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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梦回 ...

  •   所谓水牢,跟电影上看到的差不多,开了门就是向下延伸的台阶,一直延到与地面持平的水面之下,中间有一根与牢门平行的木棍,上面箍了铁环。门边沿墙有一条一人宽的木栈,架在水面之上,可供犯人以外的管事者行走。
      水和空气都很混浊,光线昏暗。
      我就被挂在那根横木上,反正我双腕和脖子上都有锁铐,挂起来也方便。
      真正被挂起来,双脚踮起,脚尖勉强能碰到牢底的地面,加上水有些浮力,脖子上的枷锁勒得并不算太紧,呼吸尚且并不困难,只是喉结搁得有点儿疼。
      水很冰。注意,不是冷,不是凉,是冰,很冰。冰到我只有脚进水里的时候就浑身打了个寒颤。
      身上只有方子羽给我的那套寝衣,浸了水的绸缎贴着皮肤。还好不太重,身体适应了水温之后,便没有什么感觉了,好像身体是水的一部分。忽而又觉得紧挨着身体的水有些温暖。不知不觉之间,竟睡了过去。

      迷糊中又听到身上锁铐的撞击声,接着是水声。身体好像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四周的被体温微暖的水四散荡开,周围回复一篇冰冷。感觉被拖出了那片刺骨,又有东西裹了过来,竟有些麻木,完全感觉不出周遭的温度。
      大概又昏了一会儿,身体被一片温暖唤醒。那片温度掠过了脸颊,抚过胸膛,停留在腹间。接着有更大片的温暖,从大腿蔓延至全身。皮肤渐渐有了知觉,是皮肤。另一片温暖皮肤的爱抚,像梦境一样。
      终于恢复了睁眼的力气。努力想撑开眼皮,却被两片温润的唇吻住。好温暖,我放弃了睁眼的努力。
      小静,是你吗?
      那两片温润的唇滑到了我的唇边,轻轻的舔舐,温软的舌轻巧的撬开我打着颤的牙齿,寻找着我的舌。
      小静,是你吗?在抱我,温暖我的,是你吗?
      整个身体被另一具温暖的身体紧紧缠绕,逐渐苏醒。虽然没有力气回应,却渐渐的呼吸沉重。
      “宁儿,不要离开朕~~~”一声喃喃的低语,像一道雷,瞬间把我劈醒。
      我猛的睁开眼睛,用尽全力把压在身上的一双肩膀撑起,那张脸…妈的!居然是燕嗣!!混蛋!!!
      “放开我!”我知道现在的声音听起来很软弱无力,但是,说什么都要表明自己的立场。我同时手脚并用的挣扎起来。可是,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我的双手被他一只手固定在头的上方,双脚被架到他的肩膀上,被压得膝盖和自己的肩膀贴在一起。他的手在我下身反复摩挲。我想起了初到天牢的时候,那种惶恐,那种无助,那种撕裂身体的疼痛。放弃了挣扎。反正挣扎也没什么用,这具早就破烂不堪的身体。我渐渐闭上了眼睛。
      虽然有心里准备,但是刺穿的钝痛还是让这具刚刚被唤醒知觉的身体一阵痉挛。重复噩梦而已。重复久了,却也不疼了。

