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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江湖上三大神秘组织。
      枫红阁。虎魄。沉香。
      枫红阁最为霸气,阁主南宫啄熙武功高强,自成一派,十年前曾大败江湖数名正邪好手,得以闻名天下。然而就在枫红阁和南宫啄熙这两名字刚在江湖上大亮名头之时,却又神秘消失了。枫红阁堂堂一个大组织,南宫啄熙一代高手,曾相当当地多场大战,一夜之间全数消失,再无声息,仿佛猝然间被人歼灭,不流任何痕迹。
      然而十年后,就在人们以为枫红阁已彻底成为历史之时,枫红阁和南宫啄熙又再次出现。就像当年的消失一般,他们仿佛又一夜间回来。除了南宫啄熙武功更为精湛外,没有任何不同,似乎消失从来没出现过。他们本就在这里,如今不过依然在这里罢了。
      可万事皆有原头,江湖人不信神话。南宫啄熙的目的是什么,无人知晓。这个本以为该已死去多年的男人骤然回来,没人天真的以为他只是吃饱饭太无聊所以出海游玩了一番顺便买了几件手信归来而已。
      而比起组织目的异常神秘的枫红阁,虎魄则正好相反,做事也干脆利落许多。
      不就是杀手组织嘛!
      给得起钱,谁都能给他杀。
      枫红阁神秘的是组织本身,虎魄神秘的却是人。一个杀手组织,若被人知道各杀手的名字相貌,还如何在江湖混饭吃?天天光被人寻仇都寻得累死。
      所以无人知道虎魄的首领是谁,无人知道虎魄有多少高手,无人知道虎魄的总部所在。然而再神秘的组织,做得事越多,杀的人越多,而又不可能将所有人都杀得透彻,那么难免总有所暴露。其实虎魄并非只做杀人,重点是委托人的所求。然而偏偏接到的杀人委托最多,久而久之,便被封为杀手组织。
      至少江湖上就知道了,虎魄有一名“玄冰寒女”花素颜——一个相貌冷艳但武功高强的年轻女子。只因她在虎魄时日虽久,蓝轩大人却从不让她当真去做杀手的工作。她的工作主要是擒人与夺物。
      一个不杀人的杀手,可能并不是那么奇异。但一个不杀人的冷艳绝色女杀手,就是江湖上人人都好奇的了。诸如,她究竟武功有多高?是怎么进入虎魄的?她有心仪男子没有?她的择偶条件为何?她的三围数字等等……各种问题都蜂拥而来,将花素颜立为江湖女偶像,人人惊艳好奇,比大街上的三姑六婆还八卦。
      这也不能怪人。其实江湖是很无聊的,天天想着如何扬名,天天想着如何不被人杀死,真的很容易精神衰弱和提早脱发。所以大家总要在紧张中寻找些娱乐与精神寄托,才能减少在被人砍死前就先患上精神病的机率。
      当然,除了“玄冰寒女”花素颜,虎魄也有其他武功高强的杀手名号不小心流露出来。可由于长得太香蕉罗卜了,大家知道了也当不知道,见了也当路人甲乙丙。好吧,了不起也就一个会杀人的路人甲乙丙。
      可沉香不同。
      沉香是最与众不同的组织。
      如果是一个小组织,没人知道所在,没人知道首领,没人知道成员,倒也罢了。可沉香这个没任何作为的组织,却有办法在江湖多个或大或小的门派中流下名号。从少林到武当,从丐帮到点苍,从越天城乃至天下第一武林奇宫灵照宫,都有人提及沉香的名字。且每每提及,虽从不提和沉香究竟有何瓜葛,但人人表情莫不是甚为郑重。没人知道沉香究竟做了什么,让天下高手俯首感概,然沉香就这么逐渐闻名于江湖。
      尽管,连他们的一个成员都无人见过。
      花素颜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今日——居然得见到沉香的真面目——两个乳臭未干、看来武功也不会甚高、若她不是身中迷毒肯定三两下就能打飞出去的少年人,居然就是名震江湖的沉香?!
      纵然是玄冰寒女,这次也要吓得面色发青,抖着手恨不得掐住对方脖子要挟出真相。
      花素颜很庆幸自己天生面皮冻得刚好,够僵硬,还能面不改色地面对这惊人一幕,而非立马扑到这条街最近的医馆求救于自己惊语恐过大而导致无法修复的瞳孔扩张。至于职业本能与私人怨恨,则叫她很想立即将这两人捆起来送回虎魄,估计能立一场大功,顺便看看那只兔子精不爽的表情来小小泄愤。没付诸实行,是因为以自己此刻的体力实在难以独立完成这任务。唉!多好的机会,太令人惋惜了!
