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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六十七章 ...

  •   凤心玫对神色不稳的凤心扬叹了口气,说出她的心里话,“哥,你放手吧。”

      抚摩着帝江,凤心扬并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看着妹茫八伎梢远晕宜嫡庵只埃ㄓ心悴恍小!?

      ——哥!哥!我告诉你呦!这世上真的有狐仙……真的好美啊~~~啊!敲我做什么?我没做白日梦!看!这些蜜饯都是她送我的……

      ——咦?这是什么?‘君在长江头,妾在长江尾,思君念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这,这,这……这些都是给你的?!天哪!连皇甫莹那个女人都有!真恶心!也不想想自己什么德行!论美貌论性情她们哪及得上听雪的一个衣角!嗯?我不是说过吗?就是那个住在涤心苑的狐仙啊……哥~~~我没胡说啦!那!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哥,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嘿嘿~~~哥,把听雪娶回来吧~~~啊!哥你又敲我~~~我不要!我就要听雪做我的大嫂嘛!

      “没错,是我把你‘推’到听雪面前的。听雪要是能嫁到磐涅堡我当然很高兴。可是哥,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听雪现在是冥妃,而且她已经爱上了那个男人……”

      爱上冥皇?爱上那个妖物?!凤心扬骤地握紧笛中刃帝江。可还没等凤心玫的话说完,他就感到内腑中几股失衡的真气蹿动不止……

      同样是为夷光纯猛的奔雷掌所创,皇甫父子虽裂了几根肋骨,但他们只要服用一些丹药,运内力疗伤就能基本无碍。

      但他不一样……

      自从在紫烟湖畔被那失去常性的妖物重创后,他就发现自己的琵琶骨碎了……

      琵琶骨又为肩髆、乃上肢带骨。贴附于胸后外侧,其关节盂与肱骨头构成肩节,肩峰与锁骨相连。此为学武中人的要害所在:如断,伤愈后必损功力;如碎,骨不愈,十指虚软,双臂再不能提重物,空有内力而无法使出,毕生苦练之功尽废矣!

      哪怕有神医药仙,灵药异宝,耗十数年……

      顶多也只能恢复往昔的三成……

      摩挲着笛鞘上精美的凤凰图腾:鸟中有王,名曰凤凰。凤亦有皇,名曰帝江。以乐笛为鞘,刀身窄如剑,刀刃纤如凤羽——凤家名动江湖的宝刀,帝江。

      昔日,他手持帝江纵横江湖,谁不知帝江出鞘必诛。而现在……

      锵!帝江被丢了出去!但它只在地上磕碰了一下就被惊慌失措的凤心玫救起,“哥?你做什么?这可是帝江!凤家传家之宝!”

      不,这只是一支普通的笛子,只能用来吹吹曲子。

      自己武功被废的事,心儿并不知道。他也没告诉任何人,因为他不想看到别人对他怜悯的眼神,尤其是她的……

      —————————————————————————————————————————
      “金丝牛肉松、芙蓉豆皮卷、银鱼莼菜、千丝鸡蓉粥、翡翠虾饺、百果蜜酿糕、四色果脯……客官您要的齐嘞——”

      “小二!小二!小二人哪去了?”

      “客官您请稍等!小的这就来!”

      早晨开门做生意的客栈的喧嚣,小二忙忙碌碌上上下下的脚步声……

      “……”被吵醒的听雪勉强睁开了酸涩的眼睛,揉着有些眩晕的太阳穴。

      乓铛!似有盘碗杯盏砸碎的声音,紧接着是不满的客人的抱怨声,老板的赔罪声,被掌柜教训的小二的讨饶声……

      完全没了睡意的听雪开始思念她与朔夜的那个宁静的竹屋:竹屋的清晨有温暖和煦的微风,含露的芳草,轻柔悦耳的鸟鸣……

      颜嫣然正对镜整妆,见听雪转醒,便放下了镜子,“这么早就醒了?不再睡会?”

      “不了。”坐起身,肩背的一阵酸痛让她蹙眉。

      “怎么了?”

      “没什么。”习惯了竹屋那张特别加厚的软床,客栈的床对她而言有点硬。

      听雪梳洗过后,颜嫣然像过去一样为女儿绾发……

      如瀑的墨绿倾泻一身,软得像丝,滑得像绸,梳箅穿行其中顺滑如水。颜嫣然绾好髻,刚想腾手拿簪,一屡调皮的发梢就溜了出来,还没来得及扣住……整个发髻就滑如水散,泻满丝衣!

      “有些手生了。”颜嫣然感慨一叹,重新拢起浓密的长发。

      听雪随即摁住一屡发,以便颜嫣然绾发。

      “平时是谁在为你梳?”无论是头与梳子的配合,还是落发的及时摁压。不像是有善梳的丫鬟在伺候她……

      微笑着递一枚发簪,“朔夜呀……啊!” 梳箅一抖,绞下几丝墨绿。

      “弄疼吗?”颜嫣然紧张地轻揉听雪的头皮。无法想象!染尘居那个浑身充满杀气的兽瞳男子,居然会是个会每日执梳为妻绾发的人!

      听雪笑着摇摇头,熟练地摘掉断发, “他喜欢为我梳发……一开始不太熟练,不是弄断就是打节。可看到他对着我的脑袋手忙脚乱又兴奋无比的样子,我只好由他去了。”像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听雪对颜嫣然眨了眨眼睛。

      “娘,你不知道他有多逗。”

      ——绯水,头发给我摸一下……不行。碧日,你的……嗯?质感差了点,但还算有点接近,就你吧!把头发给我。

      ——………………………………遵……命…………

      ——朔夜!你在干什么!绯水,碧日,下去吧。朔夜!不许剪朱柯的头发!

