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爱》笨笨FISH

19、程鸳

　　“当然不是。”

　　顾溪将腿从栏杆上拿了下来，打算和程鸳一块再去走走。

　　“那是什么？”

　　程鸳也不逗顾溪了，倒是带了几分好奇。

　　“程鸳，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顾溪没有直接回答，脸上倒是带着几分不知如何言说的表情。

　　“什么问题？”程鸳说道，“只要是不涉及隐私，都可以啊。”

　　“你觉得……”顾溪开口后，顿了顿，似乎不知道怎么说，“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女人？”

　　“啊？”

　　“就是，怎么说呢？”顾溪有着烦躁的捏了捏自己的手，“你觉得，生活在当下，什么样的人，才是合适的。”

　　“什么样的女孩子，才适合这个社会的发展？”

　　“新时代的女性？”

　　程鸳试探的问了一句。

　　“嗯嗯，”顾溪点了点头，“就是，如今已经二十一世纪了，现在的女孩子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比如说，具备哪些特性？”顾溪说道，“或者说，你的想法呢？”

　　“独立，自主，能决定自己的人生。”

　　“这也没错，可我觉得，还是有点问题，”顾溪说道，“这样的答案太过概括和综合，倒是成了万能的答案。”

　　程鸳点了点头，顾溪这一点倒是说到了点子上。

　　“那我换个问题，你觉得，什么叫做，男女平等？”

　　“男女平等？”程鸳说道写了，顿了顿，“应该是，权利义务都等同吧。”

　　“男生做的，女生都能做，甚至能做的更好。”

　　“这应该是二十一世纪，每个人从小就知道的一个概念，无论男女都认同的，”顾溪说道，“但是，暑假看了那些火红的文，就是在中学特别受欢迎的小说以后，我倒是觉得奇怪了。”

　　“奇怪？”程鸳倒是不能理解顾溪的想法，“为什么？”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我找错了书，就一本书看完后让我觉得不舒服，”顾溪说道，“可是，我把那条街的书店的小说都看完后，觉得心里特别的不舒服。”

　　“不舒服？为什么？”

　　“我跟你说说，我看过的这些小说，大概可以分为这几类。”

　　“嗯，你说说。”

　　“第一类呢，就是宠文，或者说结局是网传he的，大概这样的——”顾溪说道，“第一种，男主和女主青梅竹马，一见钟情，欢喜冤家之类的，然后甜甜宠宠的。”

　　“嗯，”程鸳点了点头，"这个很受欢迎啊。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也就是所谓的破镜重圆之类了，”顾溪说道，“大致剧情就是这样，开头男女主有很大矛盾，哦，一般是女主爱而不得或者觉得自己当初怎么遇人不淑之类的，然后男主就各种挽回，一个不要节操认真追妻，另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然后经过了一系列的分分合合，藕断丝连，虐了一大堆的读着和围观路人甲路人乙后，就终成眷属，破镜重圆了。”

　　“这个倒真是的，”程鸳说道，“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以前看过不少这样的呢。”

　　“那，还有没有第三种？”

　　“第三种，当然是有了，”顾溪说道，“就是那种贴着所谓女强标签的，不是轰天大炮就是特工技师，一路升级打怪，然后虐渣，最后和世界强者在一起了。强强结合，双双打怪了。”

　　“总结的到位，说的还真是这样的。”

　　“最后一种就是重生悔悟，然后突然回到人生的某一种阶段，重生后虐了之前虐待自己的人了。然后精心构造，走上了人生巅峰。或者，相爱相杀，都重生了，却还是在一起藕断丝连之类的，什么不会让你好过啥的，都是废话之类的。”

　　“……”

　　其实，你身边的就是部分符合的，只可惜既不能虐渣，也没有走上人生巅峰，倒是被语数外物理化学生物等虐的一塌糊涂。

　　“那……”程鸳问了问，“她们有什么问题吗？”

　　“哦，差点还忘了，还有所谓的养成文与师徒恋，”顾溪说到这里，恶寒了一下，“一个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另一个拉大，结果对方却只想睡了另一个。这样也就不说了，你们两个的腻歪，虐了一大堆的路人甲路人乙，最可怕的还是那种你不爱我就要毁灭世界之类的。”

　　“想想就觉得好可怕。”

　　其实，这种文，以前可喜欢看。

　　程鸳在心里默默的说道，看着顾溪的样子，忙将这句话给吞了回去。

　　“就是有问题才奇怪，”顾溪说道，“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为什么所有的文，就是在学校门口那一块，特别受欢迎的的文，里面的所有女主角都是附庸的存在？”顾溪的语气里面满是不解，“就算有着所谓的追求，也不过是一个遮，羞布罢了。”

　　“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新时代女性？”

　　“我们，应该追求什么呢？”

　　“真的是找到了一个豪门，然后灰姑娘结局版的happy ending？”

