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我之极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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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转过，初冬第一场雪下的时候，法海的伤还没能痊愈。竹叶青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捻起法海僧袍上的一朵雪花，叹起了气，“妖精就是这点不好，即便模样是人的模样，却始终不能摆脱原形的禁锢。”
她快冬眠了，又要很久见不到他了。
“蟒蟒姐一直叫我去她的洞里休息，可她的洞好远，我醒一次不容易，万一醒过来你不在我又睡过去了怎么办。”
翻了个身，竹叶青伸出食指替法海擦去眼睫处的冰晶，无奈道，“最近嗜睡，说话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偏偏你还打坐早课晚课样样不缺，你这样子我们怎么增进感情嘛！”
最后一句佛偈念过，法海睁开双眼，低头看向竹叶青，“今天想去哪儿？”
他始终是冷清的，唯独那双带着宠溺与温柔的眸子透露着不符身份的感情。竹叶青打着哈欠，攀着法海的手臂爬了起来，整个人趴在了法海胸前，一只手钻进了他的袍子里道，“原想今日去看看冰冻的溪水，顺便再去对着那个瀑布许个愿，听莽莽姐说，那瀑布是山神的眼泪，许愿很灵的。”
“如今呢？”法海伸手将她抱紧了些，“如今不想去了吗？”
“不了，”竹叶青道，“我想过了，那眼泪化的精灵定不是什么喜庆的东西。莽莽姐骗人成性，多是假的。何况今日我疲倦非常，还是不去了。”
法海：“嗯。”
连日来的疲倦让竹叶青话还没说几句便又昏昏沉沉，法海见她疲惫如此，便也没再吵她。只将她抱回了禅房，又结了个结界，便出门去了。
“你来了？”女人依旧的娇媚的，扭着腰下了石阶。看到法海闭着眼，不由地笑道，“你还当真被那傻丫头拿的死死的，竟真来这儿寻个说法。”
法海：“嗯。”
“……”女人一愣，转而叹气道，“她称我一声姐，我自该是救她的。可你二人一妖一佛，佛经百千万劫才可练就。你天生佛骨，早脱三界恶苦，如今却为一妖怪精灵反复堕于恶趣当中，值吗？”
法海不语，但闻不驳。
“那丫头是个傻的，可我瞧你是个精明的。何易何难何划算，你总是清楚的吧？”
“前辈…”法海睁眼，转身恭敬一礼后道，“前辈也曾为一人永堕恶趣，所谓恶趣，无非贪嗔痴罢了。前辈久居此处，岂非不知何易何难故？晚辈曾听闻，雷锋塔底有妖，极大恶，寿于天齐，不可计量。其威神力亦不可计。然而如此有大不可思议之力的妖怪精灵，当年却被一少年僧侣轻松镇于雷峰塔下，时世人百思不得其解，时我亦然。”法海道，望着洞顶恶鬼夜叉画像又是一礼，“恶趣？我之恶趣，最极大无非她苦、她嗔、她痴、她痛、她病、她死、她不得求罢了。我之极乐，无非她离诸彼事而已。我之愿望，无非她忘了我。”
“忘了你？”巨蟒一愣，“你当真以为她忘了你便无业障苦？”
法海点头，“永生永世，永不记起，永得解脱。”
“那你呢？”
法海：“她得解脱，我得解脱。她得极乐，我得极乐。”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我之极乐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