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钱3212》蜡像馆

12、第12章 名画风波

　　在裁决镜子无理取闹之后，我去寻找我的早饭素材，偌大的冰箱里仅有几个罐头和一条面包被我翻来覆去看，相中的只有西式切片面包和中式盐渍乳黄瓜。勉强可算是早餐的原料。

　　厨房的长条台上有三明治机，掀开插上电，里面是两个方格形状的磨具，中间还有斜对角线，用来切断三明治。熟门熟路地用两片面包打底，铺上一圈乳黄瓜片，上头再盖两片面包，用力压下去。平常人家做三明治都是用薄薄的早餐方腿肉片，放在三明治机器里头一夹那就肯定断了，我这乳黄瓜又厚又韧，怎么夹都没有用，只得压成黄瓜酱。待到三明治机器被我强行合上，刺刺啦啦开始烤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换一种角度来看，镜子说的事情似乎也有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阿迪达斯的广告语说Nothing is impossible，保不住我就那啥啥啥了呢，人嘛，本来就有兽性，这是自然规律。我开始探究，究竟是怎么样的过程呢。

　　我把最后一个乳黄瓜三明治硬塞进嘴里，噎得捶胸顿足，斜伸长脖子，希望像丹顶鹤那般吞食。事实证明，对人来说这招不太有效果，我喝了一大杯白水才冲下去。拍干净手上的面包渣子，我决定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洗澡换衣服收拾屋子，我简直是传说中的家庭主妇么，套用千年前那句经典语录：比我漂亮的都么有我贤慧，比我贤慧的估计都死绝了。

　　我用一条旧床单把破镜子给遮盖上，正叠被子呢，有人礼貌地敲门，我随口喊：“请进——”
　　黑猫他爹就乐呵呵进来了。

　　我向他行了一个少先队队礼：“元首，有何指示。”

　　他今天换了件深蓝色v领线衫，随意地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睡得好吗？”说这话的时候，手指很有节奏地点着膝盖。

　　“很好，谢谢元首关心。”大致上，我从电视里学来的话就这么几句。

　　“你真逗，你和上一个的确不一样。”他看了一眼挂起的旧床单。

　　“您过奖了。”我讪讪地傻笑着，谁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

　　“今天有个行动，我们希望你参加，但是——”他停顿：“你可以选择不去。
　　”

　　“什么行动？”我的手脚开始发痒。

　　“如果你有兴趣听，可以先参加布署会议。如果觉得太困难就退出。”

　　黑猫他爸似乎给了我绝对的自由。我考虑了一下，觉得对我来说没有啥吃亏的地方就欣然应允：

　　“我去听听。”

　　“那就这样了，等下薇薇会来接你。”边说他边起身，似乎急着离开。

　　我提着尚未叠好的枕巾，将信将疑地送他送出门。

　　果然，薇薇比我想象地来的还要快，她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只欠首领的命令。小姑娘一进门就抱住我：“太好了，你终于答应了。走吧，这就走。”

　　就算我察觉到被人欺骗，那也晚了，管它呢，先去凑热闹。

　　会议室建在另一个鸡蛋壳造型的建筑内，长条形的房间很宽敞。我见到梅西和黑猫的时候惊讶地问：“为什么你们都负伤了？”

　　可不是么，两个人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梅西还好只一条，黑猫就相对多很多，脖子上还有爪印。

　　白猫对我很不满意：“你还问为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问？”奇怪了，又不是我弄的。

　　白猫提高了分贝：“想想，再想想！！”

　　“他们俩打架，用得着我想么，想破脑袋你赔么。”我继续理直气壮。

　　正当梅西苦瓜着脸要向我投诉的时候，黑猫一把捂住他的嘴，用以眼杀人大法强行让梅西闭嘴。

　　镜子说错了吧，说什么我差点□□黑猫，根本是黑猫跟梅西有奸情，这话就说远了，说不定说着说着就又耽美了。为了保持我大脑的纯洁度，我决定不去多想。

　　“元首到，起立”薇薇指挥着大家行礼。

　　只有我和黑猫没有行奇怪的礼，漠然地看着他们。

　　元首一挥手，所有的门窗都关闭，鸡蛋严丝合缝，连苍蝇都叮不上。他落座，大家才各自座好。
　　薇薇播放投影，画面上是巨大的名画，蒙娜丽莎的微笑。

　　元首开始讲话：“这是我们这次的目标物，名画——蒙娜丽莎。”

　　我插嘴：“这东西不是在法国么？”

　　“欧洲大陆早在六百年前地壳动荡的时候不复存在了。”元首很耐心地答复我。

　　“呃——这要灭掉多少国家啊。”我默哀。“那么小日本呢？”我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大家都迷茫地看着我，似乎不知道我说什么。

