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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4 ...

  •   会议室里人还没散尽,许如期几人聚在一起格外引人注意。

      总监看到有人已经放慢了脚步,眼神也往这边飘,当下便将相关的许如期、Mireille和她们所在的B组组长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那位组长率先开口,态度还是一样,不愿意放人。

      总监看了一眼低头站在后面的许如期,以及勾着唇角却明显脸色不太好看的Mireille,道:“我也是带过小团队的,像如期这样能力不错也踏实的孩子,谁都不舍得放。Mireille呢,在国外呆的时间长了点,性格太直,不那么讨人喜欢。你做team leader的,可不能全凭感情用事啊。”

      组长一时沉默了。

      总监这话说得太有深意,如果他继续坚持,那岂不就成了一个感情用事、不适合做团队领导的人了吗?

      只听总监又继续道:“Mireille的实力,不仅是我,几个合伙人也都是认可的。这个项目如期前期的基础打得好,后面的工作量不会太大,Mireille一人也能撑得起来,你就放心地用她。”

      Mireille适时笑道:“是啊组长,我不怕辛苦的。”

      组长回了一个淡淡的笑。

      他还能说什么?

      的确,如果后期只是按照客户要求修修稿子,Mireille绝对能够胜任,可是他担心的并不是这一点。

      只是谁都知道,Mireille跟公司上头某个合伙人沾亲带故,他总不能当面就说她不够勤快踏实吧?

      总监转向许如期,笑容亲切,道:“如期,你也说说你的想法吧。其实,新来的这位宋小姐年纪虽然不大,但在圈子里名声不小,你能去到她手下,可是个难得的机会。”

      如果真的有这么好,Mireille回拱手让出吗?许如期不免在心中讽刺。

      更何况,她如今最不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她双唇隐隐颤抖,却还是坚定地说道:“我想留下来,至少把这个项目做完。”

      要知道,对于她现在的职位而言,每完成一个项目,都是可以写进简历的一项成绩。好不容易看出点成功的苗头,就这样被别人半路抢走,她怎么可能甘心!

      Mireille垂下眼帘,瞪了她一眼。

      “做事有始有终,不错。”总监随口夸了一句,“只不过现在公司人员有调整,需要你去其他组继续发挥力量。”

      许如期咬着唇,不出声。

      总监又劝道:“说实话,小宋也是很看重你的。我们拿了不少人的作品给她看过,她还说过很喜欢你画的稿子,说你们风格相近,一定能合作很愉快。她很希望你能加入。”

      这话是真的。公司的确给宋之遇看过包括许如期在内的不少人的作品,只不过是在确定了人事调整之后了。

      但是听在许如期耳中,却像是宋之遇在很多人选中,主动选了她,公司才做出了决定。

      她眉头紧皱,心里说不出的不痛快。

      “如期啊,无论如何,身为公司的员工,我们都应该以公司整体的发展为重。”总监最后撂下了这一句。

      许如期知道,木已成舟,这事已经没有任何讨论的余地了。

      走出总监的办公室,组长已调整好心情,对她道:“这段时间和你合作非常愉快,祝你在新的团队能有更好的发展。”

      说完,他对Mireille笑了笑,完全看不出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对Mireille有些不满。

      一直在不远处徘徊留意这边情况的夏阳很快走来。

      看出许如期情绪不佳,她便知道情况不好。早上她还在说呢,要是能把“米黑”弄走就好了,谁能想到最后走的反而是许如期?

      她好心安慰道:“其实这样也挺不错的,至少‘米黑’以后不会有机会再找你麻烦了。你的能力足够强,新组长也一定会很快重用你的。”

      许如期无奈,她不能说自己宁愿被Mireille找麻烦,也不想见到宋之遇。

      “如期,换了组也别忘了我们哦。”

      “是啊如期,真的好舍不得你。不过还好还在同一家公司,以后要多回来看看呀。”

      回到座位,相处了几个月的同事几乎都围上前。许如期收拾着东西,一一应着。

      不管以前共事时关系如何,这种时候,大家都是一副相亲相爱、不舍又祝福的样子。

      搬到新的座位后,一个新同事就上前通知她:“刚刚宋姐说,中午大家一起聚餐熟悉一下,现在就出发吧。”

      许如期手头的动作一顿,轻声道:“知道了。”

      她走在所有人的最后,并不说话,仿佛有些害羞。哪怕坐下时,也刻意挑了个距离宋之遇最远的地方。

      其他组员多少知道她性子软,只当她性格如此,也乐得多一些机会先和新任组长拉近关系。

      却不知,她是难以克制心头的那一股郁气,只能低头,不让人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

      宋之遇没有找到机会同她说话,不动声色地看了她几眼,浅笑着让其他人点餐。

      午间休息时间短暂,他们去的是一家茶餐厅。许如期将面前的菜单推开,摆摆手道:“你们点吧,我都可以。”

