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椿之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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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黑绝嗤之以鼻，却也没有否认。他贴在墙上时就像一片薄薄的影子，走下来却又变成了个有厚度的人，从简而又简的五官上来看他似乎撇了撇嘴，便又回到地上，随着君麻吕去了。
“默认了吗……辉夜一族，大概是与宇智波和千手不同，遗落在外的某一支吧。”
药师兜觉得自己已经大概拼凑出了整个事件的始末，虽然黑绝提供的讯息半真半假，不过他好歹这么多年间谍当过来，从中分辨出哪些是可信的还是可以做到的。譬如他们同为六道仙人之母的后代，而那位辉夜姬正在被封印中的事，听上去荒谬绝伦，却也不是无迹可寻。
他可不希望让黑绝误以为他是什么好糊弄的合作者，要从这个活了数千年的历史遗留物身上榨取到足够的利益，并借此东风达成目的才是药师兜决定搅这趟浑水的原因。
“再让我看一次吧，君麻吕，你那妄图拒绝命运的眼神……”
“……差点忘了。”
他抬起手拍在额头上，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心情越发愉快起来。
“还有个小家伙需要我照看呢，在君麻吕收到这份惊喜之前，我可得好好准备一下。”
……
“咳、咳咳……果然，咳，太久没来了……”用一点血解开设置在门上的封印，药师兜猝不及防被开门动静扬起的尘土糊了一脸，不禁侧过身体咳嗽，苦中作乐道，“嘛……不过这就说明没人来过吧，咳咳。”
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个被废弃的实验室，幸好他在重新利用之前姑且清扫过，并把没用的物品扔出去了，不然现在可能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脚底除了灰尘似乎还踩到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每次抬脚都有一种令人嫌恶的牵连感。
作为一个医者多多少少都有点洁癖的毛病，药师兜选择点燃带进来的烛台而不是去墙壁那边摸索电灯的开关——这鬼地方还有没有电都是个问题。
昏黄的火光骤然点亮了整个室内，他极其自然地将目光投向摆在最显眼的位置的玻璃器皿，然后在看见上面被砸穿的一个巨大的洞时心里一凉。有可能是心理上的不安导致他开始胡思乱想，他甚至觉得自己正在被注视着，而那视线的来源就在他身后……
“嘶……”
有冰凉的吐息拂在药师兜的后颈。
——不是错觉！
他硬生生控制住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努力调整表情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好在他想对方也不会太在意这些。药师兜慢慢回过头去，与一只暗金色的眼瞳对了个正着。
居然真的出来了……明明之前两年都关的好好的……
到底是怎么……
药师兜不经意间瞥见对方凸出脊背的骨骼，一环扣一环，拖在身后宛如一条笨重的尾巴。实际上行动起来却悄无声息，不然他根本不可能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转移到身后去。
药师兜克制住自己的颤抖，除了恐惧还因为这里的室温比外面要低得多，让只穿着一件单衣的他稍微有点适应不良。
“好久不见，你更像个怪物了。”
“——兔泽柳。”
这个名字似乎唤起了对方些许理智，他站直了身体，缓慢地眨一下眼睛。原本海藻般的深绿色卷发变成了干枯的苍白，几乎和他的皮肤一个颜色。深青色的眼廓显得暗金色的虹膜更加显眼，从脖颈以下可以看见因瘦削而凹陷下去的肋骨，他依然十分瘦小，仿佛只是个营养不良的孩童。
药师兜在这种环境内吐出的气息化成了一团白雾，而兔泽柳却没有，他的体温似乎与这里达成了一致，几乎没有剩下多少活人的特征。
他带着些许惊叹的视线落在兔泽柳身上，这就是大蛇丸最后留下的一件武器，移植了辉夜细胞的兔泽柳……或许不止辉夜，还有其他的，如果能取到DNA就可以一一比对确认。当君麻吕从辉夜一族的遗址那边借由黑绝的口得知部分真相，再将兔泽柳展示给他看，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我来接你了。”
药师兜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两步，他不确定目前的兔泽柳还保留了多少理性。当初被冠名“兔泽”的实验品只剩下一个，也从未有过成功移植辉夜细胞的先例，更何况谁知道大蛇丸有没有留下什么手脚……
毕竟是那个人做出来的东西，无论如何防范都是不为过的。
