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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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秋唐找到应雨的时候，她一个人站在能力训练塔的后面，少女面前的湖泊波光粼粼，倒影出她的身影纤长晃动，
风吹过应雨的发丝，半长不长的中发被微风拂起，少女的右手轻轻拢住被吹起的头发，却抵不过风把它们吹得张扬。
似乎是听见了后面的脚步声，应雨转过身来看向他，背着晨光的角度让易秋唐有些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能够看见少女看见他后嘴角扬起的大大的笑容。
在见到应雨之前，易秋唐想过无数个她可能被带走的地方，也想过无数个去救她的方法，但这一切都敌不过眼前少女生动的一个笑容。
“你没事就好。”
她没事，就好。
应雨身上还穿着昨天的校服，暗红色的裙摆在她的跑动下显得有些凌乱，她一头扎进了易秋唐的怀里，抬起头对他扬着笑意，“嗯，我没事。”
“是None吗？”拍了拍她撒娇的脑袋，易秋唐紧绷了一整晚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下来。
“嗯……”应雨的眼神有些漂移，动作也停顿了下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照顾你是我的责任。”易秋唐双手搭在应雨的肩上，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所以不要说对不起，也不要自己一个人硬撑。”
易秋唐的这番话无疑让应雨心里起了波澜，男人的的眉眼在晨光的晕染下太过于温柔，带着坚毅的认真模样使应雨的心跳有些加速。
“阿唐找了我很久吗？”实在是受不了易秋唐如此认真的目光，应雨硬生生地把头别到了一边，希望对方没看出自己的脸红。
易秋唐本来想说自己找了她一整晚，甚至已经去None的几个区域打探过消息，但看着面前已然无事的应雨，为了不让她担心，终究还是改了口，“是找了点地方，不过还好现在找到了。”
“我本来想联系你的，但是手机丢了……”应雨试图为自己逃脱后却没有告知易秋唐这件事找借口，但这样蹩脚的理由说出口后少女自己都感到了傻气。
“掉在玫瑰庭院了，现在在田爱那边。”对于应雨漏洞百出的话语，易秋唐假装没听出来，并没有揭穿她，而是给了她合适的台阶下，“我等会儿会通知她，你不用担心。”
早上的布鲁斯还是带着些许寒气，早春的天气并没有因为太阳的升起而增添暖意，身着单薄的应雨在一阵风吹过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接着一件带着余热体温的西装外套披到了她身上。
“穿着吧。”易秋唐此时身上只剩一件白色的衬衫，墨绿色的领带是应雨昨天给他挑的颜色，少女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再看了看易秋唐的领带，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男人身上的装扮也是昨天的那身。
也就是说，易秋唐连回去都没回去，找了她一整晚？
一瞬间心头涌过了一阵暖流，应雨紧紧抓着披在自己身上的西装，再没有什么比自己重视的人也重视自己更让人开心的事了。
“回去了。”易秋唐牵住应雨的手，带着她往外走，男人一向干净整洁的西装裤子上带着些许灰土，仔细看的话易秋唐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狼狈，应雨不知道他昨天究竟都去了哪些地方找自己，但是看现在的情况，一定不是什么能简单进入的地方。
“不上课了吗？”应雨一边被牵着愣愣地跟着走，一边看着已经升起有些时间的太阳，估摸着差不多应该是需要上课的时间。
“请假。”易秋唐的话语言简意赅，往前走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
坐进男人车的时候，应雨感觉到了隐隐的困意，这次她被None带走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没受什么伤，一直提心吊胆的神经也终于在这一刻放松了下来。
一晚没睡的疲惫侵袭过来，等易秋唐回头看的时候，应雨已经躺在车后座睡着了。无奈地从后备箱里找出一条毯子，易秋唐拉开后座的车门给少女盖好，这才坐回驾驶席准备开车。
听着少女安稳的呼吸声，易秋唐揉了揉自己突跳的太阳穴，一晚上的紧张感总算放下。男人并没有急着发动车，而是靠在座椅上，缓缓地舒了一口气，他单手覆上自己的双眼，遮去眼前一片晨曦阳光，昏暗的视线持续了很久，直到易秋唐差点都以为自己要睡着了，才堪堪把手放下。
转动了钥匙，男人把车发动后踩下油门。尽量保持着平稳的速度不让后座的少女被晃醒，易秋唐觉得昨晚的自己实在是有些荒唐。
对他而言，应雨是他挚友的妹妹，所以当时应阳说想让应雨来布鲁斯，拜托他照顾的时候他也没有什么推辞，很是爽快地就答应了应阳的请求。
两个人的公寓比一个人要有生气许多，家里多了一个可爱的小女生，这种感觉一朝一夕地把他潜移默化地改变，直到现在就算易秋唐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他竟然有些不适应应雨不在的那间公寓。
自己昨天那么贸贸然地一个人硬闯了None，放到以前易秋唐根本就不认为这是一向冷静的自己会做出来的事情。从塔楼到封锁场，教堂到老旧楼，他单枪匹马闯了None的大半个区域，最后甚至对上了那个男人。
他还记得那个男人几个小时前问他的问题，他说应雨对你而言这么重要吗？
易秋唐记得自己的回答是“责任所在”，但这份责任究竟是不是出于应阳的拜托，他竟有些分不清。
……对方可是比自己小了整整十二岁，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叹了口气，易秋唐平稳地把车停在公寓门口。打开车后座的门的时候，应雨还在睡梦之中，少女安静的睡颜看起来倒是格外老实，一点都不像她平时那争强好胜的性格。
