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爱》笨笨FISH

17、程鸢

　　程父工作特别忙，几乎是十天半个月才能回一次家。

　　HAI是国内顶尖的公司，待遇各方面都非常的好，要想在里面站稳脚跟，必须付出相应的努力，程父是HAI的公司一员，虽然有着小小的职权在身，但是相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却是不值一提的位置。

　　程鸢将想买苹果ipad的想法同程父说了后，程父顿了顿。

　　“鸢鸢，”程父听完女儿的说法，看着女儿，脸上带着温柔的笑，“这个想法很好，但是我也有一个要求。”

　　“爸爸有什么要求？”

　　“考入南华一中前两百名，”程父说道，“你能做到，救给你买这个苹果ipad.”

　　看着自家女儿没有说话话，看着自己，程父不急不缓的说道。

　　“苹果ipad用于学习，仅仅有一个裸机恐怕不够，”程父耐心的解释道，“需要买的还有apple pencil，最好是二代的，配套一个键盘，倒是更好。”

　　前世的时候，程鸢没有用过ipad用于学习，那时候的新款ipad pro刚出来，郁言就让人给他送了一个过来，只是一个裸机，几千元而已，对于郁言而言，根本不叫做钱。程鸢也不过是拿着那个ipad pro 用于各种追剧罢了--大屏幕，高触感，内存还不小。今日听完自家爸爸这样说，程鸢倒是觉得自己想法有点幼稚了，没想到里面还有那么多的东西。

　　“把它们都配齐了，就可以用于学习吗？”

　　“也不能这样说，这些只是主要，还需要配备的软件，”程父说道，“比如notability用于做笔记，就非常不错，这款软件的分屏效果，非常适用于学习。”

　　“这些配备的软件，要钱，对吗？”

　　“自是要钱的，物美价廉的东西不是少便是用起来有多种问题，”程父点了点头，“苹果上好的软件，大多数是要钱的。”

　　“哦。”程鸢说道，“那我考入了年级前200，爸爸就给我买一个？”

　　“好，只要鸢鸢考入年级前200.”

　　“嗯。”

　　程鸢开心的点了点头，程父吃完饭后，便去休息了，程鸢知道，程父午睡后便要去HAI了。

　　HAI的工作压力与强度都特别的大，企业每个员工在入职的时候都有相应的急救常识培训，几乎是人人都会，甚至可以说是手法熟练，程鸢曾经救这个问过郁言，郁言说了什么，具体的程鸢不记得，大概意思好像是出现问题以后，医护人员到现场需要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里面，前五分钟最为宝贵，学会了基本的急救，是非常有用处的。

　　程父的岗位，实行的是末位淘汰制，每三年都会考核每年都会将末位的员工辞退，只是同一般的企业不同的是，这位被辞退的员工，HAI会给后3个月的工资作为资助。也正是因为这样，HAI的这个职位工资相对较高，而且这三个月的资助工资，便是一笔不小的钱，因而想去的人自是不少。

　　程鸢收拾好了桌子，便去了卫生间，准备将程父的衣服放入洗烘一体机里面，收拾的时候摔了一跤，篮子倒在了地上，程鸢赶紧拿起衣服，无意中拿到裤子却被勾了手，细看去才发现口袋破了，上面有着不平整的针脚，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针脚，程鸢突然觉得心下有着稀稀疏疏的难受。

　　前世今生，程鸢从未想过自家父亲的工作艰难，因为在她的眼中，程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好歹算是小康之家--自小她程鸢的吃穿用度就不差，小学到中学家里都是请了保姆的，那价钱听人说也是非常高的，只是高中后，她自己有了隐私意识，一中的食堂也很好，便不要保姆了。从小到大，程鸢报过各种辅导班，从文化类到乐器，每一样都烧钱，可是自家父亲似乎从来没有捉襟见肘过，就连住的房子，也是三室一厅一厨两卫的，即便经历了前世，这样的房子，在市区，装修成这样，也是要不少钱的。

　　只是，眼前这个细密的针脚，却似乎一个锋利的针，搓破了程鸢的一直以来的梦。

　　口袋里面有东西，程鸢拿出来看，里面是一张□□，上面的内容很简单，染头发的钱，白发染成黑发而已，程鸢只觉得眼睛很酸。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如今已经需要去染发了。

