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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被下死咒 ...

  •   这一睁眼差点把资历颇深的医生吓得手抖,原本起伏不大的心电监护仪开始一上一下地波动。

      柳翩问:“我可以说话吗?”

      医生震惊的表情中带着严肃:“最好不要。”

      柳翩直接伸手稍微将改在脸上的布拨开了一点,护士见状连忙制止她,没好气道:“请你配合一点。”

      “我闷得慌,让我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可这一拨,就看见了大片的血迹,柳翩在心里谩骂,哪个龟儿子下的咒?

      站在一旁的医生愣了神,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手术台上的柳翩,他们赶在现场时明明看见她流了不少血,可现在却没有找到一个出血点,不管是从理论还是多年的操作经验上来讲,这不可能。再三确认后,马上进行了缝合。

      柳翩醒来后就没闭过眼,主导全程的这位已入知天命之年的医生是第一次在病人处于清醒的状态下完成的手术,这让众多在场的医疗人员觉得十分诡异。

      手术时外,赵琦坐在位置上啜泣,叶坠虽然知道柳翩不会这么轻易地受伤甚至死去,可对里面的情况也毫不知晓,不由得有些着急。

      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扯下口罩。赵琦连忙上去询问:“医生,我嫂嫂怎么样了?”

      “病人很幸运,原本我们以为这会很严重,但所幸身体内的器官没受到影响,出血点都已经愈合了。但是不排除会有术后感染以及留下后遗症的风险。”早已见惯生死的医生用波澜不惊的语调直白地说着,最后还是忍不住有些讶异,“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幸运的患者。”

      听到这番话后赵琦终于松了口气,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叶坠也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

      紧接着,柳翩被推了出来,赵琦忙上前去跟着推车一直跟到了病房。

      柳翩原本早已醒了过来,但为了装得更正常一些,干脆呈昏睡状。可事态有些紧急,遂又施法让元神脱离身体。叶坠见状对守在病床前面的赵琦说:“我出去打个电话。”然后走出病房门口一直走到安全通道的楼梯口。

      叶坠转过身看着柳翩的元神,神情严肃,“怎么回事?一会儿不见你怎的就被车撞了?”

      “那辆车有问题。”

      楼梯口一阵静默,隔了几秒,柳翩继续说:“叶子,我知道生死簿为什么出现异常了……”

      “死咒。”不等柳翩说完,叶坠直接回答,语气斩钉截铁十分肯定。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我就在怀疑,能让生死簿出现异状的只能是自家神仙。地府没人有这个胆子,天界的神仙更没理由,那就只能是赵琦被人下咒了。”叶坠用淡淡地语气说出自己的分析,“可我不确定那是不是死咒,直到听见你出车祸后才得到了肯定。”

      诅咒分很多种,而死咒很特殊。其特点就在于神仙都不能解除,除非被下咒的人应了咒,可一旦应咒往往就会送命。显然下咒的人是恨赵琦恨到骨子里去的,会是谁呢?叶坠心中有了大概的怀疑对象。

      吴彦带着舟舟来到医院时柳翩依然闭着眼,叶坠在楼梯口不紧不慢地抽着一根烟,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对一旁透明状的柳翩说:“再过十分钟你睁睁眼,别让别人那么担心。”

      别人,柳翩微妙地挑了挑眉,看来已经有隔阂了,连称呼都这么见外。

      她点点头,看着叶坠不咸不淡的样子终究不放心,问他:“喂!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赵琦时时刻刻都有危险。”

      “我要把那人给揪出来,”叶坠用烟头在铁栏杆上杵了杵,“翩翩,明天出院,你时刻留意赵琦的安全。”

      病房里,吴彦在安慰着赵琦,尽可能减轻她的心理压力。

      “琦琦,事发突然,谁也想不到会这样。好在嫂子没事儿了,你别太自责了。”
      大概是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而导致情绪太过于波动,加上柳翩是因为保护自己而受伤的事实,赵琦依旧没有平复心里的负罪感,听着吴彦的劝解更加难受。

      “都是因为我……”

      吴彦不再继续劝她,只是站在她的身旁安抚似的拍着她的背,好像这样就能驱散赵琦心里的自责。

      柳翩看着这样的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正常人一般,她慢慢将眼皮掀开一条缝,嘴里模糊地嘟囔着:“我这是在哪儿啊?”

