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西幻]》离人悲

15、节日

　　卡洛斯没有教杰克如何使用巫术，而是先教他如何避开禁忌，保护自己。

　　说是这么说，但是真正完全避开禁忌是不可能的，所谓的禁忌，便是如果你做了或遇到了某件事，就会为你带来坏的影响。

　　这个范围可以说是超乎想象大，你每天醒来时第一眼见到的东西，出门时见到的第一个人、第一束花，都可以让你触犯了某个禁忌。不过不必担心，这部分禁忌最多会让你稍微不那么好运，最多算是生活的调味料，不会危及性命，但那些邪恶的巫术物品就必须要小心了，触犯了它们的禁忌虽然不会让你立马死亡，但它们有其他的办法害你，让你染上怪病或折运，都是常见的情况。

　　这些巫术物品并不一定都是巫师出于诅咒或某些邪恶的目的制造出来的，那些背负恶名的物品也有可能被转化为巫术道具，例如因为每一任拥有者都惨死，而被传拥有它们就会被诅咒的珠宝，据说可以看到自己死去时的景象的镜子等等。尤其要小心那些古老的东西，越是古老的东西就越有可能拥有众多禁忌。

　　“嗯……那如果还是意外地触犯了禁忌怎么办？”

　　卡洛斯看了他一眼，直白地回答道：“对于现在你的能力来说，直接来找我是最简单的方法。”

　　“如果我刚好找不到你呢？”

　　“去找梅和奥菲利亚也可以。”

　　“如果，我是说如果，情况非常紧急，我又一个人都找不到，那该怎么办？”

　　“那就应该避免那样的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答案是没有。禁忌的种类繁多，必须分析它来自哪一个体系，诞生的原因又是什么，并不存在一个通解。”他顿了顿，又说道：“不过避开禁忌的方式是有的，你应该还记得我上次带你去的那个房间时使用的那盏灯，那盏灯上有一个来自纯洁的少女的‘祝福’，可以保护灯光范围内的人。”

　　“少女……纯洁……这也是‘象征’的力量？”

　　“是的。”

　　杰克若有所思。

　　卡洛斯留了一些时间给杰克思考，等他思考完毕再抬头看向他时，卡洛斯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那么，卡洛斯老师，要给我布置家庭作业吗？”

　　即使斗篷掩盖了他大半张脸和情绪，杰克还是感受到了他似乎对这个称呼有些不快，卡洛斯抿了抿嘴唇，“不用这样叫我，像以前那样叫我就好。”

　　他微微撇了一下头又转了回来，这个动作很轻微，如果不是因为杰克一直盯着他，一不留神就会错过。卡洛斯开口说道：“对于巫术来说，练习是件毫无意义的事，这不是通过努力练习就能做到的事，去感受，去相信它，你会明白的。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抽象，但并不存在第二个使用它的方法。”

　　他看起来像是个磨炼孩子又忍不住担忧他的母亲，杰克为这个联想笑了起来，“好，我知道。”

　　在杰克起身打算离开时，卡洛斯又叫住了他，“把那个袋子拿上，它的效果虽然不算强，但应该也能帮到你，你会有用到它的时候的。”

　　虽然有些嫌弃，不过既然卡洛斯这么说，杰克还是折返回来拿走了那个袋子。

　　那之后又过了几天，许可终于下来了，杰克将诊所开了起来。他在附近稍微宣传了一下。因为这是附近唯一一家诊所，再加上最近乌鸦和灰隼之间的冲突，来问他要电话的人还是不少的，渐渐也有一些客人上门了。

　　有时也有一些人会打电话过来请他上门，杰克没有私人马车，远的地方就要坐出租马车。结束出诊后他一般不会立马回去，而是趁着这个机会在果玛的各个街区走一走逛一逛。北区奢侈华贵的旅馆和剧院，西区热闹的港口和市场，南边的工厂和有着高耸塔楼的公立学校，东区的银行、证券交易所和大学，也算是看遍了大半个果玛。

　　果玛这个城市的地位在涅亚仅次于它的首都莱茵，因为北临斯宾海，常年进出的船只不断，它是涅亚连接整个世界的重要港口，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们将他们的最珍贵的东西带到这里来，献给伟大的卡尔蒂女王。

　　时间快要接近十一月，天气开始转冷，果玛这阴暗潮湿，水汽里夹杂着煤灰的空气越发让人难过，灰隼与乌鸦之间的冲突还在继续，并且不断升级，最近一次的冲突又死了十多个人，杰克也接收了几次被误伤的倒霉的家伙，甚至有几次杰克都被帮派的人叫过去帮受伤的人治疗了，因为杰克胆子很大，嘴也很严，意外地渐渐和两帮的人都交好。

　　不过即使是死亡的阴影也不能掩盖城中逐渐浓郁起来的喜悦的氛围，酒馆里的酒客们话题已经换了几轮，最近的话题是一个月后的哒哒节。

　　哒哒节这个名字来自跳舞时脚落在地面时的声响，因为皇家热爱舞蹈，涅亚有过许多个痴迷于舞蹈的国王，涅亚的第五任国王加文将十二月的第一个星期日定为哒哒节，他甚至不顾反对，将这个节日写入了宪法。

　　在这一天所有人都必须放下工作，在每一个大城市都会搭建舞台，舞台允许所有人上去跳舞，并在那一天的结束时会投票选出最优秀的舞者，而后每一个获得了哒哒节最优秀的舞者这一头衔的人，都要到他面前来表演，他会给予最好的舞者赏赐，甚至是授予爵位，当然，是特殊设立的头衔，并没有实权。

　　谁能想到最简单的升官加爵的方式是跳舞呢？

　　现任的卡尔蒂女王如同她的前几任一般热爱舞蹈，尤其钟爱芭蕾。不少中产阶级和上流阶级的家庭为了讨女王欢心，都会让自己的孩子去学舞蹈，西区的舞蹈教室有不少，杰克时常会路过。因为女王的偏爱，全世界最好的芭蕾舞者都在涅亚，位于首都莱茵的皇家舞蹈学院的待遇比历史悠久的莱茵大学还要好，据说每年都有一笔专门的拨款给到学院。而且因为哒哒节是和国庆节等同地位的法定的带薪假，大概除了一些老板没有人不喜欢这个节日。

　　也因此平民因为跳舞跳的好，在这个节日上被国王看中，一举进入上流阶级的小说在涅亚大受欢迎，那本被杰克和《拉结娜之书》一起买回来，因为剧情太过俗套直到现在都没看完的《舞者》，就是一本以此为题材的小说。

　　杰克第一次听说这个节日时觉得十分荒唐，但这个节日实在非常符合杰克想象中那种的异国氛围，涅亚有那么多充满奇妙色彩的传说，妖精建立的国家，戴着面纱的国王，相比之下，哒哒节都显得普通了许多。

　　当然，在真正来到涅亚之后，他日常所见到的一切——除了巫术以外，虽然与萨米特有诸多不同，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奇特。在听着人们对于哒哒节的讨论时，他心中一股对于涅亚那种奇妙的期望又复苏了，他现在非常、非常期待。

作者有话说

　　众所周知，五点之前都算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