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凿壁偷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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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忽的拉近，纵使是个男人，也让伏庭很是吓了一跳。
他本来条件反射地想要退让几步，但周围嘈杂的人声瞬间阻止了他的脚步，伏庭回过头去看，原来他们已经进入整条街最热闹的区域，人群拥挤，故而向温瑾不得已才向他靠近了几步。
伏庭想错了心思，心里有些后悔和惭愧，面上也染上了一丝羞愧的红，此后一路闭口不提半个字，眼神飘来飘去只当是看街上好玩的物什。
此时天色未晚，红霞宛若一条缎子铺在湖面上，湖心上星星点点地停靠着几船巨大的画舫，船身雕刻着牡丹菡萏，朵朵分明、有含羞而放之姿。
船舱处一卷珠帘，掩的船内朦胧不清，似乎有丝竹之声从舫内传来，只可惜距离太远，还未捕捉一丝踪迹，那乐声就已经散开在平静无波的河面了。
“哟，这根簪子我看了都要狠狠心，你倒也舍得给你那婆娘买。”
伏庭微微一愣，将目光从湖面的画舫上挪开。
林白被摊子上摆的琳琅满目的饰品吸引，眼睛黏在上面，好奇不已。
正巧两名男子也站在摊子前，其中一个手中握着一枚雕工精细的玉步摇，他们聊天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能被伏庭听见。
“怎么可能……”买下步摇的男子一脸鄙夷，又轻声说了几句。
同行的男子先是愣了愣，紧接着他推了推那人的肩膀，露出了一个了然且猥琐的笑容，“怎么，上次去了一趟彻月，没玩够？”
他抬起头，遥望着远处的画舫，感叹道，“哎，这满园春色，害人不浅啊。”
那拿着玉步摇的男子闻言皱了皱眉头，笑骂了一句，“去你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破事……”
两个人有说有笑着，渐渐走远。
“彻月……”
伏庭轻轻地将这两个字放在口中反复咀嚼，还没觉出什么味来，耳边就响起了向温瑾的声音，“彻月画舫，百闻不如一见，趁着今日有空，去一趟吧。”
伏庭心里一动，想起了陈芊口中的那个偷音大盗，兴致顿起，只不过先起此意的居然会是看上去无欲无求的向温瑾，倒是更让人好奇。
他挑了挑眉，促狭地问道:“怎么？向公子对这种粗野之事也感兴趣？”
向温瑾瞥了他一眼，并未生气，“风月之事，何来粗野？”
说罢他微微露出一丝犹豫的表情，然后半强硬地替林白做了决定，“你自己回去。”
林白早就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早就有点害羞，只是向温瑾直接替他做了决定这件事又小小刺激到了他的自尊心，他又不敢直接反抗，只好委屈地嘀咕，“凭什么他能去我不能，不都未及冠吗……”
嘀咕完他又抬起一双晶亮晶亮的眼睛，看着伏庭。
“……”
若是寻常事，伏庭肯定心软，为林白说上几句，只不过他虽然在这里住了几年，但是还是现代人的思维，林白放到现代来说，就是一个未成年人，而他现在虽然未满二十，但是前世今生加起来他早过了而立之年，说得再夸张一些，林白再小一些就可以做他儿子了。
哪有老子带儿子去□□的道理？
他下定了决心，不再看林白的脸。
向温瑾看了看伏庭，却又忽然变卦道：“带你去也不是不行……”
伏庭和林白脸上具是惊愕。
*
绿腰镇是个小镇，却有一口面积不小的湖。
这湖养育了小镇的一方人，自然也养活了好几代画舫上的女人。
方朝此时尚未下令废除这种陋习，因而妓女这一行虽然卑贱，但是却又合法存在。
正是因为合法，所以就算成亲了的丈夫整天留恋花街柳巷，做妻子的别说将那妓女浸猪笼，就算是解气般的上去抽两巴掌，回头闹上了官府，妓馆也不一定会输了官司。
若是让那些妻子忍气吞声，可是试问，又有哪个女子甘愿被一个千人睡万人耍的妓子比下去呢？
然而这些良妻心中的怨恨并不会给画舫添一丝羞愧又或是负担，只不过是徒增谈资而已。
彻月坊的老鸨打了个哈欠，人倒是更加精神起来了。
她早年也是画舫中的一员，因为有些姿色，才攒了些小钱，等到年纪长了，又不愿从良，干脆便买了只船，做起了她的老本行。
“去去，赶紧把灯给我点起来。还有香呢？我昨日买的那些好香，都给我放到厢房里去熏熏。”
那些都是上等的催情香，价格不菲，但胜在味道清纯、劲头也不大，也符合画舫的形象。
老鸨满意地看着她的女儿们各个盛装打扮出来了，想到又可以狠劲儿赚上一笔，脸上的喜色便再也遮掩不住了，“好，好，好。都是我的乖女儿，个个貌若天仙……”