      “嗯,那来一个清蒸鲈鱼吧。”

      她听见宋之遇出声。

      她不会做饭,一个人在外面时便很少有机会吃鱼,所以只要是多人一块儿吃饭,她就一定会点一份鱼,而且最喜欢的就是清蒸的做法。

      没想到宋之遇竟然还记得。

      可这一点并没有让她心情变得好一些,反而因为被迫换组的事在前,更添烦躁。

      她此刻,只希望宋之遇不要再出现,希望生活能回到原来的轨道。

      饭桌上气氛算不上热烈。

      宋之遇不是那种擅长和陌生人相处的性格,不了解她的人往往会觉得她十分冷淡不好接近。

      幸好同组中有几个同事很会说话,宋之遇时不时点点头应和两声,便也维持住了场面。

      同事A:“听说宋姐之前是在北京工作的呀,首都肯定很不一样吧?”

      宋之遇:“气候环境是有些不同,但是工作性质都差不多。”

      同事A:“怎么会呢,能在北京工作还是很了不起的。”

      同事B:“就是啊,听说是4A哦?”

      同事A:“对呀,我们这种国内的私人小公司还是差远了。”

      宋之遇笑笑:“各有各的好。”

      同事A:“宋姐好会说话。”

      同事B:“哎,我突然想起来,好像如期之前也在北京待过吧?也是4A实习过?”

      许如期稍稍抬起头,点了点。

      “哇,那你跟宋姐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的呀!说说你之前是在哪一家?”

      许如期瞟了他们一眼,低头紧闭嘴巴。

      桌上安静了一瞬。

      一个同事主动替她打圆场:“哎,如期还真的这么害羞呀。”

      另一个同事看看宋之遇,撇了撇嘴,道:“怎么连话都不会说?”

      许如期握着筷子的右手捏紧了。

      她不敢说。

      因为她们曾经也是在同一家公司。

      宋之遇望着她低垂的脑袋,不动声色地开口:“现在4A也很多,没必要神化。”

      桌上的气氛恢复了正常。

      只因为这一点点插曲,组内不多的几个同事对待许如期的态度已隐隐有所不同。

      熬过午饭,回到公司,新建立的小组暂时没有业务。宋之遇趁着难得的空闲,将他们一一喊到办公室说话。

      说是办公室,只不过是比普通员工的格子间稍大一点,再用玻璃隔出来的一个小房间罢了。只是四周都有窗帘可以放下,阻隔外界的视线。

      眼看着同事们依次进去又出来,许如期越来越感到紧张。

      打开的电脑里,还有她之前完成的那一套设计图。

      她脑海里,只剩下一个问题:她为什么要来?

      “为什么?”宋之遇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许如期皱了皱眉,少有地露出了一丝不耐烦。

      宋之遇脸上的笑意渐渐散了。

      她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很不乐意见到我?”

      许如期绷紧脸,以沉默回应。

      宋之遇声音发紧:“为什么?我还以为,你至少会问我一句,这一年过得好不好。”

      许如期如同化为一座石雕,纹丝不动。

      宋之遇苦涩一笑,轻声道:“我之前看过你最近画的图,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进步了很多啊。想当初在北京,你还是个完完全全的新人,几乎什么都不懂,我还得一点一点地教你分析客户需求、看客户部的brief、和设计师沟通。没想到有机会再一次和你一起工作,我真的很开心。”

      许如期合了合眼,忍不住道:“那你也不能这样啊!”

      宋之遇一愣:“怎么了?”

      “那是我第一个完完整整从头跟起的项目,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了,你说抽调就抽调,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愿?”许如期心中的不甘和委屈如同洪水冲垮了堤岸一般,倾泻而出,“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你都不能这样啊!我根本没有想过要去你的组里!”

      宋之遇两颊的血色褪了大半。

      许如期看在眼里,心里也不由地难过起来,悔意在心头蔓延。

      她双唇紧抿,猛地冲出了办公室。

      宋之遇站在办公室门口,望着许如期的背影,脸色极差。

      办公室外几个同事暗自交换着眼神,都缩起了脑袋。

      他们听不清办公室内具体的交谈内容,却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同事A:你看见了没?许如期眼睛都红了,可怜兮兮的。

      同事B:组长刚上任就闹成这样,啧啧啧……

      同事C:新组长看起来瘦瘦的,没想到这么狠,希望别迁怒到我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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