　　想到前世那些混账事，程鸢都不敢想象，那时候的父亲，心里是怎样的心情。

　　程父出门的时候，程鸢在客厅里面写作业，看到父亲便放下了笔，父女两人腻歪了一会，程父便出门了。

　　时间慢慢的过去，等到傍晚的时候，郁言发来了短信，程鸢回复了一个好，又怕自己这样护肤太冷淡，得罪了这位未来掌管HAI的大佬，又补上了一句——早点回来休息，明天有物理考试。

　　等到程鸢做好饭，洗完碗，看到了郁言发来的“嗯”，便没有说什么，直接将手机静音了。

　　郁言回来的时候，看见程鸢趴在饭桌之上睡着了，手上还拿着笔，白色的灯光之下，郁言看着程鸢，突然想到了另一个人。

　　记忆之中的那个人，也很努力，却从来不会像程鸢这般的拼命，只是，记忆之中那人，也不需要拼命，她能努力，便是十分的难得了。

　　郁言去了另一个卫生间，洗好澡后，将身上的衣服换了，正准备开门去卧室，却看见客厅的灯光依旧亮着，心头有几分烦躁。

　　回到浴室，胡乱的将头发给擦了擦，便走到了客厅，没有看见程鸢的衣服，客厅里面也没有多余的毯子之类的，便去阳台，找到了一件已经干了的衣服，盖在了程鸢的身上。

　　程鸢依旧睡的很诶熟，郁言将程鸢手中的笔给抽走了，程鸢依旧在睡觉，看着墙上快3点的闹钟，郁言看了看程鸢，将程鸢抱了起来，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之上，随手关了电风扇，打开了中央空调后，随手关灯回了卧室。

　　程鸢醒过来的姿势并不好，是趴在地上，摔疼外加冰冷的地板砖加持才醒过来的。

　　看到了自己的位置，又瞅了瞅外面郁言的衣服，程鸢便明白了。

　　天色还是灰蒙蒙的，下面的路灯依然亮着，闹钟上的时间是五点二十多，程鸢将衣服放好，打开了厨房煮粥的东西，关了空调，开了电扇，开始刷题了。

　　南华一中夏日早读是六点半开始，不同之处在于，老师按点到场，学生却是可去可不去，但是七点四十的第一堂课，却是谁都不能缺席。

　　郁言是被香味唤醒的，洗漱完便看见程鸢在那里刷题。

　　“早。”

　　程鸢头也没有抬起来，打了一声招呼。

　　郁言轻轻的“嗯”了一声。

　　刷完手上这个数学题，程鸢麻利的收拾好了书，看着郁言，笑了笑。

　　“昨天不好意思，”程鸢揉了揉脑袋，“谢谢你。”

　　“无事。”

　　郁言看着程鸢收拾书包，径直去了厨房。

　　早餐很简单，白粥，炒菜，外加一人一杯香蕉牛奶果汁。

　　眼前的程鸢，郁言总觉得有着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

　　“程鸢……”

　　听到郁言的声音，程鸢顿了顿。

　　食不言寝不语，郁言是一个很少在吃饭的时候说话的人。

　　“你也不要太拼了，”看着一脸疑问的程鸢，郁言斟酌着用词，“女孩子以后找一份稳定工作就好了。”

　　程鸢听了郁言的花，笑了笑。

　　“谢谢。”

　　“……”

　　看着继续吃粥的程鸢，郁言心下突然有点好奇。

　　“程鸢，”郁言看着对方，索性将心里的好奇一块说出来，“你为什么那么努力？”

　　“为什么啊？”

　　程鸢垂下了眼睑，手缓缓的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白粥，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很好奇，”郁言开口了，好听的声音里却是说不出的残酷，“虽然知识能够改变命运，但是能改变的并不是特别多，何况你还是一个女孩子，你这般努力，在一中，并不能改变太多，甚至……是你的排名。”

　　郁言的话，程鸢明白。

　　知识能够改变命运，但能改变的还是太少，你可以改变你的帝位，从一个白丁之家一跃变成知识分子，可是你的阅历，眼光，为人处世的方式，等等这些一切的一切，却很难改变。

　　至于南华一中，每个都是不要命的存在，苏裕，郁言，还有顾言念绝对是另类里面的另类了。

　　程鸢知道自己不够聪明，也一直不够聪明，郁言的话，程鸢明白，只是眼前人一直不擅长安慰人，估计要说的是不要那样辛苦，结果却弄巧成拙，意思变成了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有结果。

　　程鸢抬起头，依旧是温温婉婉，语气里却是说不出的坚定与自信。

　　“因为，我还能更努力一点。”

　　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程鸢，郁言心下很是震动，墨色的眸中是藏不住的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