      翠生牵了匹雪白小马出来,拉着缰绳陪两人北上走了一段。尽管路途上多了一人,可丝毫不改变途中的气氛——依然只有玲珑一个人在不断磨牙。他最神奇的功夫不是奇怪的轻功,不是凭两颗弹珠令她任务失败,也不是桃花带笑的美艳相貌,而是他可以一边不断往嘴里塞着各种各样美味的零食,一边继续他大人口若悬河无边无际的胡扯八道,花素颜感觉和他共处的这二十天,简直足以让她了解透彻全天下人的所有无聊琐事。诸如当今江湖哪位仁兄靓妹长得最好看,而哪门哪派的XX掌门有叔嫂苟且的通奸行为,又哪个地方卖的小吃最正点信价比最高,乃至宇宙飞来的陨石是否有养颜护肤功效等等等等……他的嘴巴,仿佛把全天下的八卦都汇集了起来,从早说到晚十个时辰都不够他一个人叨完。
      在这点上,花素颜其实还满佩服他的。所谓情报就是价值,她不知道他是如何站在这里吃零食就能知道全天下的破事,但若这小子能把他挖掘无聊八卦的心思用在挖掘各种正事上,毫无疑问肯定是一个无人能比的高级情报专家。
      翠生则刚好相反。他相貌清秀斯文,人也异常温和恬静。大部分时间只是用一种淡薄无痕的微笑看着玲珑得意地描述各种大小事,表情庸懒得像冬日阳光,柔柔暖暖,却绝不刺眼。
      只同行了两天,翠生就辞别了。花素颜认为,他一定是终于受不了这只红眼兔子精了。其实离开是好事,如果可以,她也是很想一起离开的。(哪怕依然没改变俘虏的身份,总好过日日气得想拔剑自尽)
      玲珑抽出小手帕,垂泪送行,那模样好像面临生死离别:“翠生你要记住,即使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也要保重身体,爱护自己,记得吃饭,记得睡觉,记得刷牙,记得洗澡,记得别被其他乱七八糟的姑娘靠近你……虽然我人不在你身边,可精神永远在你左右,你就当作和我一起睡觉,一起洗澡,一起吃零食吧!”
      翠生浅浅一笑:“放心,我会记得的。”可花素颜感觉,如果真的是和玲珑一起吃零食,那么根本是什么都吃不到的。因为这只美艳兔子的食量与牛无疑,有六个胃,这是她多日以来验证到的惨痛真理。
      玲珑边抹泪边“叮嘱”着各种变态事项,翠生已牵马往东边走去。玲珑双手放嘴边,喊道:“帮我跟芷萱问好哦!记得告诉她,如果要休了她老公,我随时张开怀抱等她过来哦!”
      芷萱?
      花素颜第一次听到一个似乎是某个女人的名字出现在两人对话中。直到翠生远离,花素颜冷冷问道:“芷萱是谁?”
      玲珑愣了一下,才转回华丽笑颜:“小娘子吃醋了?唉呀,不要介意嘛,她只是我的一个红粉知己而已,跟小娘子的地位是不同的。就好比,如果小娘子愿意娶人家,人家肯定马上泪奔进你怀里。如果芷萱要娶人家,人家就会冷静地说‘好啊’!其本质是有着很大区别的!”
      花素颜是不知道两者有什么区别。但她心里却立即开始搜索是否有这么一个江湖女子的记忆。对于过于神秘的玲珑,与其听着他牛头不对马嘴的胡搅蛮缠来猜测他的来历,还不如从他身边的人入手更好。
      只是,“芷萱”?
      似乎,她真的曾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是在哪里呢?
      花素颜从早想到晚,想得头都痛了,都没想起这个略有印象的名字究竟是从哪儿听到的。或许只是她偶然间听到的一个不太在意的小名字。然而却是此刻唯一的线索,想得头炸了也不能轻易放弃!
      名字没忆起,她却想起某个江湖传闻,听说有一位美丽的江湖女前辈,就曾为了一件芝麻大的小事想破了头,结果一夜头发花白,多年后,江湖上给了她一个白发魔女的称号。这称呼似乎很威风,但花素颜坚决不想步上这位前辈的后尘。而且她若真被一只疯兔子逼到一夜白发,只怕会比那位前辈更为名震江湖,名流千古,成为新传奇——并且铁定是笑柄级别的传奇。
      想不起来。
      实在想不起来。
      夜幕降临,花素颜在客栈自己房间里苦思苦想,都想不起来,而隔壁房的那只艳丽兔子则睡得比猪还酣甜。花素颜心中愤怒难耐,干脆偷偷窜入,准备进行她的第二十一次夜袭行为……不对,是夜半宰兔行为!
