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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第十三章
      秋似水护住严冰。影然招招攻向他身后的严冰,全然不顾自己的性命。
      拳脚间夹着铁器的寒光,在昏暗的烛光中阴森冰冷,看得人眼光缭乱。
      几个回合之后,秋似水猛得擒住他手脉,往身后一拧,另一手从身后扼住他脖子,将他揿倒在桌子。捏住他手掌一催力,影然便使不出半分力气,短剑哐当落地。
      “影然!”易风喊着要扑过来,脖子上瞬间多了两把剑。
      捏着脖子的手稍稍加力,影然痛苦地扭着身体,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秋似水!你想干什么?华佗石你已经拿到手了,你还想怎么样?”
      “穆易风,你少装了!你当我秋似水是给你捏在手心里玩弄的吗?”他的目光如两支利箭射向易风。
      易风被他言语一震。
      “把你从本教顺手牵羊拿走的东西交出来!”
      易风俊秀的脸上闪过痛苦。
      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除了华佗石还拿走了一件东西?看他一身尘土,必定刚刚赶来,还来不及转去分坛,仔细勘察。为什么他却仿佛生了千里眼般,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
      是的,他在坛主房间里不单拿走了华佗石,还拿走了一本记载五行石特征的图志。
      这本图志共有十二本副本,分藏在十二分坛里。秋似水还没到分坛,便收到“土石被盗”的消息,于是他马不停蹄当即转向许都,直奔穆家,虽然消息只有“土石被盗”四字,但凭易风的聪明,他一定会将图志一并拿走。
      易风不得已将图志递给严冰。
      秋似水接过图志,安全地回到身后,他才放开影然。
      “易风,我对不起你,我没有本事帮你保护华佗石。”影然一开口不是斥骂秋似水,而是责备自己。
      “这不是你的错。”易风关切地看他有没有受伤,幽幽地转向秋似水:“秋似水,你够狠!总有一天你也会爱上别人的!哪天你的爱人危在旦夕,我看你还能不能有现在这份从容!”
      秋似水没料到他会有如此感慨,他自信道:“我不会让我爱人有生命危险的。”
      易风笑了笑,带着超然的气质:“恐怕到时你身不由己。”
      秋似水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接口。
      宋沫涵有些不耐烦了,拉着秋似水道:“我们走吧,还和他罗嗦什么?”
      做了许久旁观者的熙元见宋沫涵拉着秋似水不放,突然冒出声,责问秋似水:“他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和他在一起?”怒意与以往的完全不同,带着另一种意味。
      秋似水被他问得莫名奇怒,反问道:“我为什么不可以和他在一起?”
      熙元哑口无言,狠狠瞪了眼宋沫涵。宋沫涵不明所以,毫不示弱地回瞪他,仿佛向他挑衅示威一般,这更是让熙元气恼。
      天快亮了,土石之争也暂告一段落。秋似水指挥属下撤离,熙元也收拾带来的人准备走。
      朵尔木忽然毫无预兆地叫道:“你怎么了?又痛了吗?”
      秋似水被他这一叫吸引了注意。
      “我没有,不痛。”他的声音虚弱而颤抖,丝毫掩饰不了他的痛楚。
      真糟糕!什么时候发作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怎么能在他面前表现出弱的一面呢?
      “还说不痛!上一次不也是痛成这样?”朵尔木嚷道。
      “我都说了不痛了!”熙元吼他,可因为身体的痛楚失去了平日的威严。
      “你又凶我!你痛成这样还凶我!我是关心你!”
      难道是毒痛在发作?
      秋似水心为之一紧,脚下不自觉得向他走去,可一步刚跨出去,又顿时立住。
      只见熙元弯着腰,头上已冒出汗,朵尔木吃力地一手扶住他,一手揉着他胸口。
      男孩眼中心痛焦急的神情是做不了假的。他从刚才起就站在他身边,靠得他这么近。而自己却是刚与他争抢东西的人,这么过去是不是显突兀而多余?
