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为馅]白色的断片》沐听风砂

9、White.9 纯白

　　White.9 纯白——悲歌.救赎.艾与曦

　　岚西省沙江警察学院。

　　夏俊艾一身警服，难得站得笔挺，说话也有了正形。

　　说话的对象是姐的妹妹，跟她长得一模一样，而夏俊艾是奉命来把她带走的。

　　作为计划中的重要一环，她的出现和死亡，能够把姐，永远留在他们身边。

　　只是，在等待她请假出来的时候，夏俊艾望着远处高高的树梢，不自觉就出了神。

　　他的思绪飘到了昨天晚上，在分开之后，他其实跟着姐一起折了回去，也看到了姐在跟她的男朋友说话，知道了这案子背后，有警方的介入。

　　姐是警方的卧底，这是他们在一开始就知道的事情，他从前不觉得有什么，不过是听从S的吩咐请君入瓮，让姐自己走进他们字母团罢了。每次看到姐的时候，他甚至还暗暗地期待过，等他们身份暴露，姐知道真|相，一定非常刺|激。

　　可是现在，他看到姐离他们越来越近，看到那本该属于光明的白色一点点被黑暗吞没，他却忽然生出了一丝不该有的怀疑。

　　让姐永远待在他们身边，这样做真的对吗？

　　这真的，会是姐想要的生活吗？

　　夏俊艾知道这样的想法是在质疑S的决定，他并不想背叛S，只是，这些天，这样的念头常常会在他的脑子里一闪而过，虽然很快会被他的理智压下去，可就像是春风吹又生的小草，这些念头一旦生了根，就是烈火灼烧也阻挡不了它们发芽。

　　“你在想什么？”一起来的L注意到了他的神游。

　　夏俊艾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手机却突然响起了简讯的提示音——

　　“S让我们直接把人带回去。”

　　“计划有变？”

　　能让S改变早就制定好的计划？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

　　白锦曦跟在S身后慢慢地走着，两道脚步声在走廊上传出回响，似是在追逐，又似乎是默契的同行。

　　这是白锦曦头一回见到S的真面目，她从没想过，这个字母团的首脑，一切罪恶的中枢，去除了所有的遮掩之后，竟然会是这样一幅清隽如玉的模样。

　　眉目如月，眼睛清澈，肤色通透而白|皙，看起来，就如同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

　　S的脚步停下，看不见他是操作了什么，白锦曦只听细小的一声“嚓”，S面前的走廊上，一道门自下而上快速打开。

　　露出的房间内，正对着门的墙上挂起的相框密密麻麻整齐排列着，照片中的主角都跟白锦曦长着同一张脸——那是苏眠。

　　而在书桌上，四支长短不一似是白色蜡烛的物什，反射着散发出了淡黄色的光晕，像是在凭吊着它们面前苏父的遗像。

　　白锦曦脚步有些急促地来到了书桌边上，她挥开了那四支蜡烛，任由它们滴溜溜滚到地上，护在遗像前转过了身。

　　“祭拜？你不配。”

　　S并没有因为她的话动怒，反倒还因此像是确定了什么，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话时嗓音如清泉般凛冽而清澈：“果然，你不是她。”

　　“什么时候知道的？”

　　事已至此，隐瞒和狡辩都已经没了意义。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白锦曦的脸上露出的居然不是大惊失色，不是慌乱无措，而是带着抹讥诮的嘲讽。

　　“昨天？在我主动暴露之后？”

　　S沉默不语。

　　白锦曦轻轻“呵”了一声。

　　“如果不是这样，你要什么时候才能看出来，我和我姐姐交换了身份？”

　　韩沉问戚雨梦的事跟她有没有关系的时候，白锦曦没有正面回答，她知道他是觉得她脱离了警方的计划，故意在惩罚戚雨梦。事实上，戚雨梦的事确实有她诱导，但这，却是她用来钓鱼的饵。

　　“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在S看过来的目光中，白锦曦露出了恶意的笑容来。

　　“韩沉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认出了我不是苏眠，你却直到我主动暴露才发现——S，你，真的喜欢我姐姐吗？还是说，你一直以来喜欢的，就只是在你脑海中的那个虚幻的影子？海市蜃——”

　　未竟的话语被生生扼在了喉咙口。

　　“闭嘴！”

　　白锦曦被S卡住了脖子，她脸上的笑容却只扭曲了一瞬，笑容重新浮现的刹那，却是S率先倒了下来。

　　伴随着白锦曦嘶哑的声音响起的，是一句：“姐夫，你来啦。”

　　*

　　是从哪里开始脱轨的呢？

　　或许，是白锦曦的凡事都喜欢留一手。佩戴有追踪器的手表本身就是用来暴露的烟雾弹，真正用来定位的另有其物，而这，白锦曦瞒了所有警方，只告诉了苏眠。

　　或许，是苏眠对白锦曦的深信不疑。在韩沉将后者的异常告诉了她之后，苏眠立刻意识到了锦曦一定是有了自己的打算，深知妹妹脾性的她，设想过最坏的处境，锦曦说不定会为了保护她，和字母团同归于尽。

