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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方丈拜师（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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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度，这个炼神鼎真的能炼化他体内的妖气么……”他隐约听到水云秀这么说，心中欲哭无泪，还没确定的事就叫他这么折腾？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清凉之气星雨似地清涤着他的身体，原来软泥似黏黏糊糊的身体顿时变得清爽起来，力量在一点一滴地重新汇聚，折腾得游丝似的神智也渐渐恢复敏锐。
“既已完好，还不起来？”
钟长天只好爬了起来，嘻嘻笑朝他们拜下：“钟长天谢谢道长及大师的救命之恩。”体内的大患得以解决他也开心不已。
“你不必谢我们，若非你意志坚定，体质亦异于常人，也有可能在炼神鼎里魂飞魄散。”玄度真人伸出手指，拈了颗指头大小的黑色圆石放进一印有方格的方形木盘上，上面摆放着许多黑色的小石子及白色小石子。钟长天这才发现他们一僧一道竟是在下“围棋”——水云秀曾教过他下。
“事实上这个方法我们也是第一次使用——”
玄度真上愕然地见着迳自站起身拍着衣服的钟长天，好似很是吃惊他原本还颇为恭敬的神情怎么变成了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就像当他们不在场般。
“早说，这样跪下去膝盖会疼的……”他咕哝着，瞧见和尚抬眼望来，耸耸肩解说道：“既然我的死活是基于我自己的特殊情况，我又免费当你们的实验品，那就彼此不相欠了……请问，我阿姨呢？”
道士和尚相视半晌，猛地大笑起来。“好好好，终于让我们等到了！”
莫明其妙！算了，还是自己找吧，他举步欲走。
“慢着。”道士的拂尘一甩，钟长天硬是挪不动步子。“你干什么？”他怒瞪着道士，他们想囚禁他不成？
玄度真人微微一笑，“别急，我们又不是不让你去见你阿姨，只是想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
和尚接口道：“我们想收你作弟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哦，这个啊，”钟长天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我不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放眼三界，我和灵华子的道术法术若称第二还无人敢称第一，我们各擅佛道两宗之长，以你的姿质应该不难——”
钟长天打断玄度真人的话：“我有师傅了，就是我阿姨，你们认识吧，如果她同意我就不反对。”
玄度真人和灵华子再度对望了一眼，灵华子微微一笑说道：“你与我们有缘，注定是要当我们弟子的，你可去与你阿姨说，她就在外边。”
有缘？当和尚和道士么，他可不要。
钟长天飞奔出去，看见水云秀白衣如雪，清雅绝尘，飘逸若神地坐在凉亭里，正看着溪流里的落花。
“仙女阿姨。”
“长天，你好了。”她娇美出尘的脸上绽出春阳般灿美的笑。
他飞跃到她身边，脸上漾着笑，一把抱住她。“你不在我身边，害我醒来吓了一大跳。”
“你也不是孩子了，怎么总要我时时刻刻守着你。”她抚着他格外精神俊美的脸庞说道。
“我不管，我就是要你在我身边。”
水云秀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你怎么了？”他发现了她的异样，惴惴地问。
“玄度真人和灵华子大师跟你说过要收你为徒的话了么？”
他点了点头，惶然道：“你真要把我丢给他们？”
她睨了他一眼，拉着他坐在栏椅上，道：“玄度真人和灵华子大师可不是随便收徒弟的人，更何况是两人同收你一个弟子。”
他默然，半晌道：“你本事也很大，你就不能当我的师傅？”他也不愿当她是阿姨之后又当她是师傅，可是，如果非得这样才能与她在一起的话，他会暂时这样做。
