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回京 ...
-
打发走了薛宝钗，贾母这才转了话风对闷闷不乐的贾宝玉道：“若是你十分想念你林妹妹，咱们可以时常接了你林妹妹来咱们家里玩啊！你林妹妹在京里只有咱们家一个亲戚，自然是会常来往的。”贾宝玉又满心欢喜的应了，喜滋滋的回了自己的怡红院，到处扒拉自己这一年多收集的打算送给黛玉小东西。
晴雯看他这个样子，只当他又犯了痴病了。袭人拉着他道：“你又要做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灰扑扑的。”
宝玉笑道：“林妹妹，要回来了！你快把我这些日子收着的打算送给林妹妹的东西都收拾出来放到潇湘馆里去。”
袭人一听，脸色便有些不好，强笑道：“林姑娘要回来了，这是好事啊！只是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别是听人误传的空欢喜一场吧！”
晴雯听了冷笑道：“二爷刚从老太太屋里回来，自然是听老太太说的了，就你想的多。”
袭人忙笑道：“我不过是白问一句，就你的蹄子话多。”
晴雯冷笑,自个儿扭了头帮着宝玉寻东西去了。袭人见宝玉也不理她，只好讪讪的过去也帮忙找东西去了。
荣国公府里为着着林姑爷和林姑娘的到来而忙天忙地。而千里之外的扬州，林家一家子也搬东西上船准备回京了。
壮阔的水面波纹起伏，林黛玉透过窗纱看向碧绿的水面，不由得回忆起自己头一回入京时的情景。那时也是这样的一片天，也是这样的一片水，只不过这一回她是和家人一同回去的，再也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去投靠亲友了。
船行月余，才渐渐能看得到码头的影子。季棠和林如海商量：“莱州码头的时候停一下吧！文亭正好在莱州，我想瞧瞧他去。大约要个三五日。”季棠是和顾文亭商量好了的，莱州，母子两人见面。
林如海个人是很喜欢顾文亭这个少年才俊的，怜惜他少年求学在外，便对季棠道：“你们是母子团聚，我和黛玉不宜出面，但我心里是喜欢这个孩子的。我这里有一些书籍，是当年我的老师给我的，我本想留着给......算了，这些书册对他或许有用，你也带了去给他吧！”
季棠接了，那是一摞厚厚的书册，甚重。
“哦对了，文亭写信问我，我都说和你相处甚好。”
林如海嗯了一声“是相处甚好啊！”季棠恨这榆木脑袋：“我意思是说，你到时候和我状态亲昵些。”
最好拉拉小手挽挽胳膊什么的。不然她在信里吹的牛逼，不就要被戳破了吗？
“……”你居然有这癖好？
莱州码头，顾文亭带着侍卫孟随等候着自家母亲。眼见船只靠岸，他娘这才出来，扶着季嬷嬷，装做贵妇状。
“母亲。”顾文亭刚要跪拜便被季棠扶住了：“拜什么拜，快让我先好好瞧瞧。”顾文亭一抬头便能看见季棠身后的林海：“林伯父好。”
“贤侄，许久不见。”林如海笑着和他说了几句，又和季棠耳语了几句小心注意便不打扰她们母子相聚。走时瞥一眼顾文亭身边站着的一脸严肃的侍卫，心道：“这小侍卫真是，好冷的一张脸啊！”
顾文亭看见两人的动作，心里有些欢喜。
林如海回到船上便去看黛玉，只见黛玉咬着帕子从窗口悄悄的看季棠她们。林如海道：“玉儿这是怎么了？可是也想出去散散心？”黛玉道：“爹爹，她们......真好。”
“想你娘了？”
“有点。”其实也不是很想，毕竟母亲早亡，在她的记忆里印象已经不是十分深刻了，她只是有些羡慕。
