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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八章 ...

  •   他这是…在入定的时候睡着了?
      睁眼的瞬间,熟悉的满目焱红让玉崔嵬一时间竟生出种时空的错乱感来。
      他定了定神,四周分明是他熟悉的模样,甚至连楫舟送的酒都还在不远处放着,一切都在其应在的位置上不曾改变,然而他却莫名觉得自己前一刻所处的地方不该是这种颜色。这实在是种荒唐而又无由来的情绪,却让他无法不去在意。
      是南柯一梦么?又或是神识离体去了他处?
      初初醒来的玉崔嵬实在不好妄下断言,只得暂时按下心中疑惑。
      毕竟此番修炼尝试以康琼教他的心法来运转体内的业火之力乃是他临时起意,纵然现下周身并无不适,但在修炼中失了意识到底不是件轻巧的事。他无法确定这种情况是否与心法有关,但往日里的确从未出现过这般情况,故而现下最简单直接的方法或许便是他再运心法尝试。
      他本是个随性而为的人,既这般想了便不会因为有危险而怯然止步,然而这一次,结果却并不如他所预料的那般。以心法在体内运转周天的业火之力并没有发生任何他先前所推测的意外,他体内的力量运转顺遂,神识也很清晰,一切的表现都在证实着,他先前所以为的错乱感仅仅只是他的错觉罢了。
      这种自我否决的感觉并不太好,然而功法顺遂却又并不是件坏事,于是两下相较后玉崔嵬便也就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毕竟,如今的他除了暂时未找到康琼外,生活较之曾经已是再顺遂安然不过。他曾经想要的平等对待与尊重已然在手,也无需再为自己异于常人的身体而备受冷眼,甚至不需要防备谁的背后黑手。除了修炼他不需要为任何事情烦恼,这样的生活若只因一点恍惚错觉便平地挑刺没事找事未免有些太过不知足。
      轻舒了口气,玉崔嵬虽接受了这个结果却到底没了再继续入定修炼的心情,只扬手一吸取了不远处的酒坛,饮着那带着幽幽冷香的蜜酿慢慢踱出了焱晶洞。
      不知为何,他竟突然…有些想看雪。

