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椿之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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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夜君麻吕什么都没跟宇智波佐助交代，就自己两袖清风地回了大蛇丸那边，留下佐助和兔泽柳及后来的重吾大眼瞪小眼。
所以，究竟是有什么事呢……？
在涉及研究的时候大蛇丸总是十分严谨的，即使他现在身上缠绕的纱布还没完全换下，依稀能看到堇色的发尾，但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金色的蛇瞳。君麻吕并不清楚更换身体究竟需要什么样的步骤，他也没有去问的必要。
大蛇丸只字未提为什么这次让他提前了几日回来，还特地换佐助去替他，态度一如既往地让药师兜准备镇静剂。
麻醉是不需要的，君麻吕需要清醒着接受疼痛，才能在药物的控制下保持冷静，一旦失去意识所造成的后果……药师兜可能有话要说，不过那不重要，反正助手君目前全胳膊全腿，就代表也没多严重。
不过这次，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本该清晰的思维运转变得迟钝起来，君麻吕拧起眉，抬起眼的一瞬间看见了幻觉。
……又或者不是幻觉？他有些不太确定。
大蛇丸消失在了原本站立着的地方，代替他的是一个少年人的身影，发梢末端颇为肆意地翘起，在灯光下色泽近似钴蓝。
“……だい……”
“たす……で……”
他应该是想传达什么，只是君麻吕无从分辨，那点声音细微到难以捕捉。保持意识清醒就已经消耗了君麻吕大部分的注意力，无影灯的光线有些刺眼，他阖目之前最后看到的是属于大蛇丸的、自他们第一次相见以来就从未有过改变的蛇瞳。
早在察觉到思维迟钝的时候君麻吕就意识到他被注射了麻醉。
为什么……？
为什么提前叫他回来，为什么让宇智波佐助送兔泽柳去北方基地，为什么这次的手术需要麻醉，所有的疑问指向了一个事实。
大蛇丸有事瞒着他。
并且……除了在拿他做实验以外，不作他想。
“たす……救救……我？”
反正现在大蛇丸要做什么也已经拦不住了，辉夜君麻吕相信对方大概也不会做什么太过出格的事——倒不是出于信任感，而是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着实没这个必要。精神稍稍放松了些，之前那个单薄的少年影子便又仿佛伫立在眼前了。
不……
所以说这到底是什么？
就算是已经接受火影设定的君麻吕，发现自己闭上了眼还能看见东西，多多少少也还是会觉得懵逼的。
是黑暗，但并不是一片漆黑，微弱的光聚积在少年的身上，将他的面貌清晰地映照出来。乱翘的堇色短发，绿松石一般的眼瞳，他看上去和宇智波佐助差不多大，对上君麻吕的视线后最先融化的是他眼里纯粹的情感。
“我的声音……听见了吗？”
“总有一日，我会……”
君麻吕并不能做出任何回复，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不知道是麻醉药效的缘故还是这个奇特的空间本就如此。
对方原本是坐在地上的，那点光芒只能照亮到他手指的位置，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他站起来，摸索着靠近了君麻吕，试探性地伸出了手——
落空。
他看不见君麻吕，只能模糊地感知到有人回应了他的声音。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答应，可能对于他来说，只要听见，只要思考，就是回应。
可是他没有露出一点失落来，反而欣然地舒展眉眼，甚至带了些笑。
“是、是啊，请您再多等待一会儿……”
“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一定……”
后来的话就听不清了，君麻吕的意识彻底被拉入了深海。
