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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我从未告诉过大蛇丸心底的想法,我怕说了,他又会用那双眼睛死盯着我。

      我想死!

      但是我是他的‘作品’,他的实验品,他说过你不能死,更不会再死。我,药师兜,君麻吕,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能明白什么是‘再死’。

      可我就是想死,与其说想死,更不如说我想活,不是像这样活着,而是更像个人,普通人般。就像君麻吕那样,会睡觉会吃饭,受伤了会流血会喊痛,虽然君麻吕固执的让所有人都看到他的坚强,但他的痛是漾在眼睛里。这个我能知道,因为我就是想像那样的普通。

      大蛇丸的基地出口建在深山老林里,他并不是惧怕被人发现,而是觉得那样更适合他生存。药师兜推了推眼镜,将我一路送到森林外的村子边。又像是怕我迷路般的为我找了个带路的人,为此他付出了一笔不小的钱。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然后说。

      ——唯独这点像个人。

      这点,是指迷路。

      他第一次对我这么说的时候,我捏紧了衣袖,我不明白从心底升起的情绪是什么。后来大蛇丸说,那是高兴,你曾经拥有的东西。如今他再这么说,我除了高兴,还有点其他的什么。

      我跟着带路的人朝村里走去,他一直在后面看着,就像我真的会迷路一样,或者他认为我出门会给那人添麻烦。走到村子的另一个出口时,我再次朝后看去。

      身后是密集参差的房屋,炊烟寥寥升起的寻常人家,一堵墙就可以遮挡一个人的视线。

      带路的人说。“还看得见吗?”一路走来,这人不知问了我多少遍。

      我说。“看得见,从前我的视力就比同辈的兄弟好。”

      他露出稀罕的表情说道。“有双好眼睛真好,白色的瞳仁就像北方的雪一样。”

      “恩,我也觉得这样的眼睛比较稀罕。”我牵动着面部肌肉,露出长时间练习的笑容,右手好似遮太阳般地挡在眼前,又伸出左手礼貌跟带路的人挥手。

      我觉得自己做的很完美,也曾在大蛇丸面前展示过一次,我还记得那时他说。

      ——虚假的微笑,会伤害回应微笑的人。

      在太阳下行走是件很累的事情,尤其在河边的水面上见过自己的这副尊荣后。我在很多人那里了解过很多事情。比如感情的分类,心情的表示,还有力道的掌握。而越是了解了这些后,越觉得自己是个异类。尤其站在城市的街道上,看着人头攒动拥挤不堪的人群后,这样的感觉更加使得自己难受。

      最后我又回到了深林,在靠近基地的地方,抓了一大堆树叶,把自己塞进去。

      一半在土里,一半在树叶里。

      我想,要是能跟着这些东西一起腐烂就好了。

      但事实上,并不能如此。

      我觉得自己并没有成功的入眠,状态大概是半睡半醒,周围的一切都在身体熟知的某个空间或领域内。总之,基地来了什么人,我都非常的了解。但睁开眼睛时,他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醒了?”是疑问句。

      整个身体都被埋进了土里,口鼻也在土里,因为没有呼吸的必要。眼睛露在外面,对上戏谑的金色瞳孔,感觉他周身的气息变了,有种变弱了的感觉。

      他双手捏着衣袖,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又对我说道。“身体刚换过。”他垂丧着双手,有些无力。但还是将一张起爆符贴在了我的脑门上,一声冷喝,我能够清晰地看见周身的土连带着身体被暴起的火药炸个粉碎。亦能感觉出,碎掉的某个东西连着杂质慢慢变成一个身体。我还是我,穿着黑色浴衣的我,只不过,过于干净的身体与衣服让我觉得有些恶心。

      他跳下树枝,露出微笑,伸出手。那只手无力的在中途垂下,他又苦笑着收回,喃喃自语。“被猿飞坑了一把。”

      猿飞,他口中的猿飞,我认识。他认识的人,我基本全都认识。而我认识的人,他也全部认识。从以前开始,我们的关系就不清不明,甚至有时回想往事时,我都在怀疑时不时就因为这不清不明的关系,才使得我现在不死不活。