从外形上来讲已经是不属于人类的部分比较多，增殖到可以用病变来形容的白骨占据表皮的三分之二，那一条由骨骼形成的长尾缓慢地摇动了一下尾尖。兔泽柳张了张口：“……你（キミ）……”
“对我有疑问吗？”药师兜体贴地猜测了一下意思。
应该是因为过久没有发声，兔泽柳的音色很是沙哑，不如说是他过去也鲜少能有正常交流的对象，到了此时还能理解人语都值得药师兜庆幸一番。
“……君麻吕。”
他异常清晰地吐出这个名字。
“君麻吕。”
药师兜忍不住笑出了声。
啊啊，就是这样，这才是兔泽柳。完完全全地被君麻吕驯化了的野兽。大蛇丸将他改造成目前这样的时候，有想过即使如此他依然没有忘记君麻吕吗？还是说正是因为知道兔泽柳是如此重视着君麻吕，才赋予他与君麻吕相同的基因吗？
“是的，我会带你去见君麻吕的。”
“不过在那之前……你需要一点小小的手术。”
不然他可不能保证君麻吕的反应，不管怎么说，先看看能不能把这些骨头拆下来吧……
*****
君麻吕这一去就是大半个月，药师兜一边调试着兔泽柳的身体，一边不忘关注忍界中的动向。当他几乎要觉得君麻吕要食言的时候，白发青年依然是用那副冷淡过头的样子回到了他们之前位于火之国的宅邸，还顺带捎回来一具裹在黑色塑胶袋中的……尸体？
“为什么不封印进卷轴里？万一腐坏了怎么办……”距离那场战斗过去至少一周了吧。药师兜微微皱起眉，可他并没有嗅到尸臭。他狐疑地瞥了一眼君麻吕，对方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转过身去，这样一来药师兜便看见了他身上沾着的大片血迹，引开了药师兜的注意力。
“你受伤了？”
“遇到了一个……”君麻吕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似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戴着漩涡面具，一身黑的男人。他带走了佐助。”
“那你们是起了冲突？”
药师兜确定自己没露出什么不该露出的表情，像是对一切一无所知的样子继续问道。
“……显而易见的。”君麻吕罕见地露出一丝郁气，他自不是第一次同强者交战，早前他便领会过三忍之一的纲手姬的实力。只是这次与众不同，对方没有丝毫认真打的意思，那种被人戏耍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让他十分不悦，“他对宇智波鼬本人并没有多少兴趣，目的只是那双眼而已。”
“所以……”药师兜愁眉苦脸地伸手拉开袋子，“我要面对的是一个没有眼睛的鼬君吗……”
他弯下腰去检查尸体，因此也没看见君麻吕挑起眉梢和眼里闪过的盎然兴味。
“让你失望了。”
冷不丁的，尸体开口说话了。
因为太过信任君麻吕的无趣，也并没有深想的药师兜被惊得后退一步，甚至自己绊倒自己坐到了地上。尽管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就是为什么君麻吕没有把人收进卷轴——活体是不能封印进卷轴里的，唯有死物才可以，这样一来答案很明显了。
“……你还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啊，君麻吕。”
助手不太愿意承认自己真的被吓出一身汗来，他清晰地看见又刷新他认知的青年压抑住了一声笑，扶了扶歪掉的眼镜，语气中难免带上了点感情。
“真是糟糕的趣味。”
“鼬君你也会配合他……你们真是。”
被放置在台子上险些要遭受解剖的宇智波鼬非常平静地坐起来，指出是药师兜先用心不良的事实。君麻吕若无其事地靠墙而立，一点也没有这一切是他引起的自觉，倒是觉得这场景久违了。
“不过既然鼬君你活着，那佐助那边……”
药师兜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是说不过这两个人，而是因为打不过他们才任由这个话题揭过去的——这么一想似乎更加窝火了。
“不，佐助应当不知道，就连那个面具人也不知道。”君麻吕摇摇头，“我也是试图封印进卷轴结果失败的时候才发现的。当时情况比较紧急，我只好就近找了医疗忍者替他急救。”
“谁？”药师兜有了不好的预感。
“春野樱，纲手姬的弟子。”君麻吕回想起再度见到他时漩涡鸣人的表情，跟那些人解释起来太麻烦了，他险些没能脱身，“不过好歹是成功了。”
药师兜回头看看宇智波鼬，对方也是无奈地抹平了唇角，作为早就离开了木叶的叛忍，最终又被木叶忍者所救了性命，想必他内心才是更加复杂的那个。
“那，君麻吕你去过辉夜一族的驻地了吗？”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
君麻吕缓慢地看向他，眼里那点柔和的色彩一点点消失，明明依然一片澄澈的碧绿，却没有了如有实质的温度。
“去过了。”
他用一种很轻的、不可思议的语调回答。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椿之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