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民国娇小姐》蜡笔小九

19、陪你一会儿

　　海城的春天比以往来的都早一些，河岸边的柳树已经绽开枝叶，花儿也含苞待放。过了一阵绵绵春雨，仿佛一切都渐渐好起来。

　　班级里组织去春游，得到了大家的一致欢呼。自从过完年以后，高考离他们越来越近，各个科目的作业也越来越多，能有这样放松的机会，大家都特别高兴。

　　时间定在周五下午，每个人都交了五十块钱的班费。第二天大家的书包里都鼓鼓囊囊的，装着零食水果什么的。

　　“菀菀，我带了水果放在饭盒里，下午咱们一起吃。”曹芝芝开心的清点着自己的食物，没得到回应，扭头看在发呆的唐菀菀，担忧的说道：“你最近是怎么了？”

　　唐菀菀回过神儿，捏着笔，看着本子上潦草的笔画也不知道写了些什么。她没说话，只是眉目间似有淡雾轻愁，像是晨起的雾那般氤氲着。

　　她在担心顾战，自从去年冬天看见顾战跟李晓参加那个生日会以后，他越来越忙，出现在学校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昨天去老师办公室送作业，她听到顾战的老师感慨。

　　“顾战那么聪明的孩子，就这么放弃学业太可惜了。”
　　“他要是能参加这次的数学竞赛，说不定能保送A大。”
　　“别说参加竞赛了，他这周一共就来了学校两天，再这么下去，说不定要休学了。”

　　这些话萦绕到唐菀菀的心里挥之不去，最近她很少能看到顾战。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晚上睡着的时候他还没回家。

　　要不是每天早上的零花钱跟便签，她几乎以为顾战再也没回过家。

　　明明说好要一起考上大学，一起离开这里的。

　　唐菀菀轻咬着唇，清润乌黑的眼眸含着泪，只是忍住了不让自己哭出来。

　　曹芝芝看的担心，握住唐菀菀的手说道：“菀菀，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咱们想办法解决。再说，我们解决不了，还有姜辉呢。他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的。”

　　这几个月他们走得很近，周末的时候会约着看书写作业。姜辉的确很聪明，很多不懂的作业，他三言两语就能讲明白，唐菀菀跟曹芝芝的成绩都进步了很多。

　　“我知道。”唐菀菀给自己打气，露出个笑容，“放心吧，芝芝，我们一定要考上大学！”

　　那边林江跟同桌打闹，回头看唐菀菀，正好看见她笑着。她今天散着头发，乌黑的发乖顺的别着耳朵后面，衬托着一张莹白如玉的脸颊。她这样笑起来，像是春风吹过满山的迎春花，又娇气又明丽。

　　林江的心不听话的跳起来，他现在跟唐菀菀的关系还不错。自从听过姜辉的话，他就改变了注意。他知道唐菀菀不喜欢大张旗鼓的宣告追求她，只是徐徐图之，跟唐菀菀做普通的同学。

　　“两位美女，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呀。”林江拉着凳子坐过去，故意往曹芝芝书包里看，“能不能蹭一份儿。”

　　曹芝芝拿书打开林江的手，“少来，没你的份儿。”

　　唐菀菀书包里只有书，她有些歉意的说道：“我忘记准备了。”

　　她这几天惦记着顾战的事情，昨晚忘记买点吃的了。

　　林江一看她那个样子，立马说道：“多大点事儿，那边有超市，咱们到了再买一些。”

　　下午第二节课结束，他们就结伴去坐车。
　　大家的目的地是海市的一个森林公园，三点半集合。

　　唐菀菀本来跟曹芝芝出了学校打算坐公交的，结果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来看了看消息。

　　“芝芝，你先去，我晚点过去跟你们会合。”唐菀菀看了消息，还没等曹芝芝回应呢，就跑了。

　　林江买了两杯热饮过来，正好看到唐菀菀跑掉的背影，着急的喊她，“你干嘛去！”

　　唐菀菀都没顾得上跟他回话，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她气喘吁吁的跑到隔壁的一条巷子里，看到顾战靠在墙边抽烟。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一条黑色的牛仔裤，整个人陷在阴影里。

　　听见了动静，顾战扭过看过来，对唐菀菀一笑，这才有了一点人气。

　　唐菀菀走过去，伸手拿掉他的烟，丢在地上重重的踩了两下。也不搭理人，低着头踢那个早已熄灭的烟头。

　　她今天没穿校服，身上穿的外衣是新的，前天醒来的时候发现在床头，下了一次水今天刚穿上。湖绿色的呢绒短外套，袖子上滚着一圈毛边，领子外翻镶嵌着几颗小珍珠。

　　唐菀菀本身就白，这种绿色更衬肤色。低着头不言不语的 ，只露出一段洁白纤细的脖颈，头发垂下来遮住半张小巧的脸，更显乖巧。

　　“生气了？”顾战抬手捏了捏她的脖子，又软又暖，逗弄她，“今天要去春游，不开心吗？”

