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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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规一宿没睡，梦里和流氓孟周旋，白天和继母PK，吵架间隙里，还利用碎片时间客串了把磨刀工，撑着病体扛到现在，基本就是个强弩之末。身子一挨着柔软的沙发，脑袋自动放空，就好比猫儿看见沙堆，恨不得再上面滚上几滚，再美滋滋的睡上一觉。
她卸下刺，将自己裹成一团，露出柔软的内里，只想得个好梦，眼皮渐渐往下沉，几乎就要黏上了。天空突然传来四个字：【以身抵债】。高亮加粗，荧光闪闪。
“以身抵债？”徐子规眯起眼，哈欠连天的重复了遍，顶着毛毯直起腰，艰难的从温暖的沙发抽离出来，披盔戴甲的又把刺按回去。
“我以为债务划分的很明晰了。你现在赶紧出门追，人还是热乎的。阿嚏！我给你捋下阿...阿嚏。”喷嚏比她积极，她感觉有点说不下去，停下来，抽了几张纸巾，开始揉鼻子。
孟泽环臂，瞧着她拖着病体还在尽心尽力维持着浑身是刺随时要迎战的模样，嘴边勾起抹不易察觉的笑，心里默默给她掐着数，果然数了10秒不到，小刺猬就被感冒打回原形。
“你是不是想说，这一切都因为你那个后妈而起，现在她出现了，尘埃落定，我把八音盒给你，这事就算冤有头债有主的皆大欢喜了？”
徐子规点头如捣蒜，她原本就是想照这个逻辑熬锅心灵鸡汤，端给他喝的：王小霞才是万恶之源，她卷了钱，她跑了路，她一盒二嫁，我完全没掺和啊，而且根本就是她偷了我的东西，然后不幸被你买到了，从根源上讲你我都是受害者。
钱你问她要，东西我拿，受害者间的互相扶持。
“妥妥的，没毛病。”徐子规病如山倒，喷嚏克制住了，再开口声音嘶哑的跟唱摇滚的似的。
正巧小雨端着姜汤从外面进来，听到她扯着破锣嗓子还在挣扎着跟人贫，忍不住提醒了句：“子规姐，你赶紧去村里卫生所瞧瞧去吧。”
徐子规道了谢，接过姜汤吹着热气，不以为然：“感冒加扁桃体炎，小事情。”
“这段时间客流量大，又赶上流感高峰期，你要是发烧了，千万别再硬撑着，一定得去看看。”小雨不放心又叮嘱了句，想到还有老人，连忙去厨房准备熏醋杀杀菌。
徐子规端着姜汤，等汤凉的空隙，抓紧时间循循诱导：“你看，八音盒？”
孟泽盯了会她被热气縢的白里透红的脸，眼光往上移了移，对上她殷切期盼的眼，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赶紧成热喝完。
徐子规心领神会，连忙吹气，大口喝完，翘首以待。
孟泽走近了几步，从她手里把碗接过，放在桌旁，双手按在她的肩头往下。
他一双眼深邃又专注，牢牢锁住她，将她嵌进沙发。
徐子规被他按住，差点以为他一言不合就要兽性大发，瞧见他眉眼间蕴着笑，知道这厮又在逗弄他。果然，他松了手，将毯子往上拉了拉。
“好好躺着。我给你讲讲你恶毒后母不为人知的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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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泽对八音盒并没有什么执念，一个物件而已，拿回来也不过新鲜个几天。他只是在乎“属于他的”，一旦被打上了他的标签，就只能在他可控的范围内呆着。
所以，他不能接受“不翼而飞”这个设定。广撒网式的放出消息加上重赏之下，很快就有了八音盒的下落—福宝禄典当行。
孟老爷子是业内有名的财神爷，福宝禄老板能搭上小孟总这条线，自然是鞍前马后，热情洋溢。不单按照传统先将这八音盒的制作，工艺，成色分析赞扬了遍，还不忘附赠“故事汇”一则。
当是个茶余饭后的谈资笑话，供小孟总取乐：“古玩这行故事多，买卖里面全是故事，其实她的事差不多也就‘卖惨，抬价’这两个步骤。但还真是有些稀奇的，您见过重女轻男的吗。”
赵老板见小孟总好似有点兴致，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我是头一次见到农村里能有重女轻男的，说是家里那位是个酒鬼，一事无成，要卖房子供大女儿出国进修，可怜小儿子书都读不起了，打着地铺各处的求人托关系。女的，也惨，一身病活着也是遭罪，上不了班，还要拉扯小的......我见她拿着病例，市医院开的，带的那个小子又是个老实相，我一想，当积德行善了，给的价也就多开了些。”
......
“于是，我就又花了比之前多一倍的钱，第二次买下了这个八音盒。”孟泽总结到位，给“多一倍钱”和“第二次买了”划出重点。
徐子规听到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她没想到，原来自己一直要找到的真相，会是这样的。“垂下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孟泽见她没吭声，帮她捋思绪，又问了一遍：“徐子规，你后妈是不是就像小白菜唱的哪样？”
徐子规咬着下唇，这次倒是很平静的回答：“应该就是普通继母。坏的有限。”她脑袋里过了遍十几年间两人有限的相处片段，客观评论了王小霞“好没好到舐犊情深，坏没坏到苛刻凉薄。”
小时候家里条件一般，一盒亲戚送的进口月饼，供了半个多月，舍不得动，王小霞会挑出徐宣最爱吃的那几个口味，剩下的再让徐子规挑，再剩下的留给徐涛，最后捡着吃剩下的尝尝味。恐怕在那时候的继母心里，儿子排第一，继女再不待见，也排在自己和老公前面。
孟泽点点头，开始主动灌溉鸡汤，彰显人性光辉：“活着挺不容易的，都顾着舔自个伤口了，能留给别人的同情心很少。有些亲妈都未必愿意承担，何况你和她本来就没什么血缘关系，没准人家能做的已经是自己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徐子规没想到刚才还冷血的要看真人互砍的孟大少，此刻变身为甜美知心大姐，周身笼罩着宽容之光，十分迷人，她有些期待的问：
“听这话的意思，你打算免了她债务，还给我八音盒？”
孟泽笑笑，温和的看着这只天真的小傻瓜：“我同情心更稀缺。只对钱感兴趣，现在可能有点变化，多了个你。准确地说，是对你的声音。”
“王小霞签了还款协议，徐宣满十八之后还要补签一份。”孟泽这人不吃亏，觉得“没有要求，盲目给予”的爱心只会让人觉得廉价，来之前，他跟徐宣通了话，徐宣表示等以后了工作能力，会弥补母亲犯下的错误。
“你要八音盒也不是不可以，用声音来换。”
徐子规愕然，原来他说的以声抵债，是这个意思。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到底怎么个抵法呢。
“不急，你先睡会，我出去给你买点药。”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生病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