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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栾州(6) ...

  •   “没事。”

      郎砚观瞅着靠着李顺琼脖子的邱韫之,挑眉:“这家伙精得很,知道银山楼迟早要暗算他,早就把银山楼的毒药摸了个底儿清。他中的啊,是银山楼的添红散,早就准备好了解药,就在他身上呢。”

      “那你拿。”李顺琼将邱韫之推给他。

      郎砚观连连摆手,身子忙往后仰去:“别别,我可不碰这位爷。你来吧,就在他腰间,一摸就能摸出来。”

      她看着郎砚观那样子,嘴一抿疑道:“你害怕成这样做什么。”

      李顺琼摸上邱韫之的腰腹一点点挪着,解药没摸着,倒是将他的细腰摸了个遍。

      “怎么没有?”李顺琼松开手,皱着眉看向郎砚观。

      她的手还覆在腰际,邱韫之却迷迷糊糊地握住她的手,嘴里轻声呢喃着:“怎么有双手……”

      李顺琼欲挣脱开,可她越挣邱韫之的手便握得愈发的紧,偏眼睛还闭着,明明像睡晕过去了,捏人的手劲却大得吓人。

      她无可奈何,低下头像哄小孩一般哝哝:“你添红散放哪去了?”

      “添红散?”邱韫之缓缓睁开眼睛盯着她,那双平日乌黑深沉的眸子里,如今溢满春色水波荡漾,眼尾发红,浑然一副楚楚可怜样。

      他使劲晃晃脑袋,像要哭出来似的:“我不记得……”

      郎砚观在一旁哈哈大笑:“他这个样子,哪里像中了添红散,分明是春药!”

      李顺琼一记眼刀丢过去:“你还笑得出来?他是替谁去寻你的宝贝碗的?”

      “非也非也,”郎砚观摇头,一双狐狸眼耷拉下来,脸上写满了可惜,“这是我家那老头的宝贝碗,可不是我的,我对它可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怕老头再唠叨我。”

      “你再找找,他带的解药多,不可能摸不出来。”

      李顺琼红了脸,想缩回手又被邱韫之牢牢攥着,进退不得:“他腰间确实没有!”

      此时,邱韫之抬头蹭了蹭李顺琼的下颌,挺直的鼻梁碰上她的下颌骨时,鼻息温凉,一阵一阵地擦过肌肤。

      “嗯……”他发出一个低沉模糊的音。

      郎砚观“啧啧”两声,迅速撇开眼:“真是看不得。”

      他撩开车帘:“快到客栈了,我俩把他扶进房间再找吧?”

      李顺琼不答,低头伸出另一只手将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待掰到第三根手指的时候,那手指看似听话地一伸,却又一弯勾住她的中指。

      “……”这叫痴傻?

      两人的双手绞在一起,李顺琼的手猛地一顿,那细长的指甲一不留神就扎入他的手背,顷刻间鲜血流出,染上了两人的浅色青衣。

      邱韫之吃痛,手指不禁一松。李顺琼顺势抽开手。

      她扶正邱韫之的身体后,利索地掀开车帘,丢下一句:“你自己搜。”

      郎砚观看着李顺琼无情离开的背影,又看向邱韫之那趴得歪七八扭的样子,不禁笑道:“邱宗主啊,之前便听闻此毒不一般,能让你这样,倒还真是开了眼了。”

      ——

      次日一早。

      张氏商行那边派出人传来了消息。
      这栾州城内没人见过碎纹样的瓷器,况且价格尚低,又打着张氏的大名招牌,一经展出即售罄。

      张相旬对此满意得很,早早地派出人来跟李顺琼谈后续合作的事。

      “李家姑娘,这是张公子让我带给您的合约。”张掌柜殷勤地将那一沓白纸递到李顺琼面前,笑道,“这是我家掌柜让我拿给你的,您看看?”

      李顺琼躬身接下,颔首道:“定不负张大人所望。那李家跟张家的合作?”

      她面上看着冷静沉定,心里早就乐得想笑得出声。

      “肯定是要继续合作的!”张掌柜指着那写好的合约,“都白纸黑字地写在纸上呢。”

      李顺琼顺手将那沓纸放在案上,拿起一张看起来:“李家需供张家每半月五十件瓷器……五十件?”

