时的另一扇门了。而我，已不在门后。”云掠脸都青了——一下子说这么大串话，即使是高手，也会有提不上气的时候。

　　云掠不甘心地再问一句，“你真的决定好了？”

　　“是的。”秦瘦向门边走去，毫不犹豫地。

　　“慢！”云掠突然暴喝一声。

　　没吓到习惯她狮吼功的秦瘦，反而惊起天字号窗外檐下的黑衣人漫。他听到云掠叫出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做出只有一个字的脏话的口型，暗惊道这样都能被发现。
　　漫不敢再作停留，提起轻功飞速离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先说黑衣人漫离去。然后绕了一个大圈。
　　回到悦来客栈的另一个房间。
　　只见一俊秀的公子坐在棋盘前沉思。此人被是被称作无双棋士的陂草秀。
　　握说曾在欧洲摆下棋士擂。竟无一人能敌。连享誉天下的法国胸甲骑士也败在他的棋招之下。
　　（那些骑士会错意了，以为是骑士间的对役。后来才知道是棋士间的对弈，全部悻悻离去。偶有不服的，也因技差N筹而不敌落败。）

　　“你怎么回来了？”秀的脸色有些阴沉，漫回来的时机有点不和他的心意。

　　“我被发现了。”漫不以为耻，还称赞起对方来，“那个女的不简单，一定是个高手高手高高手。在燕山能发现我的气息的不足这个数。”
　　漫伸出三个手指。

　　“三个？”
　　秀心下暗喜，只花了二十两银子，竟在无意间雇到了一个高手。

　　漫正色道：“是三百个。”

　　半晌秀才回过神来，暗叹声便宜没好货啊。
　　秀迅速撤下鄙夷之色，这也是江湖人的绝技，名叫“变脸”，专用在见人讲人话，见鬼讲鬼话的时刻。
　　秀又问起了正事：“那、那件事成功了吗？”

　　“是。我亲耳听见的。”分手戏中男主角这般笃定，女主角就算怎么抓狂，恐怕也难挽回了吧。

　　“好的，你退下。”
　　漫从窗口跳了出去——又是江湖潜规则，见谅一下。

　　回到另一头。
　　云掠在喝出那句“慢”后，面色不善的说道：“你说，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秦瘦掐着手指算了半天，说道：“约莫两年上下。”

　　云掠冷哼一声，从包袱里掏出一本子，“我娘一直对我面名耳提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让我提防一手。果是不欺我。”
　　这本子外表看上去是一本账本，里面的内容也真的是一本账本。

　　只见云掠翻开本子记字的最后一页念到：“我们在一起704天。做了578次。其中526次在房内的。收三十两一次，计15780两。还在52次在野外的，得收100两一次，计5200两。共计20980两银子。看在你我两年的情分上，我给你打个折，你只要给我两万两，我们就两清了。”

　　秦瘦有点委屈地说：“你怎么单向收费的？你也知道我身上只有两千多两。能不能行个方便，分期付款？”

　　“行，首付两千两，剩下的一万八会利滚利，你尽早去钱庄存到我的帐上。”

　　秦瘦默然，推开门走了出去。

　　出了悦来客栈，秦瘦径直往西行去，行至人迹罕至之处，全力施展开轻身功夫，不多时便已赶至一处树林。
　　貌似武侠小说中都在小树林接头的，为了与前人保持一致性，这次也没挑个大树林。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掌声，秦瘦猛地一转身，疾退几步，只见一黑衣人从树上一跃而下，赞道：“少侠的轻功很是不凡。”

　　秦瘦面无表情地说道：“就是你给我飞刀寄简的？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请你也信守承诺，别去伤害她。”原来，漫留书威胁秦瘦，以云掠的性命威逼秦瘦与云掠分飞。按照言情小说惯有的路数，男主角总是会为了女主角选择分手的，这次也毫不例外。

　　秦瘦说罢便转身欲离去。
　　“且慢。”漫叫住了秦瘦。

　　秦瘦不耐地转身，问道：“还有什么事？”

　　“把藏宝图留下。”漫摊开了手掌。

　　秦瘦一阵迷惘：“什么藏宝图？”

　　漫冷笑一声，“别装腔作势了，江湖谁人不知藏宝图在不觉身上。”

　　秦瘦更是不解，“谁是不觉？”

　　“你不是不觉？”黑衣人漫也傻了，喃喃道：“不对啊，不觉明明就在悦来客栈无字号客房的。”

　　声音虽小，但秦瘦是习武之人，怎会听不清？一听之下竟是面色煞白。原来，一切都是个大乌龙。

　　秦瘦忍不住模仿着南方人的普通话开骂了，“我顶你个肺啊，老子住的是天字号，不是劳什子的无字号。你个大文盲，大菜鸟。”说实在的，他骂人的词汇也不多，来去也是那几个。于是他唯有重复利用，在此省略他重复的字眼。

　　漫讪笑，双手作揖道：“呀，不好意思，误会误会。原来那个字不是无啊。长的还蛮像的。”

　　漫见秦瘦正在暴走，随时有攻击自己的可能性，心道不妙，从怀中掏出几颗烟遁丸一掷，四处浓烟顿起。
　　漫大声喝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少侠若有缘再会。”
　　待烟幕散去，哪还得见人影？

　　漫离去后，秦瘦站在树林不知所措。念及方才与云掠所道的决绝之语，愤然长啸。
　　忽然有人声传来。

　　“在那，在那。”

　　“嘘，噤声，那野猪机警的很。会被吓跑的。”

