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1》半分堂主人

2、01

　　若雷斯：

　　若雷斯，我的朋友，我必须请求你——后天早上八点做我的证人。我的意思是说，我将要进行一场决斗。

　　我相信你一定有许多疑问，请耐心，我知道你的耐心一向很好。我将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你。不过我这会儿刚从剧院回来，情绪尚未平静，难免语无伦次。我在回到自己的房间前喝了一小杯雪莉酒，尽量使自己恢复平静，好坐下来给你写这封信。好吧，我知道我真的是有点语无伦次了，我想我还是干脆一点直接说事情的经过吧。

　　今天晚上我去了歌剧院，那里正在上演《伊菲姬尼在奥利德》——这得感谢我们的皇后，要不是她，格鲁克可不会像现在这么有名。据说皇后在维也纳的时候跟他学过声乐。

　　受到G伯爵夫人的邀请，整个晚上我都在她的包厢里。我必须承认，伯爵夫人今晚比任何时候更美。她盛情招待了我，要不是我知道她已经接受了马蒂厄的追求，我准得以为她对我亲睐有嘉。不管怎么说，这个夜晚原本确实十分美好。是的，我用了原本这个词，意思就是说，实际上后来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大抵这类的不愉快，就好像马萨林那个意大利人一样有太多的偶然，可不管怎么说毕竟还是成为了一桩现实。

　　好了，我几乎可以想像到你在看这封信时的表情。你得包容我，你知道我与你相反，我往往没有那种过人的表达能力，将事情说的简洁明了。而你，正如你的姓那样，常给人雅尔那克的一击。

　　让我继续说下去吧。看完歌剧以后，我和伯爵夫人一同离开包厢，当时我们走下楼梯，伯爵夫人正在询问我是否愿意再去她的客厅坐一会，有个冒失鬼从上面的台阶奔下来。他跑的如此之快，以至于重重的撞到了伯爵夫人，若不是我及时拉住夫人的胳膊，整个巴黎必定会因为失去一位美人而哀悼。

　　伯爵夫人吓坏了，她浑身发抖，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而那个冒失鬼，他在差点将伯爵夫人撞下台阶之后，竟然一句话也不说，就要若无其事的走开。

　　我当然要阻止他！幸好有人帮忙，及时拦住了他。我说：“先生，您是否知道您刚才做了什么？”

　　他不耐烦的回头看了我们一眼，问：“什么？”

　　那神情，仿佛压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似的！

　　“您几乎令一位女士受伤，而您竟然还能够如此无动于衷！”我对他说。

　　他总算有点反应了，仔细的看了我和伯爵夫人一眼——可怜的夫人，到这时候她的脸色还是如此苍白。那个冒失鬼冲着我们咧嘴，他说：“真抱歉，碰到了这位……”

　　我简直无法想像竟然有这样毫不知耻之人，我实在不能将他的原话再次复述，他用了一个极其粗鄙的词，这个词严重的侮辱了伯爵夫人。

　　我当时怒不可抑，但我尽量使自己看起来还算冷静，我要求他告诉我他的名字，并且向他提出决斗的要求。

　　我绝不能允许这样一个无赖随意的侮辱女性！

　　所幸他至少还不是一个胆小鬼，尽管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接受了我的要求。

　　我们约在后天早上八点，在郊外的树林决斗，我要打的他丢盔弃甲，然后让他向伯爵夫人道歉。

　　若雷斯，我的朋友，以上便是整个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你。关于这场决斗，我已经明确了时间与地点，拿出了我的剑，预备届时给他狠狠一击，现在我只缺一个证人。

　　若雷斯，请务必答应我的请求。后天早上，骑上你的马，和我一同出城，你将亲眼目睹我如何教训一个无赖！

　　罗伊·梅内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