      异样的酸楚在胸中按奈不住翻滚,可秋似水又把握不住是什么。
      “教主,人都已经撤离了。”严冰在他身后催促道。
      短暂的痛楚过去了,熙元又挺起了胸膛。
      “我没事了,我们走吧。”他急不可待得想要离开这里。
      “你真的好了?”朵尔木望着他深深皱起的眉头,担心道。
      可是熙元此刻已听不见别人说话了,满眼的不甘与失落。
      他眼见我痛成这样也不肯过来看一下,问一句,真是铁石心肠!原来我对他来说也不过如此!

      离开许都之后,熙元一直沉默寡言,有时会呆呆地坐上一天,不与任何人说话。
      朵尔木急在心里,千方百计逗他说话:“那天晚上是无极教教主秋似水吗?”
      熙元不答话。
      朵尔木不依不挠地继续:“我认识他!我有见过他的画像!”
      “你有收集别人画像的嗜好吗?”
      “不是在我房间,是在二哥房里!我二哥万分欣赏他,还曾经和他较量过。我二哥说,秋似水如果能做他的男妃,那他此生便别无所求……”
      “你就不能安静点吗?!”低落的情绪一下子被他激起,不能容忍别人说出这种话,简直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玉一般的人是不允许别人玷污的。
      朵尔木无辜地望着熙元,看着他又把头侧过去,目无焦点。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朵尔木低下头。
      “我不想听!”不耐烦的语调。
      “我一定要讲给你听!”他语速快而匆忙,“从前有个人,他养了一群母鸡,这个人脾气很坏,老是发火,从来不笑。他的母鸡每天很勤奋地下蛋,可就是喜欢在院子里咯咯地叫。有一天,那个人又发了脾气,嫌院子里的母鸡太吵,于是就把母鸡的嘴一个个都缝起来了。从此以后,母鸡再也不能咯咯叫了,也就不再下蛋了。”
      “他缝母鸡嘴巴干什么?”熙元奇怪。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反正他自己不想笑,也就不许别人笑了!”
      压抑的气氛,凝固在车内,熙元的目光落在朵尔木身上,而朵尔木反倒扭过了头。
      “你编故事骂我呢?”
      朵尔木把头埋得更深了,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伤心?亦或是愤怒?
      “我做错什么了吗?”他抬起大眼睛,带着浓浓的哀愁。
      是我错了?才让你对我如此怒吼?如果没有,你为何迁怒于我?
      熙元喉中哽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
      “是不是当惯了皇帝的人都这样?”他低头摆弄着衣服上的挂饰,“你要是不喜欢我在身边,那我就走好了,我不会那么不知廉耻得赖在你身上的!”
      他起身便要喊停车,却被大力地拽回,跌入一个宽厚的怀中。
      他意识到自己伤害了他。
      算好时机夺取华佗石,到头却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甘心啊!
      与秋似水的关系越来越僵,现在连见一面都难以实现!
      到底是什么让自己变得暴躁易怒?以前的自己不都是温和冷静的吗?
      “我真的很讨人厌吗?”熙元迷惘了,抱着一丝希望问他。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朵尔木赌气道。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温润如玉得他也会和我作对!是不是他身边任何一个人都比我好?
      熙元再度陷入沉默。
      朵尔木对他脸上的阴云深感不安,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抱着他,往他怀里深处靠了靠,汲取温暖。
      “快要到京城了……”他仿佛自言自语般。

      车行到京城郊外的桃花林中,远远便看见靖元候在那里,迎接他回宫。
      桃花林中碧波连天,已无点缀的粉团,而是斑驳的金色。
      淡青色的天空苍凉沉郁,熙元随手拈起片半黄的落叶。
      离开时落红满地,回来时已秋风锁魂,不知不觉竟过了一个季。
      觉得有丝冷意,整了整衣服。
      绿烟袅绕,桃花林已失去了春日的妖娆,只是惘然。
      人,亦惘然。
      靖元扶着熙元换马车。从这一刻开始,他又是至高无上的帝王了,不再是游荡在外的闲云野鹤。
      他深深吸了口他熟悉的空气,脸上多了几分庄重。
      “靖元,这段日子真辛苦你了。”
      “哥,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宫里最近出了件事。”

      “你是说最近有人一直想混进皇宫?”熙元回到宫中,靖元把最近的事对一一细细道来。
      “是的。起初我也不在意,可这类事接连发生了三次,第一次是侍卫巡逻时发现有人闯进来,那人顽强抵抗被侍卫杀了。第二次是在御膳房,发现一送菜的行为鬼鬼祟祟,盘问了几句露了马脚,可却被那人逃了。第三次发现的是两个新来的太监,他们一被抓住就一头往侍卫兵器上撞去,当场暴毙。”
      熙元听到此处,恶心地皱了皱眉。
      “这么频繁的事件,恐怕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而且这些人不顾生死,宁愿自尽也不留活口,一群亡命之徒,我怕他们对哥哥不利。虽然皇宫内外加强了防御,但哥哥还是要小心才是。”
      “我知道了。你仔细盯着,负责查出谁是幕后指使。”
      “是。”靖元忽然神情暧昧道,“哥,你带回来的那男孩是谁?好象不是汉人?”想当初他也不是出去一趟,带回来一个人?
