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水仙第一坑》钰钥

89、[面生]许你守护我15

　　15谁会真心待浮生
　　夜尊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和洪帮主谈。霜姐贤惠地倒了两杯茶过来，然后默默地退出客厅。
　　洪正葆对只身灭了兴隆馆的夜尊很有好感也很有戒心。虽说两个男人在一起有点惊世骇俗，但洪正葆觉得道上混的人没这么多讲究。夜尊既然和浮生订了亲，那他就暂时把夜尊当洪帮的人看待。
　　早就想通的洪正葆做了“请”的手势，示意夜尊喝茶，一脸慈祥地问：“小夜要和我聊什么？”
　　夜尊微笑着说：“没什么大事。洪帮主既然是浮生的义父，那我想洪帮主一定很疼爱浮生。”
　　洪正葆没想到夜尊会说这件事，怔了一下，惋惜地说道：“当年浮生他爹和我是生死兄弟，浮生从小没了爹……”
　　洪正葆声情并茂地说了很久，夜尊一直洗耳恭听。等到洪正葆说得差不多了，也说累了，夜尊才问道：“我只问一个问题。”
　　“你说。”
　　“如果有一天，洪帮和浮生之间，你必须选择一个，你会选浮生还是洪帮？”
　　洪正葆被问住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夜尊勾起一边唇角，漫不经心地说：“我原本也不指望洪帮主回答。”
　　洪正葆奇怪地看着夜尊，好似在说：不指望我回答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夜尊手腕轻转，在洪正葆的注视下凝聚出一团黑能量，边利用黑能量制造梦境，边说：“魇公子的能力。让我好好看看，浮生哥一直尊敬的义父遇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会怎么选吧。”

　　夜尊为洪正葆造了一个梦。
　　梦里的东江和现实并无二致。只是，梦里的许星程是个卑鄙小人。他利用警察的职务之便设计陷害罗浮生，亲自把罗浮生抓到洪正葆的面前，让洪正葆二选一——是继续包庇罗浮生，赔上整个洪帮，还是舍弃罗浮生，保住整个洪帮……

　　霜姐进来添茶，猝不及防地看见洪老爷头上有团黑乎乎的不明物体，一脸痛苦，当即扔了茶水，跑过去拽夜尊的胳膊甚至不停地捶打。
　　夜尊冷漠地看着疯了似的霜姐，毫无感情地说道：“也好，你们全都进去，我要让浮生哥看看，有谁会真心待他。”
　　这里没人能抵挡夜尊的黑能量。
　　霜姐在黑能量的控制之下软软地倒了下去。夜尊把她拖到沙发上放好，并没有伤害她。
　　不过，夜尊觉得有点不妙。他的黑能量有点不受他的控制，正在逐渐自主地溢出身体，往外扩散。
　　夜尊试着收了几次，发现毫无作用。根据上一次差点吞噬掉世界的经历，夜尊觉得这次也和上次一样，如果没有哥哥和圣器的帮助，他过不了多久就会因为黑能量失去控制而死。
　　“呵，没想到结局来得这么快。”至少在死之前，要让浮生哥看清楚谁对他是真心的。夜尊抱着这样的念头苦笑了一声。既然注定了他的结局，那就好好利用黑能量吧。
　　夜尊不再费力地控制黑能量的扩散。他去找了罗浮生。
　　罗浮生正在发呆，猜测小夜和义父在聊什么。依照小夜霸道又不在意人情世故的性格，不知道会不会直接和义父聊他们的婚事呢？
　　夜尊见浮生哥傻笑着，连他进门都不知道，心中喜欢又担忧。他想按照约定，守护浮生哥一生。可是不行了。
　　“浮生哥。”夜尊走近些，轻轻唤了一声。
　　罗浮生下了一跳，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佯装抱怨道：“你走路没声音的？”
　　夜尊温柔地笑着，说：“浮生哥，我想送你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罗浮生有些期待。
　　“一个梦。”夜尊说。
　　“梦？”
　　“一个可以让你看清楚身边的人是不是真心待你的梦。”
　　罗浮生不解。
　　夜尊说：“浮生哥闭上眼睛。”
　　“小夜，是不是和你的异能有关啊？”
　　“嗯。我把整个东江都带入梦中。每个人都是本色出演。我不会刻意编造不真实的东西。所以浮生哥，你好好看着，记得谁是真心待你，谁是虚情假意，危难关头弃你不顾。”
　　罗浮生听夜尊说完，心中升起不安的感觉。可是为什么会不安呢？