　　或许，是韩沉的当机立断。当警方还在为了最新的消息迟疑，他却信任小眠，第一时间赶到了坐标所在的位置，他来得太快，又深知字母团有非常高明的黑客坐镇，处处小心，这才在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防备的时候，成功潜入。

　　将被打晕的S扛起来，韩沉看着白锦曦，说她：“你何必激怒他。”

　　白锦曦缓着，手抚着脖颈，却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不这样，姐夫怎么偷袭？”

　　那也不应该以身试险。

　　韩沉的不认同白锦曦看在眼里，她笑了笑表示自己接受了这份好意，接着提醒道，“时间紧迫。”

　　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里逗留。

　　韩沉于是抛开这个话题不谈，率先出了门，白锦曦紧随其后。

　　不多时，仓库内警示铃大作。

　　*

　　R是最先发现情况不对的。

　　他跟S早有默契，现在的这个“苏眠”身份存疑，S这回去找她，就是要验证她身份的。

　　在字母团当中，谁都不敢说有人会比S更熟悉苏眠，然而就因为这样，这个假苏眠竟然就因为这样，生生瞒了他们这么久。

　　要不是昨天晚上，他惯常将“苏眠”和A的事情汇报给S，并将查到的“苏眠”暗地里动的手脚也一一说明，让S察觉出不对来，只怕他们直到现在，都还会蒙在鼓里。

　　可笑在S翻看报告的时候，他还在笑言着A这一被抓“苏眠”去救倒是便宜了她这投名状，有戚雨梦打底，就算戚潮生这里出了意外，也不会再有人追究她的犯罪标记行为有没有落实到位。况且，“苏眠”在警方那头的手段也不是那么光明磊落，倒是跟他们字母团投契了个十成十，真是实实在在该成为一家人。

　　R直到现在回忆起昨晚那番话，脸还火|辣辣地疼。

　　气的。

　　能跟苏眠长得那么像的人，除了白锦曦以外不作他想，而这么个好苗子，要真是S想要的苏眠该多好！

　　何况，白锦曦既然在这里，那A和L今天去带的，自然就是苏眠了。那可是S一直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谁敢动她？原本好好的计划，现在支离破——

　　“碎”字还没过脑海，时刻关注着仓库里各处监控的R终于发现了不对。

　　然而，败局一旦显露，后续的颓势就已经不再是能够人为能够掌控的了。

　　被打晕的那一当口，R只觉得大势已去，再醒来的时候，他们所有人的人生，怕不是都要天翻地覆。

　　黑暗彻底占据R的眼帘之前，他只来得及看到，自己被韩沉扛了起来，应该是要把他带走跟其他人放在一起。而不远处，白锦曦似乎在电脑前的键盘上，操作着什么……

　　*

　　五年后。

　　岚西省，江城官湖公安局的档案馆。

　　白锦曦将手上的最后一份档案放回档案柜，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

　　搞定。

　　不过今天晚上她值夜，搞定了还是得在这儿窝着。

　　想到这儿，白锦曦不由得打了个哈欠。

　　手|机|铃|声就是在这会儿响起来的，她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登时笑逐颜开：“姐！”

　　“锦曦。”苏眠的声音水一样温柔，“今天又是你值夜？”

　　白锦曦就像是找到了避风港，撒娇一样地抱怨：“就是说啊，可无聊了~”

　　“该怪谁？是谁当初小动作频频，最后还让字母团余党通通失忆了的？要不要算算你给专案组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听清楚这道说话声主人身份的白锦曦立马脸色晴转多云：“姐夫……当初审查的时候我都交代过了，那就是个意外……”

　　“呵。”韩沉奉还了个单音。

　　白锦曦戳苏眠：“姐，你别开扩音了，人家想跟你说悄悄话嘛~”

　　“好，悄悄话。”苏眠好脾气地应了，“不过锦曦，你毕业后就一直被安排在档案馆，算是当初那件事后组织上给你的处罚，只是结束遥遥无期，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啊，时不时还是有些事在做着的啦，”听到熟悉的词儿，白锦曦先习惯性顺着话儿说下去，意识到对面是苏眠，她试探着问，“姐，该不会是我妈让你来催婚的吧？”

　　“当然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唔，这么一说，我们家锦曦好像的确是时候可以谈一场恋爱了啊。”

　　“别取笑我啦姐~”

　　姐妹俩又闲话了几句，白锦曦才挂断了电话，看着手机屏幕黑下来，她不由自主又叹息出一声：“好无聊啊。”

　　刚才跟苏眠说到的“时不时有些事在做”倒也不全是敷衍，毕业之后终身在这档案室工作算是对她的处罚之一，还有一件却是不能告诉姐她们的，算是对她的秘密处罚：由当初任务时接触过的刑警官直接发布任务，她时不时的，会接手和处理些特殊任务。

