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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荣瀚 ...


  •   江雾刚想开口,手心里牵着的小手突然晃了晃,荣祺抬头对她道:“妈咪,那我先回去了哦,大人说话小孩听着没意思。”
      江雾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乖乖待着。”

      邢洋蹲下了身,和荣祺平行的角度:“我要说的话跟你有关系哦。”
      荣祺抿了抿唇:“那我还是听听吧。”

      邢洋接下来的话确实跟荣祺有关系,主题思想就是,今天教荣祺游泳,发现他不管是身体条件,还是大脑反应,都是学习游泳的天赋之才。
      大概是在国家队待久了,邢洋说起这通话来,跟背稿子似的,竹筒倒豆子,一点都不磕巴。
      说得让江雾觉得,只要荣祺随随便便练两年,下一届的奥运会冠军就是他了。

      到底是年轻运动员,提起自己热爱的运动,眼睛亮闪闪地发着光。这一腔赤诚,倒是真真切切,不用怀疑。
      江雾笑起来,邢洋看到她表情变化,突然住了口。

      江雾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
      邢洋抬手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我说太多了……运动员很辛苦,天赋型的苗子很少,你知道的,体育竞技这个事,能不能打破人类的极限,往往不是靠后天努力去决定的。所以我见到祺祺这样的孩子,有些太激动了。”

      “没事。”江雾回他,“哪个当妈的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家孩子啊。”
      邢洋笑起来:“我就是一个提议,江雾姐你考虑考虑,最近在剧组,只要祺祺愿意学,我随时教他。”
      “真是太麻烦你了。”江雾拍了拍荣祺脑袋,“跟邢洋哥哥道谢。”
      “邢洋哥哥说了,教我游泳他也很开心。”荣祺走过去拉了拉邢洋的手,“我们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

      一通话说得两个大人都笑起来。
      江雾抬了抬手:“那我……”
      她想告辞,邢洋又叫了她一声:“江雾姐。”
      “嗯?”江雾看着他。

      邢洋憋在心口一天的话,几次卷上舌尖,又都咽了回去。江雾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很温柔,她看着他的眼神平静又带着点微微的好奇,一点都不像是被丈夫抛弃的女人。
      昨晚消息曝出,今早江雾匆匆离了剧组,邢洋带着荣祺拍摄,荣祺很听话,在镜头前该笑笑,该闹闹。一直到中午吃完饭大家都去休息了,荣祺脸上生动的表情才退了。
      他一个人坐在海边发呆,邢洋问他,怎么不去午睡,荣祺回答他,睡不着。

      一个八岁的小孩,跑了一上午,哪里有睡不着那么一说。
      邢洋在他身边坐下来,荣祺问他要了手机,然后埋头一个人上了会网。
      手机还回来的时候,没有清空网页历史记录,邢洋看到了里面荣瀚的名字。
      其实小孩子什么都懂,邢洋没有哄小孩的经验,于是只能用他最擅长的法子。

      他问荣祺:“你会游泳吗?”
      荣祺说:“会呀。”
      “那你要不要和我比赛?”
      荣祺瘪了瘪嘴:“你是冠军,哪里比得过你哦。”
      “输了不丢人,赢了有得吹哦。”
      荣祺转过头,眼里终于有了光芒:“好啊。”

      于是他两找了游泳馆,一个中午嘻嘻哈哈,打打闹闹。邢洋发现了荣祺身上的天赋,想着等后面见到了江雾,一定要告诉她。
      这样,会让她开心一些吧。

      邢洋还有一些安慰的话,有一些鼓励的话,他想说,有人欺负你,不要怕,我站在你这边。又觉得这句话既不负责任,也不合适。
      他只不过是同情和心疼而已,他们能够相处的机会,也不过是这个综艺节目短暂的拍摄期间。

      所以犹犹豫豫,气氛都尴尬起来了,邢洋还是没能张口。
      江雾很有耐心,平静又温和地在等他,这让邢洋觉得,仿佛自己才是需要安慰的那一个。
      索性,所有的话又都咽回了肚子里,他咧开嘴,傻了吧唧地笑着道:“今天辛苦了,明天也要加油啊。”

      太中二了,邢洋说完就有些后悔。
      但江雾笑了起来,不同于平时轻轻勾起唇角的微笑,她的眼睛也弯了起来,跟背后天空上那弯月牙似的。
      “你也是啊。”江雾说。
      邢洋有一瞬间的如释重负,心头到脚尖都轻松起来,他转过头嘲笑了下自己,而后开开心心地道:“那再见。”