水云秀微喟，转头睇着他：“你太依赖我，而我会纵容你，不适合当你的师傅，更何况，我的功夫不适合你练，只能指点你，做你的师傅无论从体会或理论哪个方面来讲终究差了些。”她跟他的身体性质差异太大，尽管她也能教他出色的本领，但她没那个时间啊。
“你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吗？”
“怎么会？”她抿嘴笑道，“我就住在方丈的隔壁瀛洲啊，你想我的时候可以来看我，我也会来探望你的。”
虽然知道她口中“隔壁”的概念有着千重万阻，他心里总算好受了些，心想，等他学会法术，还不是来去眨眼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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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上飘着薄如丝絮的白云，透明的阳光醇如美酒，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的清甜味，草木的香气令人醺醺欲醉，溪流孱孱，明绿嫩白淡黄各种不同颜色的植株在轻柔得不可思议的微风中摇曳着身姿，仿佛也在为那好似飘自碧虚中的袅袅仙音而欢唱。
那曼妙仙音，有如来自天地之门，拨动自然之弦，听起来好像在眼前，寻找却没有踪迹，前声才过，后音又至，纵横涤荡，爽心动容，令人忍不住要抛开一切束缚，投入大地的怀抱……
那是真正的生命之歌，灵魂之音，瀛洲上的所有动物们都停住了活动，静静地竖起耳朵，陶醉在这连花草树木及和风也要加入伴奏的美妙乐音里。
好久好久没听到这样动人的仙曲了。树木们彼此相触，表达着内心的欢愉，小鸟们在空中施展了下优美的舞姿又飞回枝桠上侧着小头鸬倾听……一切是那么地静谥，又那么地明灿纷闹，整个世界好似被包容成一体，将人带入忘尘绝俗、纯净怡悦的永恒禅境——
“阿姨——”
一声高喊，撞破了原初的大荒，把美丽的画面撕开了道口子，花草树木们立即静止了摇曳轻舞的身躯，动物们也惨不忍睹地翻了个白眼躲了起来，“恶魔”钟长天来了——这家伙自从来了幻境后便迅速成了最不受欢迎人物，他得罪的动植物太多了。
“你怎么又跑回来了？”水云秀停止抚琴，对凭空出现的他浅笑问道。
“我好想你。”他跑到她身旁，一脸的欣喜兴奋。“阿姨，我们去玩好不好？”这里的花花草草和动物都好像听得懂人话似的，可真是有趣，他稍微放点水火逗弄，它们就有反应。“这里还有好多地方我还没去过呢，上次我在九孔潭那边有捉到一只两个头的鱼，还会流眼泪呢……”
“长天，玄度真人跟灵华子大师都是始隐中的奇人，道法高深，你应该认真地跟他们学习本领才是，怎么总是贪玩捣蛋？你忘了答应过我的事了吗？”
“我认真学了，他们教给我的东西一点儿也不难，我一学就会。”
“我知道你自小聪明，可是修真与普通学习不一样，基础不扎实的话以后会吃亏的。”
他点点头，后又祈求道：“阿姨，我回瀛洲跟你一起住好不好？老道士跟和尚太无趣啦，他们整天一动不动的，不是炼丹就是念经。”
“所以你到处捣蛋？”看来两位道友留给他的功课还太少。
她似笑非笑地瞅着他，想想从他体内的妖气在玄度真人及灵华子的帮助下被化去后做了多少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把玄度真人辛苦炼制的神丹偷光，自己吃不完的就逮着哪个飞禽走兽逼它们食用，寒性的灵兽吃火云丹，火性飞禽他偏让吃寒精丸，搞得那些个原本灵性十足的飞禽走兽个个面目全非，一见到他就逃之夭夭；把一些正在闭关修炼的修真所设下的幻境结界擅自更改或添加，害他们出关时淋了满天的冰雨或被天火烧光了衣物，他还振振有词地说是实践学习……
“我看有一天，方丈那里终要忍受不了将你赶出来！”
“他们对我才好呢。”那些个道士和尚不知怎么回事对他的恶作剧一点也不怪罪，还把他当宝似的，拼命塞东西给他，让他学这个学那个。
“那些……意外，”他颇为愧疚地低下头：“我不是故意的。”暗地里却大扮鬼脸，他当然不是故意的，他是有意的，谁叫他们不让他来找仙女阿姨，而且玄度真人的那个道童小善也很可恶，总是要找他麻烦，摆明了是嫉妒他嘛，不过，嘿，他从没让他得逞过就是了——开玩笑，若说到整人，这里谁会是他钟长天的对手？！想到有两次他让浮屠佛火追着小善的屁股满方丈地跑，他就忍不住要笑，呵呵。
“真心悔过了？”