　　唐菀菀被他捏的有些痒，抬手握住他的手，这才抬头看他，眼睛里是带着一些委屈的，“我听说你要休学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顾战被她牢牢地捂着手，感觉这几个月漂泊的心也被她捏在了掌心。他笑起来，“菀菀，我答应过你一起考上大学，就不会食言的。”

　　唐菀菀神色犹豫，“我听说你跟李晓……”

　　话没有说全，海市不大，风言风语的穿个遍。赵芳梅跟赵小月母女两个跟大喇叭似的叨叨。说顾战要娶李晓，做李家的上门女婿了，还说李天现在很重视顾战，给了他很多生意。

　　“没有的事儿。”顾战想都不想就否定了。
　　这阵子他跟在李天身边混，做了一些事情赢得了他的信任。仔细算算他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夏天来临的时候，就是他跟唐菀菀离开海市的时候。

　　唐菀菀听到这句话却没有松一口气，她想起了从前的很多事情。父兄们谈论一些事情，有时候并不避讳她。
　　她虽然养在深闺，但是很多事情都有所听闻。
　　唐家家大业大，来往之人皆有所图。想唐家长盛不衰的人多，想唐家倾覆的人更多。从前家里有个园丁，手艺很不错，花园搭理的井井有条，会把树木修剪出一些可爱的小动物。

　　有一天他就不见了，隔了没几天在报纸上看见了他的样子，说是出意外死掉的。当时二哥就在身边，搂着她的肩膀晒然说道：“菀菀，你说他是怎么死的？”

　　唐菀菀没说话，把报纸丢掉了。这个人半夜潜入二哥的书房被逮了个正着，她起夜瞧见了。三哥哄着她进房间睡觉，她隐约猜出这人是个奸细。

　　一想到这事儿，唐菀菀握着顾战的手更紧了，嗓音发涩，“战哥，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顾战不愿意她担心这些事情，岔开话题，“你不是要去森林公园吗，我送你过去。”

　　唐菀菀本来想坐公交车的，但是顾战却拦了一辆出租车。她欲言又止，只是垂眸不语。早上穿着这件衣服到学校的时候，曹芝芝还咋咋呼呼的，说上周在商场看到了，要五百呢，她妈没舍得给她买。

　　他们的日子本就拮据，可是顾战却花这么多钱给她买一件衣服。

　　出租车上的味道不好闻，顾战打开窗户，透着风进来，吹着唐菀菀的头发散乱。他从兜里拿出一根黑色的皮筋，捏了捏小姑娘的手腕。

　　唐菀菀会意，凑过去，伏在顾战的胸前。

　　凑的近，顾战揽着她浓密的长发，看到了她软白的耳根，一股淡淡的香气挥之不去，让他有些躁意。忍不住凑近了，嘴唇在她的头发上贴了半刻。

　　唐菀菀看不到他的动作，无知无觉的等着他扎头发。

　　顾战的动作有些慢，好一会儿才给了她扎了个丸子头，蓬松又娇俏。他凝视了唐菀菀一会儿，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坐直了。

　　脑子里又窜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跟李天走得近了，知道他们是怎么花钱的。李晓也就是投胎好，小小年纪只懂得风花雪月睡男人，被捧着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出门有司机，用的包上万，化妆品的牌子顾战听都没听过。

　　他想着，唐菀菀也要过上那样的生活，锦衣玉食，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不是为了省钱不买零食，没有爱好。

　　“我让侯鑫打听了几个艺考补习班。”顾战捏着她的手低声说：“你去看看喜欢哪一个。”

　　艺考这个事情是说好了的，唐菀菀这个不上不下的成绩，只能参加艺考才能考上个好学校了。

　　她乖乖点头，问顾战，“战哥，你说我们去哪个城市。”

　　顾战对上她莹润的目光，顿了顿说道：“去华城。”

　　那是最繁华的北方城市，顾战一早就想好了。

　　“我小时候倒是去过一次华城。”唐菀菀想起往事眼睛亮亮的，只是八十年后的华城跟以前早已不一样。去看看，倒也好。

　　车子到了森林公园门口。

　　唐菀菀刚下车，就听到有人喊她。

　　她扭头看过去，略带诧异，“姜辉，你怎么在这儿？”

　　姜辉背着书包，穿着一件深蓝色的休闲外套，手上拎着个袋子往这边走。他的目光在顾战身边飞快的掠过，笑着说道：“我下午有事没去学校，林江打电话叫我过来。芝芝说你们有一些题目要问。”

　　“还想着周末问你呢。”唐菀菀已经跟姜辉很熟悉了，扭头看向顾战，“战哥，我过去了。”

　　顾战却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儿，眼睛盯着姜辉说道：“我正巧有空，陪你坐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