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告白》青云碎月

2、第二章：合宿

　　１

　　帝光篮球部要合宿，对于大家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预定的旅馆已经是晚上，点点星宿挂在明朗的空中，预示着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奇迹六人被分在一间房，睡觉变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小黑子，我要睡你的旁边。”抱着被褥的黄濑，率先抢占黑子旁边的空位。

　　“你这个家伙不要一天到晚就缠着阿哲，自己滚一边去。”看不下去的青峰，伸手把黄濑提起来扔到一边。任由小模特哭的’梨花带雨’，也不见心软。

　　站在一边旁观的赤司见状，心情大好，不过让谁睡在黑子旁边真是个大问题。

　　抓情书贼那件事以后，小队长可是惦记着黑子这个暖和的移动抱枕，所以他坚决不允许旁人抢占这个位置。

　　不怕死的黄濑已经被青峰解决掉了，至于其他人……好吧，其他人已经自觉的远离了黑子，把位置让出来了。

　　开玩笑，谁要和恐怖的队长睡在一起！

　　所以说，赤司队长，在你露出得意神情的时候，先弄清楚，大家不是让你，而是远离你啊！

　　黑子的睡姿很标准，这点让赤司非常满意。至于其他人——赤司只是象征性的在心里吐槽了一下绿间的睡前习惯后，就没有然后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觉得睡觉这种事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的赤司，做噩梦了。

　　他梦见自己平躺在一片水域上，水域里面伸出无数苍白的手，死命的把他往水下拽。赤司的大脑清晰的感受这一切，痛苦的呻吟在他耳边回荡，对未知的恐惧让他浑身僵硬。身下的水就像是推力，承载着他的重量，让那些在他的身边晃悠缠绕的手没有办法把他拖下水。

　　“……你……走”

　　呻吟里响起模糊的声音，赤司一怔，瞬间清醒过来。

　　映入眼前的是黑黝黝的夜色，赤司深吸口气平复了心情，才重新入睡。

　　第二天一早，精神不佳的赤司收拾起床。睡在旁边的黑子和他打招呼：“早上好，赤司君。”

　　“早上好……你头发睡的好乱。”赤司一回头就看到黑子顶着一个乱糟糟的鸟窝，听见他的话还一脸无辜的伸手去整理自己的头发。看样子，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一会就好了！”已经习惯这种发型的黑子，理了理头发，见其倔强难驯，遂放弃制服的行为。

　　赤司黑线，谁来告诉他，睡姿端正的黑子为啥早上起来发型乱的像鸟窝。

　　其实，这个问题黑子自己也想知道。

　　揉揉轻微抽痛的太阳穴，忽视酸麻的半边身体，赤司觉得此次合宿出师不利。

　　２

　　赤司再一次的梦到了昨夜的场景，不过这次的感觉更加清晰。除了那些看着可怕，实际上没有危害的手以外，赤司还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飘在他的眼前。

　　“我来带你走。”

　　陌生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赤司发现身下平静的水面开始泛起波澜。感觉到身体疲惫的赤司，迅速的在脑海里分析了情况后，问出了一句陌生人见面出现率极高的台词：“你是谁！”

　　没有回答，但是水面的手都不见了，水里的波纹开始大幅度的泛出。身体不受控制的滋味让赤司有了轻微的恐慌。

　　“咔嚓，咔嚓，咔嚓”

　　耳边传来疑似老鼠啃东西的声音，半边身体陷入水中的赤司晃了晃神，心想：这合宿的地方怎么会有老鼠。

　　合宿，老鼠，敏感的词汇出现在脑海里，赤司浑身一颤，顿时想起自己是在做梦。

　　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连续遭到同一个噩梦袭击的赤司，这次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耳边咔嚓，咔嚓的声音还在响个不停，在万籁俱静的屋子里非常的清晰。赤司想起来看个究竟，却发现自己动不了，感觉有东西压在他的胸口上。

　　呜呼哀哉，难不成赤司刚脱离噩梦，又被鬼压床？

　　夜半三更遭遇灵异事件让赤司头脑一片空白，他突然理解青峰在第四馆被黑子吓的抱头鼠窜的心情。只是赤司这样的心情还没持续三秒，他就发现不对劲了。他听到胸前传来平稳的呼吸声，透过单薄的衣料还能感受到明显体温。那个，鬼魂之类的东西不存在体温吧？！

　　赤司轻轻的动了动身体，感觉除了黑子这半边的身体动不了以外，另外半边毫无问题。意识到这一点的赤司也迅速的明白鬼压床和做恶梦的原因——黑子半个身体都压在他身上，他不做噩梦才怪。

　　轻手轻脚的推开黑子，赤司摸黑爬起来找电灯的开关。那咔嚓咔嚓的声音一直持续不断，并没有因为赤司的动作而停止。黑暗中，赤司笑了笑，他非常的想见识这只不怕死的老鼠。

　　电灯亮起的时候，赤司看着暴露在灯下的房间，即使镇定超于超人，还不不可避免的踉跄一步，险些栽倒在地！

　　抛开绿间如同躺尸一样的睡姿不说，青峰和黄濑睡着了还在掐架的姿势是在干什么？难道两个人做了同一个梦，梦到黑子传球？最忍无可忍的是，那咔嚓，咔嚓声音源头的制造者，闭着眼睛睡着了，手却在拿薯片放到嘴里，吃的正欢的紫原。

