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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忆往昔镜花水月 ...

  •   看到铁铉递出的锦囊时,燕南悠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直到捏在手里,轻轻搓揉时,才猛的想起,他曾断发送给一个男人。尽管过去的一切如同镜花水月,偶尔回想,都觉得是隔一世的事情,但毕竟是存在的。
      “进来吧!”燕南悠淡淡的说,转身走进屋里。他不是个热情的人,虽说这个故人和他之间的牵绊的确比一般的路人要深许多,但他从始至终就没有喜欢过千佛手。就算是断发相赠,也不过是为了利用他保全自已。

      燕南悠在青潭镇住了整整四年,头两年是一个人度过,后两年,则是和严青一起。
      日子是平淡如水的过,这里的人们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过往,也不清楚曾经发生过的爱恨纠葛。如果多年前见过燕南雪的人此时看到燕南悠,便会觉得他们两个人惊人的相似,若说以前只是肖似,如今几乎就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一般。除了头发仍是黑的,燕南悠几乎就是另一个燕南雪。
      燕南悠不爱看镜子,因为每看一次,就会想起那个死去多年的父亲……但并不是意味着他已经忘记,他心底的最深处永远有那一抹雪色的剪影,只不过,如今他更该做的是照顾身边那个疯了的严青。
      燕南悠日日醒得都很早,这也许是来到青潭镇后便养成的习惯之一。不过每次只要他一动身子,蜷在他身边的严青就一定会紧紧的扒住他,似乎在害怕他的离开。于是,燕南悠便会放软身子,闭着眼静静听着小镇上的动静,直到严青完全醒来为止。
      两年前,燕南悠带着记不清前尘旧事的严青来到青潭镇定居。原本以为严青会有所不适,但没想到却恰恰相反。每日,燕南悠出门看诊,精神正常些的严青便会坐在门口晒太阳,或是帮着晒晒草药,兴致好时,还会跑去邻里帮几下忙。若是正赶上他心情不好,发脾气,就会故意把东西都弄得一团糟,等着燕南悠回来后收拾。
      燕南悠这才知道,照顾一个人是怎样的不容易。
      不过,渐渐的,燕南悠也发现了一点,若是他和哪家姑娘多说了几句非看诊的闲话,或是多看了谁两眼,严青就比较容易生气,若非如此,严青就会特别懂事,也爱缠着他说这说那。例如:阿其今天又送鸡蛋来啦……阿武嫂子帮他晒衣服……隔壁的大婶又帮他添了件新衣裳云云……

      燕南悠每天入睡前总是含着笑,手则习惯性的搂住严青。他们俩在这个与世无争的桃源水镇日复一日的生活,却始终没有感到厌倦。燕南悠喜爱这里的安静详和,而且这里的氛围对严青的病症也会有所帮助。而严青,显然正在越来越习惯这里,越来越适应这里的生活。
      偶尔,也会有些不和谐的事情。比如,燕南悠修习的玄冰诀……随着修练的层次越来越高,人也慢慢变得冷淡。虽然还不至于象燕南雪曾告诫的那般不能人道,但或许是因为他体内有着燕南雪强行掼入的三十年内力,还未完全纳为已用。如今,随着功力一丝丝的完全融合和境界的提升,燕南悠自已都感到,似乎对周围一切都变得有些淡漠……除了与严青的那丝羁绊,由于深入骨髓,无论如何无法断绝……
      为乡亲们请先生,那是出于感谢乡亲们对严青的关爱。毕竟以燕南悠一人之力,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守住严青。为镇外的人看诊,那是为得赚得一些酬金,不至于坐吃山空,却也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心肠。对严青,除却那刻骨铭心的往事,也有歉疚……无数说不清的感觉夹杂着连自已都不愿承认的爱意……
      尽管如此,燕南悠对严青一进被窝就喜欢在他身上摸来啃去仍然感到头疼。严青时而疯狂时而正常,正常的时候,也不过是记忆停留在他们不曾互相伤害之前。严青的身体就算因为失去了武功而变得虚弱,仍然算是健康。成年男子会有的反应,严青一样也不少。可是燕南悠却很难有回应。不是他不给,而是给不了……
      好在,燕南悠和他父亲毕竟不同,若是他真的想,虽说挑起□□要花些时间,但还是可以让双方满意。
      生活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燕南悠偶尔不经意瞥到水波上倒映的面容时,总是会有一种百年沧桑的感觉。