      话一出,几个人都笑了。赵琦欣喜,喜的是柳翩醒了,这表示她真的没什么大碍了;吴彦欣喜,开心的是柳翩无恙,妻子也不用那么自责了;而叶坠乐的是,柳翩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演技直逼他和丘比特了。

      本想在这儿守一夜的赵琦在柳翩和叶坠苦口婆心地劝导下终于答应跟吴彦回家,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赵琦的眼里满是疲惫,柳翩看着也不忍。看着她那样,柳翩感慨:活着,真不易。

      待吴彦一家三口已离开,原本虚弱躺在病床上的柳翩立马腾地一下起身,拔掉手上的针头再灵敏地起身下床,动作麻利儿得哪像一个刚出大车祸的人。

      叶坠提醒道:“好歹还是注意一下,护士和医生现在对你可上心了。”

      柳翩穿着拖鞋,蹬蹬蹬地走动,语气急促地说:“可是我内急,神仙也要有人权!”

      叶坠哭笑不得,这柳翩跟个没心没肺的傻大姐似的。
      可第二天,病房里就来了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吴母。

      这天早上,柳翩正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正准备偷偷摸摸拿出手机打局游戏时,病房里就进来了一位老太太。老太太手里拿着一袋苹果细细地打量着她,问道:“你是不是叶坠他媳妇儿?”

      柳翩立马把手机重新塞回到枕头下,笑着说了声是的。正准备问明来意的时候,叶坠就拿着饭盒进来了,看见来人也有些吃惊,问道:“您怎么过来了?”

      “昨天晚上吴彦他们回来得晚,跟我说了一下。”吴母在一旁解释,而后又唐突地问了一句:“这,真是你媳妇儿?”

      柳翩立马知道了来者的身份。

      叶坠心里觉得好笑,并不追究吴母的无礼,耐着性子解释着:“是的,到时候婚礼您一定得来。”

      像是有些不可置信,吴母似乎要刨根问底,“那怎么我没听赵琦说过,叶坠,你别是在诓我吧?”

      柳翩盯着两人,这吴母居然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的怀疑。但是细想,她还真没猜错,可不就是在诓她?

      眼看着叶坠眼里的不耐,柳翩立马回答:“您真是说笑了,结婚可是大事,哪个女孩子会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来诓您呢?”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吴母忙说:“小姑娘别误会,我是看你模样怪讨人喜欢的,这么好个女孩子叶坠居然一直藏着不让我们知道。”

      也许是因为自己站在赵琦角度想问题的原因,柳翩对这个老太太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

      “对了,我听说小姑娘你是为了帮赵琦才受伤的。真是谢谢你了。”

      此话一出,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个婆婆有多疼自己的儿媳妇儿呢,而知情的人才知道其实不然。柳翩认为下咒的事情十有八九跟吴母有关,而叶坠更是认定了此事就是吴母所为。

      “客气了客气了,琦琦对我好,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一定好好地保护她,一定的。”柳翩盯着吴母的眼睛,示威一般说出了自己的承诺。

      吴母莫名一阵心慌,已是气急,但还是耐着性子把东西发在了床边的桌子上。双手收回时不经意地拂过柳翩的枕头,自以为没被发现,而一旁的叶坠眼神渐凉,只差冷笑出声。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得养好身体啊。”吴母立马转身,匆匆出门。
      柳翩伸手一扫,病房的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她摸了摸头发,嘲讽一般地笑着:“那老太婆居然把主意打在我身上了,就因为我阻止她害人,就想把我一起铲除了。啧啧,这心是有多阴暗。”

      叶坠不吭声,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叶坠,你为什么就不把那老太婆的命数给改了,死她一个,幸福全家啊!”柳翩振奋,像是破解了一道思索已久但仍不得其解的数学题。

      “私自改命数是违背天规的,况且,这是赵琦躲不掉的劫数,是需要她跟吴彦共同面对,共同克服的难关。”

      瞧瞧,常在人间混的神仙就是不一样,不像她一样思想浅薄,柳翩默默地甩过一个白眼重新从枕头下掏出手机,打开球球大作战的app,忽然惊喜叫道:“嘿哟!哪吒大哥也上线了,玩一局!”
      此时叶坠沉浸在自己的感悟中,正准备激昂陈词,没想到柳翩来了这么一出,心中还未鼓起的小气球仿佛被柳翩拿着小针刻意戳了个洞,咻地一下就泄气了。

      他望着兴致勃勃正在刷着屏幕的柳翩,大步走到床边,伸手一捞抢过了手机。

      柳翩炸了:“叶坠你干嘛呀,坑队友这事儿特不道德你要我怎么混啊!!!”

      还未等对方回话,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九号床换药!”

      叶坠转身去开门,来换药的是一个长得很有气质的护士。柳翩眼睛骨碌一转,心起一念,顿时丧脸痛哭,朝着叶坠张手:“老公你不能这样对我啊,你怎么可以趁我住院就抛弃我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呢?”

