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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再见,悲伤 ...

  •   已经逝去再无知觉的死者,总能带给仍然需要活下去的生者无尽的悲伤。仇恨,阴影,亦或是坚强生存的动力,遗留在内心深处的到底是怎样的痕迹?

      绘无法窥探别人的思想,甚至连自己的心意也有些模糊不清。虽然严格算起来只是经历了一年的战争,但在她身边逝去的生命也仿若天上的星辰,无法计数。

      无论如何,对于端冥的死,绘虽然悲伤但总也是比不上奈奈的。

      然而绘却了解失去至爱之人的痛苦,当年珍月去世时,穿越而来的有着成年人思想的她,可以强迫自己灿烂地笑着,树立大蛇丸这样的假想敌,同时籍由不停的进行自虐式修炼来发泄。可奈奈她只是个连世界的残酷都还来不及接触的天真少女,不由得人不担心。

      自从将端冥葬在他热爱的森林深处,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周的时间,而原本快乐活泼的奈奈也已经整整一周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呆呆地坐在旅店房间的角落里。这种表面上的平静反而是更加令人担忧的表现。

      几乎每天晚上,绘都能发现就睡在她身边不远处的奈奈全身颤抖,被梦魇折磨着发出无意识的叫喊。每当这时候,绘就会挪过去,将奈奈抱在怀里温柔地抚摩她的长发。

      除了有时候低声哼唱一些曲调平缓的歌,绘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奈奈,因为这种时候,无论说些什么,都会加重她的悲伤。

      人生中总是会经历几个重大的转折点,需要自己撑过去,这样才能变得坚强起来。绘默默地想着,抬手将沐浴过后还湿漉漉的头发撩到肩后。一阵风抚过浴衣下半露在外的双肩,不由产生一阵凉意。

      临近夏末,早晚的温差也逐渐大起来。

      绘加快脚步走到房间门口,手握上门把,却正听到里面传出迪达拉的声音。

      “小奈奈,看看,这个可爱么?模特是小白哟~”

      明显装出哄小孩的语气,其间却别扭地流露出炫耀的感觉。绘摇了摇头,一个星期中,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听到这样格式的句子,一定又是迪达拉在试图用自己制作的黏土玩具让小萝莉开心起来。

      等了一会,只传来某只小猪不满的哼哼声。房门口的绘和房间里的小迪几乎同时叹了口气。
      看来又失败了……

      “不喜欢吗?”然而某人并没有放弃,“不喜欢小动物的话……呐呐,这个,这个怎么样?是棵小树苗哟~”

      绘再次摇了摇头,小迪用这种语调说话,听一次两次会觉得很有趣,但多了绝对会让人崩溃的,真难为奈奈听了这么多次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轻轻转动门把,这次绘却在房门发出“吱呀”一声打开的瞬间,听到了小萝莉略微挪动身子的声音。“爸爸……”奈奈呢喃着,但一周没有开过口,她的声音小到仿佛是绘的幻听。

      “哎,这么晚了啊,那我也回去睡觉了,晚安。”开门走进来的绘分散了迪达拉的注意力,他显然没有听到奈奈刚才的话。迪达拉站起来走向门口,却在绘的面前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一个星期了,她还是这样,真的没有问题么?有些担心……”

      “晚安。”绘摆摆手,侧过身子把出门的通道让了出来,也压低声音道,“会好起来的。”
      似乎还是有些担心,迪达拉又停顿了数秒,这才走出房间,顺手将门也带上了。

      听到房门关闭的“喀哒”声,绘立刻哄开蹭过来的小粉猪,快步走到奈奈身边坐了下来,伸出右手,轻轻搭在小萝莉的肩上。刚才这孩子虽然开了口,但那绝望的语气……

      “爸爸他最喜欢森林了。”奈奈再次开口,声音很低很冷,“他不想伤害任何人,可为什么就要被别人伤害呢?为什么?”

      绘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小萝莉搂得紧了些。

      “这个世界上,没有力量真的活不下去吗?要力量就是为了要踩着别人的尸体而活着?他们夜里不会睡不着么?”一连三个问句,奈奈的语气也越来越激动起来。

      “奈奈,世界就是这样。”绘幽幽地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些人可以为了得到力量用活人做实验,有些人会为了更多人的利益而牺牲一些无关紧要的个体,死亡,在这个混乱的火影的世界中显得无比平凡。其实在上辈子的那个世界,不也是这样么,金钱,权利,人际关系……同样黑暗的,只是没有那些明面上的血液罢了。

      “那么,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爸爸还要阻止我,要让我好好活下去,去学那些用来杀死别人的术?”

