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西里斯]距离》薄荷希

1、01

　　*

　　“小姐！小姐！克利切帮不了小姐！克利切没办法治愈小姐！克利切是个糟糕的小精灵！”

　　安塔芮丝迷迷糊糊地听到了熟悉的尖叫、哽咽与叹气，一双温软的手拂过她脸颊上的发丝，她感觉自己的两只手分别被握着。她使劲睁开眼睛，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满面担忧的妈妈、哥哥和弟弟。她看着薄薄的窗帘透出的微弱的暗光，才发觉已经是黄昏时分。

　　什么啊……安塔芮丝苦笑着，中午到后院里吹个风居然也能晕倒，而自己居然快晚上了才醒来。

　　“安，来，我的好姑娘——”沃尔布加指挥着克利切把枕头变成了靠垫。她搂着小姑娘的肩膀，“来把这药喝了，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安塔芮丝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魔药。又是缓和剂……她认命地接过杯子，闭上眼一口灌了下去。

　　药剂已经不再是第一次喝时的糟糕味道——不，也许是自己的味蕾已经被这些糟糕的魔药麻痹了。安塔芮丝用指尖摩挲着药杯。是什么时候开始喝缓和药剂的？也许是四岁，她终于摆脱了比餐桌上的土豆更常见的退烧药和止痛药，紧接着走上了品尝缓和剂的道路。

　　如果退烧药是为了维持正常体温、止痛药是为了缓解身体里各个地方的刺痛感，那么缓和药剂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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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塔芮丝·布莱克是布莱克家的二女儿，她有一个大她几个钟头的双胞胎哥哥——正握着她右手的西里斯·布莱克，和一个小她一岁半的弟弟——正握着她左手的雷古勒斯·布莱克。

　　她的哥哥从小就有着非人的旺盛精力，家里的任何物品都能成为他手下的牺牲品；她的弟弟乖巧懂事，但也常跟在哥哥后面调皮捣蛋，然后和哥哥一起对妈妈扮鬼脸。

　　每当这时，沃尔布加总会忍俊不禁，但又不得不板起脸来训斥兄弟俩：

　　“你们两个！少在家里搞破坏，少在家里制造噪音！安还在休息呢！”

　　安塔芮丝打出生起就没离开过药杯。当她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布莱克家特地雇佣了两位圣芒戈的治疗师全天轮流照顾她，生怕一眨眼的功夫小姑娘就会咽气。

　　她身体太糟糕了，瘦巴巴的能看到骨头的轮廓，皮肤上也常年泛着不健康的青色。所有人都觉得是她的胞兄在娘胎里吸走了大部分营养才会导致小姑娘异于常人的虚弱。

　　每当沃尔布加哄西里斯睡觉的时候，她总是叹着气吻他香香软软的小脸：“乖，西里斯，妈妈还要照顾你的妹妹。”然后西里斯就会瞪着他圆圆的眼睛不解地看着妈妈走到另一边，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另一个小婴儿的脸，看着她红了眼眶又挺起腰板，看着她转过头对他笑：

　　“西里斯，看，这是你的妹妹安。”

　　从懵懵懂懂的婴儿时期开始，西里斯就能每天看到爸爸妈妈和两个穿白衣服的中年女人严肃地讨论各种问题，虽然他尚不懂得什么是爸爸妈妈、什么是男人女人，长大后也并没有清晰的记忆。

　　他们有时会互相争论，沃尔布加总是会提高了嗓音，奥赖恩无可奈何地搂过她的肩，看着两名治疗师端着魔药一小勺一小勺喂给安塔芮丝。

　　这时候，西里斯就会听到、并且要在很久以后才终于想起的属于爸爸的叹气和妈妈的哽咽，然后沃尔布加就会走向他的婴儿床，以一种他曾一度无法理解的眼神望着他，说着他不大能懂的话：“西里斯，安太虚弱了，所以你要健康地长大，变得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安啊。”

