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许愿，美甲店》扬琴

5、第一位客人

　　第五章
　　“那儿，那儿。”
　　“还有一个人。是两个人一起沉下去的。”

　　我跟方煜臣原本在路上加速奔跑着，看到了眼前的这副景象时，疑惑地猛然刹住了身体。有那么一秒钟，全都顿在了原地。水塘边的学生三五个挤在一起，东边一簇，西边两三个，并不均匀地缩着身体伸着脑袋围在半圆形的池塘外。俱乐部的好几个服务员人手拿着一根长竹蒿，各自乘着一苇小船，在水塘中心找什么。

　　“可能出事了。”方煜臣看着前方，声音低沉。说话的同时他修长而有着薄茧的美手下意识地紧了紧我的。他往前跑，拽动着我。我看着前方，眼眸闪了一下，皱着眉跟着他急速往水塘那儿冲刺而去。

　　我们刚到，几个男学生和服务员正抬着一个白色的临时担架逆着方向从我们身边过去。我余光瞥正好瞥到，只见江素梅小脸惨白，浑身湿透盖着件男生的干外套躺在担架上。经过我的时候，像是已经没了呼吸。

　　扑通。

　　伴随着前面其余学生的一阵尖叫，一道响亮的物体落水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猛地抬头看去，一名服务员重心不稳掉入了水中，水面像是被砸了个洞，水花飞溅。这时，我边上的一名女同学急的跳了起来，“怎么办？秋水源还在水里！”

　　方煜臣脸色一变，左右摆了一下头，突然拿起地上的长竹子，紧盯着那艘无人的船，跑开，撑杆，借力帅气凭空一跃。竹竿在空中倏然断裂的刹那，他脚尖踢上船头，借力而上。有惊无险。

　　我却像根木头一样站在那里，面目冰冷，似乎没有一点想去帮忙的表情。方煜臣找了一圈，隔着水塘，冲我招了招手，意思是想让我去帮忙。我睥睨着这水面，无情地转过了头，在学生和方煜臣的惊愕的目光当中扬长而去。

　　我身后传来学生的声音，“方素梅不知道被谁推下了水，秋水源好心去救，现在警察还没到，真是作孽啊。”

　　生死有命，源远历史中的银河砂砾，动则天变。我说过的，许愿美甲店第二条规则：永远也不去篡改已经发生的历史。读书俱乐部在一个月前的生死，我也改变不了。

　　我是个硬心肠的人。我不会哭的。也不会伤心的。

　　—
　　“侦探姐姐，刚才你先生早就注意到花盆了。”江素梅的声音远远近近在我的耳边，像是被人蒙上了一层洁白的纱布。有少女的音调。半带担忧，半带伶俐。

　　天上的月亮一半是亮的，一半是被云吞住的。我仰着头看着漆黑的天空上不怎么明亮的星子，夜风在我的耳边低语一样地吹着。我努力睁大了眼睛，睁到痛了。然后一滴眼泪，从眼中滑落，落入了我的唇角。

　　我鼻子很酸，抱着膝盖，死死咬住嘴唇，眼泪却像是汹涌的波涛，不听话地滴入草地里。我心里难受地像是要爆炸了一样。这里四野无人。

　　我瘦弱的肩膀在月光下一下又一下地颤抖，一颗一颗明亮的泪珠掉入了夜寒生露的草色里。我扶着树干粗糙的表皮，擦擦眼泪，站起来准备回去。我一边拍着身上的尘土，一边扭过头去。远远的，我看见方煜臣站在那儿。我竟然不晓得他什么时候在那儿的，又等了我多久，看了我多久。

　　我整个人平生第一次亲身体验到了手足无措的感觉。我在夜色中盯着他的眼睛，我想，他大约是来指责我不近人情的。我屏住呼吸抓紧了树干，站在那里。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我的喉咙变得越来越紧。突然，他伸手，毫不犹豫，一把将我抱入了他温暖的怀里。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在这风凉漆黑的夜晚。

　　我说不出来。但我想起来一种类似的感觉。有一回，我去听南城我最喜欢的那位男戏子唱戏，那天是他的生日。我坐在黑压压几百人的人群当中，看着他最后致辞一个人站在台上的时候。那时候，我想去抱抱他。就是这样的感觉。想告诉他，嗯，我也在呢，我能给你温暖呢。

　　我跟着方煜臣回了房间，他帮我倒了一杯开水，放在了我的手边。我不喜欢自己刚才的状态，慢慢切换回自己舒服的懒散状态。我又拿了一个杯子，方煜臣一边讲话，我一边听一边把开水在两个杯子间来回倒。等凉。

　　他看着我顽皮的样子，嘴角露出了笑意。像是放心了。我笑着伸出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冲他眨了眨眼睛。“哎呀，女半妖也是有偶尔矫情的时候呀。诺，我现在恢复正常了。”我怕他不信，做了个鬼脸，探着脸到他的面前去，笑嘻嘻的。

　　方煜臣看着我的笑脸，眼睛里的情绪浓郁地我看不懂。我只觉得，好深情。他伸用手掌轻轻地顺过我的轮廓，哑着嗓子问我，“这几百年，你的心，一定很辛苦。”

　　我愣了一下。坐回去，把水倒在另一个杯子里，盯着水面，释然地笑了。“刚开始的时候，很难受。很傻的去做了很多事情，最后发现没有办法改变什么。后来就学会了笑，努力忘记那些生命里不好的东西。笑着笑着，就真的开心了很多。”我抬着头看着他，心弦微微颤抖，叹道：“我真的，很喜欢现在的自己。”言毕，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红着脸说：“哎呀，我其实还是不擅长抒情的。”

　　我一边说，脑子里一边想到了我刚刚发现自己长生不老的时候。那时候，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谁也记不得，在山洞里哭了一个晚上。但人总会成长的。我长大了。也学会了微笑和寻找。现在可是超级厉害的老板娘呢。

　　方煜臣被我的样子逗笑了，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发，抱着我去了床边。他在我的身边躺下，搂着我的腰肢，像是呢喃，又像是专门对我说：“对不起。”我整个身体僵硬了一秒钟，大脑却天马行空猛然想起落水事件的后续，“秋水源怎么样了？”我猛地一个翻身，仰头看着方煜臣。

　　方煜臣抱紧我，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点不甘心。“他死了。”我闻言，眼睛瞪得像鹿眼一样大，震惊的感觉充斥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我一直以为秋水源会是真正的幕后，甚至也许江素梅落水也可能是一场计谋。然而，现在，整个案件最大的嫌疑人他死了。

　　案子结束了？我总觉得还有些不对。