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不想努力的第一天 ...
-
见到程鱼的时候，沈铭很糟心。
也不知道这个小透明是怎么得了上头的眼，居然主动给安排了角色。
沈铭再牛也就是个小小的经纪人，哪怕再不情愿，也只能捏着鼻子给程鱼准备剧本。
“喏，别说我对你不好，我手里正好还有两个角色，都是很圈粉的好角色，你自己看看吧，其中一个档期两天，还有一个十五天，你选哪一个。”
在这一点沈铭倒是没有撒谎，原本这角色是怎么轮也轮不到程鱼头上来，可他手里的那几个艺人演技都不过关，试过的结果都都是被导演撵走了。
这才被沈铭当做压箱底拿来给程鱼看，他等着程鱼自己放弃，转而朝他求情，可惜，他的想法注定要落空了，因为程鱼看也没看，就选择了只有薄薄一页的那张纸。
“就这个两天的那个。”
沈铭皱眉：“你确定？不要先看看剧本。”
“不用看了，就这个。”程鱼拿过剧本翻看起来。
他可是有人罩着的，住豪宅吃美食，还要努力干嘛。
见程鱼坚持，沈铭眼里浮现出不屑的神色来，程鱼有什么演技他再清楚不过了，他倒要看看，等下程鱼是怎么被导演骂道怀疑人生的。
“那你收拾收拾，等下我们去剧组，这剧本已经拍摄很长时间了，我们直接去剧组就好。”
海城有个巨大的影视基地，许多电视剧电影都是在这里完成了。
现在的人生活节奏快，大家都喜欢来快钱，拍电影也不似从前那么认真，在影视城里，找个合适的场景，或者搭个绿幕布就能完成，谁还愿意天远地远的去做采实景那么劳民伤财的事情。
找到搭着绿幕布的剧组，沈铭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跟着一起走进去，这到让程鱼多看了他一眼。
要知道，在从前在程鱼最有人气的时候，沈铭也只是把人送到剧组，就麻溜的离开了。
当然，沈铭并不是想要跟过来照顾程鱼，他只是想要看到程鱼被导演骂道怀疑人生，哭着离开的场景而已。
这部电视剧叫《三号刑侦档案》，导演王建平颇有名气，剧本刚开拍的时候，就做了不少公关，不但请了人气偶像张建做男主角，还请了好几个有名气的老戏骨作配。
看到程鱼那一张白皙清秀的脸之后，他已经对今天的戏不抱希望了，但还是本着试一试的心态，让人去换衣服。
化好妆后，程鱼坐在小板凳上，无聊的看着前方正在拍摄的现场，打了个哈欠。
想下班，想咸鱼。
“程鱼，是你啊？真是好久不见。”正当他无聊的想要睡觉的时候，男主角张建走过来，自来熟的坐在他身边。
程鱼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撑着下巴打瞌睡。
张建见状，眼里浮现出一丝轻蔑。
“说起来，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还在剧组里演一句话都没说就被杀死的龙套呢，没想到沈哥会把这个角色让给你，这是个机会，你好好把握，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对了，我研究过你这个角色，对手戏都是跟我一起拍，要不要我提前给你做功课，让你等下表现的更好一些。”
他唠唠叨叨的，跟个苍蝇一样，吵的程鱼不厌其烦，终于没耐心了。
同为沈铭手下的艺人，他没少被张建欺负，说话自然也没有顾忌。
“我说，你不累吗？”
“啊？”张建茫然了一瞬。
程鱼指着他的脸，淡漠道：“你的眼神和笑容都透着对我毫不掩饰的轻蔑，偏偏硬要装作一幅对我很关心的样子，好像我们俩关系有多好一样，你不累我还累呢，真是恶心透了，没事闪一边儿去，别耽误我打瞌睡。”
张建顿时气红了脸。
这娱乐圈里谁是不是带着面具说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没见谁直接拆穿的，偏生程鱼就这么说了。
他怎么敢！
“行啊程鱼，真以为接到角色就能翻身了，等下我看你怎么哭。”
很快，轮到程鱼上场了。
“剧本看过没？看了几遍？”王建平问道。
“一遍！”程鱼如实回答。
王建平听完，险些没直接原地跳起来。
“你就看了一遍就直接来了？”
程鱼眨眨眼：“那我要看几遍才合适？”
王建平脑子里已经浮现出各种国骂现场，不耐烦的摆摆手：“算了算了，开始吧。”
他已经对这场戏完全不抱希望了。
这是一部刑侦剧，张建饰演的是剧里的正道之光大神探，而程鱼要饰演的，就是剧本中一个单元里boss反派，是个连环杀人凶手医生。
在一整个单元里，他只出场了三次，看似纯良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但谁也想不到，他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现在开拍的这场戏，就是医生在杀人现场被发现，然后被大侦探当场抓住，绳之於法的场景。
现场已经准备好各种道具场景，满身红色的群演也已经就位，程鱼蹲在他面前。