“今天是个大日子，”她笑容满面地问道，“知道是什么日子么？”
其中有个瓜子脸的人机灵地回道，“赚大钱的日子谁能忘了呢？”
“说得好。”
老鸨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记起了这丫头叫崔情，上个月接过赵公子的客，怕是客人听了点风声，点她的人少了，丫头开始急了，好在这丫头机灵，她心头也喜欢，“今儿你的进账多分你一成。”
女子们顿时发出了轻轻地抱怨声。
“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要开张了。”老鸨前一刻还笑着，下一秒忽然变了副狠狠的脸，“我可把丑话放这儿了，出了彻月就别想回这个圈子了，动了凡心的可千万别后悔。”
刚刚还窃窃私语抱怨不已的女子们顿时收了声。
老鸨还想提点几句，坊外就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几句模糊不清地对话就飘了进来。
“这么早就来客了啊。”
老鸨笑得眼睛弯弯，连忙提着裙子出了去，画舫外果然有一只小船，静静地在湖面上停着。
因为画舫在湖心，绝不会自降身份停在湖边，所以总有船夫将客人送去画舫，两方收益，数钱数的不亦乐乎。
守在门外的两个男人看见老鸨来了，客客气气地和那两位身着不凡的男子鞠了个躬，退到一边去了。
老鸨只一眼就明白了，连忙赔笑道，“都是伙计不懂事，拦了两位的路……”
她顿了顿，从两个男人的身后隐约看到了另一个影子，她心下了然，知道八成是带了儿子又或者弟弟来开荤的，笑道，“都怪姑娘们好打扮，耽误了公子们的时间，外面风大，公子们还是进来歇歇吧。”
她说了这么多，也未见面前的人有什么表示，又见那两个大一些的身上穿的皆是好的，忍不住心里开始猜疑，会不会是骗子想来白嫖的。
向温瑾甚至未看她一眼，只将手按在了伏庭的肩上，示意他们先进去，又意味深长地扫了林白一眼。
林白抖了抖，低着头什么也不敢说，只牵着伏庭的袖子，乖巧地不得了。
等他们二人都进去了，向温瑾才拿了一锭银子，淡淡地嘱咐道，“找几个干净的。”
他顿了顿，眼神忽然冷了几度，“什么都不会的最好。”
老鸨被这一眼神看的心里有些犯怵，但还是笑道，“知道了，公子随老身来吧。”
在里间的伏庭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进去后看见大堂里各式各样、或坐或躺、或清纯或妩媚的女子，眼睛简直要瞪出来了。
林白嘟了嘟嘴，看见他那俊俏的脸上露出这幅呆傻样，心里暗骂了几句，又扯了扯他的袖子，道，“伏大哥，我可还在这儿呢。”
伏庭听见这句，勉勉强强收回了眼，含含糊糊的应了几声，心里却泛起了愁。
本来他对于不带林白过来是持举双手双脚的态度，没想到首先反对的向温瑾居然临阵变卦，还跟林白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
“你以为那些画舫真是供人瞎取乐的？里面的女子都是清妓，不接客的，你若是不信，到时候跟着你伏大哥，看看便知。”
……
看看看，向温瑾果然是个伪君子。
坑自己的师弟还非要拉他一个垫背的。
“走这边。”
向温瑾进来后看伏庭傻傻地站在堂屋里，便走了过去，道，“已经点了人。小白，想吃些什么？”
林白眼前一亮，嘴上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向温瑾一个字都没听，只用眼睛扫了一下老鸨。
老鸨心尖一颤，硬是压住了快要泛出来的春情，对林白笑着道，“小公子随老身里面坐，你要的吃食马上给您准备。”
说着她故意放慢了一些脚步，离向温瑾走的近了一些，拿眼角偷偷地看那蓬勃的、具有爆发力的身体。
伏庭本来走在向温瑾的右边，跟在老鸨的身后，但是那老女人走慢了几步，就直接导致他微微落后在了向温瑾的后面。
他皱了皱眉，抬起头看向温瑾，不出意外地发现这个呆子面色自然，全然未发现。
伏庭在心里轻轻哼了一声，理直气壮地想你这次可欠我的人情了。
他故意装作不经意的模样，略微快了半步，狠狠地踩上了老鸨的鞋。
老鸨心里正动着不该动的心思，猛地脚后跟一阵痛，惊地她差点叫了出来，不过她反应极快，立即把惊叫声压在了嗓子里。
之后的一路，老鸨都走的那个正气，只是一只脚的鞋后跟没提的上去，看着倒是又别扭又好笑。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凿壁偷音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