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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乾城知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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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时,祁瑶到茶楼时离约定时间已经过了好一会。
她倒不是故意拿乔,只是出门时被陈阶纠缠了好一会儿,她与他虚以委蛇半天,才好不容易脱身。
“久等了。”
除了乾城知县外,还有一年轻的男子,他俊美星目,举止风流。
祁瑶暗暗收回视线,心中生了几分熟悉感。
“乾城知县参见公主,公主千岁。”
不同于乾城知县的恭敬自称,那男子虽然也行礼,可却没有自称,只高呼公主万岁。
“免礼。”
祁瑶朝二人颌首,入座。
乾城知县年发花白,举止谨慎小心,与她交谈时,不时与目光去看男子,显然是以男子的意思为主。
祁瑶不动声色,将手中茶盏放下。
“砰”的一声闷响,让乾城知县冷汗直流。
“公主,可有什么不对?”
“当然不对。”祁瑶要是在看不出来,她也是傻了,她目光在二人身上转过一圈,冷哼。
“知县,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
“何事?”
祁瑶拿眼角去瞥男人:“这是何人?”
乾城知县松了一口气,一掌拍拍额头。
“是老朽疏忽了,这是京城的宋家嫡子宋玉。”
宋玉一双风流目落在祁瑶身上,含笑微微:“公主不要责怪知县,要责怪就责怪我好了,我当公主还记得我,便不让知县做介绍。”
黑眸流转,芒光璀璨如星辰。
久违的记忆唤醒,祁瑶愣了一愣,“是你?”
宋家浪荡子宋玉是京城知名的风流公子,她身为公主,只在几次父皇举办的宴席上与他有过短短的会面,若真要说有交集,那便只有一次。
那次可真把她吓坏了,他赤红着双眼将她堵在回廊,质问她是否要嫁给陈阶。
“本宫与陈阶婚事父皇已经下旨。不知道宋公子拦着本宫意欲何为?”
她满目警惕,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人极具危险。
“意欲何为?”他重复着这四个字,忽然仰天大笑,祁瑶惊慌的后退,不知是否是错觉,她分明看见对方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泪。
她以为对方会做更激烈的举动,却不成想,对方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仓皇离开。
他的步子那么匆忙杂乱,显然是心虚未定。
怀春少女祁瑶曾经也想过他是否爱慕自己,可之后他却表现的一如往常,恭敬的近乎疏离,她才忍不住怀疑,或许真是自己误会了。
时隔三年,祁瑶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恍惚感,她怔怔瞧着宋玉,觉着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
“公主还记得我。”
宋玉黑眸晕开笑意,显得俊美的面容真挚了几分。
“宋家嫡公子,自然记得。”
祁瑶不冷不热。
她这一生顺遂,唯一一次被吓到就是被宋玉,她心眼小,可记仇着。
不过宋玉倒也是个可怜人,她还未出嫁时听母后说过,宋玉生母早逝,父亲很快又迎娶了继母,继母是个表面大方,心思小的人,对宋玉可没少磋磨过,以至于将宋玉养成如今这性子。
宋玉倒也不在乎她的态度,给自己倒了茶,吊儿郎当的继续听她二人商谈。
祁瑶说的事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其实也不重要。
自从午间梦醒之后,她心中不安预感逐渐扩大,特别是梦中的内容都与现实中相符合之后,她无比肯定梦境中自己的悲惨遭遇就是之后的人生!
想她堂堂嫡公主,享尽荣华富贵,皇家权势,最终却落得如此悲惨。
指尖陷入手心,祁瑶面容有一瞬悲哀。
“县令,我搜集了有关乾城陈家的证据,只需要你派人寻了由头前去。”
乾城陈家是陈阶的本家 ,可谓是几代的财富都极尽于此,陈家前几朝也出了不少举人秀才,在这乾城也是独一份了,可随着家族发展越来越大,府中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也越发多了起来,慢慢的,乾城陈家再也不复之前荣光。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乾城县令想要动他,也是枝叶盘错,难以下手。
祁瑶依靠梦中之事,提前知道了陈家龃龉,让多福派人去收集,如今便是将证据全部交给乾城县官。
县官听祁瑶说了来龙去脉,眉头越蹙越紧,好半天才抱拳给祁瑶行礼。
“在老朽管辖之地居然发生这种事,是老朽治下无方,请公主稍等几日,老朽一定将陈家之人揭发,让有罪之人收到应有的惩罚!”
“有劳知县。”
祁瑶也许诺了自己的便利,乾城县令记得去安排人,就此和祁瑶拜别。
宋玉却不急着走,他给祁瑶斟满茶水,犹豫道:“公主这三年过得……”
“宋公子也瞧见了,过得不好。”
祁瑶心性高,又因对宋玉早有偏见,只当他是在嘲笑自己,毫不示弱的回嘴。
宋玉愣了一愣,唇角浮了一抹笑,笑的高兴。
“公主回京可会和离?”
“和离?”
祁瑶的目光有些奇怪,她将宋玉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一句他是否对自己有意的话几欲出口,却硬生生被她咽下了。
这种风流公子哥,最爱是嘴巴上占便宜,她若是当真,反而被他瞧不起。
“和离与否似乎都不关宋公子的事。”
祁瑶不想在和宋玉有多纠缠,她现在全心全意对付陈阶,若是被有心人看见,她便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出门时,目光瞥见一人,祁瑶朝多福使了个眼色。
宋玉在屋中坐了坐方才出来,不料祁瑶却也没有走远。
她正在一楼大厅,帮一年轻男子涂着上药,那亲昵的模样,真是刺眼极了。
手上的拳头紧了又松,宋玉嗤笑。
“好一郎情蜜意。”
就不知道,陈阶要是知道自己的公主背后里做的那些事,还能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公主的服侍?
唇角有一丝玩味,宋玉故意从祁瑶面前走过,慢悠悠的出了门。
那看来的洞悉视线让祁瑶的动作一顿。
陈阶疼得哀嚎:“公主,怎么不涂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