      “最后,幽冥鬼府的所有的马都秃了尾巴。他用马尾毛每天练辫发,练个没完……不过,他的手艺还真因此精进了不少。”

      “马尾毛?他不会去买假髻吗?”

      听雪楞了一下,“是哦。”但马上又淘气一笑,“不用提醒他……”这样比较有趣不是吗。

      颜嫣然被听雪那副任性小女人欺负软柿子相公的神情逗笑了,心中也释怀了许多……

      那个男人虽算不上是个好人,但的确是个会把妻子宠得无法无天的好丈夫。既然听雪都不嫌弃了,她也说不得什么了。

      儿女自有儿女福,接下去就看岳人和心儿的了。还有莹儿,她现在是个温怯柔顺的好姑娘,心扬那个孩子要是能放开心节接受她的话。自己就真的没什么牵挂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

      “听雪,我想再见一下夷光。”

      —————————————————————————————————————————

      烟柳阁

      夷光的一双丹凤里尽是厌恶,“你不回你那侬月庄继续当你的武林盟主夫人享清福,来我这妓院做什么?不怕传出去有损颜嫣然你‘琼枝夫人’的美誉吗?”兰手掩口,打了个哈气,“没什么事的话就不送了!”鲜艳的丹蔻似无力地附在美人榻光滑的扶柄上。可当手指挪开时,坚硬的金翅梨花木竟留下深深的指痕!

      耐心不足的警告!

      一大早清梦正酣,云色把她吵醒说是“冥妃茬临”。可听雪居然带来颜嫣然这个女人!

      “我是卖你的面子。”夷光不悦地看着听雪:你不会真当我是那些可供颐指气使的“小鬼”吧?

      星眸中是清澈的微笑,“打扰你我很抱歉,但有些事既然已经谈开了,干脆说得清楚些不留下任何遗憾。娘?”

      “是我想见你。”夷光的眼神依然让颜嫣然有些紧张,“我想……我应该还给你一样东西……” 颜嫣然打开精致的橄榄木盒,“这应该是你的。”一支黄玉含笑步在盒中的锦垫上六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拟似玉人笑,深情暗自流……

      夷光瞳孔一收,“你这是什么意思?”

      颜嫣然吸了口气:起了个头,后面的话也变得容易了。

      “你怪我负了冥天,你怪我害他一生。可我的确不知道这诗和这支步摇的事……我是很迟钝,没看出冥天对我……但我想告诉你,无论你怎么看我,说我狼心狗肺也好,烂泥糊了眼也罢!我想说,即便冥天当年隐瞒他血统,明明白白的向我 ‘表示’,我想我也不会回应他!”

      “冥天是很出色,可我不爱他,我一直把他当成兄长看待。他为我做的那些事我的确很感动,卓对我做的那些事我的确很心寒。可不爱就是不爱,爱上了就是爱上了……”

      “当年,卓只是一个刚出道的无名小卒。比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冥天以及一些武功卓绝的豪侠是差很多。可我还是选择了他……因为我是个没什么野心的女人。我想要的只是一个爱我的普通男人,几个资质尚可的孩子,过塌塌实实的日子……”

      ——不闯出一番事业怎么配得上你,我要给你最好的……

      颜嫣然的眼圈渐渐有点红了,“我的丈夫,用不着什么贵族王孙,盖世英豪;我的儿子,用不着什么学武奇才,大将之风;我的女儿,用不着什么仙姿绝色,灵净如雪……”

      “我不会选择冥天,过去不会,以后也不会。因为,他不是我会爱上的那种男人。”人一激动就会有勇气,她从盒中拿出玉步摇直接插到夷光的发上,而夷光竟然也没有反抗。

      “对冥天,我只能说声抱歉!我看得出你是爱他的,这支步摇应该你来戴!” 一口气说完,颜嫣然真的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

      夷光怔怔地摸了摸发上的玉步摇……

      精美的雕花温润细腻……

      这曾是她的梦想……

      ——不爱就是不爱,爱上了就是爱上了!

      爱要爱得完整,不爱也要不爱得完整。颜嫣然可以大大方方地说自己完全不爱冥天。可她做不到:无法忍受冥天狼的部分,却又放不下他人的部分!

      摘下玉步摇看了一眼,握紧……

      手再次张开时,只剩一堆玉末……

      “你走吧。”没有看颜嫣然,夷光的目光随着与风飘逝的玉末。

      玉末在阳光下显得十分晶莹,如同美丽的星屑……

      冥天,你自作多情了一生。如果你能亲耳听到颜嫣然的话,你是难过还是释怀?还是会继续你的傻……

      听雪陪着颜嫣然一出烟柳阁时,皇甫卓正站在街边,他的神情仿佛松了口气。

      “义父。”听雪微微颔首,抬起头时动人的眸光固定住人群中的一点,“娘,我先走一步了。要是有什么事,你可以让人去染尘居……”对颜嫣然抱歉地笑了笑,转身向那个“点”走去。那个“点”当然是一脸不满的朔夜。

      身后传来颜嫣然和皇甫卓的对话……

      “早。”

      “早。”

      “用过早膳了吗?”

      “…………………………用过了…………”

      颜嫣然与皇甫卓一边走一边心平气和地商量着一些有的没有的话。

      “你说岳人和心儿的日子什么时候订好呢……”

      “儿女自有他们的主张,先问问他们,再和雳行商量一下……”

      “心儿闺姓凤,新房布置一定要有‘凤凰于飞’‘龙凤呈祥’……”

      “说的是啊……”

      娘说得没错,她和义父间只剩下像客人般的生分话语。与其这样“心平气和”,过一辈子“猜谜语”的日子还不如各自分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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