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原笨也[主网王]》哑直

9、9. 笨蛋邻桌

　　迹部凛和切原赤也的双打输给冰帝，立海大三巨头会轻易放过他们吗？
　　显然不会。

　　合宿结束后，两人的训练量双双被加倍，可怜迹部凛每天累得筋疲力尽，还要强打起精神复习预习。
　　为了下学期转学去冰帝和哥哥同班，她开学之初就自主超前预习。
　　被哥哥送到神奈川时没能开口说出反悔，她决定好好享受这半年的自由，再安安心心回到他身边。
　　多亏学习与训练计划塞满了日程，让她没时间计较旁边的人和碍眼的人到底做了什么。
　　只是每天放学时，夕阳拉长了她孤单的身影，不远处的两人有说有笑地并肩走远——这一幕总能激起她内心的波澜。

　　“凛啊！”
　　关东大赛前几天，佐藤初雪晚上打电话给她。

　　“怎么了？”彼时迹部凛正在写作业，接到电话有些意外。

　　话筒里传来经理神神叨叨的解释：“白天在校找不到说话的好机会，只能晚上打电话了——不管我说了啥，你先冷静听我说完呀，别一言不合就挂了。”

　　迹部凛揉揉太阳穴：“你说。”

　　“我说，你们冷战也该有个度吧？”

　　迹部凛皱眉，切原……这是她最不想讨论的话题。

　　“听说我来之前，你们也冷战了两周，真不知道遇事不爽就冷战这种套路是谁带头的……”
　　“你——”
　　“好好，过去的事情就不纠结了，”她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那个，你对切原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意思？”迹部凛没好气地说，“说明白。”
　　“就是……咳，我觉得吧，不管是什么感情，如果不去争取，就会面临被人先下手的危机。”
　　“切，什么争取不争取的……”
　　“好嘛，不谈争取的问题，就说说你们冷战吧，”她顿了顿，慢慢地说，“就算原先的感情再好，也经不起冷战的消磨呀。”
　　“哼，我跟那家伙才没有好感情呢。”从过去到现在，一直这样子。
　　说着，迹部凛单手蹂躏起自动铅笔来。
　　“事到如今，就不能坦诚一点嘛？”佐藤初雪的声音有些无奈，“还是说你根本没有意识到呀？”
　　“你在说什么啊？！”
　　“就……你对切原，其实是喜欢的吧？”佐藤初雪说完，又重复一遍，“是喜欢，对吧？”

　　迹部凛的脑子里“嗡”地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喃喃道：“骗人吧，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啊……喜欢谁都不会喜欢他嘛。”

　　“哎哟，我的小仙女，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啦！”佐藤初雪忍不住拍了拍桌子，“我看得都心急呀！你再不做点应对措施，凤樱都要把小海带拐跑了！！”

　　“咔擦——”迹部凛的塑料壳铅笔又阵亡了一支。

　　佐藤初雪还在念叨什么，她已经听不进去了。
　　满脑子都是“你喜欢切原”。
　　你喜欢切原。
　　喜欢……吗？

　　不由得联想到第一次见到他，她踩着滑轮鞋上学，看见追校车的他；
　　校门口，追校车的少年站在校门上放下“豪言壮语”，立志成为NO.1；
　　被门卫大叔发现时，窘迫地爬下来，乖乖地说对不起；
　　被她嘲笑时，瞪着大眼，握拳怒目而视，像一团炸毛的海藻；
　　后来才发现他竟然是同桌……

　　当时她怎么想的来着？
　　——得是多大的缘分，才能让她第一眼就心生欢喜，忍不住想认识的人，成为她周围的一员，给足她接触他的机会？

　　她迹部凛是多么不喜交际的人，活泼是装出来的，友好是环境需要，礼貌是习惯，疏离是真相。
　　最反感对她自来熟的人，却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对一个人自来熟。

　　喜欢吗？
　　总想欺负他，原来是因为喜欢吗？
　　总想看他炸毛，原来是因为喜欢吗？
　　总想给他下套，原来是因为喜欢吗？

　　脑子里兀地响起丸井学长说过的话——他对你而言是特别的。
　　本以为只是一个特别的朋友，没想到，原来是喜欢吗……

　　迹部凛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感觉耳边佐藤初雪叽叽喳喳的声音有些吵，毫无自知地把电话挂断。
　　那边的佐藤初雪：……喂！你就是这样对待统一战线的队友吗！

