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季爸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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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疆的冬天要比京都冷上好几倍，这儿衣食住行的条件就和天气条件一样，苛刻的让人忍不住爆粗口，守卫西北边疆的是早些年差点因为自己大儿子而家破人亡的抚远大将军，他年轻时就常常被人说成是一根筋，老了更是变本加厉，对一些事愈加的顽固起来。
不过正因为他的顽固才让他在士兵这里威信极高，无论是什么人来了这儿都只能拿军功说话，否则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你也就是个低等士兵的待遇，反之，只要你有军功，你就算是个小士兵你也可以做天王老子。
齐钰顾初来乍到，虽然有皇上的诏书在身也不过混了一个伍长做，不过这样也好，空降成大官很难服众，这样只管理五个人的官职倒是意外的适合他，不过就是现在没有机会见见他真正的爷爷和老爹了，另外也不知道这一世他们还会不会上上一世那样相信自己了。
“老大。”齐钰顾正在思考自己以后的路，自己的手下王虎就挑开营帐的帘子进来了，他表情兴奋的道:“刚刚路过主帐那边儿，长水的季校尉和虎贲的李校尉正比武嘞，啧，那功夫。”
王虎赞叹的摇了摇头，露出一脸神往的模样。
“早知如此，你当初就该加油练功夫了。”齐钰顾轻笑一声从位置上走了出来，“走，也带我去瞧瞧热闹。”
王虎跟在他后面，不甘心的挠挠头，“我们那儿能说得上练功夫啊，顶多是瞎大瞎闹罢了。”
齐钰顾回头冲王虎挥手，然后自己率先向主帐走去，那带领长水军的季校尉可是他的亲爹，这一世的初见，他一定要让他留下一个好印象。
距离主帐还有好几十米远，齐钰顾便听见了震天的叫好声，上辈子他也在这种地方生活多年，如今重新到来，听这一声大喊竟觉得分外热血。
快步跑过去，撑着一个小兵的肩膀一跃，齐钰顾稳稳的落在了人群的内圈，被他从头上掠过的士兵都忍不住吆喝，“呦，好身手。”
齐钰顾朝他们笑笑，抱拳道了一声得罪。
人群里的两人正战到酣处，季老爹拿的是一把挂着红缨的长枪而那李校尉用的是一把笔直的长刀，齐钰顾朝他们打了个口哨，和着众人一起吆喝着喝起彩来，不过他早知道这场比武自家亲老爹会输，因为李校尉那把刀可不止是刀，它还可以当做双截棍用。
上一世季老爹就是因为一枪击在那把刀上，被李校尉化刀为双截棍缠住了武器才落了败。
果然，齐钰顾来了不一会儿历史就重演了。
“哎呀——”人群里发出此起彼伏的叹息声。
“李兄这武器，嘿，还挺有意思。”季长淮输了也不恼，还颇为感兴趣的盯着李纪的刀看了几眼。
“我自己订做的，还不错吧。”李纪和季长淮相熟，在他面前也端不起架子来，有些得意的炫耀一番自己的杰作。
季长淮懒得理他，反而转身对着迟迟不肯离开的齐钰顾道:“你是新来的那个九殿下？”
“对啊。”齐钰顾冲他笑，“季校尉好，李校尉好。”
李纪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显然是不打算和皇族深交，他甚至有意无意的在暗示季长淮离开。
季长淮转身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道:“你笑起来和你母亲很像。”
齐钰顾没有回话，季长淮也走远了，这世界如果谁能和他感同身受的话，他相信一定会是季长淮，这个曾经敢带着皇帝的女人私奔的男人。
“爹爹。”齐钰顾喃喃自语般的叫了一声，然后突然捂着脸笑出了声，他已经许多年不曾这样矫情了。
“老大，你疯啦？”王虎看他时而眼露悲伤时而又笑出声，惊讶的问。
“你才疯了呢。”齐钰顾暼了王虎一眼，你这大老粗，哪儿能懂本大爷的心思啊。
接近傍晚的时候军营还有一场大操练，届时所有的人都必须要参加，这是为了弥补大部分底层士兵都没有好好习过武的缺陷而特意安排的，每一次的操练都由抚远大将军季鸿和他手下的八大校尉亲自组织，大大的提高了士兵的作战能力。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虽然现在还没有战争，但练兵不可有一丝懈怠，齐钰顾在上一世就非常的敬佩自家爷爷这一点儿。