　　现在恰好就是任务与任务之间的空窗期，她被那些刺|激的任务养刁了胃口，这样平淡的日子对她来说，可不就是太过无聊了。

　　白锦曦走向门口值班的桌子，正想着下一回任务什么时候来，门外忽然一条黑影闪过。

　　“谁！”

　　白锦曦警觉地追了过去，跟了半路却还是把人给跟丢了，返回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人真的不禁念叨，白锦曦还真接到了刑警官的电话。

　　来任务了！

　　刑警官不但告诉了她任务内容，临了，还调侃意味浓厚地来了一句：“这次任务给你安排了个搭档，不出意外的话，人应该快到你那儿了。”

　　说完，没等白锦曦再问，刑警官直接挂了电话。

　　搭档？

　　白锦曦一脸莫名回了档案室，才一进门，她就察觉到这里有人来过了。倒也不奇怪，这个点还是有很多同事在忙的，她值班的时候经常会有人过来查资料，偶尔看她不在会等会儿再来。

　　只是这一回，情况却有些不一样。

　　白锦曦看着桌子上无端多出来的一个白色信封。

　　她眯了下眼，小心地从抽屉里拿出手套戴上，这才拆了信封，将里头的信纸取了出来。

　　偌大的白纸，只写了一行字——

　　『这招声东击西，还是当年你教我的。』

　　要收拾戚潮生，却先对戚雨梦下手的事吗？

　　白锦曦蓦然睁大了眼。

　　而与此同时，她的背后响起了一道清朗的少年音。

　　“姐、不，白锦曦小姐，你好，我就是你接下来的搭伙对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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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
　　我终于敲下了“全文完”这三个字！真是太不容易了！！！感谢小天使们一直陪我到了现在！！！
　　填这一本的坑，我花了很久。坦白说，要把坑填完，我也真的花了很大的勇气。
　　原著，不管是小说和剧都很精彩，每个角色都有他们的个人魅力，我很担心会太过ooc，所以越到后来，落笔越难。情节怎么发展合理，人物说什么做什么合适，找感觉，我找了很久很久，理思路，我理了一稿又一稿。
　　时至今日，我都不敢说现在笔下的故事和人物就是最好的，只能说，是我现在的笔力能够描绘出的最恰当的。
　　最后的结局是我在一开始就设想过的，我或许是个不舍得离别的人，结局尽可能想要Happy Ending，所以，尽量减少了字母团的笔墨，不想看到他们的不幸；所以，让失忆的人变成了字母团，R担心他们的人生会“天翻地覆”，但也可能是另一种层面上的天翻地覆；所以，让白锦曦和夏俊艾，这两个原本只会相交一次的两条直线，生出了另一种可能。
　　这一章是最终章，或许看起来转场有点多，会有点跳，不过想写的内容都已经在里面了。
　　插播提一下S，他的部分文字描写有参考原著小说。S对苏眠是有执念的，他观察了苏眠那么久，所以在我的设想中，他并不是决战前夜才发现了白锦曦和苏眠的不同，只是在那之前他隐隐察觉到的违和，只当做是视频到真人，距离的改变带来的，一直到白锦曦主动暴露，他才彻底得出了结论——这些是白锦曦的视角所呈现不出来的，却也是我有意没写到文中的。怎么说呢，我觉得自己还写不出这个角色的味道来，所以文中就将他虚化了。
　　说回夏俊艾，写这篇文的初衷是剧里他看起来实在是太孤单了。在被苏眠拉着跑之后，他安静地看着自己的手，想：如果那时候，有人像你一样紧紧抓住我的手，我现在，会不会是另外一种生活。临死的时候，他眼神空洞，喃喃着，想得到救赎。那一刻，我就想着，想要有那么一个姑娘，巧笑倩兮地对着他伸出手，道一句：“跟我走啊，我来牵你的手。”
　　希望写到最后的时候，我有能够让你也感受到，白锦曦，就是夏俊艾一直在渴求着的这个姑娘。
　　写到现在，真的特别感谢小天使们陪伴了我这么久，感谢你们愿意为了这个故事留言、灌溉、投雷，这是对它的肯定，也是对我的鼓励。真的非常感激你们的存在，让我终于鼓起勇气，给这个故事，一个结尾。
　　现在，我终于有脸说了，我没让它成为你们的有生之年，它真的真的真的完结啦！！！
　　嗷呜！！！
　　下一本同人应该还是冷cp，可能是恶人周舍的同人文，也可能会开别的，以具体开坑为准，欢迎小天使们收藏作者，开坑更新什么的都会有提醒的。
　　原创的话，最近也在涉猎，不过感觉没有同人写起来让我觉得爱意满满。最近在写的原创让我发现了，我好像真的很喜欢写姐妹，喜欢像白锦曦这样的性格和做事风格，为了想要守护的人，可以乖巧软萌也可以又A又飒什么的，是我的萌点了~
　　最后的最后，再次感谢下小天使们，感谢你们的到来，感谢你们等到了最后，感谢你们看我絮絮叨叨了这么久，感谢，此后山高水长，我们江湖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