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勾魂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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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充国见了那人，只略一抬手，淡淡道了声，“陛下！”
卫询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也是，任是哪个男人被人说长得不如旁人好看，总归是有伤男儿颜面，不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儿。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郑充国，想到当年乐央那丫头，也动不动就说自己没她郑家表哥好看，顿时一口经年的老陈醋泛上心头，凉凉地道：“人都走得看不见了，表哥怎么还立在这里，莫不是盼人家转回来再夸你两句？”
自从娶了乐央为妻，卫询便跟着乐央，对这昔日情敌以表哥相称，为的便是表明自己已然是乐央的夫君，而他郑充国则只能是表哥。
郑充国对他话中的讽刺充耳不闻，只道：“小皇子和公主哭的厉害，臣和保姆都哄不住，正好陛下来了，陛下这就请吧。”
卫询听到里头有些哭哑了的儿啼声，也顾不得和郑充国多说，快步走了进去，不理会脸上挂满泪珠伸手朝他要抱抱的儿子，而是径直抱起了摇篮里已是哭的撕心裂肺的小女儿，抱在怀里不住的轻声哄慰。
许是父女天性，那小公主被她父皇抱在怀里轻摇了几下，便渐渐止住了哭声。卫询哄好了女儿，将她交给乳母去喂奶，才将儿子拉到身前，替他抹去脸上的眼泪鼻涕，皱眉训斥道：“奭（shi）儿，你今年已经四岁了，怎的还跟个小儿一般动不动就哭鼻子？”
小奭儿见他爹只抱妹妹不抱他，早就委屈的不行，可怜巴巴地道：“奭儿想娘亲，娘亲怎么还不回来看奭儿？呜呜呜……”
卫询听儿子提起他娘亲，也是心头一酸，再也端不出一副冷脸来训斥儿子，将小儿揽到怀里，轻轻摸着他脑袋安慰道：“你娘亲因为心地善良，被西王母请到瑶池去赴蟠桃宴了，等到宴席结束了，她自然会回来。只是天上一日，地上便是许多时日，所以咱们要再等等……”
他不忍心告诉儿子那残酷的事实，便编出这样一个虚幻的谎言来安慰儿子，也是安慰他自己。
郑充国立在一边，似是不忍再看这一幕，转过头去，有些痛苦的半闭上眼睛。
待到保姆将小奭儿也抱走，郑充国才道：“陛下待奭儿未免太严厉了些。”
卫询沉声道：“我此生只会有奭儿一个儿子，这江山将来是要交到他手里的，岂能娇养出个柔懦的储君来。”
更何况，他打算在替爱妻报完仇后，最晚等儿子一成年便将帝位传给他，好早些去黄泉下陪伴爱妻，自然盼着儿子能快快长大，心智早日成熟。
郑充国知道卫询此言是认真的，就连那能让男子绝子的药，也是卫询托他从民间求来带入宫中，只要连服三年，此生便再也无法生育子嗣。
他之所以会答应卫询，替他寸步不离地守护皇子和公主，除了这一双儿女是乐央的亲生骨肉外，多少也是被卫询竟能为了乐央做到如此地步而打动。这才暂息了些对卫询抢走乐央的怨念，入宫做了羽林郎来帮他。
“那乐阳翁主为何会到这里？”卫询问道。
“她说是听到小儿的啼哭之声，放心不下，才找了过来，且看她的神情，似乎一开始竟并不知道这麒麟殿里住着两位小殿下。”
卫询冷笑道：“这个先前只有一身肥肉的草包大病之后，竟是变聪明了，若说她先前是真傻，那她如今就是在装傻。先是在朕面前，摆出一副欲擒故纵的样子来，如今又想从朕的儿女处下手，这位翁主还真是能耐了。”
郑充国便道：“陛下放心，臣一定会守护好皇长子和公主，不会给任何人以可趁之机。”
卫询拍拍他肩，“有表哥守在奭儿他们身边，朕自然是放心的。朕不放心的是，那乐阳翁主如今变得甚美，又对表哥青眼有加，还望表哥莫中了她的美人计！”
卫询说这话的时候，决然想不到，没过多久，不光他儿子、他的前情敌陷入了某人的美人计中，不可自拔，就连他自己，也未能幸免。
郑充国淡淡一笑，“请陛下放心，臣生性专一，在臣心中，只心心念念着一人，任是再美的美人，也难及臣心中之人。”
