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
“我是真的没想到，肇事逃逸的人竟然会是于佳欣的爸爸！可是于佳欣是北城人，柳姨出事儿是在南县，这……这又是怎么解释？”李仲默默默捏着手指问道。
我摇摇头：“是许笑柳告诉我的。或许也是她临……走之前的一个想法，因此才会在她用来和我联系的梦境里出现。”
“那你怎么确认是于佳欣的爸爸呢？”李仲默皱着眉问道，接着应该是意识到了这么问是对我不信任又连忙解释道：“大神仙，我不是不信你啊！我……”
“只因为于佳欣和她父亲长得太像了！”我有些哭笑不得地想起当时许笑柳梦里的肇事男子根本就是于佳欣的男子版本。“从她的梦境里看到的那个男子根本就是和于佳欣一模一样，所以我才觉得就是于佳欣的爸爸。她和于佳欣的爸爸见过面？”
李仲默叹了口气，整个人都蔫蔫的：“我不知道，当时我已经和小柳闹僵了。她一般都不会回南县的家里，那次还是因为和我吵架了，才回家去，本来我们约好了一起去美达的老校区玩来的，结果就因为我劝她不要和薛原山来往。”
“当时你便发现了薛原山并非良人？”
“我那个时候觉得除了我，谁都不是笑柳的良人。”
我看着李仲默这个样子有点头疼，这人怎么就说不到正题上呢？
李仲默兴许是看出了我的不乐意，马上收起刚刚的悲凉情绪，好好回忆起问题来：“许叔叔，就是小柳的父亲，很久以前是工程师来的，但是工地上出事了，许叔叔走了只留下了小柳和柳姨。那个时候小柳还住在我家附近，我妈妈也经常带着我去看望柳姨她们，可是忽然有一天，她们就搬走了，什么也没说，然后过了有一段时间吧，我记得我都念中学了，我家开始陆陆续续收到一些汇款有的时候是几百块有时候上千，我们家就猜到是柳姨还来的。大一重逢以后，知道了柳姨做五金配件的小生意开了个小店面，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糊口是够了。可谁知道大二的时候，柳姨就出事儿了。”
我点点头，“然后你们家里又帮忙了？”
“当然了，就算只是普通同学我都会帮忙呀！可是我和我妈去她家送钱的时候，她却拒绝了，还说自己有钱。”李仲默的浓眉皱在一起，思忖着道：“当时我还想不通，但是现在我猜想有没有可能是薛原山帮她了？据我对情敌的了解，小柳和他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了。”
我一惊，连忙问道：“那之后就是你们大三的时候，小柳是不是就搬到了于佳欣一处了？”
“不愧是大神，真是料事如神！”
我心里凉了半截，没有理他的恭维，反而问道：“你没觉得，许笑柳的气质和于佳欣差了很多吗？那薛原山明明有原配……姑且称为原配，性格剽悍又有手段，怎么会主动帮助许笑柳？”
李仲默瞳孔都紧缩了一下，愣了愣神后额头竟然渗出一层虚汗出来，惊惧万分地转头看向我：“所以，那笔钱或许是于佳欣让薛原山给她的？让她误以为是薛原山对她有不一样的心思，而于佳欣也可以既掩盖了她把肇事逃逸的罪责，又可以因为自己家给钱了而有些心理安慰！所以她才在小柳搬宿舍以后对她那么好，也是找心理安慰！”
我舔舔唇角，扫了一眼躺在旁边空床位上的于佳欣，呼之欲出地恶心感喷薄而出。我真的应该求教一下土地神君，为何人心能这般黑恶不堪！
我呼出一口气，又问道：“你刚刚说，于佳欣不是南县人？那她怎么会在那儿撞到人？”
“薛原山是南城人啊！”李仲默脱口而出：“真的，我当时调查过他，他是南城人，但是他的小生意是在美达学院这边的，对！我想起来了，于佳欣的爸爸就是开酒厂的，薛原山也是做酒的生意的！学校附近有个小酒吧，他经常去！这么说就全对上了，包括了他为什么能进学校来，能进图书馆。于佳欣的爸爸当时肯定是去南县找薛原山谈生意了！”
“她甚至还鼓励小柳和薛原山讲清楚，那个人渣竟然还答应了！”
李仲默恍然大悟之后就有些呆愣。眼神一直盯着房顶某处，我向他盯着的那处望去并未发现什么，却在低下头的时候看到他泪流满面。然后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完全不明白这忽然的暴躁又是怎么一回事。
李仲默的声音都带着浓重的鼻音，满载无限悔意：“小柳给我打过电话的。”
我也不说话，只待他把事情的后续整理出来。
他仰着头，“一次下雨天，她忽然打电话给我，可我当时因为被陈芳菲缠得太厉害了，就把手机静音了，她就打了一个电话给我，我第二天早上才发现，可是我再打回去她却拒接了。后来……阴差阳错的我就答应了陈芳菲。”
我猜想那次便应该就是许笑柳发现了薛原山的秘密——他是个有夫之妇，因为没有找到李仲默诉苦，于是单纯的许笑柳就把这件事告诉给了一直对她如姐妹一般的于佳欣，接着她便被于佳欣陷害，通知了原配，上演了学校门口受辱的一幕，再之后于佳欣联合陈芳菲一起把这个可怜的姑娘推到了断崖顶端。