      “你受伤,全是因为我睡着了?”面无表情的说出口,全然听不出愧疚之感。我觉得我应该心痛,或者难受,可心底的自己却想笑,想像疯子般的发出笑声,想大骂一声。

      活该。

      他摇摇头,眼中露出我不明白的情绪,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林间变成了柔和的蜜色。“来客人了,去见见吧。”

      客人是木叶的叛忍,宇智波的遗孤,名为佐助的少年。

      少年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神色便开始复杂,神情变得有些激动,然后讽刺地看向大蛇丸,冷声道。

      ——原来还有宇智波的人啊!

      他说的意味深长,看向我时带了几分狠意。

      这是大蛇丸大人的下一个容器,药师兜这么说道。而我则像以前那般和少年进行着同君麻吕相似的玩耍,我也清晰地看到了少年脖颈上的天之咒印。

      少年对我很执着,几乎每天都有花五个小时的时间来进行缠斗,无论武器还是忍术,有时会使用上幻术,用上那双眼睛。通常写轮眼幻化出幻术都会被我反弹,因为我的眼睛是罕见的万花筒写轮眼。看着白色的瞳仁变幻成血色的眼睛,我总会想起曾经的事情。

      比如不被提起的过去,比如死因,又比如最后的愿望。

      大蛇丸似乎对少年,不,大抵是对宇智波灌注了全部的希望和精力。他停止了那些解剖实验,也停止了对古老忍术的研究,他在训练少年时,身体也开始逐渐变得虚弱。那种病态的不正常的白色,我从未在他身上看见过。药师兜成了他的医师,削薄的刀片和纤细的针在他身上游走,我想这就是因果报应。

      某一日,药师兜告诉我,大蛇丸的身体快不行了,必须要加紧完成对少年的训练。也是那一天,我罕见动了杀意,虽然大蛇丸告诉我,当初他制造我的时候就把杀意融入了这具身体。后来少年看着我逐渐恢复的身体,才冷笑地对我说。

      ——那种‘杀意’名为 愤怒!

      大蛇丸从未对我坏过,药师兜也曾无意向我抱怨,大蛇丸大人对你真是太好了,你们以前是不是有过什么?他笑着问我,也告诉我人都是有八卦之心。当少年如散步般悠闲地出了大蛇丸卧室的那扇门时,我也产生了好奇,那个大蛇丸怎么了。

      我并不认为与之擦肩而过散发着冷锐之气的少年会被大蛇丸成功夺取身体,就像我从未在打算复活我的人身上投注更多的注意。

      少年对我说:蛇死了,你自由了。

      千万条白色小蛇在主躯干的流血中渐渐失去活力,那张能看出大蛇丸面貌的蛇头被随意地扔在地上,我想说真恶心。身后赶来的药师兜连退几步,他满脸不敢置信,甚至镜片后的眼睛里露出了要被杀掉前的绝望之色。

      我默默地退出房间,在房间外犹豫着要不要结个火遁的忍术,算是多年来他对我的照顾。或者,要不要去帮他杀掉少年,以报大仇。

      “大蛇丸大人死了吗?”药师兜如同自言自语般地问我。

      我很希望他没死,至少他在死前能够帮我解除那个术式,让我真正的自由。其实我并没有在他身边感到任何拘束,他总是纵容我做任何事,连杀人时都帮我补最后一刀。只是他不发一言地用那双金色瞳仁看我时,让我感到了扭曲的欲望,让我稍稍有点不适。我摇了摇头,果断结了个火遁的印。

      “宇智波夏鬼。”药师兜愤怒地对我喊道,犹如我玷污了他最后的纯洁,在他充满杀气的逼视下,我结出了不太熟悉的水遁的印。从天而降犹如瀑布般强大的水流,熄灭了满屋的大火,我探头看向屋内。那倒地的金色瞳孔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

      我对着那死去的眼睛,摇了摇头。“我根本没有睡着,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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