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水仙第一坑》钰钥

30、[面花]落花时节有花仙20

　　20成亲·礼物
　　夜尊自与花无谢有了床第之欢，便从未正经过。因此，当他很正经地说出这句话，花无谢近乎条件反射地认为面面又在油嘴滑舌。他刚想如同以往一般说他两句，却不期然地对上面面的眼睛——情深不已却又忐忑不安、充满期待的眼睛。
　　花无谢蓦然心软，却又碍于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太怂，只得挺起胸脯，戏谑地说道：“与你成亲可以，但必须是我娶你，不是你娶我。”
　　“好。”不过是个凡人的礼节，只要花无谢答应，谁娶谁都是一样的。
　　夜尊答得如此爽快，花无谢怔怔地回不过神来。“你，你真听懂我的话了？”不知怎地，花无谢心中还是有了点小期待。
　　“嗯，听懂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夜尊喜笑颜开，恰似花无谢昨日才在昆仑山上看见的雪莲花开，纯洁无暇。
　　花无谢红了耳朵尖，低头微微一笑，心中有种扬眉吐气的舒畅感。可是呀，等到成亲当晚，面面压在他身上，与他负距离深入了解，让他叫“花仙哥哥”来听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两个“孩子”算是在众人的见证之下互诉了衷肠，表明了心意。花尚书此前就答应过夜尊，自然不会阻扰二人这种在世人看来“惊世骇俗”的结合。只是，今日司马清风和御林军还杵在这里拿人，他们花府怎么也要先过了这一关才行。
　　司马清风一直没有动手，放任花无谢与夜尊的小甜蜜，目的就在于让老百姓看看花家有多丢人。此刻两个男人许下终生，老百姓也的的确确开始议论纷纷，唾沫不断，他也不用再等了。
　　弓箭手拉满弓，司马清风只要一声令下，花府门前这一干人就逃不了被射成花插的命运。
　　不过，事情真的会这么顺利吗？当然不会。斩魂使大人金口一诺，说了今天要来为弟弟提亲就一定会来。而斩魂使大人既然是为弟弟提亲，又怎会低调？
　　往日，斩魂使大人出场都是一身黑袍加斩魂刀。可这次，沈巍穿了一身白衣，修长身姿、清冷气质将凡间所谓的“仙风道骨”“不染红尘”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一来，空气就变得凉爽了。他每走一步，脚下便绽放一朵若有若无的莲花来。夏日的燥热在这莲花盛开中消弭于无形。
　　传言佛主转世，刚生下来便走了七步，步步都有莲花盛开。沈巍这样走来，无异于告诉所有人，他与佛主一般，绝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花老夫人，花大人，在下沈巍，面面是我弟弟。你们已同意花无谢与面面的婚事，我这趟提亲之行是否多余了？”沈巍戴着面具，并不想让这张与面面一样的脸同时出现在凡间。
　　“怎会？”花尚书迎了过来，面带笑意地说道，“凡间成婚环节繁多，还需您与花府一同商议。”
　　“不必了，世间繁华不过弹指一挥间的刹那。我与弟弟皆不在意这些东西。一切由花府做主，无谢喜欢便可。不过，我既来一趟，总不好空手而来，便赠花大人一份提亲的薄礼吧。”沈巍说着，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瘪嘴的面面和呆呆的花无谢，长袖一挥，便让那些对准花府的弓箭纷纷冰冻成冰、如雨般掉落到地上。“这种东西易伤人，还是收起来好。”沈巍不紧不慢地说了这么句话，慢条斯理地转身，面对着司马清风。
　　司马清风胯下战马正面对着沈巍，瞬间惊慌，竟然毫无征兆地扬起前蹄，嘶鸣一声，将司马清风甩到了地上。
　　“你施了什么妖术？”司马清风被摔得狼狈，刚站起来就指着沈巍的鼻子质问。
　　花无谢呼吸一重，想要出来争辩。面面却拦住他，耳语道：“无谢放心，那是我哥哥，比我还厉害。”
　　花无谢悄声问道：“面面，你是花仙，你哥哥是什么神仙啊？”
　　面面瘪了瘪嘴，不好发脾气，嘟囔道：“你会知道的。”
　　“不会是掌管阴曹地府的阎罗王吧？”花无谢拧着眉头思索。
　　面面不屑地说了句：“阎罗王算个什么东西？给我哥提鞋都不配。”
　　花无谢：……更好奇哥哥是什么神仙了。可是面面不说，好想挠墙。
　　沈巍没理司马清风，反而对着人群说了句：“要我亲自抓你出来吗？”
　　众人顺着沈巍的目光看去，恰好看到一个背对着沈巍、弓着背、做贼一般想要离开的道士。那道士听沈巍发话了，双腿一软，忽地跪了下去，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用膝盖走到沈巍面前，卖惨道：“大人息怒，是小的鬼迷心窍，收了司马家的钱，陷害花府。花府上下皆是花族……不，是花仙大人降临，才会百花盛开。还请大人放过小人。”
　　司马清风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哑然，怎么国师咬住他们司马家了？
　　沈巍冷笑一声，说道：“自己去皇帝那里据实陈述罪过，若有一项隐瞒，你知道后果。”
　　“小人知道，小人知道。”那道士见沈巍不追究，连滚带爬地跑了。
　　沈巍冷哼道：“不知悔改。”说着，便是冲着空无一人的半空劈出一刀。
　　围观群众不明就里，只觉一股肃杀的寒气直冲天际，而后便是听见一声惨叫。刚才还在地上连滚带爬的道士竟然从半空中掉了下来，砸在沈巍面前，口吐血沫子，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也不知道那道士是何时去的天上。
　　司马清风惊恐地看着沈巍，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杀，杀了国师！”
　　沈巍不理他，兀自转身重新面对着花尚书，淡然地说道：“他是妖族之人，贪恋人间权贵，与人合谋，诟陷忠良。花大人若心中有疑案，不妨从他身上开始查。”
　　“您这是何意？”花尚书有些心惊，不确定沈巍说的是不是花无谢亲生爹爹的事情。
　　“花大人仔细想想便明白了。”沈巍说完，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对面面说道：“无谢的身体不如你，你不要欺负他。”
　　“知道。我心疼他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欺负他。”
　　“怕你没个轻重——”
　　“诶，沈巍哥哥，您这个时间出现在人间，不会有问题吗？”花无谢抹了一把汗。要是让这兄弟俩说下去，指不定会说出什么令他想钻地洞的话来。
　　“这个时间点？”沈巍有些不解。
　　面面耸耸肩，表示也不明白。
　　“啊，呃，就是那个……”花无谢为难地看了一眼周围的花府众人，在沈巍探究的目光中，硬着头皮问道，“就是那个不都说阴间的人不能大白天出现在凡间吗？”
　　沈巍笑笑，终于不是面瘫的表情，解释道：“我不是阴间的。我住在昆仑山上，与天下名山大川都有血脉相连，懂了吗？”他总要让世人知道花府并未勾结什么妖孽。
　　山神？花无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面面却微不可闻地“切”了一声，不就是嫂子的一根筋在他身上吗？啧啧。
　　沈巍办完正事儿，也不做逗留，如来时那般，浑身仙气儿地走了。
　　这一下，花府结交的不是妖孽，而是神仙，并且花家二公子要和神仙成亲的消息不胫而走，一天不到就传得神京城里人尽皆知。司马家想要歪曲事实也不可能。而那个所谓的国师亲身感受了一次斩魂刀，再也升不起逃跑的念头，稍稍养好身体便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罪状秉明了皇帝。这一来，花尚书顺利地为萧将军一家翻了案，为花无谢正了名……