白发的少年静静躺在手术台上，睁着眼时总是被太过沉稳的气质蒙蔽了视线，这么一看才发现其实他五官也还稚气得很。
“这家伙……”
药师兜皱起眉，表情说不上是敬佩多一些还是恐惧多一些，之前是他亲手将完好的内脏器官移植进君麻吕的身体，这才一个月不到些就衰老成这样，也难为君麻吕还顶着这一副完好的皮囊了。
他手上聚积着莹莹的绿色查克拉，小心翼翼地将那些连接的血管和神经分离切断，再换新的进去……老实说，他感觉自己有点像在给电动玩具换电池。
大蛇丸的神情很严肃，做好了准备一旦出现排异反应就立刻让药师兜停止并且换下一个，千手家的细胞好用是好用，但谁也不知道和辉夜的相性好不好。
器官被一件件地换了上去，整个过程都透着一股近似滑稽的不真实感，尤其是躺着的人无知无觉，面容平静，除了还有呼吸以外跟死人没什么分别。
“……这就是最后了。”
心脏不在更换器官一列，肺换了四分之三上去，医疗忍术的便利在于省了缝线的功夫。药师兜擦了擦额头上不知何时渗出来的汗，再次凝聚起查克拉的时候，异变突起。
是尸骨脉。
尸骨脉对来自千手的查克拉起了反应。
看着失去控制的白骨，几乎是瞬间大蛇丸就做出了判断，辉夜一族的查克拉流动跟任何一族都不一样，加上千手一族本就不是什么性格温和的查克拉，产生排斥也……不，并不是排异反应。
丛生的骨头将君麻吕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像个巨大的茧，并没有以往暴走时那种无法控制的杀意，只是将大蛇丸阻隔在了数米以外。一开始就离得很近的药师兜就没那么走运了，就算他身手矫健躲开了一开始的几根白骨，也依然被剩下的伤得不轻，此刻正被夹在半空中苦笑。
……啊，还笑得出来，那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
大蛇丸的判断标准跟君麻吕还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之后那些骨头就没了动静，君麻吕的伤口还没缝合，不过想必让他自己愈合估计比药师兜用忍术来得还更快一些。即使是砍断了那些骨头也没有反击，药师兜一边给自己胳膊上被开的洞治疗一边观察君麻吕的状况，发现人的表情似乎有了些变化。
尽管不合时宜，容貌俊秀的少年躺在骨堆上沉眠的样子，还真是莫名地让助手想起了某个童话故事。
“是君麻吕无意识地控制住了……？”
胸腹部的开口已经愈合好了，因为时间尚且短暂留下一条浅浅的凹陷下去的疤痕，眉宇拢起，不太安稳的模样。
“不，是有意识的。”
药师兜惊愕地看向大蛇丸，这个男人眼神里惊叹和贪婪并存，在他的手指触碰到了君麻吕的皮肤之前收了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头的锋利骨刃缓慢地想要再度构筑围墙。
此时的君麻吕能感觉得到恶意，但是自身做不出反应，只能靠控制尸骨脉来保护自己。
如果大蛇丸不收手，那下个瞬间骨刃将同时贯穿他的手和脑袋。
“不介意手染鲜血，也不介意给彼此多留一条退路，还有那时的那个眼神……”大蛇丸难得地感觉到一丝遗憾，“如果不是身为辉夜，他应该会走得更远。”
“哼，辉夜一族……”
辉夜一族代代是疯子，唯有这最后的传人有一个时刻清醒的脑子，就算是为了自己的研究着想，大蛇丸理该让君麻吕活得久一点、更久一点才是。
至于方法是不是君麻吕喜欢的，这就不属于大蛇丸思考的范围内了。
因为选择权一直在对方手上。
不过饶是大蛇丸也没想到，君麻吕一不在北密所，那边就出了大乱子。
重吾跟兔泽柳不知道是八字不合还是怎么的，见了面一个切换人格一个咒印附身，宇智波佐助夹在两个人之间心累至极最后三方混战轰了小半个基地。
大蛇丸没表露出责怪的意思来，君麻吕保持不睡不醒的状态已经30个小时，看样子体内的柱间细胞和尸骨脉还能再折腾个十几个小时，便干脆地让佐助和重吾留在北密所那边，至于兔泽柳……
本来就是还有事需要用到他。
瘦弱的孩子站在被白骨占据的手术室门口，暗金色的眼瞳里有什么情感在慢慢发酵。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椿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