　　“今晚一定要打死它，我家的田全被这野猪遭踏了。”

　　“你还好，我家那田才叫惨呢。”

　　秦瘦顿时汗颜，赶紧离去，心想还是先回悦来客栈向云掠解释清楚吧。挽回感情之余，还可以省下两万两，实在是划算至极。
　　想到便做，秦瘦刚赶至悦来客栈。便见一人倒飞出来。
　　秦瘦日行一善地接下了那人，岂知定睛一看，竟是那黑衣人漫。秦瘦顿时心中暗悔：早知是他的话就任他掉地上了。
　　于是不动声色地催起内劲拍了漫一掌，假装内力不济噔噔噔退了几步。
　　秦瘦往漫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魁武大汉挽着一个面色铁青的妙龄女子站在一间客房前。
　　再看那房门，一个斗大的“无”字写在上面。

　　秦瘦拱手道：“想必这位便是不觉侠士了吧。”

　　未待不觉回应，黑衣人漫已挣扎着站起来了：“我靠，不就飞刀寄简嘛，用的着打人嘛？讲点道理嘛。”

　　不觉扳过那女子的身子，狠狠道：“有这么飞刀寄简的吗？”

　　众人一看，乐了，哇哈哈地原来那女子的屁股上正插着一柄飞刀，而飞刀的尾部还系着一张纸条。

　　漫一看，忙道，“失误失误，夜黑风高，准头稍欠。”
　　伸手入怀欲取烟遁丸，一愣，才想起刚用完了。
　　于是撒开腿贼溜溜的跑了。

　　不觉他们也不追杀仇人——又是武侠的套路——因为不觉抱着的女子受伤了。
　　依照医学原则，救人要紧。
　　见那女人的屁股上还插着飞刀，秦瘦朗声道：“我这里还有云门特制的外伤药。治疗外伤很有功效的。”

　　不觉听闻有免费药用，而且还是名门正派的特效药，十分高兴，“那就多谢这位兄台了。”

　　秦瘦正想掏出药，想起东西全还在客房里呢，于是讪讪一笑。
　　道了句稍等片刻，然后往天字号客房走去。
　　到了天字号客房，想了些措词后正要推门而入。却听见那房里传来一男一女的细微谈声。

　　女：“你轻点啦。”

　　男：“怕什么，又没人在。”

　　女：“别毛手毛脚的，在这里不好。晚上到你那边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下面的声音已经细不可闻了。
　　秦瘦怒从心起，心道：好你个云掠，我前脚刚踏出门，你便偷汉子。我不向你追回点精神损失费我不叫秦瘦。
　　一脚踹开门。却看见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
　　秦瘦一愣，心想：难道我走错门了？退出房门一看，正是天字号房。
　　暗道不妙，冲进房中，哪还有人影。只剩下一个敞开的窗户在风中嘎吱嘎吱的呻吟——没办法，贼总是轻功练得特别好。
　　秦瘦再仔细检查，房内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了。
　　他却忘了往上面看，那两个贼正躲在横梁上没走呢——窗户这么小，哪能这么短时间挤两个人出去？
　　而云掠不在房中，不知到哪里去了。

　　秦瘦唯有稍微整理后，走到不觉那赧颜道：“八好意思，遭小贼了。药没了。”

　　那女子闻言横了一眼，那媚意如银色的月光般荡漾。秦瘦暗赞一声，真银荡呀。

　　岂知道那女子一开口就破功，“妈的，白等了。”然后转头一看，又尖叫起来：“哇，小觉觉，又流了好多血。会不会也一下子流上个七天啊。”

　　不觉对秦瘦道了句：“还是得多谢这位侠士的古道热肠。我先帮小舞止血先，然后我们一起去吃个夜宵何如？”
　　即使没有药，为了表示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饭还是得请的，这才叫道义。
　　一晚经历了这么多事，秦瘦也觉得有些饿了。也不推辞，道了声好。
　　心里却开始为依然不知所踪的云掠担心了起来。

　　见不觉携着小舞回房，秦瘦也准备先回房。
　　回到房，秦瘦躺在床上想着：这么深的夜，云掠到底去哪了。
　　难道是去偷汉子了？
　　还是被人掳走先X再杀，死后X尸了？
　　各位看官，云掠到底去哪了呢？
　　她并没有去偷汉子，也没被人拖到巷子里先X后杀。

　　话说秦瘦走出房门后，云掠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秦瘦这个人，自己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向西。自己让他跪仙人球，他就不敢跪仙人掌。就算是翅膀硬了，那起码也得有个过程啊。
　　莫非像坊间最流传的分手原因，秦瘦也去玩劈腿去了？
　　于是云掠在一个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发现了导演故意搁这的线索——飞刀上的小纸条。
　　小纸条明明白白地写着约会时间约会地点，云掠更确定秦瘦是去偷吃了。
　　于是她便循着纸条上的地点摸去。
　　看见秦瘦走进那林子，决定先躲起来看看情形。
　　紧接着目睹了黑衣人从跳出来到遁走一幕。
　　云掠心里那个甜蜜啊。秦瘦没有偷吃令她很开心，秦瘦符合最佳男主角的有担当言行更是令她心花怒放。
　　正准备从怀中掏出一个鬼面具带上，给秦瘦一个surprise。
　　待云掠穿戴整齐后却见秦瘦匆匆离去，她拔开腿就追了上去。
　　“呀。”云掠只觉脚下一空。身体失去平衡，然后头撞上什么硬物。
　　眼前一黑就昏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大家表要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