      *************************************

      尽管仍是茫茫雪白不见尽处,但银装素裹的月蓬莱在风停雪止的时候亦有其宁静空幽的一面。而在这样的美景中临崖而坐,喝着微甜的蜜酿,感受着略带寒意的微风拂过发丝面庞,也算是别有一番滋味。
      这样的地方,阿琼定然会喜欢的吧?
      浅呷冷酒,玉崔嵬忆起那总是寡言少语一身素衣的人,眼中染了些许暖意。
      不练功的时候,他总会想起曾经与康琼相伴的点点滴滴,那些简单平淡到甚至会让旁人觉得无聊的日子,于他却是再珍贵不过的岁月静好。他并不曾后悔自己放弃那样的生活去救圣香的决定,毕竟那本就是他重生唯一的目的,但每每想起那些时光依然会觉得怀念。
      不知道阿琼如今过得好不好,会不会…偶尔也有想起他的时候。
      思及至此,玉崔嵬颇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他果然从始至终都是个自私的人。
      为了一己私心,他机关算尽地去救人去死,甚至因此而为康琼等回归人暗自庆幸,如今他重生为妖,却又只想着再去把康琼寻回来相守相伴。
      这样自作主张反复不定的糟糕心思,连他自己想来都会觉得可恨。
      然而他敢这么做,赌得或许从来都只是康琼冷漠背后的那一点不舍吧。
      低叹着将酒坛凑近唇边,玉崔嵬正欲再饮却忽闻一声鞭响,为人时长久养成的危机感让他在听到声音的那刻便一个飞身离开了坐着的那处。他的速度极快,然而却仍有炸开的飞石险险擦过脸颊,再回首去看,原本坐着的地方也不知被何物炸去大半已然不复原状了。
      眉梢微挑,玉崔嵬虽不曾因这动静变了脸色,心下却到底警觉了些许。只是待他正欲四下探看一番查明缘由,便见一道雪色身影疾行而来,正是楫舟无疑。远远的,便传来他询问的话语:“可是小三十三在那处?”
      “楫舟前辈。”微微颔首向面前花妖行了礼,玉崔嵬见他匆匆而来面上又似带了些微歉色,便对方才那无妄之灾有了些许猜测。
      “我方才与人过招掌风擦了这处,不曾想你竟在崖顶,可曾伤到?”稍稍将玉崔嵬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身上并无明显伤处楫舟心中方松了口气。虽说他自觉与人过招并未当真十分使力,碎了崖石的也不过些许掌风,可他与三十三之间到底修为相差太多,若真因此伤了,焰释那处难免有些说不过去。
      “并无。”既是一次无心意外,玉崔嵬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摇头笑了笑。左右他不曾受伤,酒坛也拎地及时不曾碎了,实没必要为这一场虚惊计较。
      只是,待他正欲再说些什么,却忽有一言远远插了话来。
      “那点玩闹的小动静能伤着什么,楫舟你也太小题大做了些,我都还没打过瘾呢。”那声音带了些许懒散于玉崔嵬却是全然的陌生,而后方见一道黑红衣袍的身影不紧不慢地朝这边飞来,“这么紧着护着,当心养出朵小娇花来。”
      待到近了,玉崔嵬方才发现来者穿着打扮竟颇似自己曾见过的苗人,锦绣彩绦衣缀银饰,腰间更是悬了根玄色长鞭,想来方才听到的破空鞭响便是出自他手了。而那人虽生着张极其艳丽的脸庞,却并不曾沾染点滴女气与撩人媚色,站在清艳绝尘的楫舟身旁更是将他那带了浓煞戾气的艳色衬得越发有攻击性了。
      那样的气势与模样,着实让人过眼难忘。
      而方才那简单两句也明明昭示着,来者身份或许与玉崔嵬先前所见花妖皆不相同,至少境中花妖对于幼妖或多或少都会存在的关照在他身上暂时看不出来。
      “他化妖不过岁余,还是个名都没取的孩子,自是及不上你凌大药师的通天本事。”似是与来者关系不错,听到那般话语楫舟亦不觉冒犯,反倒与来者玩笑起来,“焰释盼了许久方又来了这么个弟弟,若真伤了,他可跟你急。”
      自然,楫舟所唤的凌大药师便是先前妖音在医院遇见的凌晚镜了。
      自千年前凌晚镜被天庭追杀时为月蓬莱之主所救后,他便与境中花妖惯有来往,交情自然也就与他人不可同日而语,就连外头所传的那些苛刻求医条件换到月蓬莱后也成了截然不同的双重标准。故而境中花妖对他,亦是真心相待。
      可以说,凌晚镜算是千万年来唯一得此优待的人修了。
      “那可再好不过。我早想与他比试,他却总拿些劳什子破理由搪塞,今日小爷拿他弟弟试招,瞧他出不出来~”笑吟吟地搭着楫舟的肩与他拌嘴,凌晚镜打量玉崔嵬的视线全不带半点掩饰,倒也不怕自己这般模样让人将他的话当了真,似是而非的态度也不知是在故意逗孩子还是当真有此意向。
      “照夜惯爱说笑,小三十三莫要当真。”所幸,楫舟早已习惯了这人素日里的行事风格,便只笑着对玉崔嵬作了些许介绍。毕竟凌晚镜素来包揽月蓬莱一众花妖的伤病诊治丹药需求,往后多有相处的时候,两下里还是留个好印象为好,“照夜姓凌,时而会来境中住些日子,你只唤他药师便是。”
      “是。”虽暂不知药师二字代表的涵义,但楫舟话中那句时而来住却是让玉崔嵬上了心,听了介绍便淡笑着见了礼,“三十三见过药师。”
      “免了免了,你这般恭恭敬敬的,倒显得我欺负孩童似得。”原就没什么恩怨,人家既客气见了礼凌晚镜自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摆摆手抛了只锦囊到玉崔嵬手中,却是只装满了玉璃花的乾坤袋,“观你似是中意云柯的玉璃酿,这些玉璃花便给你罢,只当是见面礼了。”
      “这花……?”打开锦囊,个中泛着微微金茫的金边白花虽被摘下却仍如长在枝头时一般娇嫩,然而让玉崔嵬心中诧异的却是那花所带的淡淡特殊香气竟与他坛中蜜酿所带冷香一致无二。更或许,就连康琼的梅酒亦是加了此花酿造。
      这般发现,倒是让他觉得自己离康琼的行踪又更近了一步。
      而凌晚镜的回答也的确不曾让他失望。
      “倒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长在月蓬莱的玉璃花不适合酿酒,这些是我自觉界采回的。你若有意,往后可拿着去同云柯换酒。”
      “多谢药师,只不知觉界是个怎样的地方,听着似是颇有些特殊?”难得所求答案有了些许苗头,玉崔嵬自是无论如何不会放过这般机会。左右如今他在众妖心中年岁尚小,便是打着好奇的名头问了什么不得体的话,只要莫太出格想来也是不会引起怀疑的。
      “那地方倒没什么可说的,除了玉璃花便就是秃驴多了,无趣的很。”只可惜,凌晚镜却是对此无甚多谈的兴趣,倒是将话头引向了梅妖云柯那处。
      “我寻云柯喝酒去,楫舟可要同我一道?”
      他本就是个酒鬼,到了月蓬莱自没有不见云柯这酿酒好手的道理,便是玉崔嵬手中那袋玉璃花原也是他打算带予云柯的。只是如今既将东西送了人,再上门便也只好换了别样东西带去。幸而他时常行走各界,适宜酿酒之物却是最不缺的。
      “也好,我亦许久未见他了。”往日里境中诸妖皆是各自闭关修行甚少相聚,如今难得有此机会,楫舟倒也十分愿意小聚一番。只是他亦想到云柯不喜吵闹的性子,便未四下呼朋唤友只带上了颇得他眼缘的玉崔嵬,言行之中亦有些提携小辈的意思,“小三十三既在便一道去吧,同在一境总也该见个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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