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眼尾[娱乐圈]》迟绯

16、第 16 章

　　徐湛先前打算的是在林亿璇那里隐去董长辉安排人打探江美的事，但董长辉此举，应该是盯上了林亿璇，不把林亿璇弄到手便不罢休。

　　放在以前，新誉那样的小公司他不放在眼里，担心现在林亿璇是万晟的人，而且很可能会在近两年被万晟打造为影视圈女顶流，董长辉不会愚蠢到明着与万晟打擂台。不明者来，私底下却是有很多方式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从她的人际关系入手，找到她的把柄。

　　林亿璇的交际圈太过单纯，唯有她的家庭是重组家庭，让董长辉看到一点突破口，而得知林亿璇的亲生母亲坐过牢，现在在暗地里从事一些可能会违法的活动。拿林亿璇的母亲做饵，林亿璇早晚会屈服。

　　当董长辉和江美这两个名字同时出现，林亿璇心头难免有一丝慌乱，不过也只是一瞬。经过上次之后，她设想过江美找她的目的和可能对她做的事，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退圈而已，法制社会，董长辉还能把她如何。回到最初她进演艺圈当替身是为了给爸爸筹医药费，之后稀里糊涂地演了配角又担了主角，到如今的声名鹊起。她现在的确有新的目标，就是做一个作品质量过硬的演员，但她最初的愿望其实已经实现了，获得的其他东西，都是上天对她的眷顾。

　　两人这一顿饭吃了没多久，徐湛的电话就响了，是陈绍的，跟他说了什么，他说吃完饭就回去。徐湛每个月的日程比林亿璇还要紧张，他来探班其实也是刚好来这边有一个商务活动。下午活动结束，原本要在活动结束就飞下一个城市的，他专门等着她收工和她吃一顿饭。陈绍来电话，说是有点事找他，现在他便要回酒店去。

　　从餐厅的包间出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两人吃饭的餐厅是当地的一家很有特色的餐厅，设计也比较独特，门店到主路之间有一条长长的石头砌成的阶梯，弯弯曲曲的。天色暗，路灯光也是暖黄色的，给寒冷的冬夜染上了一层莫名的暖意。

　　周围的行人不多，一米多宽的台阶，两人并肩走着。对面有人来的时候，两人便会暂时让开，等对方过去，徐湛又再和林亿璇并行。

　　冬天有个好处就是，即便遮得严严实实，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两人都戴着口罩，林亿璇遮得更严实一些，她还戴了针织帽子，头围很小，帽子显得她的脸就更小了。

　　两人的脚步声在夜里格外的安静，哒哒哒的，产生回音。

　　林亿璇对他的行程安排有些兴趣，她问什么徐湛也不回避，公司给他安排了一部古装仙侠剧，要提前进组训练，一月份就要开始。

　　林亿璇哦了一声，兀自点头。

　　“有事？”

　　林亿璇摇头。

　　“《金月传》要播了，你知道吧？”林亿璇并不是个健谈的人，面对徐湛，她也会有在找话题上面感到为难，或许是因为她总是泡在剧组，生活非常的单一，徐湛经常提到的一些演唱会或者歌手之类的话题，她接不上。他们之间，最大的共同语言，应该就是《金月传》。

　　“知道，昨天宣布定档，临近寒假档，档期很好，播放应该会很不错。预告片有三个版本，在网上反响热烈，我看到很多人夸你的。”选秀出身的明星和一直演戏的演员，在网友那里的关注点是不一样的。预告片出来，第一版很抽象，像概念片。被网友，尤其是原著粉骂狠了，说剧组好好的小说抄都不会抄，一个预告根本看不出什么内容，净整些花里胡哨。

　　随后，剧组火速改正，连出两个新版预告。第二版是以女主的视角的故事线预告，第三版是男主的视角。反响最好声浪也最大的是第二版，基本都是夸林亿璇演技的。

　　林亿璇笑了笑：“有些担心，虽然每次拍完都看过回放，但不知道成片剪出来会是什么样的。”她顿了顿，“你会因为上新戏紧张吗？”

　　“紧张。”他当然紧张。演员的第一部戏，哪怕是一个龙套角色，本人都是会紧张的，即便不紧张，也会比较在意。

　　林亿璇转脸看看徐湛，他的表情可不像有紧张的样子：“没看出来。”

　　“真的，你一说新戏要上，我的心口就是砰砰两下。”他一手放在左胸前，口罩挡住下半张脸，但眼睛里是笑的。

　　林亿璇因为他这个笑，蓦地一愣，然后装作无事发生地转开目光。

　　这道阶梯似乎格外的长，但终究是有走到头的时候，下了台阶就是马路，这个地段也刚好适合打车，离繁华的街道一步之遥。

　　“要去逛逛吗？”徐湛问。

　　“可是陈绍那边……他找你有急事吗？”

　　“不急。”

　　“……”

