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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GM少女与怪异演出 ...

  •   “Welcome to the desert of the real.”

      系统维护中,NPC意识模块抽离1小时后,太平奈那子从[无]中醒来,耳边的人工合成音对她念着电影里的台词。

      “……”

      时钟告知了她下线时间,奈那子试图坐起,但发现脖子以下的知觉完全消失。她退而求其次地想转动眼珠,可是依然没有反应。

      不知道这种情况会维持多久,奈那子只能百无聊赖地回放着过往的记忆。

      她的记忆还没有被删除。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就是管理室了。)
      奈那子想道,
      (难道每个NPC在消除记忆前都要来这里走一趟?不,如果是这样,那系统维护的耗时一定是个天文数字……)

      思路突然断掉了。

      无法动弹的眼珠,牢牢锁定着白色房间中唯一的色块。

      那是一个箱状的黑色物体,底部悬空,离地大约一寸,一双小巧的白色皮鞋露在外边。

      (那是GM吗?)
      奈那子没什么紧张感地想着,
      (也就是说,我的BUG被发现了?)

      系统维护前,与少年的对话,每每想到就感到压抑无比。比起让他一直无法忘记自己,在每一个周目都重复着相似的相逢与告别,不如让[我]就此消失。

      (构想过最坏的结局,这样次坏的结局,反而变得可以接受。)

      “吵死了。”
      充满情感的少女声音响起,打断了奈那子的思绪。

      听起来年级不大,与她相仿,似乎是个脾气不太好的GM。

      (啊……这就是我的行刑人吗?总觉得等会会很惨。)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听不懂话吗?坐在那里的东西?”

      (……诶?)

      “诶什么诶,请把你嘈杂的心音关掉。审判时间开始!请被告物肃静!”

      GM少女用词粗鲁地大吼大叫,话里话外无不透出对奈那子的厌恶。

      想必在这个空间里,太平奈那子的心理动态将完全暴露在GM少女的眼皮底下,听到陌生人丰富的心理活动——还是作为BUG的心理活动,会觉得烦躁也是想当然的吧。

      奈那子试着把大脑放空来讨好她,但无奈失败。

      这时候,GM再次说话了,语气似乎有些沮丧:
      “算了算了,你大概是学不会「安静是一种美德」这种正常人都能懂得的道理吧,让我把心音音量调小,把开关打开……啊好!现在你可以用「嘴」说话了。”

      (明明你比我还要吵闹吧……真是任性到讨厌的女孩子。)

      但是,GM没有对奈那子用来试探的挑衅心音作出反应,而是怡然自得地晃动着那双小巧的白色皮鞋,甚至哼起不知名的歌曲。

      (如果不是这种情况,真想跟她打听歌名,真是完全满足我对旋律的偏好……可惜以后都不会用到了。)

      可惜的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奈那子不知道GM的工作时间多长,不想浪费作为「太平奈那子」的最后时间,张了张嘴,选择尽快进入正题:

      “你是想抹杀我吗?”

      “嗯嗯,是有这个想法。”
      GM像转动转椅一样,逆时针旋转黑箱180°,向奈那子展示出藏在黑箱里的真容。

      奈那子吃了一惊,口中不由“咦”了一声。

      坐在那里的GM“少女”,酷似电影里的恐怖娃娃。粗制劣造的四肢,和娇小身躯相于硕大的头颅无力地歪在一边,褪色的金色假发敷衍地戴在头顶,眼睛是用廉价纽扣缝上去的,乌溜溜地盯着奈那子看。

      与充满科幻感的房间完全不协调,对比鲜明到令人感到荒诞可笑的地步。

      “吓到了吗?”
      恐怖娃娃得意洋洋地裂开用针线缝制的嘴。

      “……吓到了。”奈那子惊魂未定,想挪开视线,但眼珠依旧无法动弹。

      “哈。”
      戏弄对象表现得任人宰割,恐怖娃娃反而没精打采了起来,她用很小的音量嘀咕着“我就知道会这样”,一边慢慢地抬起硕大的头颅,举起布与棉花做成的手掌,轻轻拍了一下。

      “那么,对太平奈那子XXXXX号的审判,正式开始。”
      “等一下!我名字的后缀是怎么回事?”

      “法官只会做出裁定,不会理会无关紧要的提问。”
      “可是,指控呢指控?我身上的BUG还挺多的,请你至少宣读具体的一项吧?”

      “奈那子啊,奈那子,”
      GM面对奈那子不服气的质问,好似很无奈地摇头,
      “无论来几次,你还是这么愚蠢。我很明显就不想听你说话了,为什么还想要用逻辑说服我,这时候痛骂我一顿都比较实用。”

      奈那子稍稍愣住。
      (诶……这么直白地将厌恶之情讲出来,反而有种谜一样的清爽感。)

      “可是,既然你是无所不知的GM的话,应该也知道我并没有求生欲吧?既然我们在[太平奈那子应该去死]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为什么不直接处决我呢?”

      “天真!太天真了!女人的嫉妒心岂是区区让你去死可以满足的!”
      娃娃摇头晃脑地说着,奈那子不由得身形巨震。

      “你……你是说?”

      “没错,你是我的情敌,你是我最喜欢的人——一方通行的恋人。这么任性的你,这么扭曲的你,宛如大型肉块般毫无生的意志的你,居然被那个人爱着,这一点让我非常嫉妒——超级嫉妒——嫉妒到想疯狂得折磨你!”
      GM浮夸地大声说着,浮夸到让奈那子感到虚假的地步。

      但是,如果被情敌当面宣战,还装傻充愣,那就完全不是奈那子的风格了。可要想出一个既有风度又足够戳痛GM的对战策略,目前的信息量还不足够,奈那子只能嗫嚅着喊出一句:
      “哼!就算是这样,一方通行也只会喜欢我!”

      面对这样毫不大气的反驳,洋娃娃只拿纽扣眼睛不屑一顾地瞥了她一眼,奈那子莫名羞愧起来。

      为了掩饰心中的情绪,她故意大声地说道:
      “啊啊,吵死了。和你说话真是令人心烦,请你快点让我死掉吧。”

      “不行,不行,我想要伤害你,只有伤害一方通行才会让你心痛,可我完全不想这样,请你在死掉前给我个建议。”

      “也就是说,我们陷入僵局咯?”

      洋娃娃歪了歪她硕大的头颅,再度“裂”开恶魔般的大嘴:
      “我突然想到,还有一个办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GM少女与怪异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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