      然而,收到的这个锦囊,就象是一记醒棍,敲醒了燕南悠的自欺欺人。千佛手想做什么?他们之间本就两不相欠,如今还将此物转给别人,想提醒他曾经的污浊吗?燕南悠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如今天下间本就没有他害怕的事——只要不伤及严青,谁来他都不怕。

      “坐。”燕南悠领着铁铉一行人走到药柜后的小厅,随意点了点空着的座位。“千佛手让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铁铉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千佛手前辈已经入土为安了。”
      燕南悠的右眉挑了起来:“然后?”
      “前辈是因为被我连累得罪了峨嵋派的人,结果才……”铁铉有些伤感的说着,坐在他旁边的秦挽却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裳下摆,铁铉顿时反应过来,在传话人面前说自已的事,这算什么?于是立即说道:“是这样的,前辈说他和你之间有些误会,让我来替他探望你一面,还有几句话想转达……”
      燕南悠打量了铁铉片刻,看到铁铉有些不安的搓手为止。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没有说谎。但是又怎么样呢?死了就是死了,难道千佛手在幻想他会不舍吗?
      铁铉看了看同样在等待下文的秦挽和莫珍珍道:“前辈交待这些话要单独和你说……”
      燕南悠皱了皱眉,偏头看了看内室。也许是昨夜折腾得迟了,严青还没有起床,而且睡得很沉。他想了想,便对秦挽和莫珍珍说道:“你们在这里稍坐,我和这位兄弟去前头说两句话。”
      莫珍珍自然是没有意见。秦挽也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的气度很好,引得燕南悠多看了一眼。不过燕南悠觉得秦挽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和淡淡的杀气,或许这可称之为江湖人特有的味道。
      燕南悠不露声色的将视线转回铁铉身上,这个男人看着老实憨厚,虽然似乎有些内力底子,但却不象是江湖中人,这两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等出了住所,燕南悠把铁铉领到靠近河道的地方,一甩袖,就将刚得回的锦囊抛入河道。
      “你……这是前辈留给你的遗物啊……”铁铉见了有些震怒,就想伸手去接,却被一道柔力挡回。
      “这里面本就是我的东西 ,如今我不要了。”燕南悠一卷宽袖,将劲道撤下:“你把千佛手要你转达的话说完便走吧……”
      铁铉心中替千佛手不平,但仍然一字一句的转述:“前辈说,他纵横江湖四十余年,你是他唯一心动的人,可惜相遇的时机不对,你虽然利用了他,他却也是欠了你……此外,千佛手前辈其实并不像你想像那么丑陋,他只是一直易容相见,我见过他的真面目,看着十分年轻……”
      燕南悠迎着河道上掠过的凉风转身,眼神落在水面上,两手垂放着,衣袂随着风而微动。他并没有特别的想法,也没有什么动容的震憾,对他来说,千佛手不过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无论千佛手怎样,他都不会有一丝感动。
      “前辈说,他虽然不是英俊伟岸,却也不是老朽得配不上你……”铁铉说完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些情话对女子说还好些,对一个男人这么说不是很别扭吗?“他一直隐居在扬州城,只为了每个月能偷偷的来见上你一面……”
      “我知道了。”燕南悠等铁铉完全说完后,轻声道:“话已传到,你们尽早离开吧。”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千佛手前辈就算有千错万错……他都已经死了啊……”铁铉只觉眼中涌起热意,心又一阵阵的揪紧。为千佛手死前的念念不忘而感到不值,也为眼前这个阿悠的漠然而心惊。