　　所以等到西里斯学会了如何趴着，如何坐起来，他最常做的事就是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旁边的床。窝在那张床上的小姑娘很少睁开眼睛，但他们的眼睛长得一模一样；那里面的小姑娘很瘦很小，但他们都有一头乌黑的发。她一睁开眼，他就挥动着手臂，嘴里无意识地发出咿咿呀呀的“啊”、“啊”声，然后小姑娘就会睁大眼睛回看他。

　　出生没几个月的西里斯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同一间房间的伙伴不会坐起来也很少动，他不懂为什么他的伙伴总是在沉睡，也不懂那些长得高高大大的人为什么总要花上好长好长好长好长的时间拿着一根长棍子放到一个颜色奇怪的东西里，再放到他伙伴的嘴里，但他知道她是“安”——虽然他仍然只能发出啊啊的叫声，她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

　　于是，西里斯学会说的第一个词就是“安”，他最喜欢对着他的伙伴傻笑，他最常做的事就是抓着床杆看着安，即使他的伙伴总是不睁开眼睛。

　　他总是在安塔芮丝被喂药的时候瞪圆眼睛大哭——好像谁弄疼或者饿了他，然后对着那两个白色的大人乱挥他细细的小手臂，好像要和她们决斗。

　　奥赖恩和沃尔布加看着他的举动，略微安了安心。西里斯这么小就会宝贝妹妹了，他以后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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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塔芮丝就在几个大人夜以继日的照顾下长大了。等到西里斯学会叫她“安”的时候，她终于能够自己坐起来，每当兄妹俩坐在床上互相瞪眼，西里斯总喜欢咯咯笑着捏妹妹的脸，安塔芮丝也不哭不闹，只眨着闪闪发光的灰眼睛冲哥哥傻笑。

　　当西里斯开始蹒跚学步的时候，安塔芮丝才开始学着说话，然后布莱克夫妇俩就发现小姑娘天赋凛异：不同于普通婴儿学说话的过程，安塔芮丝很少开口，但每次开口总是能够念对。从安塔芮丝学会“Sirius”开始，沃尔布加就抱她下床，让她抓着哥哥的手开始爬、开始走路。

　　安塔芮丝喜欢哥哥抓着自己的手，她觉得那是除了妈妈的怀抱以外最让她感到安全感的时候，她也喜欢哥哥在她跟着他颤颤巍巍站起来时给她的颊吻、以及两双一模一样的灰眼睛对视时哥哥眼里闪烁着的亮光。

　　美中不足的是，小姑娘总是很容易累，西里斯又是个精力过于充沛的哥哥，他总是想通过各种方法拉着安塔芮丝和他一起到处乱窜，最后总是变成拽着迷迷糊糊的妹妹走上回房间的路。他是多么想摇醒他的小姑娘然后拉着她继续上蹿下跳啊——

　　但是不行。虽然他也并不懂到底是什么原因，但妹妹总是很容易疲惫，总是要喝很多颜色古怪的东西，她吃的很少，身体也依旧瘦得惊人。西里斯每次抓着她或者抱着她的时候都总感觉自己会在不经意间伤着这个妹妹了，她太瘦弱了，他想，只有在看到她闪闪发光的灰眼睛的时候，他才会松一口气，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觉得，她还活着。

　　兄妹俩在这样奇妙的拉扯中长大，期间也一起趴在床栏上迎接了他们的小弟弟——雷古勒斯。雷古勒斯和他们一样有着一头黑色的发，但他的眼睛比他们的更深一些，西里斯总是想尽办法要把弟弟从床上拽起来，然后沃尔布加就会气呼呼地怕他的脑门：

　　“雷古勒斯还小，你不要天天欺负他！”