　　徐湛说得云淡风轻，林亿璇便不再追问。她进了剧组之后，没有其他工作上面的事，很少会离开剧组，更不要说出来逛街。徐湛提出逛逛，她也有意向。

　　顺着马路一直往前，拐一个弯之后就是小吃街，小吃街上似乎总是热闹非凡。两人刚吃过饭，对于美食并没有很大的欲望，但是看着街上各个档口前缭绕的烟雾和传出来的香气，实在是烟火气十足。

　　再往前就是各种卖饰品、工艺品之类的小物件的小摊和门店的街道，光顾的客人基本都是年轻人，尤其是年轻女性，有的人一眼看过去就能确定是女大学生。

　　林亿璇偶尔看看路，但目光总是被这样的女孩子吸引，因为没有进过大学，她对于大学的憧憬和想象都是美好的，对于这些漂亮年轻朝气蓬勃的女孩子则是十分羡慕。

　　“小心。”徐湛猛地一把把林亿璇拽到怀里，一个小孩儿的滑板几乎要擦着林亿璇窜了出去，好不容易堪堪稳住，然后很快消失不见。如果没徐湛拉的那一下，林亿璇大概率会和那小孩儿撞到一团去。

　　林亿璇倒抽了一口气，等她转头，徐湛已经松开她。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林亿璇看到朵朵千层蛋糕店，想起姗姗之前提过这家店的千层蛋糕特别好吃，她想买一点带回去。

　　店里的招牌甜品蛋黄千层蛋糕卖完了，下一波出炉要等十分钟。店里有顾客愿意排队等，不想等的，则是去买了几个其他的糕点打包走。

　　“我们等十分钟？”林亿璇问。

　　“等吧。”

　　于是，两人就一前一后排在队伍里。这个点来买糕点的人不算多，排队的人也不多，加上他俩，一共6个人，他俩前面有个阿姨，后面是一个不停看表的外卖小哥，再之后是两个年轻女孩子。

　　十分钟时间，不可能干巴巴站着不说话，林亿璇靠近了些，问他武术训练要多久时间。声音不大，她故意放低音量，哪怕是徐湛听也要弯腰附耳过去。

　　“挺长的，差不多要一个月，中间还要练习骑马。”徐湛的声音也小，“我会骑马，但是骑马戏也要特训。”

　　他说完话，感觉两人这样的站位实在有些暧昧，立刻直起身，让林亿璇也转过去。

　　“前面那个好像是明星。”
　　“谁，男的女的？”
　　“男的……女的好像也是。”
　　“怎么可能？明星会亲自来店里买东西？不都是助理做吗？”
　　“对吼。”

　　排在队伍末尾的两个女孩子嘀嘀咕咕，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但徐湛听到了，也感受到周围有人朝他们投过来目光，有疑惑，有犹豫，也有好奇。

　　林亿璇也发现了，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也不转过头去跟徐湛讲话了。

　　林亿璇个子高，有一米七，但站在徐湛面前，依然有小鸟依人的身高差，徐湛能看到她头顶，针织毛线帽上面有两只小小的三角，像两只小猫耳朵，因为和帽子的颜色一样，之前他并没有看出来。

　　他盯着两只小耳朵看，唇角不自知地勾了勾。

　　蛋黄千层蛋糕终于好了，提前付过款，排队的人依次取自己付过款的那一份。轮到林亿璇，她说：“你好，两份。”

　　“好的，您的蛋黄千层蛋糕，请您拿好。”

　　林亿璇接过两个纸袋，把其中一个递给徐湛：“这份是你的，很好吃的，你回去试试。姗姗在吃上面从来不唬人，她说好吃，就一定好吃。”

　　两人从先前窃窃私语的两个女孩子身边经过，其中一个白羽绒服狠狠扯了同伴胳膊两下，刚要说什么，立刻想起拿出手机拍了个照。林亿璇和徐湛个高腿长，走得很快，女孩只捕捉到两人的不慎清晰的背影。

　　“怎么了怎么了？”

　　“刚刚那个，是徐湛，徐湛，就是阿贝她爱豆，超级帅那个，电脑桌面手机平板屏蔽全是他。”

　　“是吗？”同伴疑惑，店员招呼她们取蛋糕，她赶紧上前两步。

　　宿舍群里出现了一张照片。

　　理理：【阿贝，这人像你哥哥吗？】

　　阿贝：【啊，我去，在哪儿，我马上过来】

　　理理：【我们买蛋糕遇见一个人，有点像，但是脸遮着的，看不太清】

　　阿贝：【就是，我哥哥化成灰我都认识，他换了外套我也认识，啊啊啊啊】

　　大学某宿舍群里听取鸡叫声一片，然而，这丝毫没打扰到徐湛和林亿璇。

　　两人打了同一辆车，先送林亿璇到酒店外。

　　“回去赶紧尝尝，不过，凉的也好吃。”临下车前，林亿璇看着徐湛手里的那包点心。

　　“嗯，知道，你回去吧。”

　　林亿璇下车，朝徐湛摇摇手，在不甚明亮的路灯光下，她看到摘下口罩的徐湛朝她笑了笑。

　　姗姗老早就在酒店外面等着了，今天林亿璇不让她跟着，她就自己安排自己的活儿，去附近的商场添置了些东西，又吃了顿晚餐，没想过林亿璇回来，还记得给她这个小助理带蛋糕。

　　姗姗接过蛋糕，打开袋子先闻了闻：“呜呜，好香，姐姐，我要给你做狗。”