卫询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心上人是谁，想要回嘴，毕竟当年之事是他理亏，只得阴沉着脸，气冲冲地走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倒是有个好消息传来，那乐阳翁主的马车在回府的路上不知怎的，竟突然发了狂，横冲直撞的，幸好她身边一个叫丑奴的少年拼死上前，才制住了那马。
卫询一听，就知道多半是霍仪君出的手，看来他上午那几句挑拨之言没白费唇舌。可惜的是，那大长公主和乐阳都没受什么伤。
汪远见陛下面色阴沉，想了想，又道：“虽未受伤，但那乐阳翁主却好似被吓的不轻，不停的喊着让那马车停下来，停下来，问有没有撞到什么人，还……还将她头的金钗发饰取下来，命侍婢们拿去给那些被马车撞到之人说声抱歉……”
“陛下，您说这乐阳翁主她如今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听说，就连那些围观的百姓都被如今的翁主吓了一跳，觉得极是不可思议。”
“哼，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不过是人变聪明了，不光知道在宫里甩手段使心机，还知道去收买人心，洗白自己从前烂大街的名声了。”
他的岳母，乐央的亲娘就是被大长公主的马车撞死的，别说让那车夫偿命，就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这些年来，光是死在大长公主车下的人命就有三条，被撞伤或是撞坏东西者，更是不知多少，何时见这对母女跟那些无辜的路人道过歉，赔过礼。
偏偏突然就这么做了，不是为了洗白自己，沽名钓誉，还能是为了什么。
不光皇帝陛下这样想，特意进宫来看霍皇后的霍大将军夫人霍显，也做如是想。
这位霍夫人虽然出身卑微，只略有几分姿色，但却极为聪敏有心机。她原本只是霍广元配的一名洗脚婢，却凭着心机爬上了女主人夫君的床榻，在女主人难产而死后，更是让霍广将她扶正做了正室夫人。
这霍显自做了将军夫人后，慢慢识了些字，看了些书，更是长了些见识，因此听了乐阳翁主的那些言行后，立时得出和皇帝陛下一样的结论。
“看来，这位乐阳翁主是留不得了。否则，她现在这般会撩人，早晚会将陛下给撩到她的榻上去。”霍夫人沉声道。
霍仪君急道：“娘你总说留她不得她，留不得她，可她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到底要怎样才能除了那小贱人！”
霍显拍拍女儿的手，“稍安勿躁，你是娘的宝贝女儿，娘自然会替你想出办法来的。咱们已经动过两次手了，那第一次，他们多半不知道是咱们做的，可今日这第二次，只怕……会让他们心生警觉，再想下手就不大容易了，倒要好生计较一番，想出个定能除了她的万全之策来。”
此时的乐阳，浑然不知，她的小命又被人给盯上了，被大长公主强逼着喝了一碗安神药后，便和丑奴一人捧着一个小糖人开心地舔了起来。
在从马车上下来，最初的惊慌过后，就是这糖人的香味让她安定了下来，站在人家的摊子前不肯再挪动一步。
她的公主娘见她喜欢，便干脆将那做糖人的小贩一并带回了公主府，专给女儿做糖人吃。
“阿奴，公主娘说了，要让你去学些拳脚，说是这样能更好的保护我。可是我听阿康说，学武是很苦很苦的，阿奴怕苦吗？”
阿奴立刻道：“不怕！要学武，护着，主人！”
乐阳便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脑袋，“我们阿奴真好，明天我去看阿奴学武好不好？”
然而到了第二天，她正要去看阿奴学武，却被她的公主娘给拎到了书房里，说是从今天起，不光阿奴要学艺，她这个翁主，也得要学会一家独门秘技。
“读书写字、刺绣女红、做饭洗衣这些我都会啊，到底还要学什么独家手艺啊？”乐阳满心不高兴地嘟着嘴道。
大长公主没理会女儿的吹牛皮，读书写字倒也罢了，她的宝贝女儿何曾动过针、下过厨。
当下只是神神秘秘的一笑，说道：“娘让你学的这门秘技呀，叫做勾魂术，只要学会了它，一准能让卫询从此对你死心塌地，眼里再也看不到那霍家的小贱人。”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勾魂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