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十一章 要去海里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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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水池边，只有一宝石、一蛞蝓、一木盆、一背后灵而已。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我是统领阿德米拉皮利斯一族的王——温特利克斯斯。
磷叶石：“……”
「磷？你还好吗磷？呜哇……眼神都死掉了。」
磷叶石：“……”
「磷，它在说什么？能翻译一下吗？」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
磷叶石“……”
斜倚柱子的磷叶石突然发作，抓住木盆就是一抖，蛞蝓险些糊了背后灵Yuki一脸，从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去掉防护罩的行为明显不是一个好的想法。
“啊啊啊吵死了，都怪你们，现在所有宝石都当我是神经病了……”
「哦豁，宝石也会得精神方面的疾病吗？」背后灵Yuki没能达到教训，依旧在喋喋不休。
磷叶石对她怒目而视。
一组宝石跑过，是年长的黄钻和磷叶石之上最小的锆石。黄钻捡起蛞蝓，扔还给磷叶石，“不要太勉强了，磷。”
锆石：“注意复健哦。”
磷叶石：“……喂！”手中伸出木盆接住了蛞蝓，待在这里就是个错误，又一组前往巡逻地点的宝石经过了他。
“精神疾病要尽快治疗。”柱星叶石准确插了还在在意这个的磷叶石一刀。
蓝锥矿……蓝锥矿在惦记着别的：“晚上一起玩扑克吧？”
「你们还有扑克吗？没有想到……」
恢复死鱼眼的磷叶石：“我就说吧……现在大家都知道我能看到奇怪的东西，听到奇怪的声音了……”
「嗯？原来我一直处于更幽灵的状态？」
“唧唧唧唧唧唧唧……”
“啊啊啊啊所以说！为什么我要担当夹在你们中间的角色！”磷叶石临近崩溃。
“磷，你还好吧？”治愈的钻石短暂关心了一下磷叶石，也去巡逻了。
“不好……”磷叶石失意体前屈中。
蛞蝓在木盆里疾速挺身以它的方式直立：“唧！唧唧！”Hey！My Diamond！
「啊，这个倒是能意会。」那可是钻石。
磷叶石曾带着背后灵在宝石里兜过几圈，一是那时候他想测试还有没有宝石能感知到Yuki，二是他们也不知道有背后灵的存在。后来过了老师的安检之后，磷叶石也没有大告天下说他携带了一只透明的幽灵，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也被理解为了惯常操作……总之消息还没被仅有知晓的宝石们传开。
现在嘛……又能看见幽灵，又能和蛞蝓对话，磷叶石是真的出名了。嗯，按照他原本的状况，是多了一个属性，负面的那种。
“我们现在总结一下状况……”磷叶石将木盆放在一旁的木盆中，让它自己在那里唧唧，和背后灵Yuki排排坐，正经地讨论起Yuki的问题。“目前来看，我是唯一一个能看到听到你，还能被你任意摆布的宝石。”
「只要我想，我能影响的东西有很多。不限于月人、宝石、蛞蝓。」背后灵Yuki侧着头，感觉很新奇，她还以为会被磷叶石抛下，和蛞蝓聊一些他想知道的事情。
是的，她还在记仇。磷叶石刚醒来只顾着找蛞蝓的事伤到她了。
“好吧，看来我是被你针对了。”磷叶石则是想起被倒挂起来的经历，“金刚老师可以看到你，但好像听不到声音？”
「我有几句话被钻石听到了，他借此干掉了蛞蝓。」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蛞蝓在木盆里跳跃，哪怕跳到一米高，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磷叶石也没有搭理它。
「好吧，是让它变迷你了。」背后灵Yuki从善如流地改口。
“还有几句话大家都听到了，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磷叶石指的是“交给我吧”、“不客气”、还有磷叶石没能听到的“它的粘液带有腐蚀性”。背后灵Yuki思索一番，想不出和平时说的话有什么区别。
「……抱歉，我想不出来。」
“没什么，我才应该谢谢你。”磷叶石轻轻摇头，“谢谢你救了我，那时候你吓坏了吧，都没能注意到我的表情。”
「……」说真的，Yuki要真的看到只剩头的磷叶石向她挤出微笑，怕不是要吓碎。
处在梦境里的Yuki究竟还有没有正常人类的情绪也不好说，这也是她自称是幽灵的原因，事实上她连灵魂都在家里好好待着，梦境里的她到底是什么状态，医生也没有解释。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
叫嚷了半天的蛞蝓忍无可忍，飞起扒在了磷叶石脸上。磷叶石：“……”
Yuki拦住了要对蛞蝓做出惨无人道之事的磷叶石，「算了，磷，被人无视的滋味很痛苦的。它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你同情它做什么……”一大奇观，磷叶石和蛞蝓打了起来，二者还不分上下，“说了些被月人带走吃多变傻，现在恢复最初状态，终于精神正常，缅怀月亮上同伴的话。听起来是很让人难过没错……”
「也是月人受害者啊……那它为什么攻击你？」
“饿疯了。说我的颜色看起来太美味了。”
