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23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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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清寒中，一抹素色立于铺天盖地的雪白间，仿佛与这纯白融为一体，唯有披散的长发在风雪中起落。
仿佛隔了那么远，隔了那么多年。
“你是谁？”祁越一时间有些恍惚，他看着面前的人影，莫名熟悉又陌生。心中莫名生出一种微妙的，近似久别重逢的悲喜难明。
“你是谁？”他又重复了一遍问话。
面前那张模糊安静的脸上却忽地有血泪滑落，“祁越，快点醒来吧。”
“不——！”祁越用力要将那个人拉入自己的怀抱，下一瞬那人便在他的怀抱里犹如泡沫般四散，他仿佛听见了命运的嘲弄声。
铺天盖地的冰雪突然开始分崩离析，祁越自风雪中跌落而下，他在下坠，但祁越没有阻止。此时他隐约明白，自己如今身陷的，是一场栩栩如生的梦境。他不仅寻不到丝毫破绽，稍有疏忽，心神便要迷失其中。
“若是有敌人幻化成你的模样，我还真的不一定能下得去手……”远方的光亮中，一名面容与祁越一模一样但气质却略显稚嫩的少年，此刻正对着身侧的温婉女子倾诉着苦恼。
祁越的空洞的双眼有一瞬的波动。
那是名为“祁越”的男子，本方宇宙这个纪元内唯一得道称尊的大罗金仙，唯一的“弱点”。
那道含笑温柔的身影并没有发现祁越的注视，她微微歪头道：“这，可如何是好呢？”
少年祁越跟着叹了口气。
“那不如，我们做个约定吧。”女子的笑意愈发温柔，以至于有种渺茫的朦胧，“如果日后祁越在幻境中遇到了我，不必打，不必逃……你只需要清楚地认知到一点，真正的我必然会让你挣脱幻境，苏醒过来。”
少年眼中有某种生动的情绪渐渐显露，自信满满道：“如果‘你’没有让我早点从幻境中清醒过来的话，那‘清澜’就是假的咯！”
“不对，心魔能够读取人心，我们的约定我已经下意识记住了啊……”
少女扑哧一笑，眉眼柔和地舒展开来：“那心魔为了以假乱真，也会让你早日清醒的，你就顺着那心魔的意思吧。”
少年祁越大笑道：“清澜你真狭促！”
祁越在远处深深地注视着这一幕，于他的记忆而言是‘过去’，与眼前的少年少女而言确是‘现实’。
清澜，若这是一片幻境，你为何不出现呢？不出面点醒我……
祁越以为自己是一抹孤魂野鬼，漫无目的地行走着，却失去了方向。
天色乍然一变，云层裂开，渗出霞光，一柄雪亮长剑自云层中飞出，那剑气太过霸道尖锐，一时间仿佛整个梦境世界都被那道剑光照亮，好似月泠千山，明彻天地。
下一刻，大雨倾盆而下。
祁越骇然回身，以近乎绝望的姿态看向方才少年与少女谈心之地。
记忆中，曾经有过一次这样的场景，令他从此带着无望、带着被命运打败的心灰意冷，孤独地存活于世间。
“不可以，哪怕是梦中也不可以……”祁越喃喃着，他挣脱着梦境的阻力，艰难而缓慢地向前走去，身后血色逶迤，“清澜，不要死……”
下一刻，他的动作凝固了——
威严锋锐的长剑贯穿了女子的胸膛，素白染上了暗沉的红。
祁越怔怔抬头，正对上那抹猩红。是胸口中的血迹吗？不，是手执着那把长剑的男子，眼中的血色。
黑眸与红瞳对上，他们仿佛看见了彼此。
天地间忽然响起一声低沉绝望的嘶吼，那道声音太过悲伤了，浓重的仿佛永远也化不开。
赤瞳之中忽然流出鲜红的血，下一刻，血色赤瞳就此熄灭，少年的祁越已然消失。祁越取代了他成为方才这一幕的“主角”，他几乎浑身都在抽搐，唯有执剑的右手一动不动。他不敢拔出这把剑，那里面封锁着清澜的最后一口生机，他近乎哀求地看着清澜，被近乎虚脱的无力感压倒淹没：“清澜，求你，等一等我，不要睡，不要睡……”
少女清澜素色的白裙已被鲜血染红，整个人无法动弹地躺倒在血泊里，她用尽全力，咳出一口血，也只能发出一点微弱的气音，泪水混在大雨中仓促滑落，“祁越，……醒过来吧。”
这只是个梦，快醒过来吧，不要继续沉沦了……
她抬手似要抚上祁越的侧脸，最终双手无力垂下，自指尖与发梢处开始变得透明，很快在祁越怀中化作泡沫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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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越自梦中醒来，睁开眼时天上星河如瀑，身侧冰棺寒凉。他做了个旧梦，他已许久没做过这个梦了。
每当他觉得自己要忘记清澜的模样时，那个梦便会“如约而至”。
“清澜，我一直在遵守和你的约定。”他侧身看向冰|棺中沉睡的女子，轻声道。
他们年少时的相聚实在太过短暂，记忆中尚且年轻不懂情深的彼此将更多的时间耗费在修炼与揣度对方的心意当中。
仅仅是一句“我爱你”，便僵持了数年。少年的骄傲啊，实在太过于固执，仿佛谁先开了口，便在这场爱情中失去了主动权。
到最后，好不容易心意相通，却……天人永隔。
“下一次，我若再梦到你，你还是不要让我醒来了，真的……太累了。”
“不过，我若是真不醒来，你一定会看不起我的吧？”
“我不是那种，不遵守诺言的男人。”
他这样说着，说啊说啊，忽然失声痛哭。
愿无岁月可回头，且以深情共余生。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023梦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