　　“可是，”程鸳能感觉到顾溪语气里面的疑问，“这真的是我们女孩子想要的吗？”

　　“像小说上那样，为了一个男的要死要活，经历了一系列的曲折以后，然后嫁入了豪门，从此过上了带娃养生的阔太太的日子？”

　　“也不一定是这样吧，”程鸳想了想，“言情文的小说里，不乏青梅竹马的纯纯情感。”

　　“却是有这样的文，”顾溪说道，"可是，无论批的是什么马甲，言情小说里面的男主角最后都是一方大佬或者某一个领域的人物，女主基本上是在家养家糊口带娃了。"

　　“……”

　　程鸳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理由可能是家庭之类的原因啦，只是，为什么男生女生在一起了，最后为了家庭付出牺牲更多的就是女生呢？”顾溪用手撑着栏杆，语气里满是不解，“我真的很不能理解这一点，或者说，这样的观念。”

　　“对于女生而言，爱情家庭难道就是一个女生全部的人生追求吗？”顾溪说道，“这样的人生，真的是男女平等吗？”

　　“不若换一性别，男女生的位置颠倒一下，男生也会说这就是男女平等吗？”

　　程鸳静静的听写顾溪话语里面的不解，却又不知道如何来说出来，只能静静的陪着好朋友，充当一个聆听者。

　　这样的顾溪，身上充满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与活泼，用于去质疑，去提问，即便眼前有着万千困难，都挡不住一颗一往无前充满生命力的音。

　　这些，不仅仅是在顾溪身上，更是在所有南华一中学子身上都有的，很不幸的是，这些却都是程鸳所没有的。

　　重生一次，无论时间怎样的来冲洗，一颗心早已改变，已经不是以前那样的一颗赤子之心了。

　　容貌可以改变，但是，记忆却不会改变，那些经历过的东西，就刻在灵魂深处，怎么都洗涤不掉。

　　今日一如往常，不同之处在于，顾溪的这样一番话，让程鸳想了很多。

　　记忆之中，似乎也曾有人这样说过，那人的脸庞程鸳看不清，可却知道，那人是郁言放在心口的人，直到今日，程鸳依旧能记得郁言那时候眼中的丝丝诧异和看着那人时候眼里的温暖宠溺。

　　心头突然觉得有点不适，难受的厉害，总觉得怪怪的，有什么地方不对，有着一种压抑的说不出的愤怒，悲伤和无助，似乎被困在一方，无处可发，泄。

　　烦躁的揉了揉头，程鸳起来了，走到了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钟点声“滴滴答答”的，在寂静的夜里面格外的显眼。

　　一杯清水下肚，程鸳心里还是说不出的烦躁，不禁双手撑着头，看着桌布发着呆。

　　眼前出现的是修长的手指，接着就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

　　“想要谈谈吗？”

　　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语了，不知为何，程鸳看着眼前的郁言，原本躁动的心变的更加的浮躁，似乎有一头野兽在心头隐隐的伺机而动，程鸳整个人都暴躁极了。

　　侧过脸，程鸳烦躁的揉了揉内心，许久后心头才回复了平静。

　　眼前人依旧在，带着往日那熟悉的笑容，恰似温婉却是实在的不好接近，只是程鸳诧异，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这样温温婉婉又无害的郁言，不该出现在她的面前，这样的郁言，是属于郁言的未婚妻原软富有的。

　　这样的概念在心头愈发的清晰，可是，面对这样的郁言，程鸳在心里又愈发分觉得对方可恨，但是，却又恨不起对方，爱恨交加，最后只能怨恨起来自己。

　　“郁言，”半晌后，程鸳见郁言依旧没有改变，似乎还在等着自己开口，便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关心我要不要谈谈？”

　　“不关心你，难道关心别人吗？”郁言的语气里带着不解，“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虽然说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远亲，但好歹也是沾亲带故的。”

　　“……”

　　这个理由，程鸳倒是真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日常关心罢了，不过是随手尽了一份人情而已。

　　“是吗？”扯了扯嘴角，如今倒是看透了几分，倒觉得以前的自己蠢到这些都没有看出来，“郁言，要不，猜猜，我在烦心什么？”

　　“女人心，海底针，”郁言说道，“程鸳，我们还没有熟到那个地步，需要我去费尽心思猜你想法的关系。”

　　听到这里，程鸳的嘴角扯了扯，无奈的笑了笑。

　　“没事早点休息吧，”郁言起身了，“毕竟，身体才是自己的。”

　　望着眼前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程鸳不禁想到了以前。

　　良久以后，程鸳起身，看着门口放着的一杯水，蹲下身子，摸着水杯上的温度，嘴角笑了笑，将这杯温开水一饮而尽。

　　看着郁言门口良久，程鸳才推开门。

　　郁言，女人的自觉其实是最真实准确的，前世你即便是那样万千宠爱的将原软捧在了手心，可是，你的心底，却对我还是有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的，不然，为何我还能坚持到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