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快穿]寻梦旅人》绿眼睛黑猫小雪团

4、星夜之梦 A side

　　单看布料就显然价格不菲的窗帘被外力展开，露出上面用色彩鲜艳的墨水书写的文字：【Scorpius】。
　　不愧是利奥，还是这么敏锐。艾伦抱着书看看剩下的左右和后方三面的窗户，动手去把它们的窗帘也展开。
　　上面果然同样写着文字。
　　【Cancer】、【Aquarius】、【Gemini】。
　　虽然在英语里也还是这么叫，不过在陌生的时间和地点看到熟悉的拉丁文，多少还是有些怀念。
　　虽然知识可以被忘却，但语言却早已深刻地烙入骨髓。艾伦久久地望了一会儿那个C开头的单词，出神似的把四个单词又念了一遍：“天蝎、巨蟹、水瓶、双子。”
　　他和利奥波德刚才拉窗帘的时候应该都有注意到窗台上纹饰华丽的花盆里似乎还栽种着不同的鲜花，艾伦重新拉开窗帘，谨慎地确认：“这一盆是郁金香，它的花和叶尤其是球茎里含有一种……”
　　他说了个很复杂的药理学词汇。
　　利奥波德夸张地用手扶住前额摆出了一副头痛的姿态：“什么？我们刚刚不是在说花吗？”
　　艾伦皱着眉，想了一下，改变了用词：“就是一种生理作用类似于□□的……”
　　“好了好了，”利奥波德摆出“暂停一下，到此为止”的手势，“我这里跟天蝎座对应的是向日葵。”
　　艾伦还没来得及对向日葵发表什么意见，同伴已经加快语速岔开了话题：“右边的是波斯菊，还有最后这一盆是报春花。”
　　“波斯菊原产南美，报春花则是来自中国南方，”艾伦指了指四面的窗户示意方位，用手比划着，“所以相对在前方的向日葵不能代表秘鲁，只能是北方的俄罗斯，郁金香是荷兰或者土耳其……”
　　利奥波德又用手扶住了前额：“你的脑洞会不会太……我是说，这样是不是太复杂了？”而且刚才翻书柜的时候已经充分证明了他们两个恐怕都对天文学一窍不通，至于看星星辨位……还是省省吧。
　　艾伦把手插回白大褂的口袋里，皱起眉，看向他。
　　“郁金香是春天的花，报春花在冬天开放，刚好窗帘上的，巨蟹座的人出生在春天，双子座出生在冬天，不是吗？”利奥波德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说，“所以向日葵和天蝎座应该是夏天，波斯菊和水瓶座只能是秋天。”
　　艾伦眨了眨眼睛，拿出“你在说什么能不能慢一点再说一次”的茫然眼神作为对这套论调的回应。
　　利奥波德叹了口气，直截了当地确认道：“你是处女座吧？”
　　看费尔加的样子估计是有通过劳伦斯夫人的关系调查到什么能增加自己可信度的信息，艾伦也没有太惊讶，只是提出自己的意见：“是夏天吗？”
　　艾伦保持着怀疑的神色，似乎带动了利奥波德也开始琢磨“真有这么简单吗？”，于是他们两个又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
　　“那些书里没有什么线索吗？”利奥波德似乎是打算另辟蹊径综合参考。
　　“这本没有标题的写的内容和你找到的那些纸条一样，”艾伦从怀里举起一本内页贴着红色标签的朴素本子，又摊开另外两本，“这些……唔……”
　　他用飞快的速度来回翻动书页，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嘛？我应该干嘛？”的茫然。
　　场面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
　　利奥波德前倾身体，关切道：“你还好吗？”
　　他靠得太近了，近到那份又一次忘记事情的尴尬都变了味道，艾伦僵直着身体，拼尽全力终于没有拖太久就从目录页里找回了自己的记忆：“这本《关于星座》写的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些，还有那四个星座的传说故事，不知道为什么其它页都掉了。还有一本叫《四季之书》，是用一种奇怪的方法把月份划分成四个季节……”
　　利奥波德接过他递来的书，举起来掩住脸发出一声呻吟：“你已经看了这些书，还觉得是方位？”
　　幸好有这么一本《四季之书》，现在没有争议了，处女座被莫名其妙地归入春季，就是划分方法有点古怪，简直不像是地球上的四季。
　　至于利奥波德的双鱼座则是被分到了秋季，结合他们来这里前伦敦街头飘着的冷雨，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利奥沉吟着说，“虽然听起来不太合理，但向外看应该能看到这些星座……”
　　他说着就要付诸实施，艾伦突然叫了一声“等一下！”
　　他情急之下，伸手想去拽对方的衣服，动作之下才意识到利奥波德只穿了一件睡裤，尴尬地缩回了手。
　　利奥波德终于还是停下来，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情绪这么激动。