      “你叫什么?”燕南悠没有回答铁铉的话,反而转而问起铁铉的名字。
      铁铉微愣了一下:“铁铉。”
      “我看你是个老实人,给你一句劝告,你已经中了毒,若是想活久一点,就单独留下来,让你的同伴先离开,我可以为你疗毒。”燕南悠其实并不想惹麻烦,他也没有多余的善心,但是看到一个善良正直年纪又如此轻的人明明已经一脚踏在生死边缘却仍不自觉,不免有一些些不忍。何况,这个人还是一个送上门的病人。
      有好一会儿时间,铁铉都说不出话来。燕南悠看他的样子,忍不住摇摇头:“你难道一点都没发觉?”
      铁铉傻乎乎的跟着摇头。
      “你真是……”这回轮到燕南悠没有语言了:“你没发觉自已最近变得嗜睡,口中有异味,还很容易口渴,身体里会突然产生躁热,无法平息?”
      铁铉就象想到了什么,伸手在嘴前呵了口气,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我看你眼仁有些泛黄,唇色也异样暗沉,再加上指甲中出现黑斑……这才怀疑你中了毒,而且极可能就是近几日的事情……毒是慢性的,并不算厉害,由此可见,下毒的人并不想立即要你的命,可能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燕南悠娓娓道来,有节不紊的解释听得铁铉很快便信服。
      “可是,我只是一个打铁的,谁又会对我下毒手?”铁铉脸上露出一种犹豫不决的表情。

      燕南悠一看便知铁铉隐瞒了心事,于是叹息了一声:“我无意探你的秘密,如今救你,不过是还千佛手一个心愿,想来,他让你找我除了传话,也是有让我替他保你的意思。也罢,我虽自认不欠他什么,却总是少还他一个承诺。只要你留下来,我就保证你性命无忧……”
      铁铉一听便立即反对:“秦挽和珍珍一个是我至交好友,一个是我的妹子,我怎么可能让他们离开?”
      “你真是傻得可以,越是亲近的人,越是难测心思……随便你,爱留便留,不留就赶紧走,不要打扰了这个小镇的安宁。”燕南悠也不强求,若不是他曾吃过所谓好友的亏,也定然象眼前这个呆子一样自以为是。

      铁铉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就在前不多时,他还和秦挽说想在这里住下来,现在自然也不想走。他还没有铸出七彩刀,当然更不想英年早逝。虽然说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特别明显的不适,但燕南悠所说的症状都一一对上了,尽管他没有惊惶失措,但心中其实已经有些担忧。
      “阿悠,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铁铉眼看燕南悠头眼不回的走,有些发急。
      燕南悠停下脚步,慢慢的转身:“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动不动就说求,你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吗?”
      铁铉顿觉尴尬,但为了秦挽却不得不开口道:“阿悠,秦挽因为我得罪了峨嵋派的人,现在受了伤,你能不能帮忙治伤?”
      燕南悠皱眉道:“怎么又是峨嵋派?”
      铁铉觉得似乎有戏,连忙道:“你答应了?”
      “不行。”燕南悠依旧不为所动:“我不想牵扯在你们的事里,江湖水深,我劝你最好也及早抽身……”
      “我保证绝不说出去,求你了……”铁铉一时间也忘了自已中毒的事,伸手扯住燕南悠的衣袖。