这个时候他没什么好好表现自己的机会，要是太过了赶着急往他面前凑又怕他误会自己急功近利，况且就算他们得知真相后接纳自己，他自己也会觉得丢人。
来了军营之后要计划的东西有很多，齐钰顾不复以前的闲适但却意外的让他高兴起来，大概是没有齐钰梓在旁边惹他糟心了的缘故，不过有那家伙虽然糟心但没了他似乎又不行。
操练开始的时候军营才真正的热闹起来，西北边疆的城门一直是由季鸿派人镇守的，但此时为了每一个士兵都能接受训练，城门暂时换防给了县令。
整个军营包含了整整八个师八个校的兵力，总共有三万多人，这么多人一起练兵，场面当真是十分雄伟，而且这也容易刺激大家的团结心，使他们互相影响，练习起来更为用功了。
齐钰顾正在自己那一伍里努力的挥动手里的长矛，虽然他已经有了一身的硬功夫，但到底这一世的身体还没有得到充分的锻炼，体力什么的与之前相差巨大。
与此同时的京都，卫国皇宫之内，齐钰梓正在给皇帝研墨，陪皇帝批阅奏折，他的眼睛已经大好，因此常常就在宫里做这事儿，他很少在皇帝说奏折内容的时候发言，但偶尔也发表一点个人看法，这样不骄不躁的做法倒是令皇帝非常的满意，觉得自己在这个儿子面前十分的有面子，他从没和自己争论过什么。
其实皇帝看奏折也就是装模作样的看看罢了，他很难从奏折里挑出什么毛病，人都已经老了才想着提高自己的功绩来延长自己在位的时间，如果要用什么正经手段，他是已经力不从心了。
齐钰梓虽然提出的意见不多，但每一次发言都能解决奏折上提到的问题，于是皇帝心里有了主意，将奏折推给了齐钰梓看，但写批注的却是自己跟前的老公公。
“父皇，儿子就这么看奏折怕是有些不妥吧。”齐钰梓抬手行礼，这老狐狸想的倒是美，竟然想让他给他批阅奏折，他可不会白白给他人做嫁衣。
“怕什么，现在你可是相当于朕的嫡子。”皇帝挥手一笑，毫不在意的道:“朕说让你看，你就好好看着。”
齐钰梓恭敬答是之后便侧坐在御案上慢条斯理的看起奏折来，他一边对那老公公轻声说着批注，一边想等过几天就找个机会将这看起来是个香饽饽的差事交给齐钰桓，看他能不能忍受自己父皇抢夺自己功绩这种事来，如果忍不住，那可就不是他要害他了。
齐钰梓笑，相信这两个人要是互相咬起来的，那可就精彩了，齐钰桓母家势大，可不是齐钰顾那种想捏就捏的软柿子。
想起齐钰顾，他不禁气氛起来，这家伙还说什么爱他，这么久了竟然连书信也没有给他写一封。
西北边疆，军营。
齐钰顾借着昏黄的油灯看了柳兰儿给自己送来的第一封信，上面事无巨细的记载了齐钰梓自他离开之后的这些日子里的所作所为，信里就没一件事是表达齐钰梓可能想他了之类的，唯一可喜的大概就是他的眼睛已经治好了。
“呼～”齐钰顾突出一口气，将信放在油灯上烧了，他走了这么久了，齐钰梓竟然连一封信也没有寄给他，果然他还是向上一世一样吗？果然他们还是要不得善终吗？
齐钰顾心里有些恼火，但偏偏这个时候季长淮来了。
“不高兴？”季长淮自来熟的自己坐了下来，瑶瑶手中的瓦罐，炫耀道:“上等女儿红，来一杯？”
“不要。”上一世他就因为和季老爹喝了这一顿酒而挨了季爷爷四十大板，好在执行官手轻，不然他两个估计得被打死，“军中禁止饮酒。”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这么守规矩。”季长淮从怀里给自己摸出了酒杯，挑着眉毛，像是嘲笑又像是赞扬。
这季老爹倒是个从小就不守规矩的，否则也不会有齐钰顾了。
他不说话，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亲老爹违规，然后想着他挨板子的时候撕心裂肺的惨叫，一个没忍住，齐钰顾笑出了声。
“哎，你这人，喝酒有什么好笑的？”季长淮放下手中的杯子，看怪人似得看了齐钰顾一会儿，又从怀里摸出个杯子来问，“你真不喝？”
“不喝。”齐钰顾坚定的回答，他这一世可不想在挨板子了，那滋味儿足够他下下辈子也回味无穷了。
“你可真没意思。”季长淮也不强迫他，还和他开起玩笑来，“李纪都没你讨人厌。”
“我很讨厌？”齐钰顾蹙眉，很严肃的问。
季长淮长叹一声放下手中的杯子，“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会聊天吗？”
听到这个回答齐钰顾笑了起来，“我就是装个严肃，你怎么就当真了？”
这种爸爸拿我当兄弟的感觉，莫名其妙的让齐钰顾想使坏。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季爸爸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