　　眼前的课本内容都渐渐模糊起来，慢慢地，浮现出邻桌的脸。
　　切原赤也。

　　“啊啊啊啊——！！”迹部凛烦恼地大吼一声，甩了甩头。

　　“凛少爷，怎么了？”闻声赶来的女佣轻轻敲门，紧张地问。

　　迹部凛马上冷静下来，捂着脑袋：“咳，没事。”

　　翻来覆去纠结了一个晚上，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内心。

　　以致第二天迹部凛再面对切原赤也时，不由地有些不自在。

　　咳，喜欢一个人什么的……她实在没经验。

　　可能正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在部长要求她和切原组双打2号，在关东大赛决赛打败忍足向日组，一雪前耻时，迹部凛罕见地默默听从了部长的安排。

　　切原还在挣扎着争取单打3号的名额，被部长三言两语驳回。

　　冷战的两人重新有了交集。比起上次冷战破冰之后，多了两处不同，除了迹部凛这次暗自欢欣雀跃，还有……迹部凛和凤樱的矛盾日益突出。

　　“我之前都不知道赤也和迹部君的感情这么好呢。”
　　下课后，凤樱主动过来给切原讲英语习题，撞见迹部凛揪着切原的衣领，催他快点一起去训练。

　　闻言，迹部凛淡淡笑了笑：“啊，我跟切原君只是队友情。”
　　呵呵，别装了，文学社的杂志里多得是她和他的同人作品，什么叫做“不知道他两感情好”？？

　　却不知道哪里惹得切原不快，原本都习惯了被她揪衣领，这下不耐烦地说：“知道了，快松手，烦死了！”

　　迹部凛第一次被他这样对待。
　　或者说，迹部凛活到现在，第一次有人对她露出不耐烦又嫌弃的神色。

　　她干脆利落地松了手。心情低落，面上仍是淡淡地笑：“那，你们忙吧。我先走一步。”

　　走出教室恰好碰见佐藤初雪，她步履轻盈地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吗？”

　　迹部凛冷笑一声：“进展？我还是别去打扰他两为好！”

　　“诶？”佐藤初雪往她教室里一瞥，凤樱正给某人理衣领，这画风哟，直逼老夫老妻日常生活模式，当即厌烦地感叹：“啊，又是她！”

　　说话间，迹部凛已经走到楼梯间。

　　“哎，等等我——话说回来，今天不是有双打特训吗？他不怕迟到？”

　　“哼，迟到最好。”让部长副部长罚死这个混蛋家伙吧！

　　“真令人头痛啊，我就想不通了，怎么会有人放着……”佐藤初雪忽然住嘴，环视四周，把迹部凛拉到角落里，轻声说，“这么久了，他仍旧完全不知道，你其实是……？”

　　“嗯？”

　　佐藤初雪做了个“女生”的口型，迹部凛才明白她的意思，无所谓地说：“他不知道。”

　　某自诩助攻者的经理哀啕一声，扶额：“我的天哪，对于一个直男而言，你这是想让他怀疑自己的性取向吗？”
　　虽然文学社的同人杂志描绘得很美好，很受腐女欢迎，但是，对钢铁直男而言，这是非常令他们反感的事情好么！没看见切原一直很排斥文学社吗！
　　佐藤初雪幽幽地说：“凛啊，有些时候呢，咱得灵活切换性别啊。”

　　迹部凛还是冷冷一笑：“无所谓。”
　　她喜欢他没错。但她不会因为喜欢一个人，就把自尊心捧到他面前去随他践踏。如果他要跟凤樱做朋友，那好，她选择祝他们天长地久，和谐美满！

　　佐藤初雪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还在介意刚才的事情，连忙替某人解释：“凛啊，这都是误会，我跟你说，要是一个直男怀疑自己性取向，这时恰好有妹子凑过来，他们也不是没可能借此机会‘检验’一下自己的性取向啊！”

　　迹部凛停下脚步，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佐藤初雪以为她听进去了，说得更起劲：“我觉得海原祭后他跟你冷战，原因就是文学社的同人作品刷新上下限，他受不了别人看他宛如看基佬的视线，才会选择疏远你……”

　　“够了。”迹部凛的声音平静且毫无起伏，“太累了。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