      熙元并未在意,随口道:“他叫朵尔木,是库卢族人。”
      听他语气平淡,靖元反道有些尴尬:“哥,你怎么会带库卢族人回来?”口气中带着点厌恶。
      “他是库卢皇族,我猜测他是库卢王汉耶塔的八子。”
      “你是想以他做质子?”
      “我到没这想法,恐怕汉耶塔野心勃勃,连亲生骨肉都能不要。”他随手拈起本奏折,“对了,库卢族最近的动向如何?韩震雷有没有奏折上来?”
      “有,说库卢族最近加紧练兵,锻造兵器,看来不久以后,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的。”
      “韩震雷是名将之后,虎父无犬子,有他在,我就放心多了。我们也要加紧操练,不能坐以待毙。”
      “哥,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玩得高兴了,就不想回来了。”
      “你以为我是你吗?野在外面那么久,都乐不思蜀了!”
      “你都到了哪些好玩的地方,见了什么新鲜的玩意儿?说给我听听?”
      熙元放低了视线,掩饰自己的心情:“游山玩水我哪有你在行啊?我见到的都是你以前说给我听过的。”
      靖元奇怪,平日他都很喜欢和他闲聊,今日却像变了个人似的,沉闷了许多。兄弟连心,熙元的情绪低落,靖元跟着难过。于是他尽挑些有兴致的话题跟他说。
      “哥,我就说你回来得及时!你还记不记得下个月初五是什么日子?”
      想到这里,熙元脸上挂上了笑容:“我怎么会忘记呢?是我们兄弟两个出游的日子啊。”
      “呵呵,哥,你说我们到哪里去好?”
      靖元只比自己小两岁,可玩心却比他重几倍,望着他满心期待的笑脸,疼爱之情溢满心间,不管物换星移,这份浓厚的兄弟之情,是不会变的。
      “我以为你心里有了别人,就不稀罕我这哥哥陪你出去玩了。”
      “哥,你说什么呢!”靖元红了下脸,坚定道,“每年这个时候一起出游,是我们之间的约定!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哥哥永远都是哥哥!”
      熙元不禁开怀大笑,不枉他白疼这个弟弟一场。
      “地方你挑吧!我猜你早就想好要去哪儿了吧。”
      “还是哥哥最了解我!听说,城外南山上的寺庙重新翻修过了,新建了几座殿,我们就去南山吧!”

      再说秋似水拿了华佗石之后,原想就此回凤无崖,可此时宋沫涵极力反对。
      “你说你要集五石,怎么就拿了一颗就回去了呢?还有其他石头呢?为什么不一并去夺?”
      秋似水烦他道:“集五石哪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五行石江湖中谁人不知?谁不想插一脚?虽然你是水教主后人,你还没资格命令我!下一步该做什么,我自有分寸!欲速则不达!”
      “你又不是不知道其他的石头在哪里!你是明明知道却不去拿!”
      “胡言乱语什么?关于五行石的小道消息遍地皆是,怎能良莠不分,肆意行动?有确切的下落,我自然会去!”
      “我没有胡说,你明知道水石在皇宫里,为什么不去?还不是因为你和那个皇帝相识一场,不肯动手?你为了私利,把我教第一大事搁在一边,你愧对历代教主!”
      他的双眸刹时宛若千年寒潭:“你怎么会知道他是皇帝?又怎么会知道水石在皇宫里?”