随着王导一声开始，程鱼连表情都没有变过，依旧懒散，纯黑色的瞳仁盯着尸体，显得很漫不经心，仿佛面对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随处可见的杂草，若不是捏着手心里的手术刀还滴着鲜血，谁也不会想到，他就是杀人凶手。
看到他这表情，副导演皱起眉，刚要喊话，一旁的王导迅速止住他，看向程鱼的脸色，反而多了一点期待。
就在这时，幽暗的房间门口忽然响起了一个愤怒的声音。
“果然是你，姜云。”
“我原本以为，我已经猜到你的节奏，可我没想到，我还是慢了一步，又让一条无辜的生命死在你手里，今天，我一定要把你绳之於法。”
一直表情散漫的程鱼猛地回头，镜头正好打在他的脸上，看到他表情的众人忽然心头一突，下意识的紧张起来。
他脸上的散漫已经完全被阴沉所代替，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张建，明明没有任何表情，可是就是这样，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仿佛，他盯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物件，一件即将被宰割的猎物。
就连张建本人也被这个表情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的抖了都，幸好他反应快，准确的说出了台词。
随后，提起道具棍子，朝程鱼扑过去。
他拍过武打戏，姿势很帅，虽然剧本上是他被程鱼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后，倒在地上趁对方不主意才偷袭成功，但他可不认为，程鱼有资本被留下来。
自以为程鱼根本接不住这场戏，下意识的用了全力，就算在拍戏的时候把对方暴打一顿，对方也只能认了，没人会怪他。
张建想的很好，可是当他冲过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他的棍子还没有碰到程鱼，就被对方轻易的劈成两半，随后，脚上忽然传来一股大力，他就摔了个四仰八叉。
张建被这一下摔懵了，刚要破口大骂，抬头一看，当视线和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对上的时候，他忽然就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双怎样可怕的眼睛啊，充满了暴戾、血腥以及死亡，无尽的杀意铺天盖地的朝他袭击而来，折磨着他的神经，他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看到了一个从地狱走来的魔鬼。
魔鬼拿着手术刀，朝他刺过来，他想要躲，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根本不听使唤，无尽的恐惧侵蚀着神经，绝望中眼泪不受控制的留下来，他张开嘴，想要说话，嘴里却只能发出一阵嗬嗬的怪叫声。
当那把手术刀贴在他胸口的时候，那一刻，张建忽然有一种，自己真的已经被杀死了的感觉。
蓦地，那双眼睛对准镜头，仿佛泛着血红的瞳仁，让周围的工作人员也吓了一跳。
眼睛的主人揉了揉肚子，委屈巴巴地朝王建平喊道：“王导，他不接台词我怎么倒下啊，这都十二点了，我好饿。”
王导陡然惊醒，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怒气冲冲的冲进现场，程鱼以为他要骂自己，结果王导直接绕过他，对着张建就开始骂起来。
“张建，你搞什么鬼，刚才那么好的镜头，你为什么不说台词？你不是自语台词小能手，你的台词呢，你的记性呢，都被吃了吗？”
不等张建反应过来，他回头，拍拍程鱼的肩膀，夸赞道：“不错，小伙子不错，这个镜头比我想象中拍的还要完美，你那表情简直跟真的杀过人一样，有前途。”
程鱼嘿嘿一笑，把这夸赞照单全收。
这活，他熟！
“王导你都这么夸赞我了，能给点实惠的奖励不，等下盒饭加个鸡腿吧。”
王导：“……行，加两个。”
另一边，张建被助理扶着走近休息室，一口气灌了大半瓶冰水，才恢复了情绪。
等着看程鱼被收拾的沈铭递给他一条毛巾，不解道：“你刚才是怎么回事，虽然程鱼的表现确实出乎我的预料，但以你的功底，不该被他压到接不上戏的地步吧。”
张建抱着毛巾，还有些恍然。
他无法形容那一刻，自己的恐惧。
过了一会儿，他才抬头问沈铭。
“沈哥，你说程鱼之所以演的那么像，有没有可能他真的杀过人？要不，我们报警吧。”
沈铭：……
就特么无语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不想努力的第一天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