      “老公啊,今天终于给嫣嫣找到托户了,”是小静的声音,唤醒我的神智,“你快点醒来吧,嫣嫣天天吵着要你抱呢。”
      回来了吗?我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像是对着空气用力。
      “今天你们公司的人来看你了,王经理说发动员工给你捐了款,下次给送来,”平静的语调夹杂着一声抽泣,“你那几个哥们儿一直跟我轮换着过来照顾你,尤其是萧晓,等你醒了要好好请人家吃一顿,好好谢谢人家。”
      接着就是沉默。
      我,真的回来了吗?
      又过了一阵子,开门的声音。
      “嫂子,左木我来照顾吧,你该去接嫣嫣了。”萧晓的声音。
      “嗯,他今天该翻身擦擦了,我一个人弄不动……”
      “知道了,交给我吧,你赶紧去吧,晚了嫣嫣会哭。”
      “好,那就麻烦你了。”
      接着是关门的声音。
      这样的对话,平静默契的进行了多久了?你们,为我担心了多久了?都过去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啊……
      我想大喊,却真的半点控制力都没有。
      “我要帮你翻身子咯。”萧晓深呼吸,叹出一口气,“其实我最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了,”那个声音伴着用力的停顿。
      他在帮我翻身吗?为什么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大学毕业之后我就没机会再偷看你的身体了,”萧晓好像用力的做着某件事,声音换了个方向,“你不知道吧,上学的时候我最喜欢的事除了跟你一起洗澡就是偷看你洗澡,呵呵,没想到吧,生气就赶紧起来打我啊。”
      沉默。
      “你现在这样也好,等你老了,老得脸和身体都变丑了,丑得没人要了,再醒过来,到时候只有我愿意要你,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萧晓的声音中竟带着愉悦的向往。
      难道萧晓他……
      “反正你现在有的是时间,你好好想想,你真的爱嫂子吗?还是只是大家都流行谈恋爱,而你恰好有个合适的对象送上门来。然后平安无事的相处几年,大家都结婚了,你正好有个现成的对象,也就结婚吧。是不是这样?你对嫂子的感情,真的是爱吗?”
      这个……我真的……没想过……
      “我爱你,左木。我会每天说一遍,直到你醒了为止。”萧晓的声音依旧那么慵懒,坚定。
      又是一道雷劈下来。
      我不知道,却真的不想想了,好累。
      我好累。
      让我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一觉醒来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
      四周安静。
      我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
      上方出现的是一片绛红色的绸帐。
      “醒了醒了!”声音不是萧晓也不是小静,“皇上,方大人,宁公子醒了!”是王德富。
      我的心直沉下去,难道又回到这个倒霉的不知什么朝代的破地方了?!还要忍受这些莫名其妙的罪名和人际关系?!还要替死鬼练宁背着这个乱七八糟的黑锅?!我的神上帝佛祖真主圣母玛莉亚啊!!!
      意识很快清晰,身体传来的讯号只有冷跟痛,侵入骨髓的冰冷和难以名状的疼痛。
      侧头,看到已到床边的燕嗣,和燕嗣身后面露关切的方子羽。
      两个都不想见,干脆闭上眼,把头扭向另一边。
      “王德富,快去把药热了呈上来,”燕嗣的声音除了焦急,为什么还带了一丝……喜悦?“御医!快传御医!”
      不远处慌乱的脚步声。
      “宁儿,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朕,朕命御医……”
      “皇上,药来了。”
      “宁儿,药来了,朕喂你喝药好不好?”
      懒得理他。
      肩膀被人小心翼翼的抬起,整个上半身倚靠在一处温暖柔软的身体上,扯到了腰,一阵欲裂的酸疼。轻微皱了下眉头,瓷器的冰冷抵在唇边。
      “宁儿,喝药。”
      神经。我紧闭着嘴装死人。老子现在心情很不好。女儿养在别人家,老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兄弟跟自己告白,老子却被男人□□得下不了床。NND!哪有心情理你这个罪魁祸首!
      “子羽留下,其他人都退下,”燕嗣依旧抱着我的身体,“除非御医来了,否则谁也不许打扰。”
      周遭应着。琐碎却有序的脚步声,被关门声锁住。

      “宁儿……你……是不是……,如果是……子羽……喂你,你……会不会……”
      “皇上!”下跪的声音。
      妈的,难道老子说的话这厮没信?!还是怀疑我跟方子羽有一腿?!
      才发过誓要保住方家兄弟,燕嗣就给老子出难题!
      勉为其难的睁开眼睛,嘴唇张开,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水!”燕嗣的声音从耳后响起。
      方子羽赶忙爬起来倒了水,又跪着端过来,一手递上茶碗,一手接过药碗。低着头,都不敢直起身。
      我喝了燕嗣送到嘴边的水,看着脚边紧张的方子羽,很想笑。
      “弟弟……小宇……”火烧似的嗓子发出嘶哑的声音。
      明显感觉到背后燕嗣的身体和眼前方子羽的后背都松了一口气。
      气氛好像松弛下来。
      “启禀皇上,御医倒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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