把应雨从车里捞出来，横抱着进了公寓，易秋唐把少女轻稳地抱到她的床，替她盖上被子，刚准备离开，却又突然在她的床边坐下。
男人看着应雨深灰色的发丝零零散散地落在肩膀脸颊上，伸手替她把遮在脸上的头发别到一边，因着被头发压到而不太通畅的呼吸在此刻通畅了起来，应雨舒服地蹭了蹭自己的枕头，微微动作了一下身体。
“应雨。”
易秋唐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他想要伸手揉揉她的脑袋，但是又怕这么做会吵醒她，最终也只能再次替她掖了掖被窝。
应雨大概是有点喜欢他的，这一点易秋唐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十几岁的女孩子无论什么都表现的太过于明显，哪怕她觉得自己已经掩饰得够好了，但一举一动都还是带着那股喜悦。
每次都乐呵着扎进他的怀里，牵手靠近时的脸红心跳，以及圣诞节的那份礼物，易秋唐要说自己看不出来绝对是假的，但这份感情却让他无法回应。
他可能也有点喜欢应雨。
他可能也习惯了有应雨在身边的日子。
但是终究他还是没办法做到像应雨一样，喜欢就能坦率地表达喜欢。
“我不合适你。”
易秋唐的声音很轻，但绝对是能让人听清楚的程度。
他明显地感觉到窝在被子里的那个女孩僵直了一下，就连她平稳的呼吸声也停顿了下来。
易秋唐心里无奈地笑了笑，真是简单易懂的孩子，连装睡都让人一眼看透。
起身离开了房间，男人没忘记帮应雨把房门带上，随着门的关闭，易秋唐倚靠在门口的墙面上，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
自从应雨搬来这里，他就很少抽烟了。
熟练地擦着打火机将烟草点燃，易秋唐食指和中指夹着细长的烟条，深吸了一口，再缓缓地朝空中吐出。缭绕的烟草味道是久违的微呛，朦胧的白雾在昏暗的走廊里更加暗沉，男人单脚曲起抵在墙上，不止怎么，就轻呵了一声。
真狼狈啊，易秋唐。
收拾起自己的情绪，草草地吸完最后一口烟草，易秋唐把手里的烟蒂掐灭在手心，打开了自己房间的窗户，将呛人的烟味挥散出去。
他做事情总是这么有条不紊，成熟稳重地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明明才二十八岁而已。
解下自己的领带和衬衣，易秋唐换上了居家的衣服，手机里的请假邮件已经编辑发送，接下来是为还在装睡的小女孩准备午饭。
等到应雨下楼的时候，墙上的指针已经趋向于下午一点，易秋唐带着围裙还在厨房倒腾着什么，应雨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沉默着看着他的背影。
“醒了？”回头恰巧看到站在桌子前的少女，易秋唐露出一贯温柔的笑容，“正好，该吃饭了。”
“嗯。”应雨的反应有些低沉。
午饭的时间两个人都很安静，扒拉着面前的咖喱饭，应雨吃着吃着，就像是要哭出来一样，红了眼眶。
“阿唐。”她说。
“怎么了？”易秋唐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问着。
“我很差劲吗？”应雨的声音低低的。
“你很好，应雨。”易秋唐这么回答着，话语却像是有点公事公办，“顶着天才的名义进了布鲁斯，通过了最难的我的水平测试，凭自己的能力救出了瑞尔丝，完成了整座能力训练塔的难题，并且从None的手里毫发无伤地逃了出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你的优秀都是无可挑剔的。”
“那……我很会惹麻烦吗？”应雨并没有因为这些肯定而高兴起来。
“有时候麻烦自己找上门，这不是你的问题。”易秋唐觉得，他大抵是知道应雨想问什么的。
“那，为什么呢？”应雨的双眼低垂着看着咖喱饭，像是不敢抬头对上易秋唐的眼睛似的，“为什么，我不可以呢？”
“应雨。”易秋唐最终还是逃不过去。
他让应雨看着自己，那双平时总是明亮清澈的眼睛，此刻带着一些水雾，却倔强地不留下任何泪水。
“你真的知道什么是喜欢吗？”易秋唐本来不想直面两人之间的感情的。
被易秋唐的话有些问住，应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喜欢就是喜欢，就是想和他待在一起，看到他会高兴，因为他一些小事就能心动，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你是真的喜欢我吗？”易秋唐的神色很认真，在应雨印象里，这个男人对她总是温柔而又纵容的，“还是仅仅只是因为我在照顾你，所以依赖我而已呢？”
应雨没有想过这么深入的问题，她只是觉得易秋唐对她很好。
“你看，你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感情。”易秋唐就和往常一样拍了拍她的脑袋，就好像对待一个因为走错路而迷路的小孩子一样，“喜欢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感，你只是有点依赖我而已，这不是喜欢。”
“可是，阿唐！”急急地想要反驳，应雨总觉得易秋唐的话哪里不对，她不想自己的情感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否定，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来。
“应雨，我比你大了十二岁。”易秋唐走到应雨的身边，修长的身高让坐着的应雨不得不抬头看他，为了方便应雨的视角，男人单膝蹲下，和应雨处于平视的角度，“你只是把对阿阳的依赖，转移到了我身上而已。”
“……我不依赖阳哥。”少女小声地反驳着，语气相当地不情不愿。
易秋唐只是轻轻地笑了笑，露出颇为无奈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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