　　“还是说这幅画吧，现在正在国家美术馆展出。”元首把话题扯了回来。

　　“我们这次的行动是——”

　　“偷画”我插嘴。这还用问么，他们连我都偷，蒙娜丽莎肯定不会放过。

　　“相反，我们要保护这幅画。组织收到情报，将会有三次大规模针对这幅画的偷盗行动。”

　　我委屈地看着他们，心里嘀咕，你们不是贼么。

　　“不是。”白猫很小声。

　　我瞪他，就数他欺负我最多。

　　“我们是正义与美化身的拯救文物组织。”白猫凑过来与我咬耳朵。

　　“没看出来。”我咬回去，顺道掐他。能吃帅哥豆腐的时候，我绝不手软。

　　白猫小肚鸡肠地掐回来“无论你怎么说我们都是。”他手上没把门的掐得我好疼，两个人就拱到一起互不相让，我小时候跟堂姐打架也就这气势。

　　等掐够了再集中思想，发现余下的人都安静了，首领笑着看我们，似乎很赞许。黑猫面无表情，梅西噘着嘴似乎不太满意。

　　元首开口：“那么继续往下说。”

　　来了来了吧，这些个当领导的都是一个模样，假惺惺让部下发表意见畅所欲言，末了他们会说，我有一个想法还不成熟，你们看看如何，是不是还需要修改。然后把自己那馊主意抖出来。部下也不能说不好，只得唯唯诺诺。最后还落一个民主协商，共同决定的名头。这上下五千年都是这么个路数，还能不能有点突破了？

　　“我们必须为名画创造一个绝对安全的空间。这一区域是任何技术任何人都不能侵入的领地。”

　　“包括我们自己？”白猫进一步问。

　　“对！包括我们自己在内。”莱伊习惯性地用手指敲打膝盖。

　　“怎么办到？”梅西嗲嗲的声音轻得都快听不见了。

　　“我们身上的这种恒温服可以抵抗现有大气的温度，湿度，细菌体等等。如果我们人为地改变这种平衡，恒温服就失去了效用，我们不战而胜。”

　　大家面面相觑，这首领够歹毒的。

　　“如果敌人穿了特效恒温服呢？”白猫不死心。

　　“没有用，实验室已经给出报告了，特效恒温服只能抗水，但是对于空气的变化没有抵抗能力。”

　　“那么我们要如何保证展览呢？”薇薇接着说：“这毕竟不是单纯的保护，保证展览是第一位的。”

　　“那就要靠她了。”元首欣赏地看我。

　　我忽然觉得我从一个狗屁不是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狗屁不是的特殊武器，这样的荣幸让我受宠若惊。就好像头顶上有一张无形的石棉网，忽地盖下来，把我套牢。如果我还能见到我爸爸我一定要告诉他，满仓中石油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的宝贝女儿正被人当棋子耍。

　　元首再次挥手，墙上投影出展会结构图。我看平面图的能力向当地一般，大致能有些了解的是门往哪里开，通道的走向。

　　元首点指主会议厅：“蒙娜丽莎就会被放在这里。我们会做成一个四方形的玻璃隔离房，这个房间里只有林小姐一个人可以生存。”

　　我嚷“蒙娜丽莎那么眯眯小的一张画，你让他们隔着玻璃房子怎么看？就算看到也就是一个影子。”

　　“我们会用无限放大技术，把屋子里的东西都放大，投影到游客的屏幕上。”薇薇似乎还在说这是技术问题你不用担心。

　　她说到这里我就暗暗发笑，人家去看展览就是要看实物，要是只是屏幕上看的话，为啥不在家里看电视？这些未来人的主意一个比一个奇特。

　　每个人都在认真地说：“我觉得不错，就这么准备。”

　　我懒懒地抠着鼻子，你说我的午饭吃什么啊，冰箱里没有什么好的了。要不切点午餐肉，继续做三明治吃，还是委曲求全地让那个首领给我找些像样的料理。别的不说，来晚兰州拉面我也将就了啊。

　　梦想是美好的，破灭是残酷的。兰州拉面三明治，连P都没有一个，我就被带去展览大厅，一路上他们还说这只是实地考察。

　　实地考察也要吃东西得好不好，君不见我们那些出国考察团团员，哪个不是吃饱喝足玩好，上车睡觉下车撒尿到了景点拍拍照啊。为啥我就是唯一一个空着肚子考察的人呢。这么好的优良传统怎么得不到延续呢，以后要向元首提提意见，别总是好的不学学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