这么久了，她还不了解他吗，水云秀没好气地瞪着他耳根处的抽动（笑的），她是懒得理会和关注外界的事，不是迟钝，有关他的行为多多少少会注意，早发现他对她的依赖和占有欲有点过度了。方丈、蓬莱、瀛洲里的性灵们因她的关系多多少少容忍了他的胡作非为，哎！
也许她应该离开他的身边他才能够成长。
现在他有师尊也有朋友在身边，她离开只会令他难过一阵子，不会令他无所归依。
“真的，阿姨。”他俊脸一垮，“你不相信我吗？”
她轻哼了一声，起身走了几步，转又淡道：“在瀛洲、蓬莱、方丈上修行的都是些德行很高的人，我相信不会有谁会去为难你，但若真的有，你也不用客气就是了。”
小善的事她也透过水镜看到了，想不通玄度真人怎么会收这样一个道童。
他呆呆地望着她，晴空下她粉嫩清灵的模样美得像朵不染烟尘的清莲，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样的像一个长辈，她对他，当真是在对一个小孩吧。
她停住脚，半回过头：“怎么？不想去玩了？”
“你愿意陪我去啦？！”他走近她，吸闻着她身上传来的馨香，心花怒放。
“想去哪里玩？”她问。
“……还是去看海吧。”来时没好好欣赏就直接到了这里，有点遗憾的说。不能让她跟着他满山地跑跳吧，她的体力可不怎么好呢。
水云秀笑了笑，他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体贴人呢。
“咦？”
来到瀛洲临海处，一眼望去，并没有波涛万顷蔚蓝海面，青青艾草上弥漫着白蒙蒙的水雾，在空气中映射着如虹的彩光，好像在空气中飞舞的精灵，神秘绚丽。
“这是瀛洲最外层的圣印结界？”他拉着她的手好奇地问，他们来这里时是凭空进入方丈里的，感觉自然得像跨步走路一样，眨眼间的事。
点了点头，她笑问：“是不是奇怪咱们来时的轻易进入？”
“是啊？”
“也许它就很容易进入呢。”她俏鼻微皱，秀逸深邃的美眸闪过一丝黠光。
他摸了摸鼻子，“如果它那么好进入，那这里早人满为患了。”这种如梦似幻的仙境谁不想来住啊，水云秀自他不小心破了佛宗的镇妖结界后就时不时要拿他当傻子般糗他一下。
“知道就好，在修真界里，没有再美的幻境都有着你所想像不到的危险存在，结界也是一样，之前那些闭关修炼的修真之所以会被你捉弄到那是因为这个地方与别处不一样，不用设防。”不过他们以后会变得小心一些吧，经过了钟长天的教训之后。
水云秀衣袖轻挥，飘闪着美丽虹光的水雾神秘地消失得一干二净，迎面扑来的凉风里充满了海的味道，晴空下，深蓝的洪波上闪烁着大片相连起伏的银色粼光，海涛拍打在礁岸上的声音令人不由升起慷慨激昂的豪情壮志。
钟长天双眼发亮地挺立在岸边注视着眼前的连天海潮，耳边听水云秀说道：“来时会那么容易那是因为你的两位师傅知道我到来特地帮我开的结界……你不要小看蓬莱、方丈、瀛洲最外层的这几个结界，它们是根据天上日月星辰的移动及海岛本身的伸缩飘移特性所设的由上古神阵改良而出的，饱含天地间的一切隐蔽元素及攻击法力，凡人莫说碰到就是真能够进入里面不是被阵法困死里面也会被弹出来。”
而且从外面进入或碰触结界跟由里面出去碰触结界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再加上时辰方位的变化，水云秀的一顿讲解下来足足花了好几小时的功夫，实在令从没说过太多话的她感到有点口干舌躁。
“这些东西你以前可就给我讲过不少了。”他不知哪里找来两朵冰芝莲递给她解渴充饥，边打趣道，“要是每来一个人都要这么讲解一次那多辛苦，不是有玉简可以刻么，直接用神识解读就容易多啦，要碰上个笨蛋，你跟他说三天三夜他也理解不了。”
哎，他还挺自大的！
水云秀淡哂道：“就你聪明啊？蓬莱、方丈、瀛洲这三个幻境你别看住的不少，可它们都有主人的好不好？彼此之间仅管连在一块，但没有主人的同意想要进入另一个幻境也不容易。”如果不是为了能放心地离开，她才不会浪费唇舌哩，有些学识自己实践来的比较深刻。
“这样说来，我是特例喽？”
“是是是。”她抿嘴笑道，“不是想下去游泳吗？海里面好玩的东西可比长白山的天池要多哦。”
“那你陪我下去。”
她犹疑了一下。“好吧，不过我不能下去太久。”
“以前就知道你泳技不好了，你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钟长天嘻然，他六七岁的时候游泳就比她快了。
水云秀默然，她实在没话可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