      荣祺插话道:“晚安,做个好梦哦。”
      “晚安。”邢洋道。

      江雾和荣祺转了身,继续往回走,两人的身影渐渐融入了夜色。
      邢洋原地蹦了两下,跳跃的姿势让他的四肢舒畅,恨不得去游个两千米。

      教练说了来参加拍摄也不能疏松锻炼,邢洋选了跳绕道的路,一路小跑着回了酒店,身上连汗都没有出,于是干脆爬楼梯。
      他的房间在七楼,邢洋轻盈跳跃着上楼,爬了两层,突然停住了脚步。
      楼上一层有人在聊天,能大晚上在楼道聊天的,大多是很私人的事,邢洋决定从这层进走廊,再坐电梯回房。

      但门还没拉开,一个尖细的女声突然拔高说了江雾的名字。
      邢洋耳朵挺好使的,不想偷听都不行。
      “我还不如江雾了?!”女人喊的是这句。
      喊完以后声音掉了下去,邢洋靠着墙贴近了身子,没动。

      对方的声音很小,絮絮叨叨了一大堆。
      女人道:“我不管,你总得给我拿点料出来,一个丈夫都跟人跑了的下堂妻,到底有什么好嘚瑟的……”
      邢洋听出来了,是于思思。
      刚舒缓了的身心突然就又憋起了一股火。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了录音,但太迟了,楼上的两人明显已经谈完了话。
      很快脚步声响起,楼道里没人了。
      邢洋颠了颠手机,默默地在心里记了一笔:他要帮江雾和荣祺多留意于思思这个恶毒的女人。

      这一晚,心思各异,大概谁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剧组就开始了紧张的拍摄。
      有了昨晚的针锋相对,今天跟拍于思思和江雾的摄影师们更加紧密关注两人之间的互动了。
      或许是因为监视有些过于凶猛了,一上午并没有发生什么冲突,于思思没挑事,江雾全程的注意力都在自己儿子身上。

      休息过后,下午的拍摄是出海。江雾给自己和荣祺抹了厚厚的防晒霜,两人穿着亲子套装,甜甜蜜蜜地上了船。
      大家在甲板上集合,主持人念完了一大段开场白和赞助商,突然挑了挑眉道:“今天,我们有一位特别来宾。”
      江雾没在意,她朝邢洋的位置瞅了一眼,小伙子元气满满的,看着没什么问题。
      那应该不是来替代他的。

      主持人继续故弄玄虚:“这位来宾呀,是我们四个家庭其中一个的,家庭成员。小朋友们,你们有没有猜到是谁哇?”
      在小朋友们(除了荣祺)都表示了对自己爸爸或者妈妈的期待后,主持人的目光朝着江雾扫了过来。
      江雾心里咯噔一下。

      主持人看向了荣祺:“祺祺,你知道爸爸现在在干什么吗?”
      荣祺抿着嘴没说话,主持人还待开口再问,江雾出声道:“王导。”

      王导是《超级家长》的总导演,工作兢兢业业,今天就和各组的导演一起,在摄像机后站着。
      王导看向了她,因为戴着墨镜,江雾看不清他的表情。
      “请暂停一下。”江雾对摄制组抬了下手,然后松开了一直牵着的荣祺。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她,江雾径直走到了王导面前,压低了声音开门见山地问他:“荣瀚来了?”
      王导嘴边的小胡子一动一动:“是啊,给孩子个惊喜嘛。”
      “他人呢?”江雾问。
      “马上就出来了,你先回去吧。”
      “王导,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江雾的声音冷了下来,“跟你们签拍摄合约的是我,不是荣瀚。第十九条,如果拍摄过程出现了演员极度厌恶的事情,演员有权要求停止拍摄。”

      王导取下了墨镜,惊讶地看着她:“闹到这地步了?没必要吧。”
      “有没有必要是我的家务事。”
      江雾和荣瀚的婚是离定了,她也没打算在离婚后还粉饰太平,早一点晚一点让外人知道没关系。但要是活生生地在节目里装亲密,那就是真恶心人了。

      她的态度坚决,王导无话可说,抬了抬手,指了下船舱。
      “抱歉,耽搁大家的拍摄。”江雾道,“您可以让拍摄先进行着。”
      这是表明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王导顿了顿,道:“不急,等你过来。”
      江雾转身朝船舱走去。

      荣瀚就站在船舱门口,本来主持人问完荣祺的话,荣瀚就可以潇洒地在镜头里现身,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然后亲亲蜜蜜地和自己的妻子儿子站在一起了。
      但拍摄突然中断了,荣瀚等来的是眼里藏着刀子的江雾。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荣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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