“呼——真可怜呐。”我长叹一口气才说道。又看了看于佳欣，失望地道：“想不到人世间还真的有蛇蝎美人。”
见李仲默还沉浸在悲伤之中，便没有打扰他。走到于佳欣床前，凝眉盯着她，想知道怎么处罚她才能消解了许笑柳的怨气。
严格来讲，许笑柳这怨气除与不除实际上与我无甚相关，但不知道为何无论是缚灵使还是干脆连面都不肯出来相见的土地神君似乎都认定了我需要为许笑柳解决这个问题，我心中尤其气不过。我一介散仙，虽然是门神级别，但说到底自己的斤两也偏不到他人。
许笑柳当时若真的怨念深重，应当是献祭给了美达学院的地仙——直白点说有可能就是献祭给了土地神君，或者是那个过路散仙，再怎么说也落不到我头上。那么如此的巧合，便定然是土地神君故意为之。但是他不至于吧？为了躲懒偷闲敢把因果大事系到一个法力低微的散仙身上？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竟然隐隐地闻到一丝阴谋的味道。就在这个空档，我身前猛然闪过一道人影，带起一阵李仲默气味的风动出来。而与此同时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一丝说不出来的快慰感，这感觉捏的心头一窒，不疼不痒却有说不出地余韵让人回不过神来。
这是什么感觉？怎么会忽然生出这样的感觉呢？而且这次的持续时间显然要比上一次的惊鸿一瞥般持久些许。我忍不住嘴角上翘时眼睛也微微张开了些。
可这一张开却了不得了，发现李仲默正双眼通红地掐着于佳欣的脖子，于佳欣显然也被突然的袭击吓醒了，拼命挣扎着。越来越多的让我全身酸软的感觉却也在这时纷至沓来，我赶忙屏住呼吸，接着一把拍在了李仲默的脑门上。冰凉的手让他有一瞬间的清醒，然而还未等恶意消散，便又卷土重来。
我又惊又气，想起自己额头上还有些李仲默的舌尖血，想必应该能让他清醒一些。我便单手捏住了他的脖颈，强迫他抬起头来，然后低下头，将额头贴了过去，试图用那为数不多的舌尖血驱散他被怨恨驱使的魂魄。
他也确实抬起头来，然后与我竟然双唇相贴了。
恶意果然消散了。
可松开手的李仲默整个人却愣在了我面前，一会儿摸摸嘴唇，一会儿又摸摸自己脑门儿，一会儿又瞅一眼于佳欣，一会儿又狠命地朝着自己的大腿处掐了一把，疼的脸都变形了才放开。然后“蹭”地一下蹿了起来，路都走不利索了，出门时险些撞到门上。
我不明所以地看了李仲默背影一会儿，就低头查看于佳欣的伤势了。于佳欣惊吓过度又昏迷过去了，手指还时不时抽搐一下，等了会儿功夫，李仲默也未曾回来，于佳欣也没有清醒的迹象。我便又沉思起刚刚的快慰感觉来。
那是不同于初具灵智之时的快慰感，也不同于修成精魄的喜悦感，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对散仙来说并非好事，有可能会是天劫将至也可能会是又多了什么因果也说不得。
我想我还是得回去问问土地神君，然后今晚让老槐树护法，我再探无人之境，问问缚灵使许笑柳这个怨气如何消除，以及如何让之前和我接触过的人都能忘了这段过往。
虽然难度比较大，但是大铁门才是我永久的家嘛！谁愿意当许笑柳这憋屈的孩子哟！真是太难了！
门口有动静，我转头去看，本以为会是李仲默却不料是个意外之喜——薛原山来拜访了。
薛原山先是和我对视了一眼，惊讶之后便是恐惧，接着就是一脸歉疚地对我道：“你……你还在啊，看到……看到欣欣了吗？”
我站起身来，干脆歪在了墙上靠着，下巴尖儿指着床上的于佳欣，示意他自己看。
薛原山三步并两步地走了过来，半抱着于佳欣摇了摇，一边激动地叫她的名字，好容易晃悠醒了她。两人便委屈又和谐地抱在了一处，看得我格外地恶心，也着实没忍住。
“你俩真的恶心透顶了。”
他们两人仍旧抱着，默不作声。
“事已至此，总要有个解决方法，明天下午天黑以后，到美达学院综合楼旁边的大铁门那儿，咱们说道说道。”我冷漠地说完，便站直了身体，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抱着手臂走了，临出门前我嚣张地嘱咐一句：“不用想着跑，到哪儿我都逮到你们。”
见他们二人没有反应，我便走了出去，刚好撞上了回来的李仲默，一扯他的帽子，便带着人走了。
回到美达学院门口，见一堆人围在布告栏前看着什么，我也凑过去本想凑个热闹，却赫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小老头被印在布告栏的海报正中央。
我扯了一把别扭了一路的李仲默指着老头问道：“这……这土地……土地神君？”
李仲默朝着我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眨眨眼疑惑道：“什么土地这是我们院长，要做新年讲话。”
我想，解开谜团的机会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