      燕南悠显然也吃了一惊:“那个秦挽是你什么人?你为何如此在意?”
      “他……我们是好兄弟……”铁铉一脸的笃定,斩钉截铁的样子让燕南悠微微动容。
      好半晌,燕南悠才叹息着一卷衣袖,那本因紧攥在铁铉手中的衣料如有意识吧,倏的滑离:“好罢,一个也是救,两个也是救,你们无碍后就尽早离开这里,不要再添事端。”
      铁铉喜出望外:“谢谢你,阿悠,你是好人。”
      燕南悠轻笑一声,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冷漠:“你没听过,好人都不常命吗?”
      铁铉愣愣的看着燕南悠越走越远,这才想起来要跟上去。他鼻间一直萦绕着一种淡淡的气息,似草木,又似药香,那应该是燕南悠身上的气味。和秦挽有些不一样啊。
      铁铉胡思乱想着,眼看就走到了门前,却见到燕南悠猛的顿下脚步。
      紧接着,房门突然开了,秦挽有些狼狈的跨出脚步,却又因看见燕南悠和铁铉而停了下来。

      “铁铉……”秦挽的长发有些零乱的披散着,发髻已经打乱,平时插在发中的细毛笔已经不知所踪。
      “……哪里来的野汉子,你把小辛还给我……”门内看不到的地方传来一句粗话,话音还没落,燕南悠便大踏步的越过秦挽,走进房中。
      “秦挽,你怎么了?”铁铉鲜少见到秦挽如此落魄的样子,连忙上前扶住:“珍珍呢?”
      秦挽惊魂稍定,有些恼怒道:“我和珍珍好好坐着喝茶,不料,内室突然出来一个男人,他也穿着一身青衣,我和珍珍觉得他应该就是那个青哥,于是便主动和他招呼……”
      “岂料,他一见我就瞪眼睛,完全不理会珍珍的问候,直接扑到我面前又抓又扯的……还胡说八道……”秦挽气得不轻,有些用力的拽了拽几乎完全散开的发髻,这下头发完全都披散下来。
      铁铉下意识的伸手去帮秦挽将头发撩到肩后,气氛顿时变得暖昧。铁铉正有些惊叹秦挽发质垂顺,秦挽却突然将头发抽走,脸色变得有些阴沉起来。铁铉一时间也觉得自已似乎有些行为不当,讪讪的收回手。

      “你们进来。”房里传出燕南悠的声音,秦挽与铁铉相视一眼,走了进去。
      只见客厅里四下狼籍,莫珍珍正在帮忙收拾,不过从她脸上的表情便可知道她吓得不轻。而燕南悠却正在竭力安抚一个男子:“严青,我哪里也不去……”
      那男人的长相无疑是十分俊美,甚至到了有些咄咄逼人的地步,五官深刻,鼻梁笔直,犹为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眸色不象常人一般呈黑色,而是极为妖异的琥珀色。
      “小辛,那个野汉子又回来了,你不要跟他走……”那个被唤作严青的男子一看到秦挽又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冲着秦挽呲牙咧齿。原本是漂亮俊朗的面孔顿时显得十分扭曲,不过他的异常却由此可见一斑。
      “严青,那个人是来求医的,不是什么野汉子……”燕南悠耐心的哄道。
      “真的吗?”严青犹犹豫豫的看了一眼脸色早已发青的秦挽,骞的把头埋进燕南悠胸前:“他好凶,我不要看到他,赶他走……”
      秦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甩袖子就转身要走,却被铁铉拦了下来。

      “青哥,我们是一起来求医的,请让我们留下来吧……只要一治好病,我们立刻就走。”铁铉心知这个严青定然就是乡亲们口中那个青哥,便立即领悟到,今天恐怕只有让他松口,燕南悠才会留下他们。
      “大哥,你和秦大哥生什么病了?”莫珍珍一听铁铉说求医就十分紧张,连忙上下左右的打量铁铉。
      铁铉干巴巴一笑:“没什么,你别担心,不是什么大病……”
      秦挽的脸色依然不好看,嘴紧紧的抿着,似乎一点软话都不打算说。
      “嗤……”严青突然吃吃笑起来:“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铁铉不敢怠慢,立即应道:“我们是好兄弟。”
      “噢~好兄弟啊?”严青突然撇头看一眼燕南悠:“小辛,和我们一样吗?”
      燕南悠只是无奈的笑笑。
      铁铉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头:“是的是的。”
      严青绽开笑颜:“这样,那你们就留下来吧,你们俩住一间,那个女孩子就住到阿其家去好了!……小辛,我这样安排好吧?”
      “好!”燕南悠低头看着严青,脸上那十分明显的纵容表情让铁铉看得十分奇怪。这对兄弟的相处方式,实在有些诡异。说象兄弟,还不如说更象情人一般……
      铁铉立即甩甩脑袋,把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丢开。总不能因为千佛手前辈喜欢这个阿悠,就把人家也当成断袖吧?

