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1. 霸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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荟萃楼内，陆诚英坐在茶案边给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的平头男人倒茶。
一旁的老旧的炉子里冒着具有安神功效的白烟，让人有些看不清陆诚英的表情。
“小军，情况就是这样了，你觉得.....这次让她进监狱的几率有多大。”
坐在沙发上的平头男人双手交叠，身体前倾，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我知道你的意思。哥们儿做了这么久的律师也不骗你了，这个女生的犯下的事情并不能招致你想象中那种程度的惩罚。就算你明确点出她知法犯法这一点也不行。”
陆诚英语气沉重：“难不成.....方晓娜的所作所为就真的只能定性为犯罪未遂吗？”
“等等，你说她叫什么来着？方晓娜？”
“没错，就是她。”陆诚英看了这个不着调的律师兼好友一眼，心想着要不要另外找一家律师事务所办事。
“诶你等等，我对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印象。我先给我家助手打个电话。”
“喂，小田啊，帮我查个人。去年的清明节前后是不是有个叫苗小莉的人来咨询过过咱们。你记得啊，你记得更好，我想问问你，她是不是说，把她按在房间里面剥她衣服的人叫唐启华？”
“你也记得叫唐启华。嗯.....我要问的是，唐启华身边是不是跟了个跟班儿，那个在一旁负责录像的，叫方晓娜？”
陆诚英眉眼一跳，大概听出来张小军在讲什么事情了。
“成，你把信息发到我邮箱里。”
电话一挂，张小军骚包地翘起右腿：“老哥，你女儿这事儿有转机了。”
“你的意思是说方晓娜还是个惯犯？”
“没错儿。”张小军喝了一口茶，继续道：“不过这事儿你可得保密啊，我是看在咱们俩的交情才给你讲透露这么多。”
“放心，你看我是那种张着嘴巴到处乱说的人吗？”
张小军叹了口气，开始回忆发生在去年清明节的那件事情。
苗小莉是个农村来的姑娘，除了长得黑点，但五官出众，性格爽朗，成绩又好，让男孩子都喜欢她。这群男孩子里面有一个叫吴启华的，家境优越，成绩不咋地。因为是一根独苗，他家里人简直把他捧成一个小皇帝。
这个吴启华看上苗小莉后，给她买奢侈品，请她上西餐厅，没想到都被后者给拒绝了。
一开始，吴启华把追求苗小莉当成一种乐趣，觉得苗小莉学习成绩好，端着一副清高的模样，拒绝他也是正常的。
于是他耐着性子又“砸重金”追了一段时间。
在狐朋狗友的眼中，吴启华成了一个情深款款的公子哥，并且苗小莉答不答应都已经是吴启华的囊中之物了。
但是没想到有一天，苗小莉竟然和一个农村来的穷鬼好上了。
这让吴启华的自尊心很受挫，因为他觉得自己被绿了。为了泄愤，他不停地骚扰苗小莉，从校内到校外，从课上到课下。
有一次苗小莉被学校那些混社会的打了，吴启华却在冷眼旁观。后来苗小莉才知道，这些人就是吴启华叫来的。
苗小莉想和吴启华谈一次，只好接受了吴启华提出的到她宿舍里去谈的无理要求。
她知道，对方之所以想到自己宿舍来，是因为他想让其他人都看看，她苗小莉也不是那么纯洁。
但是没办法，为了让吴启华不再纠缠自己，苗小莉糊弄宿管让吴启华到自己的宿舍里面去了。
为了防止吴启华对她动手动脚，苗小莉从外边租了一台数字相机放到衣服下面偷.拍。
舍友们为了不惹事也提前离开了宿舍。
可是吴启华接下来做出的，并不是她之前想的“动手动脚”，他做的比这还要过分。因为他先是逼她脱光衣服，然后再找人把画面录下来。而那个录像的人正是小她一级的方晓娜。
苗小莉自然是不肯脱衣服。但是吴启华又用家里的势力来威胁她，说如果她不照做，那她母亲在校外的早餐摊就不用摆了。
苗小莉最后屈服了，哭着把吴启华那些过分的要求都做了一遍。
事后，苗小莉觉得无比屈辱，带着自己的仅有的几百块生活费去了当时还开在宣城的小军事务所。
张小军看她可怜，就想着要帮她。但是一听到自己的录像要在大庭广众下播出，苗小莉就打消了要告吴启华的念头。
因为她不想自己的母亲受到刺激，也知道胳膊掰不过大腿。她这个没钱没势的农村娃，怎么斗得过吴启华那种为所欲为的公子哥。
苗小莉还说，她来这里找律师也是找个心理安慰罢了，要不然她早就报了警了。
陆诚英听到这里表情发沉，过了半晌才说：“也就是说.....我可以去找苗小莉？”