      不经世事的宋沫涵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抬手便给自己来了一记耳光,口中念念有词。
      “其实不是我不想拿,皇宫我去过,想从皇宫里拿一件你根本不知道在哪里的东西,谈何容易?”秋似水不与他这般心中藏不住话的人多计较。
      “这有什么难的?你跟皇帝这么熟,你直接问他要不就行了?”
      “荒谬!难道你要我去求他?”他提高了声调,他的想法之单纯让他无法忍受。可让他更不堪的是,他竟想让他以教主之尊像乞丐一样向他乞讨!
      寒气四溢,根本无法想象这一场景,这是他秋似水一辈子都做不来的。如果他想要一样东西,他就会凭自己的实力去争取,而不是等待他人的施舍。这是他的原则。
      宋沫涵在他的威吓下,习惯性地去搓衣角:“那、那怎么办呢?你总得想办法呀!”
      “这事从长计议,不用你多操心。”
      “你可以想个办法在宫里住段日子,摸清水石的底细,然后伺机……”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秋似水恼羞成怒。宋沫涵自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怎样一种感情,触犯了他的大忌。
      宋沫涵骨碌转着眼睛,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利用这层关系来取得对方的信任,这种卑鄙无耻的行为,在心无杂念的宋沫涵看来,没有丝毫不妥。
      他摆弄着手指,低声嘀咕:“随便你……反正我看他中毒不浅,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这句话好似一根针钻进秋似水心里,试图拔除时寻找不到,不去在意时却又扎得生痛,抽丝般一点点把内心掏空。
      他每天都在忍受着毒痛?为什么还要假装坚强?
      “你看得出他中的是什么毒?”
      “我怎么可能看得出?”他白了一眼,“那得问他自己了。”
      得问他自己?
      不经意的一句话,让他改变了主意。
      也好,那我就去吧!我是去问候他的,不是去利用他的!
      他心安理得地想着。
      究竟是前者还是后者,概念在他脑中已然模糊。心志灵魂已混沌,他既想成全对无极教的责任,又想无愧对他的情意,不知不觉陷入了死潭。
      当不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不仅会伤害到别人,也会伤害到自己。
      “我要是去了宫里,一定无聊得紧,不如你先把琴谱借我,等我回来了,我就还你。”

      到了第二个月的初五,熙元和靖元只带了几个护卫,出游了。
      南山虽不高,却也有几分美景,在山顶可以俯视整个京城,而半山腰是一片枫树林。当秋深时,山上红艳如火,分外妖娆,染红了半边天。
      看那琳宫梵刹,东钟西鼓,神僧们颂经念佛,在习习秋风中,格外静谧庄严,松阴之下,石桌之上,两人专心对坐弈棋,另一人观棋。
      熙元神情凝重,步步暗含杀招,善能方丈从容悠然,不紧不慢地走着每一步。善能方丈已八十高龄,鹤发童颜,精神健硕。
      观棋不语真君子。靖元很好地遵守了这一点,但他情绪投入过深,局势一有变化,他的表情就变化一次,其丰富至极,令人叹为观止。
      熙元眉头深皱,渐渐不敌方丈,处于败势,靖元也陪着发愁。
      眼看败局已定,熙元释然一笑:“大师的棋艺又见长了。”熙元兄弟两人与方丈交往已久,可谓忘年之交,两人在他面前从不讲究身份,方丈也不卑不亢。
      “陛下谬赞。陛下可是有心事?”
      “大师何出此言?”
      “老衲见陛下今日的棋路飘忽不定,有杂乱之迹,不似平日之稳健。陛下若有心事不如说来听听,幸许老衲能开解开解。”
      靖元也期待地望着熙元。自他回宫以来,人有些变了,不像从前一样,什么都与自己说。总觉他心中藏着些事不肯告诉他,不禁为他担忧。
      熙元则不做此想法,虽然是十指连心的兄弟,但总有些事是难以启齿的。身为兄长,自知对感情的事并不熟练,羞于开口,反倒是弟弟比他善于驾驭。
      “大师多虑了,不过是为些琐事烦心罢了。”
      大师了解地一笑,不多追问:“看陛下今天这局棋,急于求胜,步步紧逼,以至后方失陷,一步错则满盘皆输。老衲斗胆奉劝一句,请陛下宁神静心,重新审度局势,再做打算。”
      “是急于求成,逼得太紧了吗?”熙元张开手掌,细看掌中纹路,“我只是怕有些东西稍一放松,就给他跑了,再也找不回来了。我不想让他离开我,所以才会迫不及待地占为己有。”他握紧了拳头,“为什么我越不想出错,就越把事情搞砸呢?”
