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画卷仙境任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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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日无夜的空间，时间已然没有意义。
仿佛只是眼一闭一睁，数个呼吸的时光流逝，耳边传来如琉璃破碎般细微而清脆的声响。
要开始了。
空间内静静打坐的六名修士睁开眼站起身，状似悠闲的等待空间打开，实际上已是各个严阵以待。
天威难测。
他们的对手虽然只是五个刚入门的小修，但能被天道选中，自有过人之处。
何况天道虽然允许他们来掠夺气运，然而真正偏向的还是那群小修们。
在任务世界，他们是客，小修们才是主。
说白了，他们不过是天道利用“气运”这个甜饵勾引过来，为它的宝贝门生们准备的第一块磨刀石。
空间的碎片聚集在一起，在六人眼前组成一行字迹，而后随风飞散。
——半个时辰内，扫清阻碍进入桃源乡，每将一人送出画卷仙境，便可得该人一道气运。
“布置两三天，突破只需要半个时辰……”
玄真头疼的念叨：“咱们花了这么大力气，我觉得困住他们三天三夜都没问题，天道只给半个时辰，是太看好他们还是太便宜咱们了？”
石碑秘境外，五人捧着天道之书，看着原本布置屏障的主线任务刷新成了主线任务一，底下多了一条任务和半个时辰的倒计时。
主线任务二：留存至倒计时结束。
天道之书很少写明任务失败的后果，也正因此，任务失败的后果才更加难以估计。
没人回答玄真的问题，就连玄真自己，也早已知道答案。
六位离飞升仅一步之遥的大能，几乎代表眼下清修大世界修士的最高水准，即便修为被压制到筑基期，又哪是他们这点小手段可以应付的。
“就照说好的办，没问题吧？”楚一恒问道。
玄真回以冷哼，明芳菲代表众人点了点头，然后迟疑着道：“可是……会顺利吗？”
慕清歌道：“希望吧。”
瞥了一眼楚一恒，这三天里，对方早已将计划制定得滴水不漏。四人也着实为他的心计折服，但要说好感，依然半点没加。
反倒因为对方在设想计谋时，展现出来的缜密心思和冷酷无情，对他的忌惮更深了几分。
无从得知楚一恒的想法，但慕清歌相信，对方早已察觉四人对他的隔阂和疏远。
这样的待遇，仔细想来，其实很不公平。
可慕清歌也没有立场责备其他三人，因为他自己，早在进入画卷仙境之前，对曾经帮过自己的楚一恒便是这种疏离态度。
慕清歌觉得不应该像现在这样，一边依赖对方的帮助，一边防备对方。
但是到底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他一时也想不出来。
要是楚一恒能随和一点……
想到这里，他轻轻摇了下头，将这荒谬的想法清出脑海。
随和？
像玄真那样大大咧咧？
明芳菲那样文静羞怯？
林倩心那样骄矜傲气？
慕清歌忽然觉得奇怪。
说到底，他们五人各有各的脾气，真要说到随和或者亲切感，谁都沾不上边。
为何独独楚一恒，显得分外不合群呢？
他这样聪敏的心性，缜密的心机，如果真的要讨人喜欢，想来一点都不难。
聪明而又讨人喜欢，被人信赖的人也不是没有。为什么楚一恒非要表现得这么令人戒备，让人一看就将此人排除在可信赖范围之外呢？
不知不觉想得有些深了，慕清歌微微愣神，如同一开始听见五五相对的数目时一样，心头涌起微妙的不安。
他忽然有一个荒谬的念头。
楚一恒被众人排斥，是因为他希望如此。
“我们不是朋友，我不是在帮你们，我根本不想和你们来往，不要信任我，我也不会信任你们。”
楚一恒用他的行为和态度，不断向众人传达着这一点。
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那他到底……
不，眼下已经不是纠结楚一恒想法的时候，而是这三天来，大家所有的布置都是听从了楚一恒的指点，如果对方真的另有目的，他们早就已经身在笼中了。
就像第一轮试炼任务时一样。
不知不觉，更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只能一步步往前，步入对方期待的结果。
被自己的想法惊到心冷，慕清歌定定的望向楚一恒，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大家。
不，就算是真的，现在说也已经来不及了。
或迟或早，都是一样的。
没人能比楚一恒想得更深，没人能布置出比他设计的局更精妙的计划，就算楚一恒摆明了说自己另有目的，然而比起被夺走气运的风险，他们最终也不得不赌上一把，听从对方的安排。
慕清歌的视线太过明显，楚一恒原本背对着他，现在转过头，对视片刻，走过来，疑惑的问：“有事？”
沉默着点点头，慕清歌转过身，偏过头以眼神示意对方跟上，接着往前走去。
楚一恒没有多问，拍拍小狐狸让他自己去玩，然后跟上了慕清歌的步伐。
走到另外三人看不见的所在，慕清歌止步转身，毫无征兆的拔剑出鞘，铁器冰冷的触感架在了楚一恒的颈侧。
楚一恒若无其事的眨眨眼睛，浓长的羽睫像蝴翅般扇动，轻轻微笑着问：“突然怎么了，我有何得罪之处，惹清歌你生气了？”
手腕微微一抖，莫名的麻丝丝的感觉从耳根蔓延至心口。
慕清歌忽然明白了自己先前改口时对方过激的反应，听见自己的名字忽然从楚一恒口里被念出，其中古怪的感觉难以言喻。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怪异的感受，慕清歌冷声问：“你在谋划什么？”
楚一恒歪歪头，一脸纯洁无辜听不懂慕清歌在说什么的表情，道：“什么？”
他抬起手，如同触碰娇嫩的花蕾，满是怜惜意味的轻抚并不算锋锐的剑刃，向慕清歌道：“我说慕剑君，拿着我精心为你准备的礼物指着我，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眼神闪动了一下，慕清歌垂下眼睑，敛起眼底的浮动。
他硬起心肠，道：“此番任务艰难，需大家同心协力方可渡过难关，你可否以心魔誓保证，觉悟坑害大家，满足一己之私的想法？”
“……”
楚一恒微微愣住，而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深深凝视着慕清歌，柔声问：“……那么，慕剑君认为，何为一己之私？”
这个问题慕清歌早就想过，然而若这么容易就让人看穿，楚一恒也就不是现在的楚一恒了。
见他答不上来，楚一恒反倒很开心的笑起来。
他摆摆手，道：“好了，不为难你了。我可以发下心魔誓，保证自己绝无损人利己之心。但既然慕剑君要求我立下誓言，大家既为同伴，这份怀疑可是让我伤心得很。我既已答应立誓，慕剑君总不会让我白立吧？”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慕清歌稍稍松了口气，将剑撤下，问：“你的条件。”
楚一恒的表情忽然变了，那是一种介于悲喜之间，大悲大喜，又仿佛竭力忍耐到精疲力尽的复杂神色。
慕清歌只来得及瞥一眼，对方便转过了身，藏起了全部情绪。
他听见对方深深吸气，吸气声竟然有一丝颤抖。
片刻之后，楚一恒道：“……慕清歌，我要你同样立誓，以一身荣辱，毕生所求发誓，永远……不会死在我之前。”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画卷仙境任务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