“你顾家哥哥也是可怜人，你是自小没了母亲，他也是自小没了父亲。”黛玉听林如海这么说，便也就知道了。没了父亲的辛苦看看在贾府如同隐形人一样的贾兰便知了。她没了母亲，还有身为一家之主的父亲为她做主，兰儿没了父亲，明明是嫡出的孙儿，却比不得宝玉半根手指头，只能日日和贾环为伍。还好他自己争气，没学的贾环那一身猥琐形容。
“走吧！爹爹带你也出去玩一会儿，松松气！”林如海看女儿眉间略有愁色，大手一挥，打算带女儿也出去逛逛去。
黛玉从来没有出来逛过，心里欢喜的简直不得了，忙命人寻了帷帽来戴上，欢欢喜喜的同林如海出了门。
莱州的街市上不说人山人海也是车水马龙，林如海小心翼翼的护着黛玉一路走来，黛玉看着小商贩摊子上摆的制作粗糙的簪钗香粉，荷包绣品便想一一拿在把玩，但又不好意思，便只好瞪大了眼睛透过白纱看看过个眼瘾罢了！
“喜欢就拿着吧！”季棠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惊了林黛玉和林如海一跳。季棠故意道：“你们父女俩可真是的，我有那么吓人吗？”她身后还有缓步走来的顾文亭和落在葛冰后面的孟随。
“母亲好，顾家哥哥好。”黛玉忙解释道：“不是母亲吓人，只是不知道母亲会在这里，所以觉得惊讶。”
季棠笑了：“我和文亭在酒楼上面看见你们，原本不想打扰。但这时候也是该吃午饭的时候了。怕你们找不到吃饭的地方这才下来寻你们，怎么样啊！老爷，要不要一同去吃午饭？”
林如海想了想便道：“那便打扰了。”两个孩子上前，他们老夫老妻的慢慢吞吞的走在后面。
几个人来到酒楼的包间，那是顾文亭多日之前便定下的。连菜也是定好的，除了几个特色菜，其他的都是季棠爱吃的口味。林如海他们加了进来顾文亭便吩咐孟随叫人加几个扬州菜来。孟随冷着脸出去，季棠笑着解释道：“这小子到哪里都爱冷着一张脸。”
顾文亭道：“侍卫么，笑嘻嘻的没有威慑力！”
“你说你有理，你总是最有道理的！”
菜摆上来，大家就都拿起筷子开始吃起来。一边吃，一边顾文亭还绘声绘色的描述自己的见闻，顺便介绍了一下菜色。一顿饭吃的确是有说有笑，饭罢顾文亭送他们三人去了订好的客栈。嗝日再来，带着季棠两个人出去玩去。
林家的船在莱州码头上停了三日，头两日顾文亭都陪伴在侧，最后一日却有些事情耽误了，林海看季棠失望的神色道：“文亭也是有事，并非有意不来。不如，咱们一起出去逛逛吧！”
“逛逛？”
“听闻莱州风土人情不错，尤其是码头西边有一个绿溪谷，水尤清冽，那旁边还开了一个很不错的茶馆，馆主以茶会友，来往的人也少。很不错的一个地方，玉儿也很想去见识见识。”
“那……好吧。”
谁知就是这么一逛，就逛出了事。当季棠察觉不对，掀开帘子看见青天白日之下一群黑衣人从路边冲出来的时候只想骂娘。
“夫人玉儿，都别出来。”
……我不出来，你能行吗？
季棠一把掀开帘子，推了一把林海：“边儿呆着去，拉好玉儿，看时候就跑。”
那群人也没有半点犹豫，拿着刀就往人头上砍啊！因为没有料到会出这样的事，他们出行带的侍从大都是林家家仆，拉出来撑撑门面还行，真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是季棠和她带的几个丫鬟顶事。
场面一度很是混乱，林海在短暂的惊慌以后，真得按照了季棠开始的吩咐，拉着林黛玉瞅到了一个缝隙几个人就跑了出去。
索性那群人的目标好像是季棠，走了的林海在他们的眼睛恍若空气。
“爹爹，母亲怎么办！”林黛玉拽着父亲的手。
林海蹲下身，正色对女儿道：“玉儿，现在为父有一件事，要你去做。你一定要做到，知道吗？”
“爹爹吩咐。”
“从这里一直往东，是知府衙门。你去莱州知府哪里，告诉他扬州盐政使林海和维扬县主在莱州境内遇刺，一定要和他说清楚地方。请他派人来支援。”
“好。女儿一定办到。”
