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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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女鬼“程嘉祺”无法凝出实体，因此沈清焰与夏星辰只得静待夜幕降临，教学楼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一起上了六楼，去钢琴教室找“程嘉祺”问话。
因为真正的程嘉祺竟然另有其人。
那么假的“程嘉祺”究竟是在骗他们，还是连自己都不清楚缘由？太多的问题需要假“程嘉祺”解答。
钢琴教室的门半开着，里面的“程嘉祺”正百无聊赖地飘到窗户边，背对着沈清焰和夏星辰。
他们都未刻意掩盖来时的动静，因此“程嘉祺”很快转过身来发现了他们。
她略微偏过头，有些疑惑：“我不是让你们帮我找到过去吗？这么快就查到了？”
“你根本不是程嘉祺。”沈清焰突然这么说道。
女鬼听完沈清焰这么一说，茫然了一瞬，微微蹙了蹙眉，但很快就舒展了眉头说道：“什么？你说什么呢？我不是程嘉祺还能是谁？”
尽管“程嘉祺”立刻换上了一副假笑，但她先前一瞬间的茫然神情并不像是作伪。
夏星辰转头小声开口：“看起来不像骗人？”
女鬼“程嘉祺”听到了夏星辰的声音，表情有点不安，她飞快飘到夏星辰身边，低着头略微急躁道：“你什么意思？”
虽然夏星辰已经基本接受了这个世界有鬼的设定，可一只鬼冷不丁出现在他面前，他还是有点适应不良，下意识退了一步。
一旁的沈清焰紧紧盯着“程嘉祺”，开口：“原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程嘉祺”转而看向沈清焰，她对沈清焰仍有些忌惮，因此不敢太接近她，只在几步以外的距离冷声道：“说清楚。”
向来令人捉摸不透的“程嘉祺”此刻难得失态了。
沈清焰观察得差不多了，便解释道：“我们去查过，十五年前一中的确有一个叫程嘉祺的学生，但你不是她，长相对不上。”
“程嘉祺”怔怔地看着沈清焰良久，一时回不神，嘴上一直念着“怎么可能”。
事实上沈清焰曾考虑过面前这只女鬼主动变化容貌的可能性，毕竟在里番世界里一切都是未知数。但目前从“程嘉祺”的反应上来看，并非如此。
“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叫程嘉祺？”沈清焰打断“程嘉祺”的思绪，单刀直入道。
面前的“程嘉祺”恍惚了一下，定定地看着某个点说道：“我就记得这个名字啊……”她顿了顿，回过头注视着沈清焰，一字一句说道：“我只记得这个名字，所以我以为这就是我的名字。”
“程嘉祺”平复了半晌，收起了平常漫不经心的模样，肃着脸看着沈清焰，似乎想以此证明自己并未说假话。
而这时的沈清焰也在思索，“程嘉祺”也许说的是真的。
按照常理，一个人失去了过去所有记忆，单单只记得一个名字，当然自然而然会认为这就是自己的名字。
“程嘉祺”的说法是说得通的，她的表现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因此沈清焰决定暂且相信她的说法。
沈清焰“唔”了一声，继续提问：“你之前半夜穿着红裙子，在教学楼顶层跳楼是怎么回事？十五年前真正的程嘉祺就是这样自|杀的。”
听完沈清焰这番话，“程嘉祺”微微睁大了眼，因为太过惊讶一时没能发出声。
站在沈清焰边上的夏星辰听得有点烦躁，他揣着被冻红的手催促道：“快说啊，怎么回事啊？”
原本夏星辰带着手套，手暖和得很，但来的路上他暼见沈清焰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对着手吹气，这才知道她忘了带手套。
已是深冬，天气寒冷，夜里的风更是凛冽，连夏星辰这种自认为皮糙肉厚的常常都被冻得直哆嗦，更别说沈清焰。
所以他没好气地把手套脱下来丢给沈清焰，让她戴着，自己却没了手套防寒。
而现在的夏星辰只想早点从“程嘉祺”这儿得到答案，早点回家取暖。
“……每到半夜，我就会不自觉地幻化出一身红裙，到教学楼上跳楼。我也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可那就像是……就像是一种本能。”过了好一会儿，“程嘉祺”浮在空中，艰难开口道。
这个女鬼只记得“程嘉祺”这个名字，也对穿红裙跳楼有着莫名的执念，至少可以推出她和真正的程嘉祺关系匪浅。
她会是程嘉祺的什么人？家人？朋友？
在场的三个人一无所知。
唯一的线索或许在几天后去往程嘉祺家中能够得到。
而今天晚上多半是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了，沈清焰只好和夏星辰一起准备打道回府。
结果反常了一晚上的“程嘉祺”这时来了兴致，大概是调整了一番心态，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等到他俩将要离开时调笑道：“夏小哥，你那双手套好像大了些噢，慷慨点，给她买双适合点的呗。”