张小军点头：“没错。但是我不保证跟在吴启华身边的那个方晓娜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
五月七号是收假前一天。
晚上八点的时候，陆樱依旧在伏案写作业。芸姨端来的混沌还放在一旁，看上去已经有些冷了。
不是她不想吃，而是她真的没什么胃口。
看着草稿本上写下的错误答案，陆樱知道自己又走神了。
前些天她出门去散心的时候被卫如兰给拦住了。
她知道卫如兰是来给方晓娜求情的，于是想扭头就走。然而卫如兰却死死地拉着她，给她讲方晓娜的爸爸是怎么对待她们一家人的，又讲她自己是怎么怎么没用，伤到了方晓娜的心。
总而言之，卫如兰哭着给她解释了一遍方晓娜为什么会变成那种人。
说实话，陆樱听了卫如兰的解释后，心里面很有感触。
每个人生下来都只是一张白纸，至于后天沾染上的是红色还是黑色，还要考虑诸多因素。在这些因素中，环境起到的作用真的不是一点半点大。
陆樱其实不敢保证，如果自己有那么一个爹，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绝对不是同情她，陆樱！”陆樱对自己说。
陆樱脑袋里乱的很，全是方晓娜的丑恶嘴脸和卫如兰求情时的表情。
录用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在107包厢醒来后她脑子里面到底充斥了多少种黑暗的报复想法。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方晓娜承受到了超出她该承受的惩罚的界限，那她陆樱不就成了随意发泄自己恶念的人了吗？
这样的人和那些霸凌者有什么区别？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是没错，但也要有一个度。
……
魏小清之前在群里面发过一条消息，说她感冒加重，没有办法参加比赛了，想请其他人替代她去参赛。
陆樱已经和魏小清说好，到时候让她去参加演讲比赛。
而且.....第二轮比赛的演讲题目就是校园霸凌。
知道这个消息后，陆樱从两天前已经在着手起草演讲内容了。
这一次，她会将自己被霸凌的经历全部说出来。一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情绪，二是为了鼓励更多曾经遭受或正在遭受霸凌的人能够勇敢一点，阻止霸凌者对他们的侵害。
一个小时后，陆樱写完了作业，然后打开了微博。
方晓娜这事儿一闹，她都好久没有更新过微博了。趁着现在有时间，还是给关心她的网友们报一下情况吧。
绯樱：因为放长假，所以跟着老爸出去潇洒了几天，作业做的很少，不过还是照成照片发上来了。体重是145，腰围也减了两厘米。对了，我要去参加英语演讲比赛了，到时候会向你们报备结果哈~晚安！
过了没多久，下面的评论多了起来。
黄色小鸭鸭：这才多久啊你就瘦了两斤，简直羡慕T.T
凌风晨曦：Po主加油，祝在演讲比赛中获得好的名次！
...
“叮咚”。
是手机响了。
陆樱关掉微博，打开收件箱，发现Doris给自己发来了一条信息。
靳老师：贝贝，听说你要参加英语比赛？好巧，我是评委诶。
“她怎么知道我要参加英语比赛？”
难不成那个“旅游日记”真的是她？那她为什么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啊？装神秘吗？
陆樱噗嗤一声笑了，这倒真像是Doris的作风。
那她也装作不知道旅游日记是谁的样子好了。
五月八号一大早，陆樱在校园的小花园外下了车，没有让送她上学的陆诚英跟过来。
“爸，你这车往校门口一停，我那些同学又要讨论了。还是低调一点吧。”
陆诚英一手递过早餐，一脸的不赞同：“小樱，我看你之前就是太低调了。”
“好了好了！你快回去吧。”
看着陆诚英扎眼的车开得老远后，陆樱才继续往前走。
现在才六点四十左右，连上学的人都不多，街上的人就更少了。
走在灰蒙蒙的小道上，陆樱拿出豆浆喝起来。没想到刚走几步，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
“方晓娜，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啪！”
“看什么看，老子打的就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31. 霸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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