      方丈会心道:“若法因缘生,法亦因缘灭,是生灭因缘。意思是说:世间的一切,由因和缘结合而生起,也由因和缘分散而消灭,我们有善良的因,配合适当的缘,那么,自然有好的结果。陛下,万事不可强求。”
      “大师的意思我明白……”熙元把本来想说的“可是”吞了下去,勉强一笑。
      方丈微笑着回应他,暗自却摇头。有些事情不是旁人一两句话就能点通的,沉迷已深,只有慢慢地领悟。
      此时,一个小沙弥过来说,有客人拜见方丈。
      熙元道:“既然大师有事,我们也不打扰了。今日就此告别,日后再来拜访大师。”
      方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请陛下保重龙体。老衲恭送陛下。”

      出了寺庙,两人又四处游玩了一阵。
      靖元忽然发现把随身携带的扇子遗忘在了寺庙。
      “宋琏,替昱亲王回寺中取扇。”熙元命令道。
      “哥,我自己跑一趟吧,你稍等我一下。”他带着他的护卫折返回寺。
      沿山路蜿蜒而上,视线中出现个熟悉的身影,正从寺中出来。
      “教主!”靖元惊喜地叫住他。
      秋似水闻声寻去,竟是许久不见的故人,意外的欣喜顿上眉梢。
      靖元兴冲冲地跑上前:“好久不见啦,这么巧呀!你刚才在这寺中?是去见方丈了?原来方丈的客人就是你啊?”
      “善能方丈是武林泰斗,既然来了,就顺便拜访。”
      “老和尚深藏不露嘛!对了,你怎么又来京城了?是又有什么事吗?”
      秋似水被他问得不知所措,正盘算着如何应付,他又急着开口:“教主,你看上去瘦了,是不是太辛苦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他的兴奋感染了自己,不由自主地和他一起笑:“也许是最近东奔西跑的缘故吧。你呢?还好吗?”
      “不好不好!累死我了!幸好哥哥回来了!否则我肯定会疲劳过度!”他夸张地说道,“你这次来京城可别又打夜明珠的主意!”他叮嘱道。
      秋似水扯出丝笑容,暗自苦笑。
      要是他知道此次来京的目的,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靖元!”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是他!
      是啊!既然靖元在这里出现,他会在这里也不奇怪!可靖元的热情让他还无暇想到这一点。他的出现使他措手不及!
      无处不是相逢之地。
      秋似水回头,静静地看他,从他面色微妙的变化可以看出,毒性似乎又深了几分。叹了口气,不知他又多少次毒发,是不是痛到生不如死?
      他口中喊的是“靖元”,目光在凝固在秋似水身上,如火般炽热。早就将方丈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情绪完全因他的出现而波动。
      “哥……”靖元也是惊讶万分,没想到他会跟过来,而且他的思想还停留在很久以前,生怕熙元会认出秋似水是刺客,把他抓起来,“嗯,这个是……嗯,是……我……”
      “你不是去拿扇子吗?为什么站在门口跟人闲聊?”他的口气怪怪的。
      “哦,我这就去。”
      “不用了!大师发现你遗忘的扇子,已经派人送来了。”他把扇子递给靖元,“我就怕来人与你走岔了,害你白跑一趟,才追过来的。”
      “可能是我走得太急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宫吧。”熙元收回视线,可疑惑还在脑中:他又来京城了?难道皇宫的这几次遭袭和他有关?
      只待两人走远后,秋似水选择了另一条路离开。

      熙元忽然开口:“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啊?”靖元感到意外,“是在我外出的那一年里认识的。”
      “你跟他很熟吗?”
      “没!没有!”靖元连忙否认,“只是有几面之缘而已。”
      “哦。”熙元应了声,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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