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苍物语》沉沦荼靡

135、刺伤×痛诅×血泪

　　梅鲁艾姆和苍月已经不是第一次交手，对彼此的出手规律也都很熟悉，一上来就是以快打快，两道淡淡的人影交织在一起。
　　没有人阻止煌燕，他走进屋子，拉着小麦的手，带她走到门口，看着这两人的打斗。
　　“看到了吗？不管他们最初和最终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的他们只为了你在战斗，所以你怎么可以不把他们看在眼里呢？”
　　他扳住小麦的头，让她的眼神可以定在苍月和梅鲁艾姆身上。
　　“朋友和爱人，毁灭和拯救，他们两个之中谁更重要一些，你更想谁赢，恐怕连自己都无法说清楚吧？这样的你，或许还是失去本身意志的好，至少不会那么痛苦。”
　　他俯身，凑近小麦耳朵：“其实，控制你这个主意是师父想的，我做传达。不管你要感谢还是要恨，都找我吧。”

　　“夜苍月，你果然是我最大的敌人，就算我的力量达到现在的程度，你竟然也可以不落下风……不过，你还能坚持多久呢？”
　　念力突然爆开，苍月差点被弹出去，连忙稳住身形。
　　梅鲁艾姆疯狂大笑：“怎么样？怎么样！这就是我的力量，你们没有一个人是我的对手。”
　　话音未落，血花飞溅，他的肩膀已经被苍月狠狠砍了一刀，“我们在战斗，可不是让你得意的时候。”
　　见梅鲁艾姆躲过自己的偷袭，苍月皱皱眉：不光速度变快，念量增多，连战斗经验也在疯长，让他吃了尼特罗真是最糟糕的事情。
　　看来今天要准备跑了……
　　余光看到煌燕已经把小麦带出来，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动手，苍月立刻边打边向那边移动。

　　“怎么？这样就要退缩？夜苍月，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梅鲁艾姆疯狂的步步紧逼，就算还能抗得住他的攻击，苍月也感觉到自己的真气后继不上了。
　　“可恶，梅鲁艾姆，改天再跟你玩！”
　　苍月立刻手掐法诀将梅鲁艾姆困在结界中，反手拉住煌燕：“我的结界只能困他五秒钟，快走！”
　　梅鲁艾姆发出诡异的笑声：“你以为你走得了么？”
　　“什么……”苍月回头看向梅鲁艾姆。
　　“对不起。”身后突然传来煌燕低低的语声。

　　神经被撕裂的剧痛，她可以感觉自己的脊骨被毫不留情割断。
　　回过头，她想看看煌燕的脸，想看看他为什么背叛，但是痛楚已经席卷了她的全部思考能力，眼前一片惨白，连身体何时向下坠落都不知道，只是当伤口迅速愈合，神志恢复清醒的时候，她已经被梅鲁艾姆踩在脚下。
　　这痛……真的害死人！

　　“看来苍月小姐真的是不死之身。”是煌燕的说话声。
　　她的身体被梅鲁艾姆高高提起，刚刚痛楚的余韵让她浑身无力。
　　“呵……煌燕，你终究还是背叛了，看来我的怀疑在大多数时候都没有错，是吧？”
　　“……算是吧，苍月小姐。”煌燕对她还是那么恭敬。
　　力量在慢慢恢复，她需要争取时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从东果驼发出的讯息……该不会是你发的？”
　　“当然不是，我并没有回去东果驼，那讯息确实是梧桐所发。”煌燕低头看着苍月：“我杀了尤匹，我伤害很多人，但我没有伤害他。”
　　“这样，那是为什么呢？”很快，还差一点，就可以脱出梅鲁艾姆的掌握。
　　“因为梧桐是我的朋友，我真的把他当成朋友，我不会伤害朋友。”煌燕说着，突然又在苍月身上划下深深一刀。
　　苍月紧咬住牙，差点儿痛晕过去。
　　“虽然苍月小姐是不死之身，但似乎对疼痛很没有抵抗力。虽然您无法杀死她，但却可以一直困住她，让她不再阻碍您的事情。我相信以您的聪慧知道该怎么做，我就不多说了。”
　　感觉到自己又被割了一刀，还是两刀？
　　总之强烈的痛楚已经无法让她保持理智，只能任由自己昏过去。
　　昏迷前的念头是：这次，可丢人了……

　　苍月一天一夜未归，前所未有，立刻令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我过去。”伊尔谜冷冷说。
　　“要冷静。”库洛洛说的和做的完全是两码事儿，看他样子可能会比伊尔谜去得更快。
　　不过，最后还好，他似乎终于耐住这个念头。
　　“侠客，有什么消息？”在苍月一夜未归的时候，他已经派侠客去查。
　　“梅鲁艾姆的城堡在昨夜确实有骚动，但今早就一切如常，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苍月是陷在里面了。”连拥有不死之身的苍月都会输，梅鲁艾姆究竟强到一种什么程度？
　　“侠客，东果驼可以通信了吗？”
　　“可以了。”
　　“先把这件事情通知梧桐。然后，玛琪？”
　　“是。”
　　“我记得你那里还有西索的号码，给他打电话，就说苍月被擒，问他有没有兴致来屠王？”
　　“我知道了。”
　　“你打算等到西索到来？”伊尔谜冷冷问。
　　库洛洛不答反道：“你可以把柯特叫来吗？虽然他被我派回家……但我想现在已经没有再和揍敌客家谈判的必要。柯特的能力可以帮忙。”
　　“我没打算要等。”伊尔谜回他这么一句话。
　　“伊尔谜，我们要有耐心，虽然我也很不希望等待。”库洛洛双手紧紧攥在一起，连骨节都发白：“月是不会死的，她没有生命危险，我们需要的只是更多的时间和充足的准备。”
　　伊尔谜坐下了，库洛洛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他的头脑也冷静下来，如果连苍月都输，他们赢得可能性也不大。
　　是应该做好充分准备，绝对不能心急，但是……
　　只要一想到苍月可能受的苦楚，他就忍不住有一种想见血的冲动……