　　这一日夜里，神京城烟火漫天，足足绽放了一个时辰。
　　花无谢与面面穿着同样的喜服，一同坐在萧府的屋顶上，看着最后一波烟花散尽，才献宝一样将一个小物件交到面面手中。
　　面面瞧着手中还没掌心大的黄金制品，疑惑道：“这是什么？”
　　“我的长命锁。”
　　“你的长命锁？无谢，你的意思是把命交我手上吗？”
　　“没，不是。”
　　“那给我长命锁做什么？”
　　花无谢红着脸，手指互相抠着，不好意思地说道：“哥哥说你送我的礼物是你的指骨，我是凡人，取下身体的任何部分都会血淋淋，想必做不到骨笛这么好。所以我在想，我身上的东西，除了这个自我出生就伴我左右的长命锁，便没有别的拿得出手的……你若不嫌弃，便收下吧。”
　　面面凝眉端详了好一阵，惹得花无谢忐忑不已。花无谢心中没底，一羞，便伸手想要抢回长命锁。谁知面面无声无息地抓住他的手，骤然轻笑道：“我收下了。”原来只要是心上人送的礼物，就是最好的。怪不得哥哥那么宝贝赵云澜送的东西。
　　花无谢讷讷地。面面便拉了一下花无谢，将他拉到自己怀中，在他耳边补充了一句：“你送我的礼物，我收下了。”幸福的感觉，正如窒息的眩晕紧紧地将他包拢。
　　花无谢：……收下就收下，拉拉扯扯地干什么。
　　“无谢，你看皇帝准备的烟花放完了。夜也深了，我们是不是该洞房了？”
　　“这，这个洞房，我是夫，对吧？”
　　“嗯，对。你是夫。”
　　“那好吧，我们回房里去。”花无谢瞬间开朗。
　　面面眉头一蹙，哀求一般问道：“那夫君，面面想试试天为被，屋顶为床啊？”
　　花无谢：“哈？”面面不会硌得痛吗？而且，这太羞耻了……“还，还是回房间吧？”
　　“试试吧！”
　　……
　　春风一缕渡神京，云雨巫山又几回。
　　花无谢眼角含泪，身上已是青青紫紫地绚烂图案。只不过，为何庭中花木摇曳，屋檐上竟然一丝风也感觉不到呢？
　　“这个时候走神，是我伺候得不好吗，夫君？”
　　“不不不，你伺候得很好，我已经没有力气了，下次再来好不好？”神他妈的夫君，谁说的妻子就是伺候夫君，绝对不让夫君累着的？花无谢很想锤爆定下这条规矩的人的狗头。
　　“不好，今天是洞房花烛夜，为‘妻’定要让夫君永世难忘。”
　　“不不不，面面，凡间夫妻之间都要谈谈心的。你还是和我说说你是怎么说服我爹让他同意我们的婚事的吧？”
　　“很简单啊，我入了他的梦而已。”
　　“啊？”花无谢不解，面面却已展开又一轮的攻城掠地……
　　这个夜晚，似乎格外的漫长啊！

　　————落花时节有花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