　　此情此景，原谅赤司只想到了三个字：熊孩子！

　　拿走紫原的床头的薯片，分开掐架的青黄，把绿间的被子从头上拉下来，检查门窗确定没有问题后，赤司才心满意足的关灯睡觉！

　　只是他倒在床上还没有三秒钟，又腾的坐起来。房间里的电灯再一次亮起，赤司看着端端正正睡在床上的黑子，无力扶额。

　　黑子的睡姿很标准，赤司承认这一点。但是，他想知道，多么强悍的睡相才能让一个人从床头睡到床脚，保持这一个姿势？

　　不得不说，这方面，黑子就是个奇葩！赤司经过自己的观察，发现他能把自己一百八十度旋转睡到床的另一边，然后再一百八十度旋转睡回来，第二天早上醒来保持头天晚上躺下时候的标准姿势。

　　这种睡相，也难怪睡在旁边的赤司半夜遭罪！

　　解决了黑子这个睡相极度不安分的恐怖分子，赤司却倒霉的失眠了。

　　３

　　“……小黑子的清白……”

　　“黄濑，你给我闭嘴，赶紧躺下装作没有看见，你想死吗？”

　　“赤仔是在和黑仔偷吃苹果嘛？”

　　“偷吃苹果的是亚当和夏娃，紫原你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奇怪的思想！”

　　以上是清早醒来的四位奇迹根据眼前所见的一幕发出的言论，在他们眼前呈现的是赤司和黑子躺在一个被子里睡觉。从被子隆起的弧度看的出来，两个人的身体是紧密不分的抱在一起的。

　　‘人赃并获，奸情现场’，深受打击的四人难免嘴碎。

　　赤司半夜失眠，时至拂晓才稍稍的眯上眼补眠。没想到被面前这几个人吵的头疼欲裂，刚起的睡意都消失无踪。这几个家伙也不想想，他要不把黑子抱着，他能睡吗？

　　“赤司君……”

　　感觉到被子里面有只手在推自己，赤司才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他现在很困，非常困。

　　黑子和赤司面对面，看到赤司睁开眼睛后，蓝色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尴尬的神情。

　　奇迹四人在议论的时候，他就醒了。一方面被赤司抱着他无法起床，所以没有动。另一方面是，他和赤司这姿势暧昧，他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同室而眠的四个人。

　　赤司眼神危险的扫过黑子的脸，手一松就放开了黑子，掀开被子起床。

　　奇迹四人看到赤司爬起来，统统闭嘴裹在被子里，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赤司按捺心里的情绪，懒得去和被子里面的那些家伙计较，不过走到浴室的时候，赤司回头微笑着说了一句：“十五分钟后篮球场集合，迟到一个十圈，绿间记得去通知其他人。”

　　说完赤司就利落的关上浴室的门，隔绝门外的哀嚎！

　　撑着洗漱池看着镜子里脸色不佳的自己，审视那因为两天晚上没有睡好而冒出来的黑眼圈，赤司非常的想找个人来虐。

　　奇迹的大家就是一群熊孩子，他十足的像个老妈子。白天管吃管喝管训练，晚上管洗管漱管睡觉。以前合宿不住一间房，赤司还不知道这些家伙的状况，现在经历这次合宿，赤司只想用训练来表达他对奇迹的厚爱。

　　要是再有下一次合宿，赤司只做一件事：黑子留下，其他人扫地出门！

　　白天魔鬼式训练把奇迹的大家狠虐了一遍，赤司的心情才愉悦起来。晚上回到宿舍，赤司就开始和奇迹促膝长谈，调整了黄濑和青峰的床位后，毫不留情的没收了紫原带来的全部零食。

　　对赤司昨夜的叙述紫原是没什么反应，等到赤司没收他全部的零食，他才不满的抗议道：“零食就是正义，没收我的零食，就算是赤仔，也不可以原谅。”

　　赤司看着他，扬了扬手里的零食道：“我对你的零食没有兴趣，但是为了保证晚上的睡眠，零食不能给你。”

　　“怪我喽，睡不着是赤仔自己的问题！”看着自己的零食，紫原很不满，但是被赤司的气场压制，他也不敢上来抢。

　　被紫原顶了这一句，赤司并没有生气，而是露出微笑道：“当然不怪你，错的是零食。所以，晚上的零食没有，白天我不限制你。”

　　赤司深知紫原的本性，知道不能逼得太紧，在给了一鞭子以后，不忘给颗糖安抚。果然，紫原在得到白天可以吃零食的消息，也不计较晚上睡觉的问题。

　　解决了紫原这个隐藏性的危险分子，赤司才把目光转向最糟糕的一位——黑子哲也。

　　“对不起，赤司君，给你带来麻烦我很抱歉！”

　　不等赤司发话，礼貌的某个人已经为自己的过错，九十度鞠躬道歉。

　　看着面前浅蓝色的头顶，赤司露出疑似得逞的笑容：“晚上你和我睡。”

　　“我可以睡旁边……”黑子小声的抗议。

　　很明显，这个抗议被赤司无视掉。转头看着大家，赤司开始办正事。把几天合宿以来大家的情况做一个分析，赤司指出奇迹在球场上的不足点。说起正事，不管做伸展运动的绿间，还是思念零食的紫原，都凑过来认真的听。

　　开玩笑，白天这种折腾人的日子，他们不要过第二次，所以老老实实的听安排才是最好的。

　　夜晚，关掉房间的灯，赤司抱着黑子略显僵硬的身体，心满意足的去找周公下棋。

　　等到身后传来赤司平稳的呼吸声，黑子才掰开赤司环在他腰上的手，小心翼翼的从被窝里爬出来。就像经历了一次长跑，黑子捂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赤司。

　　自从情书那件事发生以后，赤司对他的小动作越来越多。偶尔展现的独占欲，和偶尔特殊的温柔，都让黑子觉得不对劲。

　　这样的赤司，他熟悉而又陌生。

　　他们的关系，开始跨越队友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