      “可是有什么不对?”张掌柜连忙问道。

      “没事,是李家在栾州这边人手不够,”李顺琼放下纸,镇定道,“我写封书信给阿父,让他派几个人来栾州帮忙。”

      张掌柜看着事情要成,笑容更深了些:“好,您要是看着没问题就把字签了?我好回去交给张公子。”

      “我看看。”李顺琼又拿起后面几张,仔细看了起来。

      在前世她也签过不少合约,也算是有些经验。这份合约写的明确清晰,各有获利。也确实是按她说的三七分,一通看下来也没什么出格的地方,是份再正常不过的合约。

      “好。”

      她提笔利落地签下,又递回张掌柜手上:“麻烦您回去跟张大人说一声,祝他生意兴隆,日进斗金。”

      张掌柜笑呵呵地双手接下:“也祝李家生意兴隆,以后若有别的值钱生意,还来与张家做。”

      “那便借张掌柜吉言了,”李顺琼站起身,走到张掌柜身边扬手,“我送您出去?”

      张掌柜眼含深意,他看着李顺琼谈吐大方,丝毫无惧,颇能窥见几分日后风采。

      “若合作久了没问题,那盈利之比李家还是可以再升升的。”他提出。

      “谢张掌柜提点。”李顺琼心领神会,送张掌柜到客栈门口,“那我就不送了,您慢走。”

      “好好,我去给公子回话。”张掌柜俯身还礼后,便领着俩小厮离开。

      黄苓站在李顺琼身后,见张掌柜等人走远,便走近她担忧道:“小姐,家主那边会派人过来吗?”

      李顺琼叹出一口气,伸手搭上黄苓的肩:“若是与阿父说实话,他定是不同意,只能扯谎了。”

      “您打算怎么说?”

      她沉吟:“本来这边的情况就不大好,正好就说这边人手不够,又被我辞掉了几个,生意做不起来,需要他帮忙。”

      “你觉得如何?”李顺琼看向黄苓,迅速补了句。

      黄苓这些天早与她混熟了,夸起她来行云流水:“小姐机智多谋,聪明绝顶,定能骗过家主。”

      “苓儿姐,”李顺琼笑着与她打趣儿,“嘴儿真甜。”

      黄苓被她说得双颊发红,声音再次小下去:“小姐。”

      “走吧,去瞧瞧李家的铺子如何了,明日就要走,再不去就赶不及了。”李顺琼继续勾着黄苓的肩,朝李家铺子走去。

      自从扩大了售出对象范围,李家的瓷器好歹卖出去了一些,不至于像之前一样门可罗雀。

      只是工匠们实在太少,瓷器出窑的时间又慢,往往几日也得不到补货。

      “掌柜,等之后阿父派的人来了,你们找个时间交接好,我把这碎纹样式的瓷瓶做法写给你们,你们每半月做五十件送给张氏商行。”

      李顺琼走进铺子道。

      掌柜诧异道:“小姐,您与张氏商行做生意了?”

      “交易的物品就是这些瓷器。掌柜的,你务必要做好这些瓷器,若做成了,李家能获得的利益远不止现在这些。”李顺琼郑重道。

      “一定一定。”掌柜眼见来了个长久生意,还是与张家合作,高兴得合不拢嘴。

      李顺琼讲那写有做法的黄纸交给掌柜,仔细嘱咐道:“教会之后,莫让他们与其余十一家有联系,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李顺琼和黄苓在李家铺子里待了一整个下午,整理这个铺子历些年的账簿与存货。

      那账簿薄得可怜,没几页纸,干瘪瘪地趴在柜台上,簿面上还有不少油渍污垢,看起来煞是可怜。存货自然更少,就三两个箱子也装不满,每个箱子里零零散散地放着四五个瓷器,还有不少是上次李顺琼送过来的。

      她翻到账簿最后一面时,一行字映入眼帘,它用红笔勾勒着,很是醒目。

      ——东街六阿胡家从李家铺子借了五十两,至今未归还。

      李顺琼扬起账本,朝掌柜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掌柜眯着眼走上前去,疑惑地接起来,又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

      他“咦”了一声,指着那几个字:“小姐,这应该是之前写的吧,我管账的时候可没出现欠钱不还的状况。”

      李顺琼叹口气,站起身抱臂道:“掌柜的,您没有欠钱的缘故难道不是没盈利?”

      她其实委实是有点不想戳破这个丢自个儿脸的话。

      掌柜老脸一红,侧过身咳咳几声遮掩过去:“我去六阿胡家问问。”

      他说完又悄悄抬眼看李顺琼,说了句:“不过……小姐,那六阿胡是孙家的人。”

      “孙家?”李顺琼蹙起眉,压着眼思虑半晌,才轻声道,“那由我去吧,你在这儿好好看店。”

      “好嘞好嘞!”掌柜眉开眼笑,立即转过身给李顺琼倒了杯热茶,双手捧着稳稳地递到她跟前,“您喝了再去。”

      这人眼力见倒是高,想着法儿的利己,却又不愿伤和气。

      李顺琼伸手接下,又递回掌柜手边:“还是您好好喝吧,我早茶喝得多。”

      “掌柜,那六阿胡为人如何?”