　　夜尊挽着罗浮生的手，像是两个幽魂，他们看得见别人，别人看不见他们。
　　“小夜，这是什么情况？”
　　夜尊说：“浮生哥，我能控制入梦的时间点。现在的梦境是，你出院过后一个月，兴隆馆卷土重来，一如既往地和洪帮争地盘。比起许家和林家的稳定，洪帮岌岌可危。”
　　“洪帮岌岌可危？”罗浮生皱眉。
　　夜尊解释道：“浮生哥，你相信我吗？”
　　“嗯。”罗浮生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夜尊安心地笑着，放开了罗浮生的手。他的手正因黑能量的不受控制而颤抖着。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夜尊说：“我发誓，这个梦里除了代替你的浮生哥是我用异能编织出来的，其他人都是本人。浮生哥，为了不耽搁吃晚饭的时间，我带你直接跳跃时间，你好好看着。我之前说许星程这个人不可信，你觉得不可能。那你好好看看他是怎么对他口口声声说爱着的天婴的吧。”
　　夜尊刚说完，罗浮生身处的环境就发生了改变。他现在正伫立在天婴的戏班子里。阁楼上传来许星程和天婴激烈的争吵声。
　　罗浮生在原地站了很久，听懂了来龙去脉，也听清了天婴的困境。他真的不敢相信，一向阳光、充满理想的好兄弟，也有持枪威胁一个弱女子的时候。
　　九岁红病入膏肓，天婴整天衣不解带地照顾，不怎么和许星程约会了。许星程也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竟然拿了枪去戏班子里抢人，活活气死了九岁红。这还不算完，在天婴明确说明了要给九岁红办后事的情况下，许星程还是强行把她拖走了。
　　“星程是一时冲动。”罗浮生不停地给许星程找理由，“假如有天小夜也不见我了，我也会去抢人的。”
　　夜尊就站在罗浮生身侧。他笑着问：“如果我不想走，想留在家人身边，想让你给我时间，你会不顾我的感受，强迫我走吗？”
　　罗浮生看着许星程变得狰狞的脸，缄口不语。
　　夜尊又说道：“我的浮生哥不会这样的。这就是你和许星程最大的不同。许星程表面上看起来很可靠，实际上最自私。我的浮生哥表面上看起来不可靠，实际上最会替别人着想。”
　　“小夜，你太高看我了。”虽然被喜欢的人夸是一件很甜蜜的事情，但他心里为什么升不起半点高兴呢？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不是高看，是低估。无论世事变迁，无论身处什么环境，我相信浮生哥永远是这样的浮生哥，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好。”所以他才想在生命的最后一点时间里，让浮生哥好好看清别人的险恶，让浮生哥在今后的人生中少为不值得的人付出，多为自己着想。“而且，浮生哥不要急，你往后看。”
　　夜尊说完，罗浮生看见了“罗浮生”。

　　“罗浮生”骑着摩托车，从许星程家里救出了天婴。
　　天婴说：“罗浮生，谢谢你。我在东江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和你做了朋友。”
　　“罗浮生”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
　　天婴说：“义父一直不喜欢我和你，和许星程搭上关系。因为他觉得你们一个是混□□的，一个是比□□更黑暗的官方□□。我一直不信。我所认识的星程，阳光开朗，心怀仁慈，想要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他带给我许多惊喜，带我看了许多我从未见过的新鲜事，也教会我一个女性的婚姻可以自己做主，不应该受人摆布……我之前真心喜欢着他。”天婴的眼里有泪，却倔强地不哭。
　　“罗浮生”笨拙地说：“星程一时冲动，等他想明白了，他会好好道歉的。”
　　天婴却笑着说：“不重要。从他拿着枪，气死义父开始，我和他就没有可能了。”
　　“星程他——”
　　“罗浮生。”段天婴阻止“罗浮生”说下去，“我知道你信任他。但是不要再提他了。我离开这段时间，戏班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先回去了。”
　　“好。”
　　……

　　罗浮生的感觉很微妙，也很复杂。他看到天婴是怎样对许星程失望、绝望的，也看到许星程跑到美高美发酒疯，指责他和他作对，指责他背叛了他，更看到许星程失去天婴之后完全变了个人，隔三差五地带着那帮警察去美高美捣乱，三天两头地把他带回警局关一关……
　　罗浮生真的不敢相信做出这些事情的人是他的好兄弟许星程。
　　“小夜，一个人真的会变化这么大吗？”
　　夜尊沉默了。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只是，不能相信……你明白吗，小夜？”罗浮生说着，上前抱住夜尊。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想抱一抱夜尊。可是，为什么小夜的身体颤抖得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