「……」
为什么无法反驳？因为Yuki也觉得磷叶石的颜色太迷人了。
“好像还从它口中听到了……”
「——带它去见金刚老师吧。」Yuki飘到了空中，她看到了远处走来的一行宝石。「我看到他了，翡翠在向他报告，他醒了。」
***
装着蛞蝓的木盆放在木桌的正中央，金刚老师带着严肃认真的表情说道：“原来如此，贝王吗？虽然形态和我们不一样，但贝类也是宝石的一种。关于接下来的生活，有什么打算吗？”
“唧唧唧唧唧！”蛞蝓的情绪很高昂。
「不是很想知道它这句想说什么啊……」
磷叶石充当了蛞蝓的翻译，“它的意思是想成为老师的仆人。”
「不、磷你在撒谎吧？」Yuki在一旁吐槽。
因为蛞蝓听到之后很快和磷叶石又打了起来，磷叶石拿起高脚凳和它开始新的战争。
“我认为建立平等友好的关系要更妥帖，我也能感受到王的友好。”背景是蛞蝓在向金刚疯狂示爱，在场没有一个人看懂它在做什么，“但只有你能理解王说的话，就当作编辑博物志的一环，和王一同行动吧。”
「是敷衍过去了吧。」
「绝对是吧！」
“Yuki……”磷叶石小声地叫她，“这个不重要。”
他恢复到正常音量，有些犹豫地说道：“那个……老师，关于辰砂，他一定要去做那个无用的工作吗？晚上月人从来没有来过不是吗？”
“虽然带着毒，但他很优秀，也帮了无能的我很多次……这一次好像也被他救了。真的没有其他更适合他的工作吗？”
“原谅我。”金刚老师近乎打断了磷叶石，“现在的我想不到解决办法，夜间巡逻也是他自己想到的办法，哪怕现在他已经被困在了夜晚里，我也不忍心剥夺他好不容易想到的这个工作。这都是我的无能和迷茫导致的错误，再等一等结论吧，我们宝石有着漫长没有终结的生命，还有那么长的时间可以思索如何活着。”
“忍耐和绕远路可能会让我们心烦，为了能在更成熟的时机帮助他，你也有你的职责要完成。”
「……」
原来最初是辰砂自己选择了黑夜吗？那时的他没能想到月人不会在黑夜降临。
***
「……」
「要听听那天辰砂是怎样帮你的吗？」磷叶石找了一个离学校近的草丛，直接躺在了那里。折腾了一圈，又欠了辰砂一次的磷叶石满脑子都装满了辰砂，提不起精神。背后灵Yuki……不提也罢，蛞蝓更是一个新增的麻烦。
“好——”磷叶石翻了个身子，Yuki躺在他身边，并未接触到地面，微风拂过的草尖也陷入她的身体。“我只从王口中知道了辰砂救了我，没能听到细节。”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
“是是，我的错。”
在Yuki略显低沉的声音中，磷叶石拼凑出那个模糊的画面，“啊啊……你不是都认出王是蜗牛了？怎么没发现我变成了外壳？”
「这个知识太生僻了，我只知道蜗牛遇盐会……」Yuki卡壳了，她这也记不清了，「好像会死，没想到只是缩水了。」
“死……”磷叶石的视线收束在爬到他和Yuki之间的蛞蝓身上，蛞蝓：“唧！”
“死是什么呢？”磷叶石喃喃自语，“说实话我还不太能理解它的含义，我们宝石的话，哪怕碎到看不出原样，全部拼回也能复原。死是丢失了太多碎片吗？只能躺在那里陷入沉睡，再也没法思考，也动不了……之类的状态？”
「是这样啊……你还不能理解什么是死亡。」
“那你倒是给我答案啊！”
「嗯……」
“唧唧唧唧唧。”永远消失了。
“虽然消失了，那也是藏在哪个很难找的地方吧。”磷叶石终于把注意力给了蛞蝓。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哪里都没有，不存在任何地方。
“听不懂……”对于只接触到宝石的磷叶石来说，这种哲学问题离他还是过于遥远。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死会让一切终结，也会赋予它额外的价值。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有好处也有坏处，活着的时候也会觉得，那样会不会太寂寞了呢？
“我好像明白了。”磷叶石第一次和别人聊起这么严肃的话题，“Yuki是怎样看待死亡呢？”
背后灵Yuki听不懂蛞蝓在说什么，她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说，以及她刚刚想起关于自己的一件事。她认为很有必要告诉磷叶石一声。
「死亡……对于你们宝石而言，大概就是再也醒不过来，对于我们而言……对于我而言……」
「我不是不死的，死了之后就什么都做不到了，活着的时候要没有缺憾，不然临近死亡的时候睡都睡不好。」Yuki短促地笑了一声。
「死亡是一场没有终结的睡眠。磷，如果……我说如果。」
磷叶石：“怎么了？”
「我想起来，我和你们宝石很相似，碎掉之后拼聚到一块还能复原，但是这样是有限制次数的。」
磷叶石又一次：“怎么了？会怎样？”
他从语境中感受出不好的东西。
「哪一次我碎成光点之后，我不会再复原——我会消失。」
「不用担心，我并没有死，我只是回家了。很抱歉欺骗了你，我不是幽灵，我只是从我的身体里跑出去了，当我消失之后，你可以理解成我回到了别的碎片那里。」
磷叶石：“……”
“如果发生了那种事，我们还能见面吗？”
「磷……」Yuki隔着快要触及到磷叶石的距离轻抚他的脸颊，「我只是从异世界而来的旅人，能够拥有这一点短暂的缘分就很满足了。」
「原谅我不能许下我或许实现不了的承诺。」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十一章 要去海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