      若是个欠钱不还的无赖混混,她总得带着人一起去。

      掌柜伸手摸上胡子,回想起来:“我与这人也不甚熟,只是觉得他沉默寡言,不过为人倒还和善。听说搬到这多年了,前年进了孙家当了个采买的小职。”

      李顺琼颔首。倒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既然如此便先去看看情况吧。

      她对着掌柜端着一副善解人意的微笑来,便拉着黄苓向铺子外走去。

      只是没成想六阿胡早已搬了住址,那处地方变成一家石料铺。她们问了许多路人,才打听到那六阿胡的住址。

      六阿胡家搬出了城,在离城几里外的乡野田间搭了个茅草屋住着。

      走过去时一路泥泞,泥巴水顺势沾上她的鞋底和衣摆,李顺琼本想拂起衣袖,眼只向下轻轻一瞥,却意外发现她身下这块地的泥土有些不同寻常。

      她立刻蹲下来,伸手拨开那些似是用作掩饰的藤曼和野草。露出地下被翻了几遍的新泥。

      那些泥巴像是从极深的地里翻出来不久,表面呈现出红棕色,闻着有一股新鲜泥土特有的气味儿,混杂着些许草汁的涩气。

      李顺琼伸出手掬了一把泥,在手中揉了几下试力度,又凑近仔细嗅了嗅泥味。

      黄苓看着自家小姐做的一连串动作,疑惑道:“小姐,这泥有什么问题吗?”

      李顺琼捻着手中泥土,垂眼端详。良久,她才攥住一团泥巴握于手心站起身:“这个泥巴,像燕家最常用的淮泠土。土质细腻,烧制的时候不易破裂,可是跟孙家的连粟土也有点像,颜色沉郁,倒像是刻意将两种土的特性结合在一起一样,”

      “不过这个六阿胡据掌柜说是孙家人吧?像孙家的土倒是没什么,不过像燕家……”

      “走吧,去他家看看。”李顺琼远远望着那栋在风中摇摇欲坠,破败不堪的茅草屋,眼神霎时一厉。

      茅屋的大门紧闭,黄苓上前叩了几声,半晌才有一个浑浊嘶哑的声音缓缓响起:“谁呀?“

      李顺琼抬高声音:“你可是六阿胡?”

      那边听见是个清亮的女声,一下子噤了声,只听见拐杖打在地上的敲击声,声音越来越远,像是在朝里屋走去。

      “六阿胡!六阿胡!”黄苓接着唤了几次。

      这回却彻底没人应了。

      “小姐,还要继续吗?”黄苓看着那闭上的木门,担忧道。

      “哪有欠钱不还的道理?而且看见的那些土,定是要问个明白的。”

      “六阿胡!”李顺琼大声喊道,“我是孙婵!阿父让我来见你,快开门!不然我可说不准这木门会不会被敲碎!”

      之前十二家聚首时,李顺琼见过那孙二小姐孙婵,此人生着一副美丽的皮囊,素日里却是一副高贵娇纵的性子,令人望而生畏,不敢上前与其亲近。

      孙大小姐早年病故,如今孙家嫡出的女儿中就只剩孙二小姐一人。只不过她也随大姐一样体弱,平日待在闺房中不轻易见外客。

      李顺琼想赌一把,若是这六阿胡没见过孙婵,倒是可以借此一见。

      “六阿胡!你赶紧出来!再不出来我可要喊阿父收拾你了!”李顺琼回想着那孙二小姐大声呵斥下人的场景,想演出那股狠劲儿来。

      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一直响到门口,六阿胡站在门后:“孙小姐。”

      他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狐疑,故而没有开门:“您怎么来了?”

      “你让我在这站着跟你说?”李顺琼怒斥道,“还啰啰嗦嗦地做什么!”

      她随后立即朝黄苓眨眼示意。
      黄苓看懂了,忙道:“小姐,这人也太不懂事了些,不如我们……”

      她话还未说完,李顺琼便快速截住她的话:“也罢,我们找别人问话去,日后让阿父将这不长眼的撵走。”

      六阿胡在听见“阿父”时,身子微微一颤,立即打开门看向李顺琼二人。

      入眼是两位女子,其中一位身着浅色衣衫的女子格外美貌,形貌昳丽,蛾眉曼睩,一时让人看晃了神。她脚踩泥泞,脸侧沾上污泥,一双眼睛仍是高傲地上挑着,冷冷地盯着他。

      “怎么现在才开门?”黄苓随势道:“让小姐在外边等这么久!”