“林成，保护好小姐。快去吧！我去找你娘。”林海最后摸了一下林黛玉的柔软的头发，心里有些遗憾，万一这是最后一面了，这么大点的小丫头，他还没看她长大嫁人呢。
季棠从来没有想过，林海会回来找她。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一个怎样的心情看着林海冲开人群来到她面前的。
“你怎么又回来了！”你回来干啥！送人头？
“废话，你是我妻子。我们是夫妻，我自然不能撇下你不管。”
“……”
最后自然是有惊无险，只不过两个人的身上都受了些伤。
上药的时候，那是林如海头一次看见季棠的身体。只有一个背部，但是他看的很是心惊。那不是林海所见过的女子的后背，不光洁柔软，甚至有些许的疤痕，像是刀伤。林海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才在身上留下这些痕迹。
季棠抬手撩起头发时，可以看到隐约在肌肤下，贴和在骨头上的薄薄的肌肉，一定很有爆发力。林海默默的想，怪不得能一手劈开了梨花木的桌子。
上药的时候林如海问：“很疼吧。”
“…还好…是有点疼。”
林黛玉这回是真正哭成了一个泪人，季棠和林海却都不说话。包扎以后，顾文亭匆匆赶来：“娘，你如何？”
“无事，只是受了些伤。”
“林伯父也受伤了。”
“我无碍，你娘伤的重些。”说起来也尴尬，她明明是想去保护季棠的，结果去了之后还是需要季棠来保护他。
“娘，伯父，修养好了便回京城，这里的事，交给儿子就是。”
“嗯。”
………………………………
带修养几日，便上了船。
临走之前他说：“我大约冬天就能回京，母亲不必太过挂念我。”
季棠笑道：“我挂念你小子做什么？难不成你还能让自己吃亏了？”说罢，转身便开始上船，刚走了没两步又扭头道：“不管你有什么事儿，十一月之前你必须给我回来啊！”
顾文亭笑着点头：“知道了，母亲。”
在船上修养月余，回到京城便迟了好多日。林家旧宅，林如海边马不停蹄的去吏部报道。季棠才刚刚进门没一会儿，宫里便来了旨意叫她入宫。
黛玉虽然知道自己这个后娘与皇宫牵连颇深，但也不知道居然能深到她们前脚进家门，后脚圣旨便能到到这种地步。
季棠接了旨意，那传旨的太监笑道：“县主快请吧，几位主子都在宫里等着您呢？”
“那也要等我洗去这满面风尘再说，这样入宫岂不是叫我失礼。”
那太监道：“极是极是，县主请吧！”
季棠命人准备了水洗洗脸，换了件衣裳，交代了黛玉几句，便和那太监一起入了皇宫。
宁寿宫里，太上皇，太后和甄贵太妃等几个太妃，还有皇帝，皇后都在一起说说笑笑等着季棠来。
太上皇等了一会道：“这丫头，怎么这么久都还没来？”
太后笑道：“陛下总是这样心急，表妹要来也要等回到家，收拾收拾行李，洗漱洗漱才能来入宫来见陛下呀！”
甄贵太妃笑道：“陛下和县主的感情好！自然就急着见。别说陛下，就是臣妾也是一样的想念县主呢！”太后撇了她一眼笑道：“是吗？”
皇帝道：“也不知姑姑在扬州过的好不好？姑姑也太厉害了，陆女官她们都不敢往宫里写信。”太上皇笑骂道：“他是个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你送给她的陪嫁还指望她们能往宫里写信，做梦呢吧！”
“儿臣也不过就是想知道姑姑近况罢了！”
太后笑道：“等她来了，你亲自问她不就是了！”
“我，儿臣，儿臣，不，不敢啊！”当时连商量都不带，商量直接下旨赐婚他现在心里虚着呢！
太上皇怒骂：“瞧你那个怂样！！！”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