      手中的银剑泛起寒光,就像她此刻的心境——再不砍死这小子,她就会变成被唐僧烦死的孙悟空!她才21岁,还有美好的未来等待她(虽然虎魄这种杀人组织可能也没啥美好前景可言,但不管怎么死都会比被烦死美好太多了),她可不想死在一只来路不明的兔精折磨下。她决定今晚就立即架锅烧兔肉,以慰籍自己可怜到惨痛的小胃,外加当作强烈泄愤剂都吃下去。
      月光照耀如画,银光像神话般铺照在一个美得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男子身上,照得他如精成魔,妖艳得醉人。花素颜不得不承认,当这小子不说话时,真的是一幅无人能敌的绝色画卷,光看着就是一种极品享受。可是——哼!难道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断绝她的杀欲吗?不!她对他的恨已蔓延到庐山大瀑布也浇不息了,就是把他片成刀削兔肉也难以解恨!
      那把剑悬在半空,虽然手无力而略微颤抖,但十多年来使剑的经验告诉她,已经足够力气做兔肉刺身了。
      可是,她没刺下。
      虽然恨得要死,却没刺下。
      并不是她改变了心意,并不是这个美男子又突然打睡拳将她扇飞出去,也不是因为她手脚无力了。而是——
      那个嚣张麻烦、比唐三藏还扰人,却又妖魅无比、连月光都望而自惭的男子。
      他,居然,在发抖。
      苍白的面庞上一片冷汗,细细长长的柳眉蹙皱得变形。他在床上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抱着手臂,十指深陷,几乎要在雪脂凝成的皮肤上抓出血来,整个身子全在颤抖。
      他的嘴唇,溢出一种奇异的紫黑色。
      花素颜看愣了,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身体,居然是一片湿冷!汗水淋漓了薄薄的衣衫,将单薄的他冻得一片赤凉。仿佛被无数只小虫啃咬着身体,那么痛苦,那么绝望,那么无助,那么脆弱,好像全世界的冷都降落到他身上,他无力承受,也无力抗拒,于是痛苦得生不如死。
      花素颜几乎瞬间便明白。
      他中了毒。
      虎魄既为杀手组织,组织内部收集的各种迷药毒药非常齐全。她很小的时候就学过各种毒的性质和症状,对毒的了解相当透彻。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毒,可她却知道现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时刻!寒着那张冷漠的美颜,不理会冷瑟颤抖的玲珑,她伸手摸进他被褥,果然找到了她带来的一堆迷药。
      花素颜拿了药,转身就走。
      再见了,虽然恨不得一刀杀了你。
      可是,你已经身中奇毒,从皮肤变化状况来看,应该不是最近中的,更不这一晚。而是已中了很久很久的毒,久到已慢慢渗透入体内,进入五脏六腑。不仅仅是身体的冷,而是一种从体内溢出的寒绝,折磨的人痛不欲生。
      她不知道是谁下得毒。可这看来得意嚣张又妖艳不已的男子,根本不可能再活多久。
      那是慢性的奇毒。不会立时取人性命,却会慢慢耗尽人的生命,并让人在无药可救的痛苦中绝望,渐渐失去生存的意志。
      她不太明白,他身中如此剧烈的奇毒,为什么白天还能笑得出来。但她也没细想,这年轻妖异的男子有着太多模糊的神秘,越想,只会自己越烦。
      所以,再见了。
      反正,不用我下手,你也迟早是死路一条。
      只是,在她转身离开,在她终于可以摆脱这是烦人的美艳兔子,在她以为世界终于可以恢复成正常的天空时。
      一只颤抖的手,拉住了她的衣角。
      一只,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苍白中带青紫的手,用尽全部剩余的力量,拉住她的衣角。
      “娘……我以后会乖乖的……你……不要走好吗……”
      花素颜怔住。
      她停下脚步。
      因痛苦而咬得干裂的唇上隐隐呻吟:“娘……我……好冷……我真的好冷……你别走……好吗……”
      非常轻,非常淡的呻吟。只是在痛苦中,无意识的喃喃自语。
      可,却似乎一口咬了在她心上。
      她想起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是寒风颤颤,冷得叫人身体都没了感觉。母亲将她抱到床上,小心翼翼地为她盖好被子,怕露出一丝细缝钻进了风。她睡得很甜,似乎还做了一个好梦。但半夜却被惊醒了,因为母亲忽然慌张地将睡梦中的她抱起来,甚至连外衣都没给她穿上。她很想说一句:娘,我好冷。可,没机会了。母亲将她塞到为了积存雪水而挖的小地洞里,叫她不要发出一声,她在地洞里听到强盗怎样冲进屋,爹娘是怎样苦苦哀求,而他们又怎样不理会爹娘的求饶将爹娘砍死,然后搜索屋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而离开。
