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妖说》彼岸萧声莫

11、第 11 章

　　月娘在宴会到了一半的时候就被带了下去，几个丫鬟带着她洗身装扮，身上的薄纱染了男人和酒的气息，被那些丫鬟都烧了，全身浸泡在漂浮着些许寒冰的水中，用丝绸擦拭全身，将长发和那些新鲜的花瓣搓揉在一块，美丽的花瓣被揉的支离破碎，芬芳的香气随着那些花的血液被挤了出来，留在发间。出浴后，丫鬟擦干月娘的身子，擦上西域来的香粉，连那处都不放过。
　　月娘闭着眼不去看她们在她的身上的作为。
　　那些手的力道过大了，一个女人不会察觉不出那背后的含义。
　　她们的眼神带着不屑还有鄙视。
　　都是一样的奴隶的身，高贵的奴隶自然会瞧不起那些低贱的。谁叫，即使做了奴隶，也分等级。
　　月娘被裹上一层轻柔如水的丝绸，就这样全身赤裸的送进了湖心小筑，那个女子要临幸的房间里。
　　第一次，被一个女人临幸，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像是一个完全的妓女了，只要有钱，无论是男是女，无论是什么，都可以要她。
　　好荒谬的世界。月娘伸手的时候，柔软光滑的丝绸滑过她的被冰水冰的滑腻了的肌肤，觉得自己的身子就像是浸泡水中。
　　丝绸整块的从她的身上滑过，掉落到床下，紫色的丝绸如同凝固的紫色液体，它的涟漪就这样永远的保存着。
　　月娘的身子洁白如玉，身上的那些伤口在几年的调养下也已经看不出来了。妈妈为了卖个好价钱，更是小心的伺候着，贫穷和饥饿给与的那些伤口都在慢慢的愈合。月娘终于是个美丽的女人了，却也是件美丽的商品。
　　当九公主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女人的身体，在四周点起的高大的白色蜡烛下，就好象有生命的白色花朵，暗自吐着芬芳。
　　月娘看见白衣的女人站在门口，内心小小的羞涩叫她忍不住找东西掩饰住自己的身子。
　　九公主笑笑，不在意的坐到月娘的身边。
　　月娘缩成一团，依然做戏一样的媚笑。
　　九公主弯腰，捡起地上的丝绸，盖到月娘的身上。说，小心着凉。
　　那句话说的轻巧，却直接杀入了女人的心里。
　　月娘低头，说，谢谢。
　　九公主转身要离开，看着那个人离去，月娘却疑惑了，到底怎么了？那女人不是要她么？怎么又不要了？还是说，自己被那女人嫌弃了？
　　月娘的嘴巴里只有干巴巴的几个单调的声音，让九公主转了身，看见月娘疑惑的脸，说，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本宫就是看上你这点，现在，聪明的女人该睡觉了，记得明天还有演戏。
　　月娘明白了，一切都只是戏台子上的另外一场戏。谁说人生不是戏呢？做女孩子的时候在戏台上演戏，在师傅面前演戏，在自己面前演戏，做了粉头，在那些男人面前演戏，在床上演戏。
　　而这个女人也在演戏，一出也许她永远都不要看懂会比较好的戏而已。
　　月娘反而轻松了，自在了点，就像是和知心的姐妹一样的说话，说，九公主，既然是演戏，为什么不演的真点，留在月娘这里呢？
　　九公主眼睛里闪过赞许的眼神，她的手抬起月娘的下颚，让月娘不得不抬起头，让她看的清晰。
　　九公主说，如果每个女人都像你那么聪明，本宫也省了那么多麻烦了。
　　那双冷冷的瞳子下闪过的寒意就像是刀子的光，锐利的。
　　月娘心惊。也许，她真的知道了太多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却是眼前的人故意透露给她的。
　　为什么，要她死么？月娘的心底暗自的发凉。
　　为什么告诉奴家？月娘问。
　　九公主自嘲的说，不知道，本宫疯了。
　　转头看开的窗子外面的夜色，湖边已经点起了万盏的灯笼，连成了一条线，夜明珠一样的华丽。
　　反正，要你永远说不了话是很容易的。她突然说。
　　月娘吓了一跳，身子在丝绸下瑟瑟的抖着。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更加的凉了，就像刚才，全身都泡在冰水了，冷着牙齿都咯咯的摩擦着，可是那水却从边缘开始结冰，冰住了她的身子。
　　她因为害怕而不敢看九公主，也许，很多的时候，月娘想过死，可是，真的死亡来的时候，心底还是怀着惧怕。