      六阿胡仍是谨慎,并未迎二人进门,只是问道:“小姐,是我失礼了,只是不想您会来这荒僻乡野,故而不敢开门。”

      李顺琼微微勾起嘴角。

      除了与她们说话时的浓重乡音,这六阿胡的所言所行,都完全不似一个乡野村夫。

      倒是有趣。

      “还敢将我拦在门外?”

      说出这句话之时,她心里已然有了几分把握。

      六阿胡望向她的目光中,有惊艳,有探究,有防备,却唯独没有疑惑。

      他瘸了一条腿,拖着那条瘸腿拄着拐杖,看着毫无还手之力,可他仍站在门口拦着她们。

      六阿胡声音倒是小心翼翼的,像是怕她真的发火:“小姐,你们来这可是?”

      “六阿胡,”李顺琼将手里还余下的一点泥巴展开露在六阿胡眼前,“这可是你做的?”

      “你,你怎么会知道?”六阿胡看着那团泥巴错愕不已,慌不择口道,“家主都告诉你了?”

      到底是老天助她。
      李顺琼暗自一笑,五指合拢,将那团泥巴再次掩藏于身后,看向屋内:“可是能邀我进了?”

      “请进……请进……”六阿胡似是被打得措手不及,重复叨叨着这一句话,看着李顺琼二人进了屋,他还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六阿胡,”李顺琼悠然坐下,在六阿胡看不见的地方快速拿了一块手帕裹起那团泥,塞入袖中,“在那站着作甚?”

      六阿胡猛然回神,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站到李顺琼不远处。

      他声音陡然变低:“小姐,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何来小的这。”

      可他说话的气势却是比之前弱了七成。

      李顺琼越发笃定,这孙家与燕家必定有什么联系。

      “还不明白?”她假装咳嗽,“我虽体弱,但也不能见此事不管。阿父虽然没告诉我全部的,但我也能猜个七七八八。我此次来,就是想问你。”

      她刻意地停顿下来,看着六阿胡颤抖不已的身子,轻笑一声:“你如此之怕,是怕我真的告发你?”

      李顺琼故意含糊其词,怕六阿胡寻出破绽。那六阿胡听到“告发”时,脸色顿时惨白起来,哆嗦着跪了下去:“小姐……不是说要来寻我帮忙的吗?为何,为何要告发我?”

      “是啊,我可是来寻你帮忙的,”李顺琼慢慢直起腰,直至两双眼睛相对。她笑得眉眼弯弯,明媚灿烂,盯着六阿胡那因恐惧而放空的黑瞳,发出符合“沈婵”的恶毒发言:“可为何不能告发你?”

      “你,又算得上个什么东西?”

      六阿胡被这么一双冷漠的眼睛盯着,仿佛在告诉着他,若不是有事问他,他在她眼里宛如一吹即散的尘土。

      六阿胡心里升起浓浓的惶恐。

      “是家主让我做的……我已求他放过我了!”六阿胡终是忍不住,发狂似地癫笑几声,“他们逼迫我至此,我又有何办法!”

      他的拐杖不慎从手中滑落,身体没了支撑,瞬间朝地上跌去。

      李顺琼下意识地拉住他。

      六阿胡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面上惊惧之色稍敛。

      黄苓见此快步走来,捡起那根拐杖递到六阿胡手上。

      “阿父怎么会逼迫你?”李顺琼看见他镇定了几分,趁此追问道。

      六阿胡:“我只是去燕家做过几年工,家主便要我去偷燕家的秘方。我在栾州无权无势的……知道的也并不多,全都告诉了家主。家主看我告诉他一部分秘方,最终没杀了我。我起了点贪念,那些用燕家的一部分法子做出的孙家瓷器卖的着实有些好。可我只是想着偷偷卖给其他家赚点小钱罢了。”

      “你再追过来,是孙家还不肯放过我吗?小姐,我求求你,我绝不会再做了,您就饶了我吧!”六阿胡跪下来,苦苦哀求。

      “我即便想饶也饶不了你。”李顺琼憋着笑,“我来这儿,你还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一个高门贵户,竟让几乎没出过门的小姐来?”六阿胡刚刚一直在震惊中,被李顺琼一番话激得脑袋转不过弯来,现在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

      李顺琼点头。既然知道了实情,她便不再隐瞒:“我非孙婵。”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栾州(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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