      “大哥,我想和你们住在一起……”莫珍珍哭丧着脸,一脸不甘愿的被受燕南悠召唤而来的阿其拉走了。
      莫珍珍走后,秦挽便先回客房打坐调息,铁铉则因为觉得秦挽似乎不太高兴,于是留在客厅打扫莫珍珍还不及清理好的残骸。
      燕南悠不知哄了严青什么,严青就笑嘻嘻的出门去了,他自已则回到客厅帮铁铉将翻倒的桌椅全数整回原处。
      “阿悠,为什么青哥一直叫你小辛?”铁铉擦了把汗,觉得气氛有些沉闷,便找了个话题。
      燕南悠搬桌椅的动作顿了下,一会儿了才回答:“我早年随母姓,姓辛……”
      “怪不得,青哥姓严,你姓辛,原来是随母姓……”铁铉恍然大悟,自作聪明的说道。
      燕南悠轻笑一声:“我们是表兄弟,不是直系兄弟,现在我随父姓了,燕南悠……”
      “好名字……”铁铉其实不太懂什么咬文嚼字,但是,光凭字面也能想象出,这个名字是如何写意洒脱。

      “你呢?是因为打铁就姓铁,还是因为父亲正好姓铁?”燕南悠不知哪里来的兴致,居然也打听起铁铉的事情。
      铁铉的神情黯淡下来:“我是孤儿,很小的时候被师傅捡回去收养,他姓铁,我就跟着他姓,他教我打铁,我就跟着打铁。师傅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可是他为了保护我,自已却死了……”
      燕南悠似乎察觉出铁铉的悲痛,轻叹一声道:“既然他要你活,你就好好替他活下去。想死再简单没有,想活,却是很难……”
      铁铉心中虽被勾起愁绪,但却觉得不太适合在一个还不算熟悉的人面前失态,于是强笑道:“嗯,我记住了。”
      “你的内功,也是师傅传授的?”燕南悠见状便转开话题。
      铁铉心中感激,在他印象中,除了莫珍珍和秦挽,燕南悠是第三个对他和颜悦色的人。不过,什么内功,他完全不明白:“什么内功?”
      燕南悠此时已将最后一张椅子扶正,便好笑道:“你不知道内功?可是我看你身上的内功已经有几分火候了。”
      铁铉不解道:“我怎么不知道?”
      燕南悠微微摇头:“真是暴殄天物,你如果不知道内功,又是怎么修练的?”
      铁铉张着嘴半天合不上:“我每日都做师傅教我的……没学什么武功……”铁铉这时开始怀疑起来,自已那使不完的力气,难道真是来自于什么内功?
      燕南悠打量铁铉片刻,突道:“我看你资质不错,而且心思纯净,是学武的好材料,等毒解了后,你有没有兴趣拜我为师?”
      “啊?”铁铉彻底傻眼,他不是不懂得这是件天大的好事,而是……眼前这个燕南悠看着比他大不小多少,跟着燕南悠习武,会比较好吗?
      “你可以考虑一下,学了武功也不一定就非要牵扯入江湖纷争。正所谓正邪自在人心,多一分防身的本事也没什么不好。”燕南悠并不在意铁铉的犹豫,反而真心的劝说起来。
      铁铉看着燕南悠沉默了片废,终于点了点头。他也希望自已成为被人依靠的人,而不是只能躲在别人身后,看着保护他的人受伤,流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忆往昔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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