人精一般的“程嘉祺”又怎么猜不出，沈清焰戴着的手套其实来自夏星辰呢？
不过两人都没理“程嘉祺”，倒是夏星辰走出钢琴教室几步后，看向沈清焰的另一边小声道：“有毛病吧，我干嘛给她买手套啊……”
而沈清焰则抬起双手，盯着手上这双比自己的手大上一号、图案是骷髅头的黑色非主流手套沉默了好半晌，忍不住说道：“还是给你自己买双新的吧。”
……
——
几天后，舒芙蕾老师如约将沈清焰与夏星辰带去了真正的程嘉祺的家。
去的路上她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俩别说太多，只要假装是自己带去的学生就好。
然后夏星辰也悄悄对沈清焰再次嘱咐了一遍，他就怕沈清焰忽然又冒出什么想法，直愣愣地就说出口了。
三人来到程嘉祺家门前。
据说程嘉祺母亲在出狱后，靠着娘家人的接济，租了套小房子，打着好几份零工，还算勉强维持生计。
只是她租的房子环境不太好，看得出来她的生活仍然比较拮据。
舒芙蕾老师站在前面，敲了敲门。
门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出来的是一名围着围裙发鬓斑白的中年妇女。
程嘉祺母亲的面貌看起来与实际年龄不太相符，不仅头发白了大半，脸上的皱纹也比同龄人多了许多，整个人都显得十分苍老，想必这些年来她过得一直不好。
她看见门外的舒芙蕾，用手搓了搓围裙，愣了下才笑起来：“蕾蕾啊，你来啦，”她看见舒芙蕾背后的沈、夏二人，迟疑道：“这是……？”
舒芙蕾连忙把沈清焰和夏星辰叫到身边，为他们相互介绍。
程嘉祺母亲似乎并不介意陌生人来到自己的家中，带着疲惫的笑容将他们迎进门。
舒芙蕾搂着程嘉祺母亲说了几句话，程嘉祺母亲便说要去厨房做饭，让他们歇歇，舒芙蕾要去帮忙也被她强力拒绝了。
于是舒芙蕾在征求同意后带沈清焰和夏星辰来到了卧室——程嘉祺母亲舍不得丢掉程嘉祺的任何东西，便将她的一切都放进了这个房间，因此整个房间除了一张单人床，布满了程嘉祺的痕迹。
“程妈妈知道我一直放不下嘉祺，所以每次我来这儿，她就会留给我一点独处的空间，说我可以进来睹物思人，”舒芙蕾倚在门边静静地说道：“不过这么多年来我还从没翻看过她的东西，怕看了难受。”
沈清焰走进房间，大致浏览了一下。
舒芙蕾看着她微微笑道：“你有什么想调查的就直接看吧，嘉祺的东西都摆在这儿了，别弄坏了就行。”
沈清焰点点头，和夏星辰一起看了看四周摆放的物品。
她的目光停在了一个书架上平放着的相框上，沈清焰拿起相框。
也许程嘉祺母亲经常擦拭程嘉祺的这些物件，因此看起来并不脏。
沈清焰定定地看着相框里照片上笑得很是灿烂的两名少女，转过身对沉默的舒芙蕾问道：“舒老师，旁边这个女生，您认识吗？”
在另一旁查看的夏星辰闻言凑了过来，看清了照片上的人后，和沈清焰对视道：“这不是……？”
照片上搂抱在一起大笑着的两名少女，一名是长相平凡的真正的程嘉祺，另一名便是他们所亲眼见到的美丽少女——假“程嘉祺”。
照片中的两名少女都穿着夏装，背着小背包，拍摄时两人应该正在打闹，看起来是一起出去游玩的纪念照片。
舒芙蕾走过来，拿起相框一看，说道：“这是……程程？你们认识她？”
沈清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程程？是这个女生的名字？”
既然舒芙蕾也认识这名少女，那么女鬼多半也是他们班的一员，只是不知她又是怎么死的，毕竟她同样没出现在毕业照里。
“嗯，我记得她是我们班的班花吧，但我印象中她和嘉祺没什么来往啊……”舒芙蕾茫然道。
一边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夏星辰一边小心翻看着其它相簿，在翻到某一本相簿时停了手：“她们小时候应该就认识了。”
照片上是两名小学生模样的女孩乖乖巧巧地站在镜头前，每人额头上都点了个小红点，从相貌上来看就是程嘉祺和程程的小时候无疑。
看到这本相簿，舒芙蕾更惊讶了，她愣了好半天才开口：“嘉祺没和我说过啊……”
而沈清焰这时想起来舒芙蕾曾提到过，她是高二才转学过去的，程嘉祺家里的变故则发生在高一暑假。
据舒芙蕾所说，在程嘉祺出事以后，所有同学都与她疏远，其中或许也包括了和她一起长大的程程。因此高二才转学过来的舒芙蕾不知道她二人的交情也在情理之中。
“舒老师，我在毕业照里也没见过这个程程。”沈清焰言下之意便是，程程在毕业之前出了什么事？
舒芙蕾有点魂不守舍，听到沈清焰说话才回过神来：“嗯？嗯，程程啊，高三的时候她就休学了，听说后来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到现在还没醒。”
植物人？沈清焰眼中的讶异一晃而过，她和夏星辰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面上不显，心中却都是一片惊涛骇浪。
女鬼程程原来还没死？！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1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