      “力量也可以用来守护重要的人,守护这个世界所剩不多的美好……就像端冥,他自始至终都是为了守护你才出手战斗。”绘停顿了一下,刚才提及了端冥的名字,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身边小女孩的颤抖,那是悲伤,以及竭力压制泪水时的反应。

      “奈奈也要像爸爸一样吗?”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绘把奈奈拥进怀里。她不希望这个善良,柔弱,只想着用自己的治疗能力帮助别人的孩子,因为悲伤而坠入黑暗成为复仇者。这样的引导不知道是否足够。

      仿佛抓住了什么东西,小萝莉扯着绘的衣角抽泣起来,从最初的无声的落泪逐渐发展成为大声地哭喊。她蜷在绘的怀里尽情地发泄着。不再象个漂亮的没有生气的木偶,不到十岁的女孩已经回归。

      绘轻拍着奈奈的背,略微松了口气。希望明天她多少可以振作一些。

      现在只有漫长的时间才能化解一切,只是悲伤消散后,属于孩子的天真也怕是不复存在了……

      ………………………………………………………………………………………………………………………………………………

      奈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依然蜷在某个人温暖的怀抱中。虽然同样让自己感到安全,但这是和爸爸的怀抱完全不同的感受。

      仿佛被锤子敲击,难以忍受的疼痛自胸口传来,却又在一瞬后化作充斥脑海的悲伤。眼角有干涩的感觉。奈奈抬手揉了揉,眼睛似乎已经肿了。

      “奈奈早安哟。”安之姐姐一如既往的充满活力的声音自头顶上方响起。虽然每天都能听到这样的句子,但今天却感觉有些不同了。

      令人绝望的窒息感觉似乎被这样的问候驱散了些许。

      “早……安……”在有意地控制自己恢复成一周以来的状态之前,奈奈就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喉咙很干很疼。

      “喝点水吧,早上想吃什么呢?”

      头脑中一片空白,带着凉爽感觉的茶杯就已经被塞进手里。奈奈下意识地喝着,虽然是最普通的水,却有淡淡的甜味,很好喝。

      “世界就是这样。”

      “守护……奈奈也要像爸爸一样吗?”

      矛盾的话语片段交替着在耳边响起,如同战斗般时高时低。头好疼,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爸爸……

      突然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小奈奈早安~看看怎么样可爱吗?我构思了一个晚上才创作出来的!”一只黏土制的兔子在眼前越来越大,同时变大的还有捧着黏土玩具的手掌。

      兔子眨了眨眼睛,耳朵抖动了一下,就像以前森林里的小动物一样充满了生气。

      “恩,抖耳朵的动作很可爱……”奈奈小声说道,很奇怪,再次想到爸爸所深爱的森林,可悲伤的感觉却没有加重。

      “啊!!!迪达拉!!!会动的黏土造型不就是炸弹吗?你竟然在玩具里掺查克拉?要死了你,快扔出去!”

      奈奈被身边响起的大吼声震住了,随后看到安之姐姐跳起来去抢小迪手上的兔子。

      “不行!!!我的艺术品怎么能像垃圾一样扔出去?爆炸又怎么样了啊?那是升华!”

      小迪用更加响亮的声音吼回去,像个孩子一样双手握住兔子藏在身后。但随后就被扑上来的御姐按倒在地。

      “快扔出去!”“不行!我的艺术!”“那拿过来!”“不行就是不行!你肯定会扔出去的!”“不行个头,老娘自己抢!”

      奈奈有些错愕地看着两人毫不顾及形象地扭打争抢着。片刻之后,具有压倒性优势的御姐战胜了正太,打开窗户,将抢过来的黏土兔子扔向了远处的高空。

      随着微小的轰鸣声,湛蓝的天空中暴起一朵美丽的小烟花。

      “让危险的东西都消失吧!挖卡卡!”某人双手叉腰很女王地望天而笑。而失败的另一人却“切~”了一声扭过头看向别的方向。

      “扑哧”奈奈忍不住笑起来,原来这依然是个美丽的世界,身边的人也如此可爱。就像爸爸说过的,好好活下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再见,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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