      叶坠:“……”

      护士也愣了神,看着眼前这个头几天大伙儿都嫉妒的对象,现在觉得她无比可怜。女人就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要是别人样样好,你嫉妒;要是别的女人遭遇不幸,你又觉得她可怜,好像心跳都快跟她一个频率,恨不得上前握着她地手感同身受地说:“这种感觉,我懂。”

      果然,下一秒,护士就安抚着柳翩:“你别太激动了,现在把身体养好才是正经。别在乎那么一两个渣男,我们女人啊得好好爱自己。”

      叶坠觉得自己很冤枉,不就是抢了个手机,怎就被扣上一顶“渣男”的帽子了?他无奈地看了正躺在病床上的始作俑者一眼,心里却倏然一暖,这样的日子挺好的,至少有个人跟你过不去,还不是恶意的那种。
      ***
      S市区的一条巷弄里,吴母脸色紧张且严肃地行走着。到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轻叩了几下,大概过了20秒,铁门咿呀一声打开了,吴母四下望望,确定没人后挤身而进。

      她来到一个光线幽暗的房间,房间只有一张木桌,上面两支蜡烛发着幽暗的黄光,桌子旁坐着一个人,通过模糊的身影依稀能辨认出是个女的。

      “带来了吗?”桌旁的人开口,声音有些低沉。

      吴母点头,从包里拿出一张手帕,里面躺着一根头发,这是她在医院时从柳翩头上扯断的。就在昨天,她得知赵琦平安无事反而是叶坠媳妇儿出车祸时有些惊讶,照理不会出什么纰漏才对。趁着大伙儿都在医院时,她又赶到这里将情况跟张婆说明了一下,张婆也很诧异,让吴母去医院看一下,要是出车祸的人还平安无事就拔一根头发给她。
      张婆接过头发,丢到一个装着鸡血的旧瓷碗里,嘴里念念有词,而后端着碗喝了下去。鲜红的鸡血粘在她那布满唇纹的嘴上,映着昏暗的烛光,阴森而诡异。

      半晌,张婆睁开眼,有些惊恐:“这怎么可能?”

      吴母不明就里,被张婆问得慌神,“怎么了?”

      张婆问:“那姑娘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是我那儿媳妇儿的嫂子。”

      张婆揩了揩嘴角:“我找不出那姑娘的来历。”

      吴母:“那就别管她,总之,得把事情给办了。”

      张婆慢条斯理地拿过一个杯子,往里面倒水:“做一次法一万,再做一次得再加一万。”

      吴母听后,又从布包里拿出一摞现金,摆在张婆的面前。

      正在喝水的张婆浮出一丝冷笑,慢悠悠地把杯子放到一旁,把钱拿到手里掂量掂量。

      “你这老太婆也是好笑,拿着儿媳妇儿给你的零用钱让我下咒害她。”

      吴母表情阴冷,眉目间露出怨毒,轻蔑地瞥了张婆一眼:“下咒的人是你,还有,这钱本来就是我儿子挣得,跟那死女人有什么关系?”

      张婆毫不在意,“我死期已近,这是报应。你让我对你那儿媳妇下咒无非是觉得她阻止你跟你孙子相认,你就确定那是你孙子吗?”

      “那就是!他跟我儿子那么像,肯定是我孙子。只要那女的一死,我就把我孙子接过来。”

      张婆看了看吴母偏执刻薄的脸,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一念恶,祸虽未至,福已远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说完,她起身拿着钱走到另一间屋子,“死咒只能在每月初七应一次,你可以走了。”

      医院里,柳翩躺在病床上正没心没肺地啃着叶坠买来的卤鸡爪。
      “既然死咒一个月只能应一次,那琦琦暂时还不会有危险。”

      叶坠点头,“但得趁这段时间把下咒的人找出来。”

      柳翩不大了解人间的旁门邪术,有些疑惑:“施个法把他找出来不就好了?”

      “下死咒的人会脱离轮回,不再受地府管制,阳寿尽后魂飞魄散。找到那人怕是不易。”

      魂飞魄散,意味着永远无□□回,连成为畜生的可能性都没有,这是死咒的代价。可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在做这些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损人不利己就是一个典型。

      “这吴母也不怕遭报应!”柳翩忿忿地咬着鸡爪。

      “报应是世上最无用的东西,人一旦起了邪恶的念头,那是不计后果的,你以为她没想过报应?她只想让目的达成,至于报应,她已经不在乎了,所以报应本身并无多大的意义。那只会殃及活着的无辜的人。”

      柳翩满满地吮着手指,听着叶坠的话。

      “最好的报应就是不让那些邪恶的念头有实现的机会,同时让那些心怀恶念的人受到良心上的谴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被下死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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