　　“……”林亿璇扶额。

　　“少跟网上学奇奇怪怪的话。”

　　姗姗：“要不要来一块？”

　　林亿璇：“不吃。”

　　姗姗：“一口。”

　　林亿璇：“这一口下去，明天裙子就紧了。”

　　姗姗：“哪有那么夸张。”

　　两人回了房间，姗姗向来都是跟林亿璇住一起的，有什么事好随叫随到。

　　林亿璇进房间先脱下厚重的外套，姗姗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帮着她把羽绒服挂起来。

　　“小亿姐，你跟徐老师一起玩到现在啊。”

　　林亿璇一脸莫名地扭过头看她，一边把头发在头顶扎成丸子。

　　姗姗抿抿唇：“小亿姐，徐老师是不是喜欢你？”她这话憋得可难受了，尤其她老远就看到两人下车那场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林亿璇的头发有些多，丸子绾得有些费劲，姗姗这话一出，她手上一抖，皮筋断了，她扎了一半的头发呼啦一下全散下来。

　　“我们是朋友，很好的朋友而已。”

　　姗姗似笑非笑，但并不追问。旁观者清，这话算是说对了。

　　林亿璇待过很多剧组，认识的朋友自然是不少，其中当然也有很多男演员或者男导演之类的人，但和那些人相处，林亿璇与他们都保持着一层隔膜，她的边界线划得非常的分明，哪怕是边垣，她认识的所有男演员里面与她关系最亲近的，都很少单独出去，边垣也不会刻意穿越半个城市来探班她，还推迟了自己回程的航班。

　　洗漱之后，林亿璇躺到床上。今天白天拍戏，之后又走了很多的路，但是她却并不很累，索性在床头半倚靠着，看小说，是她现在拍的那部戏。现在很多的剧本都是小说改编的，她剧本和小说都会对照着看，看小说，能够更加明确主人公的感情发展的微妙变化。

　　她翻到和剧本里相对应的章节，男女主在职场上针锋相对，一起竞争留在公司的最后一个名额，男主竞争失败，去和女主握手言和，这里双手相握，既是之前竞争的结束，也是男女主感情戏的转折点。

　　小说里描写了两人的手交握，男主看女主的眼神有祝贺，释然，还有……心动。

　　按道理，她应该脑补的是她现在的男主演的脸，但是，鬼使神差的，徐湛竟然跳到她的脑海中，她很轻易地就想到如果徐湛做出这样的眼神，应该是什么样子。

　　为什么？因为她，好像见过。

　　*

　　看徐湛的朋友圈，他很快就进组了，但他朋友圈发的东西不多，主要还是由工作室在某音或者微博上更新他训练的一些照片。徐湛在《金月传》剧组时，也受过几天的武术训练，但《金月传》是落地古偶，吊威亚的戏份很少，而这次的仙侠剧，基本上每天都会有飞来飞去的戏，威亚如何落地平稳，起飞又有范儿，是很有窍门在里面的。

　　到一月中旬，林亿璇的都市剧临近杀青。另一个好消息是，《金月传》上线。

　　出品方和播出平台在宣传上很给力，《金月传》提前大半个月预热，预约量创新高，可以说是未播先火，各大社交平台上，讨论度都相当高。

　　林亿璇杀青之后，偶尔去参加一下商务活动，然后就是为《金月传》的宣传做准备。工作室根据播放日历和剧组的节奏进行微博和其他社交账号的更新，然后每天和剧组的主演进行互动。

　　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甚至已经开始有cp粉出现了。林亿璇向来不炒cp，但是和男主的互动不会落下。cp粉则是一群有糖要磕，没糖，七拐八拐地制造糖也要硬磕。因为《金月传》是红白设定，女主和男主有cp，和男二也有cp。这两对cp甚至在超话榜单上打的有来有回，力压之前大势的耽美cp，轮流占据榜一的位置。

　　本以为会就这么局势大好地发展下去，就算粉丝之间小有摩擦，但剧只要爆了，一切都不是问题。

　　然而，边垣突然就爆出恋情了。

　　出来爆料的，是边垣的女友本人。

　　边垣自入圈以来，人设都是稳重暖男大哥哥，在圈内的异性朋友不少，包括林亿璇，但是他从没有传出过板上钉钉的绯闻来。

　　这次，边垣女友亲自爆料，微博某音上，一片片全是哭嚎声，既有边垣的个人粉丝，也有最近正追cp上头的“林边月光”cp粉。

　　边垣那边两天都没有出来正面回应，出品方安排人去对接，一直没有一个结果。

　　另一边，“秦时明月”cp一片欣欣向荣，扬眉吐气，喜气洋洋，超话里每天都像在过年。甚至，cp粉已经不满足于只磕剧里的cp，开始对徐湛和林亿璇进行考古，先前有点苗头的“一战成名”cp正式上线打擂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