　　艾伦感觉脸上一阵发烫，干巴巴地解释：“我……我不建议你看。”
　　是很糟糕的体验。
　　他因为惯常的失眠一直没有睡着，眼睛又酸又涩十分难受，便打算起来去洗把脸，没想到打开浴室门时却看到里面是一个三年都是窗户的古怪又陌生的小房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不知道什么人推进房间里，还听到了背后房门上锁的声音。
　　再回身的就发现背后原本该是门的地方也变成了窗户，而曾经的伙伴躺在地板上睡得正香。
　　他顾不上琢磨发生了什么事这又是什么地方——没有出路的狭小房间将他带回了来到21世纪之前的日子。
　　好难受。
　　心理学上也许用幽闭恐惧来描述他现在的状态，尽管头顶的吊灯在深夜将这间房间照得如同白昼，他还是产生了也许将随时被窗外的黑夜碾压殆尽的错觉。
　　他说不出话，瘫坐在地面上，像溺水一样冷剧烈地喘着气，后背紧紧地贴在本该是门的那面墙上。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
　　胃好像被人用力地拧着，整个肺部和气管都火烧火燎，艾伦用手撑住打着蜡的光滑木地板，难受地抽噎着，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突然映出了不远处的地上不知被谁放在哪里的一张小纸条。
　　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赶快把它捡了起来，然后他顺着上面的提示想到了窗外的星星……
　　艾伦不愿意再回想下去了。
　　利奥波德注意到同伴的动摇，突然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艾伦吃惊地抬起头，本能先于理智地瞪了他一眼。
　　“我相信你说的，恐怕窗外有什么不妙的东西，可是现在到了这一步总得确认下自己的推断吧……”
　　胡说，你那是担心的样子吗？你脸上都写着外面到底有什么我超级想看了！
　　艾伦揉了揉脸，让自己冷静下来，指向左面摆着郁金香的窗户：“外面是有星座，那边是巨蟹座，应该没错。”
　　利奥波德有点惊讶：“你不是不太懂星座和天文学吗？”
　　“……我就是知道。你刚才是不是说还有新的纸条……”
　　“对，写着必须是完整的星星。怎么，星座不全吗？”利奥波德熟练地给出解释，感觉好像已经习惯队友时不时的健忘了呢。
　　“嗯，少了一个……”艾伦不太确定地说，“好像是少了一个？”
　　“那就简单了，”利奥波德从橱柜里把星星工艺品再度翻了出来，“我猜就是这个，正好一人一个，好好拿着吧。”
　　沙漏里还有一些剩余的沙子没有漏光，艾伦把这易碎的玻璃制品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茫然地问：“然后呢？”
　　利奥波德像他刚才那样指了指窗外。
　　艾伦感觉自己的舌头开始不受控制了：“跳跳跳、跳下去？！”
　　“不然呢？”利奥波德还是一脸理所当然。
　　结果最后还是听了他的，握着那星星站在了与星座相对的窗台上，刚好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
　　艾伦用空闲的那只手死死地抓着窗框，他闭着眼睛没有看下面，但能感觉到属于秋夜的凉嗖嗖的冷风吹上来，双腿顿时就一阵发软。
　　“真……真的跳？”他声音颤抖着问。
　　“你就当这是场梦，跳下去就会醒过来了。”利奥波德在对面安慰道。
　　“万一，我是说万一不是梦呢……”
　　身后传来利奥波德的轻笑声：“之前我还觉得你不像是处女座呢。”
　　既然是他说要跳……艾伦默默地在心中自我安慰，应该会是对的吧，
　　“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利奥波德提议道。
　　“好……”艾伦听到了自己还在发颤的声音。
　　“一，二，……”
　　然后他好像有一秒放空了自我。
　　结果窗户外面根本是透明的地面而已。
　　既不会从空中坠落下去，也不会被强风左右推搡。
　　鼓起勇气沿着透明的道路上前，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堵墙和位于正中央的上锁的门扉。
　　手中的玻璃星星被一阵光芒包裹，变成了一把金色的钥匙。
　　已经别无选择了，艾伦把钥匙插进了锁孔。
　　这扇门似乎很久没有被使用过了，转动钥匙时有些吃力。
　　将门拉来的瞬间，一阵刺目的光芒从门缝中倾泻而出。
　　艾伦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而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失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