      外面,惨叫不断,整个村子都是绝望的哀号。
      她蹲坐在积了雪水的地洞里。冰冷的雪水浸泡着她小小的脚丫,她很想说一句:娘,我好冷,我的脚都没感觉了。
      可是,她知道,娘再也不会温柔地抱着她,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了。
      再也不会给她缝制冬衣,再也不会给她做热热暖暖的盆菜,再也不会搂着她说故事哄她入睡。
      那天,是冬至。
      也是她心里最寒冷的一日。
      从那天起,她仿佛将全天下的寒意都收进了魂魄里,忘记了怎样微笑,忘记了怎样哭,忘记了怎样撒娇。
      她,成了玄冰寒女。
      后来,她还是一直蹲在那个小洞中。强盗走后,有逃走的村民回来寻找生还者,大家四处呼唤,希望有人还活着回答一声。但她好像什么都听不到感觉不到,只是饿着肚子静静蹲坐在那冷冰冰的洞里。直到两天后,那个男人发现这不起眼的地洞,将她抱了出来。
      那是个面如冠玉般俊美又温柔的年轻男人,看来也不过十八、九岁,却轻易将她抱了起来,搂进怀中,轻声问她:“你冷吗?你的脚都冻伤了……我打点热水给你慢慢洗一下好吗?”
      那盆温热到恰好的水,在那一日解开了她死去的心。
      是蓝轩大人,半跪在她面前,轻轻地,柔柔地,用热水给她清洗那双冻伤的脚。

      花素颜闭上眼,记忆的风雪便在刹那刮回进她的脑海。她一生都无法忘记那一日的事情,她并不是想要报仇,并不是非要查清一切真相然后手刃仇人。自从进了虎魄,她便慢慢明白到生死有命的道理,而她的心,也跟那天冷刺刺到没感觉的双脚一样,逐渐坏死。
      大家都以为她是天生冷艳。殊不知,她不过是一个丧失了人类该有表情的女孩罢了。
      没有任何传说。
      她,只是一个残缺不全的人类。
      可纵然她的恨意可忘,却始终忘不了那夜彻骨的寒冷。
      以及,那一句“娘,我好冷……”
      我真的好冷。
      她本以为,自己当真再不会有人类的喜怒哀乐感觉,她本以为,自己这一生就这么坏死下去了,可是,却被一个人打破。
      ——小娘子说得对,是我不好,确实考虑得太不周到了!那……这样吧!小娘子,我来喂你!乖,张开嘴,啊……
      她气得吐血。
      却意外发现,原来她还会生气,还会有感觉,还会……和所有普通人一般,有怒有笑,有悲哀到想悬梁自尽的时候。
      都是因为,这个奇怪的男子。
      花素颜突然不想走了。
      她转过身,回到床边,坐了下来。她不但没走,还做了一件这一生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抱住了颤抖不已的他,抱住了这个美艳绝色、比月光还华丽耀眼又无比脆弱的男子。
      抱得很紧,很暖。
      她说:“我不走,我在这里。”
      怀抱里的玲珑,或许真的太痛太冷,早已失去神智,只是凭着一股求暖的本能,拉住她的衣衫。
      也或者,在他的梦中,也有舍不得的母亲,舍不得的被抛弃。
      花素颜看着他玉啄般完美无瑕的面孔,妖异的五官,雪花般冷滑的肌肤。他有这么那么出色的面孔,会吸食人魂魄的鬼魅血眼,以及骚扰得人几乎要崩溃的嘴巴,却,也会像个脆弱的孩子般缩在这里,不停地颤抖。
      她深深将他抱在怀里,只怕自己本来就低冷的温度不够温暖他,恨不得将所有体温都给他般。
      紧紧地。
      垂睫凝视着这个男子,她说:“我不走,永远都不走……永远都在这里,你放心……”
      原来,佯装得再冷的人,也还是会有温暖的。至少玲珑似乎很满意地抱住她,在痛苦难耐的折磨中,依偎着这唯一的温暖,紧抓不放。
      月光从窗口落下,在两人身上照成一片凄凉如梦般的霜影。
      她并不是忘记了这个年轻古怪男子对她做的种种可恶,只是她忽然无限怜惜起来,想要尽力温暖他,也想要温暖十多年前,那个在雪水中冻得赤凉却不发一声,渐渐让灵魂坏死的小女孩。
      月光如画,瑰丽生辉。
      或许,这只是这一夜骤然心起的怜惜。
      但人的心,终究是会输给这个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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