　　西里斯虽然不懂为什么想拉着弟弟玩会被称之为“欺负”，但他毕竟还小，沃尔布加每次懊恼地揉揉他的头发，他就喜笑颜开地跑回去骚扰妹妹了。

　　*

　　而在小雷古勒斯看来，再也没有比自己的家人们更变扭的家人了。

　　爸爸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看上去是个非常严肃的人，但他并不会对他们的淘气过多苛责，每次他都假装在做别的事，或者在打盹儿，或者干脆把他们轰回去休息，但有的时候他也会严肃起来，通常是因为他们说话用错或者找不着词了——他会给他们一本词典让他们自己啃，然后在晚餐时检查，然后高兴地表扬他们。

　　妈妈经常会对着西里斯哥哥吼叫，或者拍他的脑袋，然后又会补偿似的揉他的头发或者拍拍他的背——她总是不太擅长对她的长子表达亲昵，也许是因为她总觉得西里斯作为哥哥应该更有担当，除非西里斯笑嘻嘻地扑到她怀里撒娇。她也总是更多地约束西里斯哥哥，哥哥的学习时间总比他的要长很多，虽然自己比他要小了一岁多。

　　但妈妈对安塔芮丝姐姐总是无比的疼爱，她经常抱她——不仅仅是拥抱，还会把她抱起来，即使她早就已经能够负荷较长时间的行走，也会每天雷打不动地亲自喂安姐姐喝药，甚至安姐姐的房间是布莱克老宅中唯一一间窗帘能够被拉开的房间——听说是圣芒戈的治疗师说阳光对小姑娘的健康有好处，她对安姐姐几乎有求必应，无论安姐姐提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点子她都从不生气，即使安姐姐提出想看看魔法史附录上提到的麻瓜作家莎士比亚的书时，她也只是“啪”地拍了下桌子，然后沉默地去书房找爸爸让他给姐姐弄书来。

　　她对雷古勒斯自己也是极为宠爱——西里斯哥哥曾因为这一点跟他抱怨过好几次，雷古勒斯有更多的自由时间，他可以在家里晃悠，或者是在院子里某棵树下打盹，或者是趴在哥哥身边陪他学习，或者是趴在姐姐身边和她聊天。

　　他的西里斯哥哥，雷古勒斯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哥哥。他教他识字——虽然姐姐也和他一起，他会笨拙地哄他睡觉——虽然姐姐做得更好一些，他也会扶着他学走路，在他疲惫的时候陪他坐在地上休息——这个姐姐就不行了，姐姐往往是那个被哥哥抱回去的，最重要的是西里斯哥哥会带着他在家里上蹿下跳开发各种新奇的调皮捣蛋方式，这是身体虚弱的姐姐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他经常会在和哥哥一起闯了祸后被妈妈吼：“你们两个！少在家里搞破坏，少在家里制造噪音！安还在休息呢！”但别以为他没看到妈妈翘起的嘴角和姐姐听他们说自己丰功伟绩是眼底的笑意。

　　说到身体不好的安塔芮丝姐姐，雷古勒斯觉得不会再有别人比她更温柔了，也不会有人和她一样拥有能让哥哥一瞬间柔和起来的本事了。妈妈总说他出生以前、哥哥姐姐还不会说话的时候，西里斯哥哥就特别热衷于盯着姐姐、捏她脸、在她醒来以后巴眨着眼睛对她笑，姐姐身体稍微好了一点以后也经常瞪着眼睛看着西里斯哥哥。

　　他俩长得并不像寻常双胞胎那样相像，只有一头黑发和灰色的眼睛一模一样——雷古勒斯非常羡慕他们漂亮的眼睛，他的就不如他们的那样闪闪发亮。但雷古勒斯觉得他们的关系一定比普通双胞胎好很多很多——感觉甚至比爸爸妈妈的关系更好呢！

　　姐姐是家里唯一能让哥哥安静下来的人，每天晚上他们都会一起坐在雷古勒斯床边哄他睡觉，每次西里斯兴奋地说着什么、想要引诱雷古勒斯偷偷下床去玩的时候，姐姐轻轻拍一下他的手他就会摸摸鼻子安静下来，然后温温柔柔地看着姐姐给他掖好被角，给他讲各种各样的故事，直到他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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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Flag乱立的第一章...先放出来试试系统
没有存稿【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