　　怎么，你怕了，本宫吓坏你了么？九公主语气里带着笑意，就好象一个刚刚完成小小的完美作弄的小孩子。她的手放在月娘的脖子上的时候，让月娘惊吓的跳了起来，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你怕什么？怕我杀了你么？九公主的眼睛微眯了起来。
　　怕……月娘说了实话。
　　显然九公主很满意，她抚摩着月娘的头发说，本宫为什么要杀你？厄？
　　因为……月娘抬头看九公主，却说不上来什么。她的话也听不出是几分说笑几分真心。
　　明亮的烛光下，九公主的脸似乎带着光晕，模糊的。
　　你吓我！月娘娇嗔着。
　　呵呵，这么漂亮的仙女姐姐，本宫舍得杀么？九公主轻松的说，却叫人心底冷的发颤。
　　月娘不敢看她，只管自己低着头。
　　九公主径直在她的身边和衣睡了，那些高大的白色蜡烛一直点着，却不熄灭。
　　月娘很奇怪这样的举动，却不敢说，在这个拥有大权全身是迷的女人身边睡着，连呼吸都要小心着。
　　月娘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还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年纪，小小的绑着两个辫子的小孩，在逛庙会的时候和带她的师姐走失在人群里，她惊恐的在人来人往的陌生的街上寻找着熟悉的人的影子，却发现喧闹的人群里没她认识的，她又一次被独自抛弃在这个世界上，举目无亲。
　　月娘想她应该早就忘了这个梦了，忘了这段记忆了，可是那恐惧就这样鲜明的在她的梦里生猛的出现。
　　她吓的抓紧身边的温暖，紧紧的握住，用力的几乎要抽筋。这时候听见耳边的人在说，别怕，别怕。
　　那声音不温柔，却叫人的心就这样的安静了下来。
　　月娘抓着的手不放，倒也就这样的睡去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九公主就不在了，张大人派了轿子，把她送了回去，回到红鸳阁的时候妈妈还等在那里等着，发红的眼睛看到月娘的轿子进来了以后发出光。咚咚的跑下楼梯，扶起月娘的手。
　　月娘可不会认为妈妈是在担心着她，但是看在那份贴心的份上也有那么些许的感动，轻轻的说，妈妈怎么还不去睡？
　　走到了楼梯那里，没了外人，妈妈也不装了，教训那些女儿练出来的力道拉扯着月娘，将她拉进房间里。
　　月娘苦笑着，娇弱的身子被麻袋一样的抛进了房间。月娘揉着发红的手腕，娇柔的怨着，妈妈，干吗那么用力？疼哪！
　　少跟妈妈我演戏，妈妈我不吃你这套，说，昨天不是就去张大人宴会上唱曲子么？怎么扯上九公主了？
　　月娘低着头说，妈妈，你也知道的，那些大爷最大，要女儿做人女儿就是人，要是不乐意了，女儿就不是人了，女儿能说什么？
　　哎呦为，我的姑奶奶，你知不知道九公主可是个煞星哎！
　　女儿会不知道么？可是，女儿能拒绝？有那个权利拒绝么？有那命拒绝么？月娘突然提高了声音，心里的一团气煎熬着她，终于吐了出来。
　　啪！妈妈给了月娘一个巴掌，打偏了月娘的脸，自从月娘挂了牌开始，妈妈就不能打了不敢打了也不需要打了，现在到是第一次了。
　　你……要妈妈我怎么说你！
　　月娘错了。月娘低着头，脸颊辣辣的，却也能忍，习惯了。
　　月娘，你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今晚就熄了你那边的灯吧。妈妈疲惫的说。
　　谢谢妈妈，女儿下去休息了。月娘福了福身，下去了。
　　走到外边，却看见龟奴手中捧着些东西走来，看到妈妈后说，妈妈，九公主派人送来的礼物，说是……
　　有屁快给老娘放。
　　说是今晚要月娘作陪。
　　妈妈掀开用红色的丝绸盖着的东西，却看见下面的整套的饰物，看掼了世面的老鸨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货色。月娘的心突然激越的跳动，说不出是恐惧还是惊讶。
　　月娘，我的好女儿，看你的能耐，连女人都迷的上了瘾。妈妈的眼神绝对不是高兴，钱重要，但是人命更加重要，谁不知道九公主大段的传说后面却加着煞星这两个字。
　　一个在权力的欲海中翻滚的女人定是有手段的，定不会输给男人甚至比男人更强的。要从那个埋葬了无数灵魂的后宫走上权力的风口浪尖，凭的是什么。就是那不输人的狠心和气魄。
　　九公主，是畸形的皇宫腐烂的土地上生长的妖艳的奇花，带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