　　苍月已经被关在地下室有整整一天了，她很佩服自己还能记得住时间。
　　时间是靠什么流逝的呢？
　　是疼痛……有两个人一直守在她身边，不让她的伤口愈合。
　　不，应该说是一直给她制造伤口。
　　每当旧伤恢复，新伤就被割开，一道接一道，痛得连心脏都在紧缩。
　　“可恶……”她低咒，这诅咒的痛如此剧烈，无法忽视，无法抗拒，甚至她想痛到麻木都不成，只能这么日以继夜忍受着。

　　“怎么？受不了了吗？”梅鲁艾姆推门进来，身边跟着一脸呆滞的小麦：“你可以求我放过你。”
　　“求你——”苍月低低地说。
　　梅鲁艾姆露出笑容。
　　“求你——别让我看见你那张脸，我只会觉得恶心。”
　　梅鲁艾姆拿过一旁的刀划下，苍月哼了一声，汗珠滴了下来。
　　“呵呵，你再嘴硬试试看啊？不会死真不错，我可以一点一点把你凌迟，直到我满意为止。”
　　“凌迟是一门很高深的技术，你能懂吗？——唔！”
　　梅鲁艾姆笑着，看着，刀在苍月的身体刺入拔出，他还刻意放缓了速度，欣赏着苍月痛苦的表情。
　　“很痛吧？像你这么倔强的人竟然忍不住表情，早知道你的身体对痛觉这么敏感，我早就想出收拾你的方法。”
　　“哼，就怕你早想出来的不管用！”要不是为了酷拉皮卡，她怎么会让自己受这种苦。
　　“起码我知道现在管用！”梅鲁艾姆恶狠狠把刀深深插进她肩膀：“你慢慢享受，我不会让你这么舒服的死！”
　　“你就算想让我死，我也死不了啊……呵呵，想折磨我容易，想杀我可就难了。”苍月垂着头，太过剧烈和延续的疼痛已经慢慢让她神志不清。真气提不上来，连最基本的保持清醒都不可以，这样下去可不太妙……
　　“让你死？我可舍不得，你慢慢享受。小麦，我们走。小麦——？”
　　小麦怎么了？抬不起头来，苍月勉力眨着眼睛想让自己看得清楚些，却看见一滴水珠落在地下，洇湿了地面。
　　“呵呵……小麦哭了是不是？梅鲁艾姆，小麦哭了，你就算控制了一个人的身体和意志，却也控制不了她的心。你真可怜……”
　　又是一把剑深深刺入她肚腹，在恍惚中她听到脚步声远去。

　　西索和梧桐都来得极快，短短一天半时间，他们已经到达幻影旅团的基地，而柯特也因为伊尔谜的严命在傍晚到达。
　　库洛洛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几乎是立刻出发。
　　“到了梅鲁艾姆的势力范围就一直往里冲，西索在前，我和伊尔谜在两侧，柯特在中央。西索的任务只是向前，要打开一个无可阻挡的突破口。”
　　“适合我的任务~ ♥”西索chu了一下他的扑克牌，兴致勃勃，已然可以看见即将到来的杀戮。
　　“柯特，你要找到苍月，这是你唯一要做的，周围的一切攻击你都不必理会——就算我们之中有谁死了也一样。”
　　柯特看着库洛洛，又看了看伊尔谜，然后自动忽视西索，点了点头。
　　“至于你，梧桐，你就在后面，不要让任何人追上来，就算追上也不要妨碍我们。你能做到吧？你强了很多。”
　　“当然。”梧桐点头。
　　五道人影，如疾风冷电，插入梅鲁艾姆的心脏。

　　“他们来了……我可以感觉到，现在我的圆已经可以笼扩将尽一千米的地方。”梅鲁艾姆对着眼前的女孩低语：“他们是来救那个该死的女人的……可是我却不想理他们呢，我现在只想看着你。”
　　梅鲁艾姆抱起小麦，轻轻摇晃：“你为什么要哭呢？为什么要哭？明明在我身边了啊……你不是说过，只要陪在我身边就好吗？”
　　扭曲的声音配着扭曲的容颜，扭曲的容颜配着扭曲的爱情。
　　“你骗了我……你不想留在我身边，你想我死，你还为她流泪！”
　　小麦空洞的眼眶不停流着泪，自从见过苍月之后就是这个样子，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由本来无色的透明，慢慢洇成带着点粉红的血泪。
　　“你要背弃我了，那么我该怎么办？要怎么留下你呢？我没吃过有这样答案的人类，我不知道啊……”他还是轻轻摇晃着小麦，摇晃着摇晃着，然后停住。
　　“小麦，回答我：你是我的，对吧？”
　　“是，我是你的。”古井无波的回答，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永远都会是我的吧？”
　　“是，永远都是你的。”
　　“不会逃开吧？”
　　“是，不会逃开。”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会逃开？”
　　“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会逃开。”
　　梅鲁艾姆先是欣喜，然后无望的悲哀出现在他脸上：“不对不对……你是骗我的，这不是你的回答，你是骗我的！你根本不会给我这样的答案，我要的答案永远不会从你嘴里说出来……那我要怎么办呢？你根本不会留在我身边，他们就要来了，你就会跟他们走了，那么——”
　　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连带着整张容颜都明亮起来。
　　“如果你不是人类呢？如果你再也不是人类，如果你可以和我——呵呵呵呵呵……那你就永远都会属于我了？”
　　疯狂的笑声一点一点荡漾开来，渐传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